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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我都不太相信太过于温暖的东西。我以为那些东西长期地残存于逐渐消失的回忆之中。而我,只是梦中的一个过客。我无法带走任何东西,就像那些记忆中永远美丽的天空,这样温暖的回忆,却最终一去不回。我们生活在这里,感受着现实带来的巨大压力,并且迷茫地生活下去,无可奈何。
我想我和你一样,都会有一些深刻而固执的习惯。我喜欢在暗夜里听王菲如水般的声音,那样沉静,像飞鸟过后留下的痕迹。我这样做,只是希望可以安慰自己早已冷却的梦想。我无能为力,就像现在这样,睁着茫然无措的眼睛,试图找寻一些什么东西,却同样的,什么也没有留下。我所谓的梦想,我所谓的幸福和快乐,早已遗失在多年以前的小村庄。在那座古老而原始的沙雕城堡中,装载了我渴望以久的快乐,无知而旗帜鲜明。许多年以前我不顾一切地离开了那里,那个只剩下风化以久的古堡的村庄,因为荒芜而显得灰尘满面,并且拒人于千里之外。而多年以后我去找它,却只剩下废墟。
我明白我已经陷入某种不可知的境地而无法自拔。我的一个朋友告诉我,现实是残酷的,可是无论如何,都要坚持生活下去。我这样做了。我对自己说,你要好好地生活下去。并且,快乐最重要。但是我终于发现,这些,支撑我的所有,原来都像是一场早就经人编织的梦境,而过程,是如此的繁复悲伤。所以,我告诉自己,你要无比悲伤地生活下去,才能得到最后的快乐。
于是我在属于自己的梦镜中编造故事,写一些表面嘈杂却温暖的故事,来安慰自己。因为我明白,在这样一个过程中,只有我自己可以拯救自己。我无数次地重复着这些简单的动作,双手在键盘上噼啪作响。在一些安静的夜里,我这样写道,我说,我要快乐一点。我所有的所有的固执,都在这里,包括我渐渐远去的回忆。
这个夏天我莫名奇妙地写了许多冰凉的文字,于是这也逐渐成为我一个无法舍弃的习惯。我刻意写那些无比悲伤却最终快乐的故事,并且让自己哭泣,然后飞快地把它遗忘。我以为,这是我最能够做的,也许就像对于柏拉图的华丽自救一样。我沉默而坚韧地生活着,在自己的世界里循规蹈矩,并且一无是处地活着,直到有一天我的朋友老包对我说,may,如果梦想的翅膀折断了,飞鸟会不会死去。那个时候我还在高三,每天做大量的练习企图来掩埋自己,但是老包对我说了上面这句话,我突然觉得自己赖以躲藏的城堡开始倾倒。黄沙漫天,浓烟滚滚,太阳非常刺眼。
而事实上我依然在固执地写那些即将风干的文字,固执地保卫我的那座十分遥远却又很近的城堡。那座城堡,我小心翼翼地打扫并使之复原,在生活中常常不说一句话。
这样做,我不希望可以成为多么伟大的人物,我只是想得到温暖而快乐的生活。尽管这一切如你所知,长久以来的悲伤,让我失去了对温暖的信任。而我们都还是这样无知的孩子,你有你的世界,我亦有我的城堡,我们都是如此热烈地期待,那些快乐,那些温暖,可以朝自己走来,并且听见自己发出惊喜的叫喊声。
我过去的亲人告诉过我,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离你而去,于是温暖会随着纷然消失,而萤火虫,它们是这个世界上最温暖坚韧的生命,永远像星座那样闪耀不息。
于是毫无原因地,我就相信了。我记起在很小的时候我们会在田间或者草丛里捕捉萤火虫,然后放在玻璃瓶里,当作灯笼一样照明前路。现在许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可以想起当时的那份温暖和纯真。我相信这些一定还存在于我的城堡里,尽管它破旧不堪。
我们都只是这样浅薄而无知的孩子,固执地找寻属于自己的温暖,纵然它是那样遥远稀薄。
所以,无论如何,我写了许多的字,并且一遍又一遍地推翻自己,然后动身继续行走。长久以来我这样做着,不厌其烦,不愿意与任何人谈起,就像曾经看过一朵花的开放一样,固执而坚持地一个人行走,想着要去找寻那些卑微而易逝的温暖,如同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
就像你现在看到的一样,我所有的朋友,我依旧不动声色地走路,然后看天空大片大片的云层堆叠之后又分开,那样简单而明朗,最终就出现了蓝天,并且太阳非常清凉——温暖是如此的遥远而又纯澈可知。
我希望你们也可以这样轻易地微笑起来。所以我把我的萤火虫留下。而我。即将启程,重新背上我的行囊,然后一直一直走下去。我不知道需要多长时间,就像未来一样不可知。于是我这样想着,有一天我走了很久很久,蓦然回首,发现自己原来并不曾远离。我要告诉你,我一直在等你。
2004。7。1610:4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