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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回家探望重病之中的伯父,吃饭的时候刚上初一的小侄女拿了一篇她刚写完的作文给我校正,我拿来便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她的作文是以这样的话结尾的:“友谊是人间最幸福的花朵,有朋友的人是快乐的。”她的这几句话让我的心猛地抽搐了一下。平时小侄女就是那种人见人爱的鬼机灵的丫头,整天整天的满脸笑容,尽管她随时都保持这样的姿势,但她永不疲倦、永不觉累。
尽管文章只有短短的几百字,表达也混乱。但在我的心底我还是给了她一个很高的分数。也许“聪明”的老师看了我给她这样高的分数或给她写这么高分数的一个评语,他也许会笑话我这样的一个有“文化”的人了。但我想我不会介意他的这种嘲笑的。
由于时间的紧迫,第二天我便返回学校去了,我坐在拥挤的工交车里的一角,靠窗而坐,窗外飞速而过的树木和花花绿绿的招牌恰给我提供了一个思考的空间。
“不是知音不与弹”当年俞伯牙在钟子期的坟前摔碎那把瑶琴,初中时代看过的这篇故事还历历在目。
关于友情,怯懦孤独的人是不敢触摸它的,有好人缘的人却似乎又把友情当成了绝对,似乎触及“铁”的友情就应该要求别人有“为知己者死”的胸襟和胆量,但往往,现实的结果会把这条看似坚不可摧的链条就像人手中的一根线一样轻而易举地被拉断。
回想我过去的时代,最让我得意最让我无法忘却的是我的初中的最后一年。那时我有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一个温柔的要命,一个粗野的要命,我则属中性,到现在我都搞不明白为何那时的老天会如此地眷顾我。于是从那时起,我们就大被同眠,整天嘻嘻哈哈,他们那时对我的关心和爱护超过我过去人生里的总和。有了友情扫平道路,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心和理所当然。
记得最温馨的一次是在一起自己动手做饭,碰杯喝酒的那个大年夜前夕的一个晚上,我从家中偷了一只腌渍好的咸水鸡,那个粗野的男孩去买酒,温柔的男孩就做饭。我们都骂骂咧咧,毫不在乎,那时我也不知道人生是什么东西,就这么过来了。但伤心的总是在结果的时候,中考只我一个人考上了县中,那个温柔的男孩去了北京自谋生路,从此我们便在也没有聚在那个小屋子里。几年前我去了好几次,但那间租来的小屋早就荒废了,屋前屋后长满了草。我除了失落,就是心里就像寡里味似的,再也找不回生活的乐趣。
后来我上了高中,但我也似乎没有得到和我初中时代那样同等数量的友情。
几个月前,一个远在常州的同学发了一条短信给我,他说在他的高中时代里最让他感激的人就是我。他的话让我受宠若惊。但回忆那时,是的,我是以被崇拜者的身份被他崇拜着的,他曾这样对我说过。当时我是处处都比他强,无论在学习上还是在其他的技能上。他考的不好的时候我是那样推心置腹地安慰他、劝他。但后来这种情况完全相反了,他的成绩已经跻身到全班的前五名,而我则每况愈下,他也曾尴尬地安慰我。后来这种尴尬愈演愈烈,直到见了面只能僵笑而过。现在想来,我那时的胸襟是那么地狭窄。从小到大我都是以一个支配者的身份出现的,这样的突然的转变我不能接受更不愿接受。所以我们的友情便这样“一刀两断”了。
另外两个也曾是我最好的朋友,但后来的关系也不明不白地尴尬了,所以整个高中时代我就仅此以位曾经我们都爱慕着对方的女友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前些天她写信给我,说我是她最可信任的人之一,我苦笑。
“我不善于经营朋友之间的友情”高考的前一天晚上我把心里的这些苦闷都告诉了她。她只能安慰我说,过去的,就让他过吧。除了这样我还能怎样。
现在在大学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我又遇到这样的情况,但我想我还是就此搁笔吧,有些事,或许等那些岁月都流走了,或许我们到老的时候,在回忆起来还会有别样的况味,尽管现在是苦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