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聊天时我们在谈论什么

八毫克的中南海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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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建伟坐在他的出租房里,泡着功夫茶。

    茶是他从上班的山水宾馆里拿出来的,都是那些有钱人喝剩下的,还有一盒中华香烟的盒子里放着小熊猫,芙蓉王,黄鹤楼等等,各个牌子零散的几根烟凑成了一盒没有中华香烟的香烟。

    我和建伟是发小,一起长大在村子里,还有其他几个伙伴,都是85年生的。后来长大走上社会,就天南海北,很少见面,在一起的也就我们俩了。

    我们相距三块钱的公交车钱的路程。但同样的很少见面,大家都有工作,有自己的生活和生活方式。有节日放假的日子偶尔一聚,再就是有事的时候,必须随叫随到,这个算是身为老乡以及发小的默契。

    他打电话说有事,原本计划宅在家里看一天电影的我二话没说,换上衣服就直奔集美。

    建伟喝了一小口茶,放下杯子,点了一根烟,吐出一大口烟雾之后才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

    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那个女孩子是我们宾馆谈钢琴的,是集美本地人。她长的很漂亮,很有气质。温婉细致,像是古时候的美女,清新脱俗的样子,让我常常觉的如梦里一般。

    她每天按时上班,两个小时之后下班,之后会请我一起喝杯咖啡。第一次喝咖啡,感觉那味道酸不溜秋,涩不拉几,但有苦苦的香醇。不知道为什么请我。有了第一次,就有了后来的每一次。

    闲聊,多半是我在听,某本小说里动人的故事情节,某个电影里让人心碎的故事,某张清新温暖的插画,某首小诗的醉人想象。听不完全明白,但喜欢那声音,那声音有女孩子轻声软语的魅力,有故事的情节,但结尾似乎天长日久。她的语气像炎热天气里微凉的风,让人不再燥热难抵。像寒夜冷风里蓝色的火苗,让人不再寒冷难耐。像春天里弥漫着花香的暖阳,让人倦怠懒洋洋。像秋天里的旷远深蓝,让人的心里无比的宽展。

    她的话语和她的钢琴旋律一样美,像她说的,弹琴就像是聊天一样,用琴声告诉听者我心中的故事,我的所感,我对爱情,友情,家庭,自我等等的所感。琴声勾引你,让你跟我的眼睛交流,说出你心中的故事,分享你一点小小的秘密。

    生活就是分享快乐,独享苦闷。把苦闷在心中发酵,像做一壶好酒,蒸馏了一切跟快乐无关的烦躁,苦闷,眼泪,只剩爱的快乐。兑一杯纯净的水,把快乐等分成几杯,分给友情,爱情,亲情和自己。

    干杯,生活,干杯,所有的爱。

    我一直漂着,从青岛到大连到宁波到上海到北京到东北再到西北的甘肃宁夏新疆甚至西藏。没有那个地方让我留恋牵绊让我有停下不走的理由。下一站下一个地儿的人和故事等着我,似乎永远比上一个地方更精彩更给力,憧憬着未来里的美好,走了一个又一个地方。

    来到厦门的时候,我已经28岁。

    我把青春献给了理想,收获的最有价值的东西却不是理想的果实,倒是一路上经历的所有苦难,喜悦,眼泪,欢笑的眼泪,痛哭的眼泪,惊喜,峰回路转的惊喜,死里逃生的惊喜。感悟,生而何为的感悟,死而何去的感悟。甚至遗憾,固执己见的遗憾,执著为梦的遗憾。

