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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宝有个良好的作息, 到点儿就醒了,爬起来后才发现爹爹已经不见了。他还以为爹爹又要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呢,谁料他竟起得比他还早,他穿上小衣袍便下了床。
听到动静,青烟恭敬地走了进来,“小主子睡好了?”
她身着一件草绿色襦裙,脚踩月白色绣花鞋, 她容貌秀美,笑容恬静, 虽然只是个丫鬟, 却有种令人如沐春风的气质。
苏宝对她印象挺好, 便乖巧地点头,“爹爹呢?”
青烟如实道:“王爷去上早朝了, 等会儿才能回来,小主子饿吗?是要现在用早膳,还是等王爷回来一起?”
苏宝想回奉水苑,把今天要去马场的好消息告诉娘亲。他让青烟帮他系上了小腰带,随后便回了奉水苑。
苏皖也已经起床了, 瞧到小家伙兴冲冲跑了回来,便清楚他已经哄好了景王, “他同意带你去马场了?”
苏宝嗯嗯点头, 苏皖便让人摆了饭,早饭比较清淡,四菜一汤, 十分简单,苏宝依然吃得很开心。用完早饭趁天气凉快,苏皖便端着衣盆去了井水旁,苏宝则拿着六皇子送给他的弹弓,在院子里捡小石子玩,时不时往树叶上射一下。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时,他便想去看看爹爹回来没,恰好见楚晏走了进来。苏宝丢掉小石头,就朝楚晏跑了过去,“爹爹,你吃完饭啦?来带我去马场吗?”
楚晏点头,揉了一下他的小脑袋,走到了苏皖身旁,“趁天不热,现在去吧。”
苏皖此时才刚将她跟苏宝的衣服洗好,正打算洗他的,见状便道:“王爷带小主子去吧,奴婢还有衣服没洗完,就不过去了。有您跟福义在,同样可以照顾好小主子。”
楚晏挑了一下眉,“你以为我想带着你?如果不是苏宝,非要闹着想带你去,谁管你去不去。”
他语气臭臭的,不过倒也符合他一贯的脾气,苏皖并未多想。
苏宝确实想让娘亲去,也没觉得爹爹这话是将责任全推到了他身上,他软软拉住了苏皖的衣袖,“奶娘跟我一起去吧,我想让你看看我的小马驹,你都好久没有陪我玩了,衣服什么时候洗不行。”
深知苏皖吃软不吃硬,苏宝拉着她的衣袖晃啊晃,晃得苏皖头都要晕了,苏皖确实好久不曾陪他玩了,望着小家伙期待的眼神,不由有些心软。
她望了一眼楚晏,明眸转了转,“王爷,您的衣服……”
她这神情摆明了是以后都不想帮他洗了,换在以往,楚宴一准儿要炸毛一下,让她洗个衣服就这么委屈她?
不过今日早就想好了要带她出去,楚宴便仿佛换了一个人。
“交给丫鬟们洗吧。”她那双手如此纤细,本就不适合做这些粗活,楚晏淡淡道,“以后也不必洗了,你是他奶娘,照顾好他的起居就行,衣服以后就交给专门洗衣的丫鬟。”
苏宝的衣服还好说,以后不用再给楚宴洗,自然是件值得高兴的事,苏皖眼底下意识带了笑。她笑起来时,眼眸中才依稀可以看到过去的影子。
楚宴多扫了一眼,才漫不经心地移开视线。
苏宝已经高兴的拉住了她的手。
出门时只有苏皖乘坐的马车,楚晏带着苏宝骑的马,苏宝高兴极了,英俊的大白马走到大街上时,他瞬间挺直了小身板,只觉得四面八方的人都艳羡的瞧着他,他真是一个幸福的娃,有爹有娘还有大白马,若是能将他的小马驹溜到街上来,就更幸福啦。
一家三口很快就到了马场。怕有奴仆跟着苏皖会觉得不自在,楚晏便将所有的仆从都屏退了。
苏宝将他雪白色的小马驹拉到了苏皖跟前,一脸的骄傲,马场上满是他清脆的小奶音,“我知道怎么摸,会让它觉得舒服,娘亲娘亲你快看!”
