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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方刚没有说话,拿着自己的手作刀状,往自己脖子上一横,嘴里嘟囔了一声:咔嚓!
我瞬间明白了葛方刚的意思,他是叫我们干掉浮来山姥,柳向晚也明白过来,张口要说出你要我们杀掉(浮来山姥)?杀掉二字刚一出口,林慕蝉手疾眼快,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我捏了一把汗,得亏没说出来,那句话肯定是个话码儿,被浮来山姥咒下的,说出来,我们必死。我又问:去哪找那东西呢?
我所说的那东西是指浮来山姥。
葛方刚说道:这句话问到点上了,你算是有些开窍,这就是我能帮到你们的地方,至于毒品一案前后曲折,你们自己去问那老东西吧,反正我自知手段低微,做不得大事,二来还想过几年养花钓鱼,膝下承欢的日子,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你们谁懂哑谜?
我们众人都摇了摇头,葛方刚一脸无奈之相,坐在地上考虑如何安全的给我们传达信息。
葛方刚是个怪人,暗三门中这种怪人并不少见,以自己理解的善意去行事,往往偏颇,但这种人比魏庆洲辈要靠谱的多,葛方刚只是有些偏执,而且不是很严重,这种人是不会想出什么好办法的,因为他如果脑袋灵光,会权变之术,何至于以害三个人的方式去救另外的人。想来他肯定有自己苦衷,我们只得在降服浮来山姥之后才能知道真相了。
这种事的主意还得黄金童拿,靠葛方刚的话,我们估计的得过错了年,上错了坟,我扭头对黄金童说道:你赶紧想个办法,我觉得还是你主意靠谱。
黄金童说道:嗯,这话我不跟你犟。等会。
黄金童点燃一支烟在想办法,我知道通过写字传达意思肯定是行不通的,否则葛方刚即使过于偏颇,也能想到这个办法。
文字和语言异曲同工,靠肢体语言倒是可以,因为葛方刚刚才已经用了肢体语言,证明是安全的,可是靠肢体语言,不能言尽其事,特别是地名,熟悉的地方还好,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最难比划。
黄金童闭目凝神,抽着香烟,过了一会,忽然开口问葛方刚道:那东西是靠什么感应?是不是只感应文字或者语言?而且必须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文字或者语言,对吧?
葛方刚说道:不错,是的,可是刨除文字和语言,还真想不出如何表达。动了纸笔也不行,那东西能感应纸笔。
黄金童说道:好办,谁有手机地图?
林慕蝉慌忙说道:我有,我有。
说着掏出手机打开地图,黄金童拿过手机,摆弄了两下,递给葛方刚说:这东西不是纸不是笔,你自己找,找到之后,将那地名滑到屏幕中间,我们自然知道了。
葛方刚一愣神,说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能不能行,万一?
黄金童道:没有万一,只要你刚才说的没错,这东西就保险,我估计那妖物在学会传语诛心道门的时候,甭说手机,就是电话也没出现。放心大胆的找。找到后我们不会一起看手机的,会选一个人先看看,看完之后没有事,大家再看。
葛方刚听完,自己也没有其他主意,拿起手机来翻找,他本不会用这种智能手机,找起来极其吃力,足足用了二十多分钟,才将手机交给黄金童。
黄金童却待要看,张舒望拦住说道:徒弟,这事你不能做,马上就要当爹的人了,还是给我吧,说白了吧,你们这帮小年轻,都不能看,我来看,我就是现在死了,也是个老喜丧。
本来张大爷是最怕死的一个人,如今忽然变的视死如归。这是他是对徒弟关爱?还是很多事情经历下来,已把我们当做自己孩子看待?可能两方面都有吧,总之他第一个看了地图的位置,自言自语道:哦,原来是在这里。我记住了。
继而我要拿过手机来看看,张舒望说道:你看什么看,我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大家都有一种莫名的感动,张大爷长期以来,一直以找棺材板为己任,彻头彻尾的老江湖,却在关键时刻,置自己生死于肚外。虽然最终张舒望并没有发生不测,但那份自己身先士卒的护犊之情深深感染了众人。
葛方刚见浮来山姥的地址交代的很顺利,又说道:柳家的事我确实出了不少歪力,但终究都是无奈之举,我也是为了匡扶世人,到最后你们自然明白。我有句话说在前头,人们常言,凡事量力而行,达人知命,若是此去有些磕磕绊绊不如及早抽身,闲余事外,莫拿自己项上人头开玩笑,我确实对不住柳家,但我实在没有办法。
柳向晚怒道:呸!我先去弄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再找你算账。
葛方刚说道:行,只怕到时候你不会找我了,想找的话,去找我徒弟解书恒的烧烤店,让他给我传话,我必来。眼下我能走了吗?