    当倾听变成一种习惯,有了依赖感,我终于想试着留下来,留下来保持某个习惯,止住脚步,不再流浪在远方,在路上。

    再美的风景再好的情歌再让人神往的奇遇,没有人与之分享,没有人为之动情鼓掌,为之钦佩叫好,拥有的再多,又有什么意思。

    我丢掉的是生活,和一群人在一起的一种长久的生活。世俗里的烟火,是厨房里炒菜的油烟和火,不是腾空升起炸碎在寂静夜里炫丽的烟火,分秒过后,满地碎屑的落寞。

    走的太远,就像某种自我的放逐。

    一路上只有风声,眼睛里见到的都是洪荒太古。徒步穿越某座大山,一个人融进原始的森林,草木繁盛,茂密的绿色包裹着你,就像要吞噬你,消化你一样。个体的生命在繁盛强力的自然生命面前渺小的跟一只蚂蚁的生命等同意义,只不过就是死去,被枯黄树叶掩盖,被身下土地分解,新的花草顶破土皮,穿过身体,从嘴里冒出鹅黄的嫩茎,展开第一片叶子。生命的意义就是用你的身体养育我的身体。每一天每一刻甚至每一秒,这广袤无边的森林里成千上万的生命陨落,化作尘土,成天上万的生命重生,体验生长直至死亡的生命过程。一切都是在寂静中行进,万物俱赖。

    只有人在死的时候才会思想,才会发声,询问!自问,生命的意义何在?

    某一个早晨醒来,出了帐篷才发现,湖里的水已经漫到帐篷的边缘。收拾一切,往里面挪了十几米。之后就出去寻找干柴,酒精块已经用完。

    踏进森林的时候,薄雾濡湿,穿梭了几个来回之后,发现,迷路了。抱着一捆十几根的枯枝,靠在一棵大树上等待雾散。雾非但没有散,而且越来越浓。像丝绸薄纱一样,一层层,一卷卷,从天而降。阴冷,饥饿,慢慢的恐惧随之而来。毒蛇蜘蛛就在脚下不远处的草丛里游走,一边做着抵抗的准备,一边祈祷着不要靠近自己。十几米外的地方,总感觉有狼一样的动物在来回游荡。不敢乱跑,怕越走越深入森林。就那么等待,等待太阳出来,等待万缕阳光可以撕破浓雾,救我一命。

    第一次如此渴盼着阳光和温度,渴望温暖和安逸。想一想,森林里的阳光和家里门前的阳光有什么区别呢?湖边空无一人的寂静空地上的阳光和上班时公交车站的阳光有什么区别呢?

    老天没有让我死,回到湖边的时候,发现一切都泡在水里,所带的书,笔记本,食物,帐篷垮塌。睡袋地铺全部湿透。扔掉一切,草草收拾,头也不回的离开。

    回到人群中间,是我那时唯一的想法。

    回来了,看见城市,看见马路,看见车,餐馆饭店,路灯,银行,服装店,小摊贩。看见小孩,老人,夫妻,情侣。我觉得我应该身在其中。

    找会自我,我现在唯一想做的。

    有一份爱情,有一份工作,渴望一个家。爱情缠绕我,工作磕绊我,家锁住我。围城里生活,出不去。就好。

    我听的稀里糊涂,不明不白。

    曾经我以他为偶像。

    可以心无牵挂率性的生活。凭着一腔热血和年轻时的激情,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干什么工作就干什么工作,不想干,背着背包就走。走到哪里停在哪里,留在哪里。那是勇士,流浪的勇士的生活。我曾经渴望的几乎发疯,每一次偷着离家出走没有走出多远就被家里人找回,锁在家里,反抗,绝食,寻死,都无济于事。

    慢慢妥协,后退,一步一步,心死了,终于循着众人的路,安心的上学,毕业,找了工作,上了班,挣着工资,存了钱,娶了媳妇,生了孩子,终于我的青春在后悔和怨恨里过完了。

    在我结婚的那天,收到了建伟来自云南香格里拉的明信片,我一边看着几句寥寥草草的祝福的话,一边喝着一瓶五十几度的白酒,醉倒在火炉旁的灶灰里,烧坏了老婆买的新夹克。

    婚后第二天的一大清早就开始吵架。

    我一直想要的生活就是浪子一般孤狼一样的流浪生活,梦想着与建伟那样度过自己的青春。结果,生活,爱,亲情,友情一切牵绊缠绕着我,始终分离不清的关系,让我没能决然毅然的跨出那一步,最终失却了一切心中的所想。

