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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伤心欲绝,看着他凄凉无助,艰难前行的背影,再也不顾自己的伤感和矜持,低声叫道:“风郎!风郎!”
风清扬如中雷殛,蓦然回过头来,叫声:
“雪儿!”,只觉一个温香软玉的身子已扑入自己怀中。
他知雪儿终于原谅了自己,欢喜得头脑一阵晕眩,双手却使出最大的力气将雪儿抱在怀中,似乎那是一件用全世界的东西都换不走的奇珍异宝。
慕容雪将风清扬仍旧扶回床上躺下,嗔道:
“你这个狠心短命的冤家,就是从来不把人家放在心上。
“人家只说一句气话,你就真地爬起来就走,瞧瞧你,弄得满头大汗的,也不顾人家心不心疼!”
一边埋怨着,一边掏出香帕,替风清扬擦去额上一片黄豆大的汗珠。
风清扬任她嗔怪,微笑不语,只觉把佛国全部的迦陵鸟唤来一起鸣叫也不如她的莺声燕语动听。
过了半晌,慕容雪忽地放下香帕,叹道:
“你也真是我命里的魔星,我在家中听得江湖上纷传你为那个妖……那个桑小娥殉情。
“一颗心都要碎了,发下誓愿,今生再也不见你,哪知……唉,终究是我命苦罢了!”
越想越觉心酸,忍不住轻轻啜泣起来。
风清扬伸手轻轻揽过她肩头,在她红唇上轻轻一吻,笑道:
“你怎么会命苦?别的不提,单说那夫妻双修功之乐,世上才有几人能够享受?
“我看你倒是大大的好命呢?”
慕容雪想起与风清扬床笫之间缠绵缱绻的至乐,霎时间红晕双颊,啐了一口,道:
“下作的小贼!身上还带着伤,就来跟我说这些风言风语!”
风清扬笑道:“岂止岂止!恐怕还要作些风流之事呢!”
慕容雪忽地一挣,从风清扬怀中脱了出来,低声道“你……你有伤在身,还是莫要……这样的好,待你伤好了,怎样……也都由你。”
说到最后,已是声如蚊蜂,细不可辩。
风清扬心内喜悦不胜,也就不为已甚,含笑点头。
慕容雪整理衣裙,到床边与风清扬并肩躺下,一场风波终于彻底消解无形。
风清扬问起慕容雪这几个月来的行踪。
原来,自柯叔和桑二娘禀告慕容绝,说道她与风清扬在一起,且已私订终生,失身于他,慕容绝雷霆震怒,亲率属下高手将慕容雪强行掳回参合庄。
这几个月中,慕容雪闻听风清扬另有新欢,伤痛逾恒,不眠不食,日见憔悴。
慕容绝心疼孙女,派人护送她到郑州表姑家里游乐散心。
三天前,慕容雪回到庄中,正是水阁被烧的第二天上午。
柯叔击了风清扬一掌,见他化解开来却又晕倒在地,一时乱了方寸。
他虽恨之入骨,但想到他终是小姐的爱婿,又说不定何时回心转意,那就是老爷的座上宾了,倒也不敢造次杀他。
与桑二娘合计半日,决定还是先救活他再说。
慕容雪回来,惊闻庄上巨变,询问详情,柯叔与桑二娘不敢相瞒,便将此来诸事一一禀明。
慕容雪虽恨个郎薄幸,及至亲眼见他满身血污,伤势极重,也不由芳心疼痛,忙命丫环将风清扬抬至自己闺房之中,细致调养。
风清扬昏迷了三天三夜,慕容雪也衣不解带,守候在旁,直至今晨见他呼吸匀净,伤势大轻,这才出去休息了一刻。
风清扬听他絮絮讲来,颇为感动,禁不住将她清秀的脸儿扳了过来,吻个不停。
慕容雪吃吃一笑,但觉与意中人久别之后共卧一榻,实是温馨无限。
两人缠绵许久,风清扬忽地惊道:
“啊哟!有一件事险些忘了,杨逍前辈的遗体呢?”
