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情战场上我成了最后的逃兵

冰淇淋眼泪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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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大学会那会儿,我以为我们的山盟海誓会如磐石般,永远坚定不移。我把整颗心都留给了他。反正当时我就觉得他就是整个世界,世界就是他。我以为在这个世界里,我会看到鲜花满园,绿树常青。

    然而毕业那年,他签了深圳一家公司,义无反顾地走了,我们就此分手。那一刻,我突然间觉得整个世界都坍塌了,我看不清路,也看不到阳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深深地掘住了我的心,我也不知道自己流了多少泪水,三年的感情不论用多少伟大的原由来解释在我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而我用泪水祭奠了这一切。

    在这座城市里,全部是伤心的记忆,似乎到了每一个地方,我都能看到他的影子,我害怕过这种日子,像战场上的一个逃兵一样,逃到了北京,独自舔噬伤口,等待着时间去愈合。

    初到北京的一年里,我用工作来占据心灵的笨方法去努力遗忘,最后我终于做到了。从这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我才是自己的世界。

    这时,我认识了松,他比我大两岁,高高的个子,干净清爽,很阳光的男孩,每天总是面带微笑。他笑的时候,眉毛和眼睛都会弯弯的,如月亮挂在他的脸上,让人觉得很舒服。

    我和松在一个公司里,每天朝夕相处,在不知不觉中就走到了一起。但是公司不准同事间谈恋爱,一旦被发现将开除其中一个。我和松像古时的穿酸书生爱上了富家小姐那样,整天偷偷摸摸的。尽管掩饰得已经很好了,但是最终还是被领导发现了,松主动要求离开,让我留在公司,毕竟这家公司的待遇不薄。可是我更希望松留下,我知道在这里他的发展空间更大。松坚持他的意见,最后我们俩个双双“辞职”了。

    “我们永远在一起。”这是我们对着茫茫黑夜发出的誓言。

    松很懂得生活,很会照顾人,我跟他在一起,觉得自己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而他则像个大哥哥,凡事都想得那么周到。跟他在一起的这段日子里,我感觉到了什么叫幸福。周末的时候,我可以睡到他叫我起来吃饭;我要是加班,不管是什么情况下,他都会来接我;偶尔我懒得收拾房间,他除了掐掐我的鼻子外,就会去简单地收拾一下跟松在一起,我更像一个被宠坏了的公主。

    我跟松暗示很多次“我想结婚”的想法,但是他不是装作不懂,便是找话题岔过去了。与此同时,我也有一点特想不明白,他经常好说一句话:我觉得我对不起你。刚开始听到这句话,我还逗他:“是不是看上了别的女孩了?”他急忙回答很多个“不”字。时间一长,我一听到这句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我一再追问也没问出个究竟来。

    就在今年夏天我过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他送给了我一枚钻戒,我跟他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想娶我了?”松被我问愣住了。我却自顾自地说:“想娶我这么小的钻石可不行啊?到少要把诚心拿出来嘛。”松坐在沙发上一动没动。这时我才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好看,我急忙哄他:“这么小也将就着戴吧。”我把手伸给了他。他在那抚弄了几秒戒指,然后给我戴上。

    “我觉得我对不起你。”他又说了这句话。

    “你怎么总说这句话啊,到底什么意思啊?”我立马不高兴起来了。

    松显得很无措。我却来了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在我强势的逼问下,最后他告诉我说,他有个4岁的女儿!

    松结过婚?还有个4岁的女儿?今年才29岁的他,怎么可能呢!开始我不相信,后来在他的一再郑重声明之下,我信了。他告诉我说,他毕业那年就结婚了,那时他总在外面忙工作,他的前妻在网上结识了一个台湾男人,后来就扔下他和女儿去了台湾。这些一般都发生在电影和小说中的故事却真实地发生在我的身上了,一切都是那么地突然,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经过一段痛苦的挣扎,我突然间想见见他的女儿。在周末的时候,松带我去了他的家乡。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父母,他的父母为人诚恳,待我也很好,就像我已经是他家的儿媳妇了似的。他的女儿叫欣欣,梳着齐耳的短发,长得很像他,尤其是眉毛,笑起来也同弯月一样美丽。我送欣欣一个snoopy绒娃娃,是我特地从北京西单的商场买的。欣欣叫我阿姨,当松的母亲让她叫我第一声阿姨的时候,我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转,我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在返回北京的当天晚上,我憋了两天的泪水像洪水决堤般冲了出来,开始松还劝我,一直说他对不起我,后来他也跟着哭了起来。我们抱在一起几乎哭了整整一夜。我记得那天是5月9号。

    后来我又去看了两次欣欣,当时我就觉得这孩子那么小就没有母亲疼了,心里特别难受。欣欣告诉我说,她妈妈不好,她不喜欢妈妈。她说话时像个小大人似的,眼睛里没有一丝的悲哀。她还说,她喜欢阿姨这么漂亮的妈妈。当我听到这句话时,泪水再也忍不住了,我抱着她哭了。欣欣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事,竟然非常乖地说,阿姨别哭了,我会很听话的。这时我突然决定要认下欣欣这个女儿,我是从内心里喜欢这个孩子的。从此,欣欣就叫我“干妈”我希望通过一点一点距离的拉近,以便将来彼此能更融洽地生活在一起。

    后来,我却渐渐地发现,我在松心目中的位置远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重要。欣欣永远是占在第一位的,动不动就是欣欣怎么怎么样的,好像每一件事都跟欣欣有关似的。开始我能够理解,父亲爱自己的孩子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欣欣能有这样一个爱她的爸爸也是幸福的。而且,我也犯不上跟一个孩子较劲啊。然而时间一长,一切以欣欣为核心的生活,令我感到有种窒息的感觉。有时他一提这个周末不能陪我了,得回老家陪欣欣时,我就想跟他发脾气,可我又发不出来,因为我觉得欣欣那么小的孩子是最需要松的,最需要父亲的。

    这时,我才发觉,原来在内心世界里,我无法承认更无法接受欣欣的存在。虽然我也很喜欢她,但是至少有一半同情在里边。有了这个意识,我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疼痛在骤然间加剧。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劳顿,无所事从。松苦苦地跟我讲各种道理,通过各种方式来化解我心中的这个“结”虽然我一次又一次地妥协过,但是当我一个人冷静下来的时候,我知道分手是早晚的事。

    就在我的心处于冰冷时期的时候,公司总部要把我派到贵州去开拓新市场,曾经武汉近两个月的陌生生活仍令我心有余悸,而贵州,要比武汉难得多了,我不知道在那一无所有的陌生城市里,等待我的将是多少道难关。最后我选择了辞职,也选择了与松的分道扬镳。

    与松分开之后,我才发现自己原来爱得远比上一次深得多,不说刻骨铭心,至少今生是不会忘的。松的音容笑貌总是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有一次在去往东华门的路上,我竟然把一个陌生人认成了松,愣愣地站在那儿望着,泪水就流了出来。当那个人回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认错了,急忙揩干了眼泪。

    恰在此时,原来所在公司的一个朋友需要一个助理,我又选择了回到原点,回到了长春。如果说当年选择去北京是一时的气愤,那么这一次决定离开北京则是无奈与真正的逃避。

    当我走在这个生活了多年的既陌生又熟悉的红旗街上时,我想起了朋友的一句话:如果爱有十分的话,那么记得爱八分就够了,剩下的两分留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