    一直后悔怨恨,拒绝那些让我止步于流浪生活的各种现实生活里的关系有再进一步的发展。我要的就是孤独,流浪,寂寞,艰苦,悲怆和意义,隔绝一切与人有过分亲密的关系,疏离,疏远,保持一定距离,隔日即可陌生,相忘于江湖。

    可惜,生活里的关系千丝万缕,像血管与神经,相互依存,彼此亲密,少了谁,没了谁,都是健康问题。

    我不想各种关系各种瓜葛一直让我拘束畏缩,徘徊不前,踏不上自己想要的生活,还没有开始就已然结束的生活。所以我尽量保持独来独往,独自一人的生活,与人,与物,尽量不粘,不恋,不依。

    我在等着一个机会和一个理由,重走青春路,重过流浪的生活。

    独自等待着。

    我点了一根烟,跟建伟说:哥,你路上丢的东西比你得到的还要多吗?我不相信。你没有过那种夫妻生活,家庭生活,一群人一起上下班,一起无所谓今天干了什么,明天还要继续重复着干,像机器一样冷血到没有言语往来。你埋怨,生气,浮躁,苦闷,你觉的生活了无生机,生命了无信念,人生了无价值和意义而言。最有意思而不是意义的一天就是领工资的那天,几个数字总结概念了你一个月的付出。取出瞬间就可以消耗完。给家里寄点,和朋友同事吃个饭喝个酒,交完房租和水电费,所剩无几。郁闷时去ktv里吼着,喊着,叫着,第二天起来什么都忘了。继续下一个循环,继续上班下班吃饭睡觉上厕所,等待着发工资的那天。

    哥,这种日子你真想要吗?这种没有意义的消耗你真扛的下来吗?我每天都在煎熬中度过。不断的怀疑否定又无数次的推翻重建。脑子里早上醒来时是废墟一片,晚上时又是崭新世界的一面。

    我快崩溃了。

    当初你走的时候,我记的是一个雨后的早晨,我在村在外面的大路上等你,结果,等到太阳出来,雾散了,湿湿的路面被太阳晒干了。直到下午的时候我才醒悟,你已经走了,没打算带我。为什么呢?我现在想弄清楚。

    建伟看着我,微微一笑说:我害怕被你老妈揍死。看我没有一点要笑的意思,收了脸上的笑容,才一本正经的说:

    还记得我们当时在读高中吧!再读两年就可以高考,完了上大学。我学习不如你,能和你处在一起,因为我们都喜欢看书,看闲书,跟学习无关的书。还记得我们那时看过的书吗?反正我现在还记了不少,什么红与黑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巴黎圣母院三个火枪手汤姆索亚历险记金银岛平凡的世界等等。书都是你借我的,有的是你偷你姑父的,有的是你私自借给我的你们邻居老先生的藏书。平凡的世界还记得吗?是你先讲给我听,一章一章,勾引我成功之后,才说下部没有读的那本被学校建图书馆的时候收走了,商量着跟我一起去偷。还记的我为平凡的世界里孙少平和田晓霞的爱情哭过多少回吗?为红与黑里的于连流泪。

    书看的多了,人的思想就复杂啦!有很多冲动,明明知道那是冒失的,不理智的,但就是想做。我的性格不像你那样克制可以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和某一时的激情。你心甘情愿的慢人家一拍,可以做到波澜不惊哪怕是装的。

    那时聊天记的你跟我说,读书,就抱着那种读闲书,消磨时间,不能为用的心态来读,才可以读出书中真意。可是我做不到,我想要实践书中所讲的那些东西。例如冒险探险,例如爱情,爱恨情仇,为了爱可以生死不顾,奇遇,人生里仅有一次的奇遇。我甚至相信奇迹,相信预言,相信缘分里唯一的那份真爱。

