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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君澈昨儿闹了卫静姝一夜,天色蒋亮他又起身准备上朝。
卫静姝一边伺候他穿上朝服,一边打着哈欠道:“住到王府来了,自由是自由了不少,可也离得远了,你上朝也比往日要早起了。”
本就还未睡醒,眼儿朦朦胧胧的,连小衣都未穿,随手套了一件衣裳在身上,也没发现是李君澈的,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腰身一弯便透过精致的锁骨将那抹风光看尽。
李君澈抿着唇一笑,将卫静姝扶起来,捧着她的脸亲上一回:“虽远了点,可也挺好的,至少能似昨儿夜里那般叫得畅快不是。”
想起昨夜的荒唐事儿,卫静姝脸儿一红,眸中那股朦胧也散了去,咯咯笑着往他怀里钻了,勾着他的颈脖就笑:“原来不愿意住宫里还是为着这么一回事啊。”
又不老实的隔着布帛往他那戳得两下:“先头你还说这玩意不行了呢……”
李君澈的确说过这话。
宜王府有妻有妾,合王府如今便连个妾都没得,朝廷既然要选秀,甄皇后自然一视同仁,要给大儿子添人,也要给小儿子添人。
李君澈同卫静姝感情深厚,甄皇后也将人叫到跟前来,暗示一番。
皇家的子嗣,谁不知道后院一堆女人的。
这事也是迟早的,卫静姝心里有所准备可也不喜,低垂着脑袋还没说话呢,李君澈便红了脸。
将殿内伺候的宫人都遣了下去,这才结结巴巴的同甄皇后道:“母亲要给儿子添人,这事本不该拒绝的,只是……”
话儿未尽他倒是叹口气,神色更加窘迫。
甄皇后眉头一跳,还没琢磨出他这话甚个意思呢。
李君澈便又道:“母后也知道,小双喜前头还有个哥哥的,如今小双喜都一岁多了,她却再没添过弟弟妹妹,儿子……”
后头的话越说越是小声,到得后头竟是隐了声儿,满头的大汗,颈脖都涨得通红。
卫静姝愣得一愣,才要抬头就叫李君澈微不可觉的按住了。
甄皇后神色大变,虽是说的隐晦,她如何没听出来,李君澈这是说自个那方面不行。
李君澈从鬼门关里爬出来,身上是受了重伤的,听闻他有好几个月连平坦都不能,莫不是那会子伤得厉害,便……
可既是不行,作何又一直没宣太医看过?
抬眸看这夫妻二人的神色,眉头越蹙越深,李君澈窘迫得不行,卫静姝低垂着眉眼也不敢说话。
她心里咯噔一回,莫不是私下看过,这才叫他损了自尊心?
甄皇后心中了悟,倒也信了七八分,可有些话也不能当面说,将卫静姝支出去,又哭得一回儿子命苦。
末了这才又道:“就算不能开枝散叶,可也要赐两个老实的下去……”
总不能真叫别个也怀疑起来。
两人从中宫出来,卫静姝的眸子就没从李君澈身上挪过,一进景丽宫便关了殿门,扒拉了他的衣裳笑话道:“我倒不晓得,爷还添了这么个毛病。”
那方面行不行,再没得卫静姝清楚的了,她隔三差五的就叫他折腾得腰疼,甚个时候还见过不行的。
从那日以后,甄皇后连看卫静姝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怜悯,还有些许不清不楚的欣赏。
这会子卫静姝便是故意将此事拿出去取笑李君澈的。
李君澈一把拽了她的手,低低笑出声:“行不行难道你昨儿没体验出来?”
