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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这句话也是个老生常谈,我不知道听鲁虾蟆说过多少次了,我也没想过将什么东西赶尽杀绝过,无奈卷入虫是虫非,不能自拔了。
我接过那本书一看,书的质地有些年头了,上面的字迹我都认得,因为这本书就是前辈赶虫人写的,前辈赶虫人随着第一代奇门的人来到方外宝境之中,后来与当地土著长耳族人起了争端,奇门的人败北,我那位赶虫的前辈便没来得及收拾这本书,被长耳人当战利品缴获了。
后来由于双方接触的多了,便有了翻译,不翻译不要紧,一经翻译后,长耳族人惊奇的发现,好家伙,这帮入侵者研究能力这么强?已经将方外宝境中奇兽研究了个七七八八,并记载成册,这让他们很震惊,于是将这本书好好珍藏了起来。
如今那我赶虫的前辈已经离世了,至于怎么死的,可能已经没人知道了,但他当年的研究成果还在,这就是赶虫人在暗三门中强于其他门宗的优势所在,每个人都会写下许多东西,留给后世的人查看,后世的人便会越来越厉害。
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宝境虫谱,字迹是清朝那会的,我不是什么书法大家,但哪朝哪代的字迹多少认识一些,像清朝的字,士子文人所书多有些魏碑的影子,因为是异族入主中原,各方面都需要文化渗透,寻找那半丝半缕的正统感,就产生了所谓的尊魏卑唐。北魏是鲜卑入主中原,女真人便有惺惺相惜之感。民间能识文断字的人手写体,则多带有印刻笔锋。旧时淘换一副大家法帖不像现在这么容易,书店随便一逛,上下几千年的珍藏全都能买齐,那个时候,底层读书人是从所读之书上学写字的,刻印版本良莠不齐,有的比较精湛,有的则如蜘蛛蘸墨,于是乎这些人写的字或多或少都有刻印遗风,这些风格是现在书法家学不来的,偶有能学一二的,现在也算书坛大家了。
翻开那书匆匆看了几页,里面记述了许多方外宝境中的虫,只可惜绝大部分虫只记载了性状,没有记载赶法,这怨不得那位前辈,虫书都是经历几代赶虫人不断的探索研究才写成的,一个赶虫人拼尽自己的全力,一生中,能研究出几个虫的赶法就不错了,所以这本书只有性状,没有赶法。但并不能减损这本书的价值,研究这么多虫的性状也是一份艰苦而又危险的工作,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站在了前辈的肩膀上。
我将书收藏好之后,辞别了城主,同着众人,朝着王山志的营地行来。这次我们有漂浮在空中的巨鸟,不用再行走,众人都爬上巨鸟的尸体,林慕蝉拖着我们滑行,只用了半天时间,便到了王山志的营地。
一进营地就看见一个人在营门口抽烟,一见我们到来,兴奋的跳了起来。
这人就是黄金童,他这几天过的提心吊胆的,生怕我们会不来了,王山志是不会放走他和韦绿的,只能跟着他们在这里继续抵抗异兽大军,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孩子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我们的到来令黄金童异常兴奋,他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几天前他听说了我们的消息,知道我们遇到了大麻烦,如果亲身参与其中,还好些,身居一隅等消息的滋味最难受,就像开车的人不觉得自己开的有多危险,而坐车的人很害怕一样。
我们也见到了韦绿,韦绿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就目前情况来看,这帮奇门的人虽然摆脱了饥荒,有了肉吃,但食物单一,一个普通成年人倒没什么,对韦绿一个孕妇来说,营养便很贫瘠了。
大家见面,诉说一番别后的惊险之后,我便对黄金童说:黄大哥,现在境外虫怪的祸患已灭,但时虫怪造成的影响还在,孟叔和刁贺荣还联系不上,咱们必须有人出去平息态势,安抚暗三门人员,虽然他们整天在紫云山闹哄哄的,让人多少有些反感,可是一旦因为虫怪这件事,做了鸟兽散,也是暗三门中一大损失,还得有出面组织一下,另外咱们主力在方外宝境之中,属于孤军深入,没有外援不能持久啊,还得有人出去筹办一应补给。再加上韦绿现在身子重,我看你很适合去干这个嘛。
黄金童悄悄将我拉到一边说:王得鹿,你是故意的吧?我最近一段时间好像没惹着你?
我不明白黄金童什么意思,问道:咋了?
黄金童说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你知不知道!我怎么能伺候孕妇呢?