慕容雪庄容道:“放心罢!我听柯叔说他救了你的性命,对他好生感激,派庄丁在水阁旁为他修了一座大墓。
“昨日还到他坟上拜了一拜,替你上了一炷香,他地下有知,也不会怪你的。”
想到杨逍,风清扬呆坐良久,不由得心中感伤,落下泪来。
从此风清扬有慕容雪相伴,两人足不出户,日日在房中卿卿我我,自是心怀大畅,加上他内功深厚,参合庄的灵药又是极具神效,半月之间,伤处也渐渐好了。
这一日,慕容雪与他拆视伤处,素手纤纤,将纱布一重重揭下,轻轻抚摸他的肋骨,觉得断处已全长好,禁不住抬头笑道:
“风郎!你的伤好了!”
风清扬目光炯炯地盯着她,笑道:“是啊!终于全好了!”
双手一紧,已把她的娇躯抱在胸前。
慕容雪贴在他厚实的前胸,闻到他身上浓烈的男子气息,忽地明白他目光和话语中的含意,不由大羞,螓首低垂,藏入他的臂弯,再也不肯出来。
风清扬如鱼得水,欢畅之极,细细致致地将慕容雪的春衫,抹胸、罗裙、衬裙一件件除下。
慕容雪宛转相就,片刻之后,一具白玉玲珑的躯体已是呈现在风清扬面前。
风清扬如饥似渴般端视着这曾经最为熟悉如今阔别已久的女儿之身,只见她双肩圆润,椒乳坟起,平坦的小腹之下,萋萋芳草,惹人遐思,从上至下,由里到外都是完美之极,堪称造物主的杰作。
他再也按捺不住熊熊欲火,双手已在慕容雪的娇躯之上游走无定。
慕容雪自别风清扬一年有余,孤寒自守,每于静夜中想起两人的鱼水欢爱,都不禁情热如火而珠泪潸然。
如今被情郎抱在怀中抚弄不停,须臾之间羞态早去,只觉全身痒酥酥的又是难受又是好受,当下宛转娇呼,香喘细细,一双柔荑也开始一件件解除风清扬的服饰,丁香花蕊般的舌尖送入情郎口中。
两人爱抚良久,相别既久,这时一个有心补过,一个刻意求欢,各各运起夫妻双修功的心法,初时尚且宾主酬酢,有来有往,渐渐地两人同入佳境,再无主客之别,章法次序亦全然不讲,正所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材,有分较:
谁教枯枝偏逢雨,芳香乍盛乍凋残。
两人你贪我爱,整整玩够两个多时辰,方始雨收云散,雾过天晴,却仍是舍不得分开,扭股糖儿一般地缠在一处,情语絮絮,说个不停。
翌日清晨,风清扬携慕容雪到了杨逍墓上,只见荷塘之畔,林桠之间,兀然起了一座黄土新坟,果然规制不小,气派庄严。
墓前立了一块汉白玉石碑,却无字迹。
慕容雪点燃三炷檀香,插在香炉之中,与风清扬带来的诸般果品馔食同放在坟墓之前,盈盈跪下,拜了三拜,站起身来,侍立一旁。
风清扬将随身携来的美酒拍开泥封,取来两只杯子,各自斟满,自己端起一杯,含泪道:“前辈,清扬前来陪你喝酒了!你英灵不远,请满饮此杯!”
将手中之酒缓缓洒下,端起另一杯酒,一饮而尽。
这般饮一杯,洒一杯,酒到杯干,一坛美酒已喝得干干净净。
酒入愁肠愁转愁,风清扬已有微醉之意,双眼血红,拔出腰间三尺长剑,“飕”的一声,插入黄土之中,沉声道:“前辈在上,风清扬若不能取骆飞鸿项上人头回来祭奠前辈,有如此剑!”
