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2:新月【完结】_分节阅读_9

斯蒂芬妮·梅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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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没什么大不了。什么也没发生。想到这些接着我就倒了下来——那是我的生活。与去年春天相比,这些看起来似乎尤其不重要。詹姆斯使我遍体鳞伤,由于失血过多几乎死去——然而,爱德华在医院里陪伴我度过了漫长的几个星期,他做得比这次好很多。是不是因为,这一次,他保护我不受伤害,对象不是敌人?因为这一次是他的兄弟?

    如果他带我走,而不是让他的家人四分五裂,这样或许会更好。当我想到所有这一切不被打扰的独处时光时,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不那么压抑了。只要他能够渡过这一学年,查理就不会反对。我们可以离开这里一起去上大学,或者假装我们一起去上大学,就像今年罗莎莉和埃美特的一样。爱德华肯定得等一年。一年对永生不死的人而言算得了什么呢?一年对我而言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劝服自己保持足够的冷静,勉强下车,走进商店。迈克?牛顿今天比我早到,我进门的时候他微笑着冲我挥了挥手。我一把拉过我的工作服,应付地朝他的方向点了点头。我仍然在想象那种美好的情景,我和爱德华一起私奔到各种各样的异域他乡。

    迈克打断了我的幻想:“你的生日过得怎么样?”

    “呃,”我低声说道,“我很高兴生日过完了。”

    迈克从眼角看着我,好像我疯了似的。

    店里的工作慢吞吞的。我想再见到爱德华,祈祷在我再次见到他之前,他会渡过最困难的时刻,确切地说,不管到底该如何精确地表述那种情况。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次又一次地告诉自己。一切都会恢复正常的。

    当我驱车上路,看到爱德华银色的车停在我家门口时,我感到一阵欣慰,那种感觉那么强烈,那么无法抗拒,但是这样的方式又深深地令我心烦意乱。

    我匆忙地跑过前门,还没进门就大声喊了起来。

    “爸爸?爱德华?”

    我喊的时候,客厅里传来的娱乐体育节目网 体育中心风格独特的主题音乐。

    “在这里。”查理叫道。

    我把雨衣挂在钩子上,顺着屋角跑了过来。

    爱德华坐在扶手椅子里,查理坐在沙发上。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都盯着电视。这种聚精会神对我爸爸而言是很正常的,但对爱德华而言就不那么正常了。

    “嗨。”我虚弱地跟他们打招呼。

    “嘿,贝拉,”查理眼睛一动不动地回答道,“我们刚吃了一只冷馅饼,我想它还在桌子上。”

    “好吧。”

    我在门口等着。最后爱德华转向我,朝我礼貌地笑了笑,“我马上跟过来。”他答应道。他的眼神又飘忽到电视上去了。

    我注视了一会,惊呆了。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我能觉察到某种感觉,或许是恐慌,在我胸口越来越强烈。我逃进了厨房。

    馅饼对我毫无吸引力,我坐在椅子上,蜷起膝盖,用胳膊环抱着它们。有什么东西让我感到非常不对头,或许比我意识到得更加不对劲儿。男人之间特有的亲密和互相捉弄的声音不断地从电视机里传过来。

    我努力控制自己,让自己保持理智。可能会发生的最糟糕的事情会是什么呢?我退缩了,那肯定是问错了问题,此刻,我连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好吧,我又想到,我能忍受的最糟糕的事情是什么呢?我也不那么喜欢这样的问题。但是我详细地思考了今天我想到的一切可能性。

    远离爱德华的家人。当然了,他不希望把爱丽丝也包括在内。要是连贾斯帕都在禁区之内的话,那么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就会减少。我对自己点点头——我能忍受这样的事情。

    或者离开这里。也许他不想等到学年结束,也许现在就得离开。

    在我面前,桌子上面摆着查理和蕾妮送给我的礼物,它们放在我原来放的位置,摆在相册旁边的是我在卡伦家没机会使用的照相机。我摸了摸妈妈给我的剪贴簿的精美封面,叹了口气,想起了蕾妮。从某种程度上而言,很久以来我就过着没有她的生活,但这一事实并没有使永远分别的想法更易于接受;而查理就会被独自留在这里,被我们抛弃了。他们两个人都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但是我们会回来的,不是吗?我们会回来看他们的,当然了,不是吗?

    我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是很确定。

    我把脸颊贴在膝盖上,盯着我父母对我的爱的有形象征。我知道我选择的这条路会很艰辛,毕竟,我现在想的是最糟糕的情况——我能忍受的最糟糕的情况。

    我又摸了摸剪贴簿, 翻开扉页。在小小的金属边里面已经卡住了第一张照片。一分为二来看这个礼物,记录我在这里的生活,这个主意倒不是那么差。我感到一阵奇怪的冲动要着手进行此事了。或许,我在福克斯剩下的时间也没那么多了。

    我把拨弄着照相机上的腕带,对胶卷里的第一张照片倍感好奇。照出来的照片可能会接近原物吗?我怀疑,但是他似乎并不担心照片上空无一物。我对自己轻轻地笑了笑,想到昨天晚上他漫不经心的笑容。轻声的微笑渐渐减弱了。发生了那么大的变化,多么地意想不到啊!这让我感到有点儿眩晕,好像我站在边缘上,在某个很高很高的悬崖边缘上一样。