说着将人往怀里一圈:“如果让沅沅有甚个误解的话,为夫倒不嫌麻烦同你好生解释一下。”
这会子天色尚早,日头也没晒出来,可两人挨在一块,软软的身子便跟火球似得,蹭的就叫他烧了起来。
时辰算不得早了,宜王府虽离皇城不过两炷香的时辰,可这会子也差不多该出门了,若是当真叫他动了心思再折腾一回,指不定进宫就得晚了。
卫静姝嗔他:“别闹了。”又笑:“青天大白日的,总要矜持点。”
“那是说,夜里不必矜持了?”李君澈喉头一滚,将她推开来,见卫静姝瞪着眼儿,只觉好笑得不行。
送走了李君澈,卫静姝又往榻上歪着了,出宫立了府,便再不必日日到甄皇后跟前请安的了,只五日去一回便是。
自个的地儿自个做主,便是睡到午时也无人说她。
昨夜确实累得厉害,卫静姝往榻上一躺,不多时便迷糊了,再醒过来的时候,日头已经升得老高了,屋里头也有了热意,院子里传来小双喜清脆的笑声。
伸个懒腰叫款冬伺候着起了身,推开窗柩就瞧见葡萄架下的小人儿正叫小丫鬟伺候着荡秋千。
穿着大红的衣裙,扎了两个小鬏鬏,额前的碎发都叫汗水黏住,眉眼弯弯,咧嘴一笑便瞧见一排小巧的乳牙。
原先修缮这王府的时候,工部的图纸都是送到卫静姝手上的,大笑事儿也都叫她操持着,哪儿要添的,哪儿要改的皆是她做主。
李君澈只得了空瞄了一眼,点明浴房里头要造个池子,院子里头要搭起葡萄架,做个秋千。
姑娘小的时候,都喜欢秋千这玩意,卫静姝虽然也喜欢,可总觉得自个这般年纪了,闹那些个小姑娘的玩意有些矫情。
李君澈却道:“你想多了,这是建给小双喜的……”
先头卫静姝还当李君澈为了全她面子才这般说的,可这会见着小双喜笑得见牙不见眼的,这才笑得原是自个自作多情了。
面上觉得好笑,可又有些酸意。
隔着窗柩喊得小人儿一回:“小双喜……”
小人儿转过头去,咯咯笑着,奶声奶气的唤一声:“娘……”
心头那股子酸意,瞬间便又叫压了下去。
小双喜原先出生的时候还有几分似卫静姝,如今越是长大了,那几分相似便越是不见了,反到越发同李君澈似得多起来。
母女两个隔着窗柩笑一笑,卫静姝梳妆好,同她招招手,小双喜便迈着小短腿走得不甚稳的进了屋。
外头太阳大,她又玩了好一会,身上早出了汗。
卫静姝拿巾子替她擦得一回后背,又拿干净的垫上,款冬取了蜜水来,哄着她喝下,这才又叫丫鬟带着她出去玩。
虽是在宫外开了府,可要管的事儿比原来还多,卫静姝用了些点心喝得盏茶下去,这才打起精神来准备将昨儿还未看完的礼单取出来再顺一顺。
只还没坐得半刻钟,昨儿醉酒不醒的银铃便同王映芝一道来了。
许是昨儿醉得厉害,银铃这会儿瞧着面色泛白,唇上都无色,进得屋内请了安,便捧着茶水一口喝尽,这才后悔万分得道:“以后再不敢了,可难受了。”
昨儿她被绿颚扶回厢房里,倒是乖巧得不行,挨着枕头便睡着了,到得夜里头这才觉得难受起来,连着吐了几回。
守着她的小丫鬟折腾了半夜,又是收拾屋里头的污物又是换床单被子的,直到吐得胃里头连黄疸水都没了,这才点了安神香安份下来。
晨间也起得晚,在王映芝那儿歇了好半响,又喝了碗解酒汤下去,依旧觉得头疼。
卫静姝见她面色不似作假,便笑打趣道:“我瞧你喝起酒来倒是挺豪爽的。”
银铃叫她说得不好意思,低下头去绞着帕子。
原先宜王还未立府的时候,银铃住在景丽宫也没甚个,可如今分出来了,她一个姑娘家便也不好在王府多待。
卫静姝让四书套了马车亲自将人送进宫去。
待人走了,王映芝面上的笑意这才彻底散尽,压低了声儿垂着脑袋同卫静姝说得一句甚个。
只见卫静姝点一点头,面上笑意依旧,应得一声:“我晓得了。”
离去岁李建同登基也有一年了,到得六月中旬之时,李君澜凤冠霞帔从宫中发嫁,十里红妆羡煞旁人,三朝回门还未到,南方便传来捷报,李君淳领兵多日,总算夺了个小城池。
虽是个小城,可到底是往前进了一步,总比驻足不前要好得多。
成兴帝再是高兴不过,往德仁宫赏赐不少好物下去,这才又想起李君淳身边没得个知冷知热的,又催着甄皇后将选秀的事儿早点办下来。
选秀的事儿早就已经准备了,各处早就将秀女挑选了起来,不过为了避开公主出嫁,这才要晚些进宫。
成兴帝既是不催,甄皇后也有着紧办的,待李君澜三朝回门,便立时择了最近的日子,让秀女门进宫。
因着晓得不是给成兴帝当嫔妃,一个个的进了宫还甚是高兴,宫嬷嬷教规矩也都学得认真。
娶妻娶贤,甄皇后给女儿挑夫君时便打着灯笼,这会子要给儿子添人也不随意。
秀女进宫先还不召见,只按身份排了屋子下去住着,不论是官家女,还是民女都一视同仁,一道习字读书,一道做针线学规矩。
甄皇后虽不日日看着,可宫嬷嬷的眼儿却厉得很。
一通选秀下来,便已到了秋日,手里捏着六个最是出挑的,送了两个到宜王府,余下的却要等着李君淳回京再看定哪个做正妃。
李君淳自夺下那个小城池,到得八月又同乱军打得一回,再次夺得一个县。
那一战之后,到得深秋时分,便再也没捷报传来。
成兴帝念着儿子要开枝散叶,便传信过去,让他赶在冬月里归来。
哪晓得李君淳在归来的途中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