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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鬼俯下身,在他眉心落下一吻,细碎的吻顺着鼻梁而下,最后才落在他的唇上,温润的吻在他的唇上碾转,身下的人身子便渐渐变热。身上的衣裳被法力除去,露出白皙平滑肌肤,被身上的人摩擦过的地方,都会引起一片红晕。
琉渊的唇被吻得红润,唇瓣上泛着点点水光,嘴上轻喘。邢鬼微微伸舌,顺着他的脖颈吻下来,在他的锁骨处流连。
细密的吻几近落满了全身,床帘之中偶尔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月色如霜,万物笼罩在银辉之中,清冷,寂静。门外守门的太监睡眼惺忪,偶尔听得房内传出若有若无的呻、吟,脸上一红,却又觉是自己多心了。
生来冰冷的邢鬼连那个地方也是冷的,被进、入的时候,疼痛和那份特殊的冰冷让他身子一颤,只得双手抱住他的肩膀。
“嗯?”邢鬼并没有动作,勾着唇看着身下红透了脸的人。
胸口起伏,口中喘、着气,琉渊一双水雾迷蒙的眼闪着灵光,深情地看着他,放在他肩上的手游移到他的侧脸,再慢慢移到他的耳边。即便收了那一双红色的翅膀,他的这双尖长的耳朵却不能隐藏。他小心翼翼地抚上他尖长的耳,轻声问:“你叫什么名字?”
原来,认识了一年,每月月圆之夜都相见,却还不知道他的名。
邢鬼冰冷的手托住了他的腰,在他体、内的物体轻轻退出再进去,琉渊口中又轻微发出一丝声音。随着邢鬼在体内的动作,他喉间会不时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心跳剧烈,身子烫的惊人,第一次的疼痛和前所未有的快意蔓延四肢百骸。
事后,邢鬼又将精疲力尽的他揽在怀里,拂着他额前的汗,顺着他被汗湿了的鬓发,浮在了半空中。背后的一双红色翅膀慢慢长了出来,在空中展开,房中一切被印上了妖红的颜色,那红色的羽翼将他们包围,怀里的人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一夜宁静。
邢鬼吐出的血一次比一次多,他的血也是冷的,一如这如霜的月色。他红色羽翼的光越发黯淡,暗红色的翅膀连拂动都有些无力。
“用七成精魄换一夜、风流,你倒是很舍得。”喜好女子装扮的孔雀精抬起绿色的袖子,掩住那涂了胭脂的唇,眼底却是琢磨不透的情绪。
唇角挂着血丝的邢鬼瞥了一眼突然出现的孔雀精,虽然受了伤,却还能勾起一个讥诮的笑,“在暗处窥视,你倒是不害臊。”
孔雀精上了妆的脸上微微浮起一丝红晕,“若在你身下的换做是我,必定能让你欲、仙、欲、死。”
“先把你那身装扮换了。”邢鬼幽幽道。
孔雀精脸上动容,“莫非,你喜欢我男子的装扮?”
邢鬼道:“错了,我只是讨厌绿毛的东西。”
“你……”孔雀精被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却又无处发泄。
邢鬼口中吐出一口血,顺着苍白的下巴沁入他黑色的衣襟,妖红的血落在了地上时,地上便生出了一簇血红色的彼岸花,冥界才会开得鲜艳的花妖艳而诡异。
见他这般难受,孔雀精方才的气愤也被冲散,担忧地看着他道:“他的病已痊愈,你也该是时候找个地方把你失去的七成精魄修回来了,否则……”
“这倒是不劳你操心。”邢鬼打断他的话,深红色的羽翼缓缓收拢,化作红色的光团,最后消失在黑暗中。
孔雀精看着渐渐消失的光,唇角又勾起一丝笑,苦笑,他在想,到底是什么令他对他如此欲罢不能的?