我环顾众人,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尤其是柳向晚的意见。别人倒都没有什么意见,只有柳向晚不说话。那时的我确实怕触动柳向晚敏感的神经,怯怯的小声商议道:向晚,其实咱们不放这师徒二人,没有任何益处,现今咱们也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对他俩下手,不如……
柳向晚叹口气说道:随便吧。
我当即给葛方刚说道:葛方刚,我们放你走,可你得随叫随到。
葛方刚笑道:放心,我没做亏心事,不怕你们来找我。
说完就开始收拾散落在地上的东西,重新装入他那个大包裹之中,收拾完栓束在自己背上,伸手一接那不落灯笼的柄,灯笼随其手而去,在手上瞬间就灭了,葛方刚招呼自己徒弟解书恒说道:跟我走吧。
黄金童说道:解书恒不能走!得给我们找个睡觉的地方。
解书恒此时不敢和我们一起回到他的烧烤店,只是给了黄金童一串钥匙,说是让我们自己回去开门找地方发睡觉。黄金童见状不语,接过了钥匙。
我觉得解书恒不回去正好,免得扰我们清净,看来今晚,葛方刚带着徒弟还有别的事情去做,我也懒得问了,肯定和浮来山姥无关,要不然,他不会面色如此轻松,大有可做可不做的架势。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一地腐草。
我们几人拖着疲倦的身躯回到解书恒的烧烤店,喝酒的相亲男女早已散去,留下一地烧烤签子和酒瓶子,黄金童拿钥匙试探着开烧烤店的门,最后打开了一间仓库的门,里面堆着农具和几袋子化肥,黄金童觉得仓库是个好地方,即便解书恒烧烤店第二天开业,也不影响我们睡觉。
柳向晚沿路之上兀自弹泪,林慕蝉和韦绿安慰了一番,我们就在仓库之中安置睡具,男的和男的挤在一起,女的和女的挤在一起,以御春寒。连日来,大家太累了,我头一着铺盖,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中午我一睁眼,见大家还在睡觉,我倒头又睡去。下午三点多钟,大家才醒来,算是养足了精神,出门一看,解书恒根本就没有回家,烧烤店挂了一个有事外出的牌子,没有开业。
黄金童打开解书恒的起居室,大家洗漱收拾一番,自己动手做了些饭食吃过,见另一波旅游团又来了,频频有人进店问卖不卖烧烤,把黄金童问烦了,索性锁了门上路。
来送旅游团的大巴车被我们拦下,黄金童说给他一点钱,捎带我们出山,司机就问把你们捎到哪里,黄金童瞪着眼问张舒望:师父,咱们第一站到哪里?
张舒望久走江湖,山东地面县治十分熟悉,略微一想说道:捎我们到太许县城。
我们的目的地并不是太许,但张舒望知道此车必定经过太许,我们再从太许另作打算。在路上,我几人连同几个大包裹,一起坐在车的最后面,楚凤楼和山坠子被装在同一只麻袋里。
黄金童推开车窗,一边抽着烟一边给我们分析葛方刚。
大家七嘴八舌小心议论着。思路逐渐的清晰了起来,葛方刚是浮来山姥的直接办事人员,他却和五柳河的张洪昌不一样,张洪昌对石鳞兽唯唯诺诺,葛方刚却可以和浮来山姥讨价还价,商议诸多事务,这可能是说妖票人性质决定的。柳向晚说,制贩毒品这种事,凭葛方刚和解书恒两人之力是办不到的,并不是给柳向文打个招呼,就能开厂制毒,绝没有那么简单,在葛方刚背后活跃着一股人间势力,这股势力一定也屈从于浮来山姥,所有问题的根结都在浮来山姥那里。至于社会上谁使得黑手,摆了柳氏父子一刀,只待除了浮来山姥,一问葛方刚便能知道。到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逼迫他们澄清事实,将柳向晚父兄放出来为首要目的。
浮来山姥有两帮人员,一帮是葛方刚,负责吓唬柳向文,另一帮有财力,也有势力,负责运动黑白两道,可能涉及毒品产销,陷害柳氏父子等事,至于这股势力到底是何人,还得从浮来山姥或葛方刚处问起。
到了太许县,已是晚上七点多,张舒望这才给我们说起,目的地是去北阳山,其实北阳山和燕来山同属一条山脉,燕来山在最南端,北阳山在最北端,靠近大海。两个山头相距二百余里。
林慕蝉问张舒望说,北阳山不小,葛方刚在地图上一点,咱们哪里找去?
张舒望说:我正想说这事呢,到时候还得看你林慕蝉的,妖异之物,在山中盘踞多年,总会有些营造,夜空之中,就看你详查端倪了。
黄金童去雇了一辆大面包,拉着我们众人连夜赶往北阳山,午夜时分,到了北阳山门口,之所以叫门口,是因为北阳山已列为国家五A级景区。
我们从车上下来,景区已经关门,林慕蝉要夜探北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