右手握住剑柄,用力一抖,内力到处,剑刃已化作寸许的二三十段,纷纷落地。
慕容雪见他忽地大有狂态,微感害怕,连忙乱以他语,盈盈过来道:
“风郎!我令人在杨前辈墓前立此石碑,却无题语,不若你今日题了罢!”
风清扬无言颔首,拾起地下一截断剑,沉吟良久,缓步上前,左手运力,石屑纷纷,已写下“故明教教主杨逍之墓”几个大字。
风清扬素不习书,这几个字写得甚是平常,但字里行间含着一种郁积与愤懑,如长枪大载,森然相向,望之惊人。
两人在墓前滞留良久,风清扬定了定神,道:
“雪儿!我此番来姑苏寻你,在庄上闯下大祸,毁了贵府人人视若命根的还施水阁,爷爷本就视我如同眼中钉,若他回来,不杀我不足泄心中之恨。
“我不是怕他,但你的爷爷就是我的爷爷,我实不愿与他对决生死,不管伤了哪一方,伤心之人都是你。”
他扳过慕容雪的肩头,凝视着她明如秋水的双眼,道:
“雪儿!望你三思,随我离开此地,同回华山。
“待爷爷心绪平静,我再回来向他谢罪,好么?”
慕容雪沉吟不语,半晌方道:“我不去。”
风清扬吃了一惊,急道:“雪儿!你说什么?”
慕容雪缓缓道:“我自小由爷爷抚养长大,祖孙相依为命。
“他年事已高,我若舍她而去,爷爷必定伤心不已,是为不孝。
“你在华山有秋梦相陪,我若同你回去,二女共侍一夫,是为不智。
“若不能共事一夫,引得秋梦心摧欲绝,是为不义。”
风清扬默然许久,缓缓道:
“雪!你虽寻找种种藉口,但我知道你实是仍在恼我与别人相好。
“雪儿!雪儿!你难道真的不知我待你是怎样的心思吗?”
慕容雪见他神色凄凉,不敢再说,忽地“扑哧”一笑道:
“瞧把你吓的,好啦,我是开个玩笑,让你着一下急罢了!
“爷爷虽也惦念于我,但有的是复国大事等着他去张罗,哪儿有余暇为我这顽皮丫头伤心?
“再说,大丈夫三妻四妾虽是男人们为自己装的幌子,但像桑姐姐和秋梦妹妹这样的人才,对你又是生死以之,真是我见犹怜,何况老奴呢!
“二女共侍一夫,我是委屈了一点,可也只好如此,谁让我喜欢上你这贪花好色的小贼了呢?”
伸出纤纤玉指,在风清扬鼻子上一刮,脸上现出又是顽皮又是爱怜的神色。
风清扬心头一宽,忽地拦腰将雪儿抱起,笑道:
“鬼丫头,你总是有的说,急死了我对你有甚好处,还不是做个风流小寡妇!”
慕容雪啐了一口,却不还言。
想到自己终于决心与情郎偕归,此后天长地久,双飞双宿,不由芳心窃喜,欢愉无限。
二人计议已定,事不宜迟,当下便去收拾随身行装,午饭也不吃了,到马厩牵出两匹骏马,便出庄去。
柯叔与桑二娘忙于收拾水阁的残局,料想风清扬还在养伤,哪儿会料到小姐已随他偷偷跑了?
甫出庄门三四里路,只见迎面一骑红马迅若飙风,泼剌剌地奔来。
风清扬眼尖,早望见马上人青衫似草,清癯如鹤,正是慕容绝到了。
他与慕容雪相顾失色,才待躲避,慕容绝也早看见了他们,怒喝道:
“大胆小贼,要带了我孙女儿到哪儿去?”
骏马仍在奔驰之中,他人已离鞍,有如一只大鸟般凌空掠至,照准风清扬一掌劈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