第二日一早,琉渊睁开眼睛时,旁边没了那个人,而那人留在他身上那份特殊的疼痛还没有消失。他也曾想过,或许魔是不会在白天出现的。
枕边静静躺着一根红色的羽毛,琉渊伸手将那一片羽毛捡起,唇边晕开一丝浅笑。
只是,他没想到,自那以后,邢鬼再也没有在月圆之夜出现在他的寝房。
他依旧等,每到月中便坐在房中等,等一夜,第二日醒来时才知道自己在桌上睡过去的。房中一切如初,不曾有他来过的痕迹。
那有一双红色羽翼的魔不过是来给他治病的,或许,病好了,他就不会再来了。
明知他不会再来,他还是在月圆之夜守在房中,已然成了一种习惯。
三年后,五皇子琉渊及冠。
他那曾经整日郁郁寡欢的母后庆妃近几年气色好了许多,不久前还跟着宫中的一个舞姬学了一支舞,亲手给皇上绣了一张龙纹手帕。
宫里头的人都说,这庆妃近些年很会过日子,脸上的笑也渐渐多了,怪不得看着年轻了不少。缘由也是十分显而易见的,宫里头芳华不再又不受宠的妃子大都是母凭子贵。
五皇子琉渊病了十多年,就连宫里头资历最深的老太医也都以为这病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治不了,可偏偏,四年前,五皇子的病就自己慢慢好了。
本就才华横溢的五皇子深得皇帝的信任,年纪轻轻便政绩赫赫,羡煞了宫里头一干等的皇子。
朝中的大臣心中也都有数,这太子之位,必定是非五皇子莫属。
“这也怪不得庆妃娘娘精神会这般好。”宫里头的宫女私下里这么说:“若是五皇子真坐上了太子之位,她下半生也就安枕无忧了。”
五皇子琉渊二十岁生辰,满面春风的庆妃娘娘还在自己的寝宫摆了宴,准备了好几件名贵的寿礼。
来赴宴的还有宫里头的几位皇子和魏国府的小公子韩煜。五皇子琉渊的二十岁生辰,皇帝百忙之中抽空前去,庆妃娘娘热泪盈眶,脸上却是喜不自禁。
在座的几位皇子脸色却不怎么好,堪堪挤出的笑,越笑越苦。怎的不见他们及冠时,父皇会这般放在心上?
生日宴后,与五皇子青梅竹马的韩煜将军硬是说想在御花园看看月亮。他这么说,琉渊自当不会拒绝。经过官场的几年摸爬滚打,不想走后门的魏国府小公子凭借自己的能力擢升为正四品的忠武将军,几年历练,脱去了那一身的稚气,多了几分战场上百战不殆的威严。
方才宴上喝了些酒,但是皇上也在,不敢喝太多。在御花园的石桌上,又摆了白瓷的酒器和几碟下酒菜。
月色下,白瓷的酒器泛着幽光。韩煜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在琉渊面前,爽快地道:“生辰礼。”
琉渊浅浅一笑,他笑得很好看,只因他有一张俊俏的脸。动作娴熟地将小盒子收在了袖中,老规矩,不能当着他的面打开。
“琉渊。”韩煜唤道,私下里,他总是直唤他的名。
琉渊端起白瓷杯轻抿了一口酒,才应道:“嗯?”
韩煜看着手中的白瓷杯,道:“你我从小一块长大,对你,我从不隐瞒任何事。只是,近些年,不知是你长大了还是别的缘由,我总觉着,你有事瞒着我。”
“表哥何出此言?”琉渊问道。
韩煜饮下一杯酒,抿了抿唇,轻摇头道:“不晓得,就是觉着,你有些地方变了。”
琉渊轻笑,“这世间万物皆在变化之中,人又怎会不变,再说,表哥不也变了?”
“我变了?”韩煜反问,好似并没有察觉自己变了。
“不是么?”琉渊用指腹轻轻摩挲着杯身,“前些年,表哥还时常会玩心大发,没少让舅舅操心,而近些年,你性子沉稳了许多,诸多事情都能独当一面,如此变化,表哥难不成还未察觉?”
韩煜笑了笑,“这哪能算得上变化,不过是年岁渐老,应当的。”
说道年岁渐老,琉渊便抓住了话头,“你也知自己年岁渐老,何不娶妻生子?”
韩煜的那一双爹娘常常念叨此事,从三年前便开始盼着自己的儿子早日成家立业。京城里头的官家千金也都想着能进魏国府,只是,官场上混得如鱼得水的韩煜却借着种种托辞拒婚,可让那做爹娘的急得焦头烂额。及至最后,满城皆知魏国公的小公子拒婚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