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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克痴痴地望着明月远去的背影,口中自言自语:“露娜吗?史密斯太太的女儿好像就叫露娜。”
明月走在校园中,这次她没有像来时那样着急。悠闲地小步走着,脚步轻快,其中的节奏仿佛是一曲静谧欣喜的乐曲。风吹过她的如墨秀 发,调皮的把它们弄乱,明月扬起纤手将几缕头发拂到耳后,那一瞬间的风情让周围的男生看呆了眼。
明月显然没有发觉周围的异常,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中。自己明明已经把自己弄的比这具身体原本的相貌平庸了许多,为什么刚才的绿眼睛男孩迈克还说自己漂亮呢?她根本没有想到,她的所谓平庸也依然比普通人好看很多了。
无意间从沉思中抬起头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野中,纯白色没有任何装饰的毛衣,蓝色的牛仔裤,有些凌乱的头发。
“慕白。”干哑的声音涩涩的从明月嗓中传出,仿佛是被硬逼出来似的,让人听了心里难受的要紧。明月的心一下子收缩起来,她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温暖的春天午后,阳光洒满了天地,一个如玉般美好的男孩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向她走来,他就像一缕清风,就这样突如其来地闯入了她的心房。
“慕白,慕白,慕白……”她的唇颤抖着,原本应该吐字不清的她却清楚的一遍遍重复出了那个名字。一切都发生的那么自然,明月飞速地奔跑着追上了那个身影,她拉住他的手深情地呼唤着:“慕白,慕白。”
那个男生转过身来,明月如遭雷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那不是慕白,是的,明月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慕白已经死了,被自己杀死了。泪珠大颗大颗地滚下,明月摇着自己的头,嘲笑着自己的痴心妄想,你还期望慕白重新出现在你的面前吗?一如既往的宠你,爱你,疼你,无论你想要什么,哪怕是天上的星星,他都会想办法给你摘下来。她失魂落魄地离去,周身围绕着浓浓的悲哀,几乎要凝成了实质。
曾经的一幕幕在明月眼前浮现,和慕白第一次相见,两个人一起在湖上划船,在樱花树下慕白抱着自己旋转,两个人第一次牵手,拥抱,亲吻……漫天飞舞的花瓣,慕白单膝跪在自己面前,像西方童话故事里的王子一样,举着钻戒柔声向自己求婚,自己当时一定笑得很傻很傻,明月脸上流露出无比苦涩的笑。
事情发生的很快,但是也是理所当然。明月身体内的毒液靠精神力包裹在脖颈,毒液会吸收明月体内的灵气发展壮大,精神力将毒液和灵气隔开。明月平时无论干什么,都会有一部分精神力控制着毒液的扩散,可是刚才明月心神失守,失去控制的毒液顿时在她的体内飞速扩散,明月体内的灵气比起上一次刚苏醒的时候多了很多,毒液发作的症状也加重了。
明月的身体没过多久就陷入了烈火灼烧般的痛苦,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明月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努力抑制着不让自己的身体表现出明显的异常,如果被周围的人看出来,消息很快会传到妈妈的耳朵里,妈妈一定会焦急伤心地。她紧紧地握住拳,长长地指甲已经深陷进了肉里,
可是明月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因为身体的疼痛是这种疼痛的十倍,并且还在增加。
明月的力气逐渐的被消耗,没有一个绝对安全安静的地方,明月无法将精神力全部调动起来对毒液进行围追堵截。而且这个过程,应该会很长,她迈动着脚步,努力使每一步都很平稳,强作镇定的向着自己的车的方向走去,那一个个优雅的脚步如同是在火焰中行走,在炼狱中起舞。
海的女儿走上陆地,拥有美丽双足的代价是每走一步都好像踩在刀刃上,明月宁愿自己踩得是刀刃。
走过一面镶嵌着玻璃镜子的墙壁,原本下垂的双眼在扫过镜中的映像时差点控制不住地尖叫出来,她的黑色的眼眸已经变成了血红色。
明月的精神一阵波动,毒液更加蠢蠢欲动,明月突然警醒过来,她低下头把头发从后面放下来,又把它们往脸上拂了拂,透过有些乱的黑发向外面看路。
雪佛兰离自己已经不是很远了,明月心情稍一放松,一阵透彻心扉的痛苦席卷了她全身。明月喉中响起一声喑哑的呜咽,马上就被自己强行抑住。
明月咬紧了唇,血珠从牙和唇的咬合处渐渐深处,然后留下,殷红的血配着明月现在惨白的脸,竟然显出了几分妖娆。这一段路恰好没有人,明月的头扬向后面,那优美的颈项线犹如天鹅死前向着天空吟唱的最后一首歌曲,绝望而又凄美。
一个坚硬的怀抱抱住了明月,明月条件反射性地拼命挣扎。
“是我,你生病了吗?”丝绸一样嗓音进入了明月的耳朵,她停止了挣扎,眯着眼睛透过蓬乱的头发向声音的主人望去,是的,她有印象,可是记不起他到底是谁。
男孩好像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似的补充道:“我叫爱德华,你晕倒后被卡莱尔带回家,我还带你去的盥洗室。”
“是你。”明月竭力转动着被疼痛摧残的变迟钝的大脑,好半天才得出结论。
是他,他或许可以信任,明月心里想道,疼痛越来越猛烈了,明月觉得自己可能走不到自己的停车位了。她撤去了支撑身体站立的力气,倚靠在爱德华身上。
“帮我。”明月吐息艰难地说,“带我,去,去你们家附,附近的森林。”
爱德华一手揽着她的肩,一手放在她的腿弯将她抱了起来,明月的身体在痉挛着,她坚持着要说:“不要,让,别人看见,妈妈,担心。”
因为没有人,爱德华带着明月风一样掠过这段路程,明月沉溺于与痛苦争斗中,她一直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走过这段无人的路,爱德华把明月放下来,一手紧紧地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将明月的头发弄到前面遮住她的面颊。
“这里有人,你能配合我走一下吗,不用使用你的力气,只要脚机械的运动就可以了。”嘴唇从明月的耳边移开,爱德华把原本垂在胸前的明月的脑袋扶向自己,让它靠在自己肩上,紧了紧揽着明月腰的手,承担了明月身体全部的重量。
试着走了几步,爱德华看着明月的脚绵软无力地迈动着步子,这才放下心,扶着明月向自己的银色沃尔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