苏皖从未见过他这般高兴的模样,一时之间,心中又酸又涩,对楚晏也充满了感激,她笑着夸奖了他一句。
苏宝顿时笑弯了眉眼。
她陪苏宝遛了一会儿小马驹,就见楚晏朝她走了过来,楚宴刚骑了两圈马,他五官俊美,额头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一张脸犹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
他问苏皖,“要不要骑两圈?”
苏皖摇头,“不用了,谢王爷。”
她都好几年没骑过马了,早就生疏了,苏宝却又拉住她的衣袖晃了晃,“娘亲骑骑吧,爹爹都带我骑了马,我也想让娘亲带我骑!”
以前都没见他这么会磨人,苏皖只觉得自从来到景王府后,这小东西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她只好接住了缰绳。
楚宴道:“你先过来摸摸它的脑袋。”
这匹骏马四肢结实,双目炯炯有神,一瞧就是难得一见的好马,见苏皖在打量它,它抖动了一下优美的鬃毛。
清楚楚宴是想让她跟马儿培养一下感情,苏皖并未拒绝。
她走到马儿跟前,在楚宴的带领下抚摸了一下马儿的脑袋,这匹马十分骄傲,刚开始还不太情愿地叫了一声,过了一会儿才蹭了一下苏皖的掌心。
清楚它这是同意了,楚宴便退到了一旁,苏皖翻身上了马。虽然穿的不是骑装,因衣服宽松轻便,倒也没什么影响,翻身上马时,她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展露无疑,纤细的腰肢也勾勒出动人的弧度。
她小时候就喜欢跑来跑去的,八岁时便学会了骑马,虽然多年没骑了,碰到骏马的这一刻,心底还是涌起一股欢喜,就好像一直以来压在她身上的东西,全随着她的翻身,暂时被抛开了,她迎着风试探着骑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感觉,第二圈就策马驰骋了起来。
苏宝瞧得眼热,见娘亲第二次路过他时,依然没有停下来带他骑的意思,他急得喊了起来,“娘亲等等!”
马儿跑得快,风吹散了他的声音,苏皖根本没听到,见小家伙追了几步没追上,气呼呼瘪着小嘴,一副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神情,楚宴好笑地捏了一下苏宝的鼻子,“这就委屈上了?羞不羞。”
他不说还好,一说,苏宝更委屈了,只觉得娘亲只顾着玩,都不要他了。
楚宴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平日里甚少这样笑,胸膛都震动了起来,说了一声等一下,就抛下苏宝走掉了。
见他也走了,苏宝更委屈了,一时间颇有种爹娘都不要他了的感觉,他摸了摸他的小马驹,抱住了它的脑袋,楚宴拉着另一匹马儿过来时,还听到他在念叨,“小马小马,就算你爹娘不要你了,我也要你,以后咱俩一起过。”
这么孩子气的话,也就这个年龄说得出来,楚宴忍不住又笑了。
苏宝这才连忙闭嘴。
楚宴将苏宝的小马驹暂时拴在了树上,又将苏宝抱到了另一匹马上,随即翻身上了马,苏宝这才高兴起来,瞬间忘了刚刚的不愉快,“驾,我们去追娘亲。”
楚宴眼中带了点笑意,策马奔驰了出去。
苏宝兴奋极了,第一次坐在他身前时,还非得抓着东西,现在什么都不抓也不怕,见爹爹快追上了娘亲,苏宝两只手作喇叭状,喊道:“我们也来了!”