    环境一成不变,所学不能所用,慢慢的,我对学校的环境和氛围越来越讨厌,越来越觉的,无论真理还是艺术或说惊险刺激的经历吧!都不会在学校的教室和课里课外。

    我想去流浪历险,但不想成绩还不错的你将来后悔,因为上大学是你的梦想之一嘛!你一直想成为理工科的人才而不是文科的,因为你一直认为文科的东西虚而不实,就像你常说的曹雪芹的一本红楼梦不如鲁班发明的一把锯子。锯子对人的实际生活做出了质的改变,有了锯子就有了家具有了房子,有了房子才有生存活下来的空间,才有了家有了生活,才会有红楼梦诞生的可能!真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文科里的东西经常就是万卷书的虚幻妄言,像一颗口香糖几代人在嘬,嘬到至今还在嘬,嘬的全是前人的口水。所以没能发明飞机,电脑和汽车。

    我不同意你这样的说法,但我又反驳不了,正好我有离家出走去历险流浪的想法,或许有想证实给你看的意思吧!

    所以我没带你走,我也没想到你真有决心跟我走,只是单纯的认为你就是送送我而已。

    这回该我笑了。

    建伟看我笑了,跟着一起笑了。

    房间的窗子位置突然射进一缕阳光,照在铝制的茶盘上耀人眼睛。我们往墙里靠了一些。继续聊天。

    房子租在附近的村子,位置偏僻,安静之极,不远处就是大海。站起时,就可见窗外凤凰木的婆娑身姿在风中轻摇。草地和斑驳阳光就像被子和被面上的图案。路上行人悠悠然,连拍照时快门的声音都可以听得到。这里是风景区,无论房子与人,窗里窗外都算是风景。因为站起挪桌子时,就有人用相机对着出现在窗子位置的我拍照。

    我喜欢这里的清幽安逸,与世无争的样子。

    我们喝了最后一杯茶,倒了茶叶,换上新的,冲了开水,看着茶叶在沸水里舒展,茶水渐渐变的清亮如金子的颜色。

    建伟继续说:我时时刻刻在关注着你的微博和空间文章,发现你的文字在一开始充斥着玩世不恭后来慢慢有了厌世悲观的味道。字词里大量生活琐碎事件的描述和重复,一件事情怎么说也说不清楚,有时怀疑你故意让自己的文字混淆是非,前后不搭,有完没完的潦草结尾,就像游戏玩耍,不当真。把自己不当回事,拿自己的事和人开玩笑,作践自己,就好像作践自己不用负责一样。

    写起文章来,没有克制,大开大合,就像是要一次性淋漓痛快了哪怕再也写不出来一个字。记得你高中时,写文章投稿,用手写,一笔一画,工整漂亮。写字的时候推敲斟酌,写完之后,反复朗读,一次次的修改。直到十分满意为止才会再次誊抄,装入信封,投给杂志社。从你现在的文字里看不出你当初对文字的敬畏,虽然你立志学理工,但你从没敢玩弄文字。那么随意下笔,随意组词造句,言不达意,更别说言由心生。你一直挺克制自己的,怎么后来走上社会变成随波逐流,你那时最为不屑的颓落样子。

    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关心着我的文字,听了他的话我很感激,但我没表现出来。对于文字的克制书写我丢弃了,但我学会了克制情感和隐藏自我。

    建伟的文字我偶尔关心,随手翻阅,因为他的文字已经比我进步太多。另外有着羡慕嫉妒恨的作祟。

    或许大自然里万物生机的熏染或许旅行时奇遇怪诞的经历,甚至偶尔与死神插肩而过的独一体验,让他的文字带着某种原始强力,充满生命的野劲风情。就像纯美散文看多了,筋肉凸显,血与筋骨,暴力和抗争一样的海明威式杰克伦敦式的粗犷文字更显生命本色,让人常常幻想冲动,血脉喷张。