我一脸茫然,黄金童便说道:我光棍了四十年,一个人过着说走就走的日子,吃饱了全家不饿,现在忽然有了老婆,而且还是个孕妇,管束的紧啊,稍微伺候的不合心意,非哭即闹,我也搞不懂为什么孕妇就这么敏感。韦绿心情好的时候,不住的给我唠叨,小孩出生后是男孩怎么打扮,是女孩怎么打扮,现在该买尿不湿小睡衣隔尿垫什么的了,又出不去,连个备产包都没有。我也不知道女人哪里学来的这些知识,平时看她们好像也没特意了解过这些,她们天生就会啊,我快烦死了,要我和韦绿出去,好不如跟着你们走呢。
我这才听明白了,说道:可这是你应当应分该干的,能推给谁呢?
黄金童用手指了指抱着张舒望孩子的小护士说:推给她们啊,她们专业,现在咱有的是钱,我也看透这两个小姑娘了,只要有钱赚,她们什么活都肯接,把韦绿交给她们带走,再雇上十个八个的人伺候着,多舒服啊?我还能为方外宝境做点贡献。
我看着黄金童一脸可怜相,说道:可总要有个人给我们筹办补给的。
黄金童一指张舒望:派我师父出去,你看他那股子矍铄劲,再活个二十年没问题,办事又稳重,可谓是才高德韶,而且还能照顾着自己的娃,还能看顾自己徒弟媳妇儿,一举三得。
我一看也没有办法,便做了做张舒望的工作,张舒望毕竟年龄大了,如果没有长生这个娃,也许愿意继续跟着我们去寻找一具奇棺,如今老来得子,不比从前,欣然应允了。
只有韦绿不同意,免不得还是我做个坏人,说是团队离不开黄金童等语,这才勉勉强强敲定了。
王山志本在中军大帐篷里,一开始没有出来,不知道在里面鼓捣什么。听到外面有说有笑的很热闹,他阴沉着脸出来查看,这种动静在他看来很反常,因为他的人在营地中绝不敢放肆说笑的,每个人都一脸严肃,规规矩矩,说话细声细气,不敢高声语。
王山志一出来,萧今伯就慌了,脸上露出许多怪物相。
我主动给王山志打了个招呼说:王老先生,我们安全回来了。
王山志只是闷哼了一声,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萧今伯,把萧今伯看的更慌了。王山志随后恶狠狠的开口说:萧今伯,我待你不薄啊,你为什么背叛我?
萧今伯说:当时情况使然,我没有办法啊,现在不是都活着回来了吗?俗话说礼有经亦有权,我在外面没法完全按照你的意思办,结果圆满不就结了……
王山志一声断喝:放肆!还敢为自己开脱?来人!把他给我绑了,按照营地的法令,当众斩首。
我心中一沉,先不论是非曲直,谁对谁错,就这当众斩首就够恶心的,大家都是从一片蓝天下来的,到了陌生的环境,理应互相体恤,再说斩首这种行为在世界文明范围来看,已经是一种恐怖行为了,世界上除了那几个天天杀伐不断的地区还有如此恐怖的刑罚,基本都已经绝迹了。如果有人在这里犯了错,我觉得流放已经很残酷了,王山志过分了。
有几个人呼啦啦的过来,就要去绑萧今伯,其实王山志的人对王山志都没有好感,但在长期压迫下,他们下意识的对王山志言听计从,很有些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我大喊一声道:你们谁敢动?我就和谁拼了!
王山志对我怒目而视:王得鹿,这是我们营地之中的事,你是个外人,管不着!因为你的特殊贡献,我已经对你网开一面了,你别咄咄逼人,欺人太甚!
我对王山志说道:我不管,你要杀萧今伯我就跟你们拼了,这是我救命恩人。
王山志当然不惧怕我们,论起手段来,王山志这帮人比我们厉害,而且人多,但他明白不能让我死,我死了就全完了。
王山志沉默了有两分钟,呆呆的看着我,最后竟然说道:好!王得鹿,我给你个面子。不杀萧今伯,但你的听我号令。
我借坡下驴,点了点头。萧今伯暂时安全了。
王山志对我们大伙说:大家都散了吧,休养生息等着异兽大军再次攻来。
我说道:王先生,对你这个以逸待劳的作战计划,我有意见,异兽大军这么久没有攻来,咱们为什么不能主动出击去刺探一下情报呢?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啊!
王山志闻听气的跳了起来,手指头打哆嗦,指着我说:放肆!你敢往营前走出半步,我要你的命!
这个时候黄金童拽我衣角,示意我不说话,看霞散人等人也来打圆场,说一切都听王先生指挥云云,王山志这才气呼呼的回帐篷去了。
黄金童小声给我说:你以为王山志傻吗?我在这里观察了好几天,王山志之所以这样,好像有个惊天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