风太大,苏皖只是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扭头看了一眼,就见小家伙正坐在楚宴前面,兴奋地朝她挥舞着小手,楚宴追上她时,恰好看到她明媚的笑,哪怕五官普通,她一双眼睛依然熠熠生辉,仿佛那个十几岁的少女又回来了。
楚宴摸了一下下巴,“比一圈如何?”
苏皖正骑得畅快,见他不仅带着苏宝,身下的马也不如她骑的这匹矫健,略微有些迟疑,苏宝却兴奋地喊了起来,“比比比,我当裁判!”
见他如此开心,苏皖也不想再扫兴。
他的马儿虽然占劣势,男子天生的体力却又占着优势,算扯平了,本来输赢也没那么重要,苏皖便点了头。
苏宝喊了开始后,先是两头马并列齐驱,很快楚宴便甩出她一截儿,接下来,不管苏皖怎么加速,他都始终快她几步,苏宝不停地为娘亲鼓劲儿,喊得嗓子都快哑了,也没见娘亲追上来。
苏皖不信邪,拐弯时不仅没有放慢速度,反而策马加了速,若是四周有人观看,肯定会为她的胆大捏把汗,还真没几个姑娘敢如此骑马,眼看就要追上时,苏皖笑了一下。
可惜下一刻便见楚宴也加速了,哪怕早就猜到他之前有所保留,苏皖也没料到他的骑术竟然如此逆天。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将她甩在了身后,快到终点时,他才悠悠放慢速度,尽管如此,还是赢了她。
“还比吗?”
苏皖摇头,巳时已过大半,等会儿太阳会越来越晒,苏宝年龄小,皮肤也嫩,晒久了很容易晒伤,“回府吧。”
苏宝玩得很尽兴,倒也没闹腾,只是跟他的小马驹告别时,他格外不舍,还问楚宴,“我不能把它带回府养着吗?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万一它忘记我怎么办?”
楚宴没什么意见,府里又不是没地儿养,只要不往凌霄堂遛就行,目光扫过苏皖时,却迟疑了一下,“问你娘去。”
这句问你娘,说得极其自然,苏宝没意识到不对,乌黑的眼眸可怜巴巴地看向苏皖,“娘亲,我能带回去吗?”
见他将难题丢给了自己,苏皖这才看了他一眼,以为楚宴是不愿意往府里带,又不想得罪儿子,才拿她当挡箭牌,苏皖颇有些无奈,只好软声哄道:“你不是很快就要跟着夫子念书了,哪有时间养它?”
小孩子并没有那么好忽悠,苏宝立马回道:“有的,我休息时可以养它。”
他又黏到了苏皖跟前,又是扯衣袖又是晃腿的,苏皖颇有些招架不住,暗暗瞪了楚宴一眼,示意他自个拒绝去,楚宴这才看懂她的意思,“那就带回去养吧。”
苏宝顿时欢呼了一声,跑过去就抱住了楚宴,还不忘拍他一下马屁,“爹爹你怎么这么好呀!”
望着苏宝跟他亲近的模样,苏皖心中竟莫名不是滋味。
很快三人便回到了景王府。
回府后,玉灵就来跟苏皖八卦来了。说陆府不知出了什么事,陆征遣散了好几个奴仆,陆佳惜脸上满是水泡的被人从前院抬回的闺房,说她醒来时,对着她那张脸,差点疯掉,将屋子里的东西全砸了,还拿火折子点燃了帷幔,想活生生将自己烧死。
整个陆府的人都惊住了,陆夫人直接吓晕了过去。
陆征进去同她说了脸上的伤没添蚀骨粉,陆佳惜才冷静下来,她刚刚绝望死了,这才寻死,发现自己的脸还有救,呜呜哭了好久。
玉灵道:“现在大家都传她被毁容了,据说好像是遭了丫鬟的陷害,那个陷害她的人已经被处死了,也不知道她这张脸能不能治好。”
前日,陆征将陆佳惜喊到主院时,本就封锁了消息,是以陆佳惜所做的事,只有他的心腹知道,他又特意下了命令,连陆佳惜的娘亲,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只知道一夜之间女儿的容貌就被毁了,好在还有治愈的可能。
陆佳慧听说此事后,连忙回了府,陆征却先将她喊到了前院,提起了她之前小产的事,问她知不知道是谁害的,陆佳慧面色隐隐有些发白。
她自然是知晓的。
陆佳慧年长陆佳惜六岁,小时候两人感情极好,她对这个妹妹一贯是疼宠的,小时候的妹妹天真又可爱,哪懂什么算计?
