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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下身来,注视着深蓝天幕上闪烁的群星,林晓冉的心情一下子平和下来。古代的天空,没有那么多化学物质的污染,是那么蓝,那么亮,那么美。凉风习习,虫鸣声声,完全是大自然的味道。
“唱个歌儿给你们听听吧。”
阿合木一直注意着身边女子的表情,忿忿的、郁闷的、失落的、平和的,林晓冉突然这么一问,打断了他的思绪,轻轻地答了声:“好。”
“天上星星数不清,
个个都是我的梦,
纵然有几片云飘过,
遮不住闪亮亮的情,
心串串心蹦蹦脸儿红,
都是为了你,
是你到我的梦里来,
还是要我走出梦中,
池里浮萍数不清,
片片都是我的梦,
纵然有几阵风吹过,
拂不去浓又密的情,
心串串心蹦蹦脸儿红,
都是为了你,
盼你的心和我连成一串,
一生一世不分离。”
女子的声音淡淡的,轻轻的,在夜色的空气中缭绕盘旋,最终幻为朦胧的水汽,渗透进身体的各个部位,清新舒畅。在辽远的苍穹下,绵延的音符随风飘散,化为一个个闪动的精灵,伴随如梦。
阿合木与千源都安静地听着林晓冉近乎呢喃的歌声,好久,歌已尽,乐仍留。唱歌的女子已经在自己恬淡的歌声中进入了梦乡,剩下两个大男人围着篝火,对着天空想着各自的心事。
好久,一阵夜风吹过,阿合木的衣襟半角掀开,起了身,走到熟睡的女子面前。俯下身去,抱起嘴角微扬、做着美梦的女子,小心翼翼地将其平放在马车厢内,取出包袱里的外套,盖在熟睡的女子身上,这才放下车帘,走回原位。
千源看着自家主子的动作,抿了抿嘴,最终平坦开来。靠着树干坐着,仰头凝视夜空,任由这夜色无限弥漫。
转眼明日就是聂代溪的大婚,朗国逍遥王爷宁王爷的婚礼,加之又是与黎国三公主的联姻,焉有不隆重之理?
“婷儿,六弟大婚,你准备一下相应事宜吧。”聂代泽的声音淡淡的。
“是,王爷,臣妾一定会用心准备的。”温婷婷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夫君,自然明白聂代泽说得“相关事宜”是指送礼方面的事情。可是她疑惑的是,以前,这些事情聂代泽都是不和她商议的,自有人操心这方面的事情。
聂代泽说完,没有继续其他的话题,只是静静地坐在红木椅上,缓缓地品着丫环刚刚送来的热茶。
温婷婷耐着性子陪伴在聂代泽身旁,他不作声,她也不好擅自多说什么。其实,就这样静静坐着,即使两个人没有对话,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的一举一动,温婷婷已觉得很是平和温馨了。
半晌,聂代泽才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来看向温婷婷,他的视线笼罩着面前可人的女子,抽丝剥茧般地慢慢梳理,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蓦地,眸子收紧,眨了眨眼,视线落向别处,道:“我有事先走了,今晚不必等我吃饭了。”挥了挥袖子,他大步朝外迈去,没有回头。
温婷婷注视着大步离去的背影,漂亮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失望,不过,这种情绪转瞬即逝。拾掇好自己的心情,她想到聂代泽交代的事情——送礼,应该送些什么呢?
聂代泽离开“娉婷苑”,心情有些浮躁,连平日正常的步伐都有些凌乱。径直走到自己的书房,聂代泽将自己置身在墨香的安静环境中,企图平复一下自己焦躁的情绪。
闭上眼,眼前浮现的全是她的一颦一笑,灵动的眸子,微嘟的粉唇,纤细的身影……一切一切,全是她,是他的婷儿。不是没有怀疑,不是没有思虑,可是,应该怎么做呢?那是他的婷儿啊!他承诺要守护一生一世的女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难道上苍给予他的恩泽会是如此之短暂吗?
六弟的意思他又岂会不知?可是,他不愿相信。婷儿回来之后一定是受了惊吓才变成如此,一定是这样。不用多久,他的婷儿一定会再度回复到原来的模样,回复到他给予承诺的女子。那么,今天面对她精致的脸庞,自己又是在寻找些什么呢?聂代泽忽然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明明在寻找,明明在怀疑,却在不断逃避。如果……他不敢去想这个“如果”,他害怕,真的害怕。
规避在暗暗的书房中,聂代泽呆呆坐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待到夕阳西下,夜幕来临,才隐隐地觉得有些饿了,这才注意到天色已暗。
不想面对一些没有理清的思绪,聂代泽提腿往外,看到守在门外的执风,道:“本王出去透透气,你不用跟来了。”
“是。”执风看着王爷远去的背影,消失在敞开的大门之中。
夜幕下的京城,好像现代的大都市,夜生活才刚刚开始。白日热闹的大街,此刻同样喧嚣着,只是多了一份撩人夜色的醉意。
任着步子往前,聂代泽忽然想起在相似的一个夜晚,自己身边跟着一个灵动的女子,她拉着自己在街边的馄饨摊坐下,说什么“体验老百姓的生活”……甩了甩头,聂代泽发现无论怎样,自己都无法从无边的回忆中摆脱出来。
信步走到一家酒楼面前,没有用过晚膳的肚子有些抗议了,聂代泽停住了脚步——福满楼。望着酒楼烫金的大字,清脆的声音再次回荡耳边,“那个什么福满楼可以以后再去嘛”。但如今,在福满楼下,只有他一个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