    他的文字经常和一些旅行冒险的标题联系,发表在旅行杂志和网站上。我看但我不当真,我不敢当真。虽然我一直准备出走历险,但我同时用世俗生活里的东西阻挠自己,牵绊,磕碰自己。让每一次的准备徒劳无功。就像右手解了捆绑身体的绳头,左手却在绑着另外一个绳头。

    你前两天的一篇刚刚发表的文字真正感动了我,关于你守护在医院等待你儿子出生的那一刻,还有后来那一片抒写村中老妪的文字,我才看到了原本理智真实的你。文字朴实到一种天真的程度,接近小孩儿童的心性,没有太多的比喻,没有繁琐新词的华丽堆砌,没有滥情的不克制抒写,对新生儿生命的礼赞和欣喜,由对生命的感悟想到老婆的艰辛和那份难得珍贵的爱。对老妪坚守生活信念的认可褒奖,都可读出你心中的真善与美。

    埋怨与那份不平以及戾气,全不见了。

    说句实话,你的文字让我有了止住脚步,停留下来的想法,我也想拥有那样一份生活。

    我在幻想着孩子,新生小孩莲藕一般的腿脚和胳膊,白里透红的肌肤,纯洁无暇的样子像是天使。第一次睁开眼睛,我要他看到我。第一次哭的时候,是我抱起了他放在我的怀里。第一次的奶粉是我给冲的。第一件衣服的扣子是我扣起的,甚至他的第一次便便都是我亲自清理的。我要更加善待我老婆,善待我身边生活里的每一个人。我要留在她们母子身边,做我儿子成长的守护神和记录者。我会用相机和日记来告诉他,生命如此美好,又如此艰难,却如此茁壮不息,就因为人们心中有爱。

    我一直听着建伟的谈话,总觉的他的反应过分矫情,或许流浪历险式的生活总是独来独往,人与人的感情刚刚建立还来不及牢固,就因为方向和路线不同,一次次的分手道再见,最后就习惯了风轻云淡的友情。

    忘记比记住容易。

    时间过的很快,到了下午四点的时候,阳光已经变的不再灼热。渐变成了绯红,没了温度,照进窗子的时候,光影里跳动着欢快的灰尘。

    茶换了好几次,话题跟着换了好几次。

    太阳落山之后,游客慢慢消失无几,房子里和周围更显寂静,这样的环境适合建伟,他喜欢思考,这是路上旅行养成的习惯。睡觉之前,用文字或是图片梳理一天的见闻和感受,思考与己有关的一切。

    临走时我本想说,在他的文字里我一直看到的是贯穿始终的理智与理性,而不是狂妄与感性的散漫。虽然他做着需要感性支撑发挥的事,但他的理性气质更是我钟意的。但没说出口,下次在他结婚的时候可以说给他。

    路上,坐在公交车里想着一件事。

    我发现自己迷失在意识和我自我思索的逻辑里,跳不出来。我似乎开始相信曹雪芹用文字和故事建构起来的红楼大梦可以如何使人逃不出宿命。想要出走,逃离,做回自己。首先打破的是内心里的藩篱,它比鲁班发明的锯子更显人生里的本末。

    建伟打电话要我去参加他的婚礼时,我正在骑行,从厦门直奔武夷山的途中。他笑着跟我说:你是故意缺席还是不得以才缺席。我说真是不得以。用手机拍了一张图片,骑行经过各地的邮局盖的戳,发给了他,他回了短信说,好好旅行,用心感受。

    经济学里在建构设想一个模型时的前提条件总是说:假设人都是理性的,理智的,才会怎么样怎么样。

    人都是理性的,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就像我,在和建伟的谈话里,听取了很多很多关于旅行时的得失与感悟,但那些都是他的经历和经验,不是我的。不是我亲自感受和经历的,我不大相信,所以我得自己去旅行。

    这个世界需要理性,但同时不可缺少感性。就像爱需要距离和空间,但超出维系的距离和空间爱就会变的淡漠。

    就像消失的地平线里讲的,一切需要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