其实她也清楚陆佳惜为何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她们的娘身体一直不大好,时常卧病在床,尽管她很得爹爹的敬重,但是府里的中馈却是柳姨娘管着。
府里的丫鬟婆子最会看碟下菜,哪怕陆佳惜是正经嫡女,都不如柳姨娘膝下的庶女活得自在,久而久之,她自然移了心性,刚开始是被人算计,后来便学会了主动出击。
等陆佳慧发现时,她已经成了这个模样。
后宅的女子,又有几个手上没沾过血的?连陆佳慧自己为了保护两个孩子,都做过不少事,不过她是属于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性子,不会主动去害人,见妹妹愈发偏激,自然也劝过。
可是陆佳惜又哪里肯听她的?她心底对陆佳慧颇有怨念,觉得她出嫁后,再也不像之前那样护着她了。出嫁女自然不能总是回娘家,陆佳惜就算想回,也有心无力。
她也很无奈。
至于为何会害她小产,站在陆佳惜的立场上,却是为了她好。
陆佳慧的夫君并非良配,成亲没多久,就开始纳妾,嫡子未出生,庶子庶女就弄出一堆,她是真心替姐姐不值,一直怂恿她和离,但是和离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认清夫君的为人后,陆佳慧就对他死心了,并不在乎他花不花心,她只想一心护好两个孩子,谁料他醉酒后竟又去了她房内,她这才怀了孕。
张妈妈回府后,不少心说漏了嘴,陆佳惜这才知道,姐姐竟然是被强迫的,结果还有了身孕,陆佳惜为了报复姐夫,这才弄掉了她腹中的孩子,她觉得这孩子根本就不能留。
她行事偏激,陆佳慧恼也恼了,骂也骂了。
她哭着让姐姐不要不理她时,陆佳慧终究是心软了,娘亲身体不好,什么都管不了,爹爹又一颗心扑在朝廷上,她始终觉得陆佳惜是她的责任,说到底也是她没有教好。
陆征听了陆佳慧一番话,愣了半晌。这才明白,陆佳惜之所以恨他,是嫌他这个父亲当得不合格,最终他还是将陆佳惜陷害苏宝的事说了出来,“若是再这样下去,她会彻底毁掉自己,你多教教她吧,她估计也就听你的了。”
陆佳慧含泪点头。
陆阁老自然也知晓了陆佳惜的所作所为,他一生刚正不阿,最恨罔顾人命的官员,如今自己的孙女竟然三番两次伤害一个孩子,还因事情暴露,杀人灭口,宫女的性命难道就不是命吗?