    我不想再去想那些了,一把抓住照相机,朝楼梯走去。

    距离我妈妈住在这里的时候已经有十七年了,这么多年以来,我的房间并没有发生多么大的变化。墙壁仍然是淡蓝色,窗前悬挂的是同样的黄色蕾丝窗帘。那儿有张床,但不是婴儿床,不过她会认出那张凌乱地从床上垂下来的被子的——那是祖母给我的礼物。

    我随兴地拍了一张我房间的照片。今晚我没法给其它的东西拍照——外面太黑了——而且,这种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了,几乎变成一种冲动。在我离开福克斯以前,我要记录下和这里有关的一切。

    变化就在发生,我能感觉到,前景并不乐观,当生活还是跟往常完全一样的时候,更是如此。

    我不急不徐地回到楼下,手里拿着照相机,爱德华眼睛里那种奇怪的距离是我不想看到的,一想到这就会让我害怕得发抖,我努力忽视这种感觉的存在。他会克服的,也许他只是在担心当他要我离开的时候我会难过。我会让他解决好这一切而不让他为难的,而且,在他提出来的时候我就会准备好的。

    我偷偷地斜靠在屋角,调整好相机,确信爱德华没机会感到惊讶,但是他没有抬头看我。我感到心中一阵冰凉,不禁颤抖了一下;我没去理睬心中的感觉,照了张照片。

    就在那一刻他们俩同时看着我,查理皱着眉头,而爱德华则神色空洞,面无表情。

    “你在干什么,贝拉?”查理不高兴地问道。

    “ 噢,来吧,”我走过去坐在沙发上,查理懒洋洋地躺在那里,假装微笑着说,“你知道妈妈很快就会打电话来问我是否在用她送给我的礼物了。在她没感到受伤之前我得先做起来。”

    “但是,你为什么要给我照相呢?”他嘟囔着说。

    “因为你那么帅,”我保持着轻松的口吻回答道,“还因为,既然是你给我买的照相机,你就有义务成为我的主题之一。”

    他嘴巴里嘟哝着我听不清楚的话语。

    “嗨,爱德华,”我带着令人惊讶的冷漠口吻说道,“给我和爸爸照张合影吧。”

    我把相机朝他扔过去,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眼睛,查理的脸靠在沙发的扶手边上,我在那里跪了下来。查理叹了叹气。

    “你要笑一笑,贝拉。”爱德华低声说道。

    我竭尽全力笑了笑,照相机的闪光灯闪了一下。

    “我来给你们两个孩子照一张吧。”查利建议道。我知道他只是想把照相机的焦点从他身上移走。

    爱德华站着,轻松地把照相机抛给他。

    我跑过去站在爱德华旁边,觉得这种安排很正式,也很奇怪——他轻轻地把一只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则更坚定地用胳膊环抱着他的腰。我想看着他的脸,但我不敢。

    “笑一笑,贝拉。”查理再次提醒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微笑起来,闪光灯让我什么也看不见。

    “今晚照的照片够多了,”查理一边说一边把照相机塞进沙发靠垫之间的缝隙里,他在照相机上翻了个身,“你现在没必要把整卷胶卷用完。”

    爱德华把他的手从我肩上放下来,不经意地扭出我的怀抱,重新坐进扶手椅里。

    我犹豫了一下,接着走过去背靠着沙发坐了下来。我突然感到如此恐惧,双手开始颤抖起来。我用手按着肚子,把它们藏起来,我把下巴靠在膝盖上,盯着面前的电视机屏幕,但却什么也看没见。

    节目放完的时候,我一动也不动。我从眼角看到爱德华站起身来。

    “我要回家了。”他说道。

    查理低头看着广告,头抬也没抬地回答说:“好的。”

    我笨拙地站了起来,跟着爱德华从大门走出来——就这样一动不动地坐了那么久,我的手脚都僵硬了。他径直走向他的车。

    “你会留下来吗?”我问道,声音里不带一丝希望。

    我期待着他的回答,这样就不会那么受伤害了。

    “今晚不了。”

    我没有追问原因。

    他上车开走以后,我仍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几乎没有注意到下雨了,我等待着,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待什么,直到门在我身后打开了。

    “贝拉,你在干什么?”查理问道,他吃惊地看见我满身滴着雨水,一个人站在那里。

    “没什么。”我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回屋里。

    这是漫长的一夜,我几乎没有休息。

    窗外一出现朦胧的阳光我就起床了。我机械地穿上衣服,准备上学,等待着乌云散去,天气晴朗起来。我吃完一碗麦片后确定光线很充分,可以照相了。我先给我的卡车照了一张,接着是房屋的正面。我转过身,给查理房屋附近的森林照了几张。有趣的是,这片森林一点也不像先前那么险恶了。我意识到我会想念——这片郁郁葱葱,青翠的小树林的,时间在这里停滞了,周遭充满着神秘的气息,我会怀念这里的一切的。

    出门之前我把相机放在书包里,我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新课题上而不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情——爱德华显然并没有恢复常态。

    焦躁不安的感觉伴随着恐惧开始倾袭着我,这样会持续多久?

    整整一个上午还是这样,他静静地在我身边走着,似乎从来都没有看我一眼。我努力地集中精神上课,但是就连英语课也没能抓住我的注意力。贝尔蒂先生把关于凯普莱特夫人 的问题重复了两遍我才意识到他在跟我讲话。爱德华用耳语告诉我正确答案,接着又忽略了我的存在。

    在吃午饭的时候,沉默仍在继续。我感到自己随时就要开始尖叫了,然后,为了分散注意力,我倾斜着身体,跨过了那条看不见的分界线,与杰西卡说起话来。

    “嗨,杰西?”

    “什么事,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