他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厥了过去,醒来后,拿着柺杖就要去打死她,有这样一个孙女,他死了都无颜面对陆家的列祖列宗。
他当真是存了活活打死陆佳惜的心,但是才刚打了两下,就被赶来的发妻死死拦了下来,她扑在陆佳惜身上,差点哭得背过气去,说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说到底不过是走岔了路,是他们没有教好,才让她如此偏激,要怪也是怪他们。还说若真要打死她,她也不活了。
老夫人不是不恼她的所作所为,却做不到眼睁睁看着她被打死,毕竟是最疼爱的孙女。其实陆阁老最疼的也是她们俩姐妹。
陆佳慧出嫁后,他将所有的疼爱都倾注在了陆佳惜身上,根本没料到她面上如此懂事,背地里却如此心狠,这已经不是走岔路可以解释的,可是发妻拼死护着,他想打死都得掂量一下。
宫里那位知道陆佳惜的所作所为后,一双眸子沉得有些深,他自然是恼火极了,一个阁老的孙女竟然将手深入到坤宁宫,索性她对皇后跟六皇子没有不轨之心,若是动了歪心思,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皇上甚至觉得楚宴只废她一只手太过便宜她了。这种心思歹毒之人,就是要了她的命都不为过。见陆征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陆阁老又觉得责任在他们,还说自家人都教不好,又何以配阁老之位?入宫后就提出了辞官。
皇上自然不可能让他辞官,他压下心中的愤怒,为陆佳惜说了许多好话,说她一个小姑娘只是走错了路,总要给她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还说若是以后再犯错,到时重罚不迟。
果真如楚宴所料的一样,饶过了她。
陆阁老一时老泪纵横,心中自是感激涕零。
他们走后,皇上就让人彻查了后宫,还真揪出不少替旁人卖命的狗东西。哪怕清楚这是后宫的常态,他还是恼得几宿没休息好。
陆佳惜的事一连被人议论几日。她一个姑娘家,容貌差点被毁,以后也不知能否恢复,她的遭遇让不少人唏嘘不已,还有不少贵女前去看望她,不过她一概没有见,因为这个缘故,大家都在猜,她必然伤得极重。
林音生辰礼时,她也没有去。
很快苏宝的快乐日子就到头了,陆太妃选的夫子来了府上,这四位夫子都是有真才实学的,教导他自然足够了,因他年龄小,精力有限,暂时先由其中一位教导,等他年龄再大些,剩下三位夫子也会陆续给他安排课程。
楚宴直接让他自己选的,苏宝选的这位夫子,今年五十岁,是进士出身,早年因得罪权贵,才丢了官,随后便开了个学堂,曾教出不少学子,有丰富的教学经验,苏宝喜欢他长长的胡子,觉得他长得也慈眉善目的,就先选了他。
苏宝就这么开始了他的念书日常。考虑到他年龄尚小,安排的学习时间不算太长,上午下午各一个时辰。之前半年,苏宝每天都会学大半个时辰,虽然时间延长后,偶尔会坐不住,不过整体来说还算适应。
他的学习步上正轨后,苏皖就收到了端芯派人递来的信,信上说想尽快见她一面,她之前怕走漏消息明明叮嘱过端芯,无需往王府递信,有事直接去织新阁,告诉柳娘就行。
见她依然传了信过来,苏皖便清楚,这件事肯定极为重要。她恰好今日无事,便让人回了信。
苏皖打算出府时,却发现她想出府竟需要楚宴点头。
苏皖只好先去了凌霄堂,她过来时,楚宴才刚下早朝,院子里是青烟等人在服侍,瞧到苏皖,青烟便过去通报了一声。
他在室内时,向来不准丫鬟进去服侍,青烟清楚规矩,便在门口通报了一声,“王爷,方奶娘求见。”
楚宴正在换衣服,才刚将官服丢到一旁,闻言,拿起衣袍的手顿了一下,“让她进来吧。”
直接去他的寝室,多少有些不妥,不过苏皖已经让人给端芯递了信,她如今在安王府,出府一趟肯定也不容易,她自然不好失约,苏皖便直接走了进来。
他的寝室分里间和外间,外间有个八仙桌,还有两张太师椅,是简单待客之地,听到她的脚步声,楚宴便道:“你先等我片刻,自己坐吧。”
苏皖隐隐听到了衣料摩挲的声音,猜到他可能是在换衣服,苏皖的神情莫名有些不自在,她努力控制着没有听,声音却还是钻入了耳中。
不知怎地,她脑海中竟浮现出那一晚之后的事,早上醒来时,她率先看到的便是男人宽衣的背影。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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