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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谁是领头的,哪一个是将领,谁在前边开路,喂,向导,或者统帅,是谁在率领这群死鬼。捉弄我吗,使我落入陷阱,圈套,如果你承认自己纯粹是不怀好意,来,来,站出来与我决斗。你激怒了一个勇士,求饶是没有用的,服软也是不行的,对付流氓的手段就是赶尽杀绝,斩草除根,阴狠、残酷一点也是情有可原的。但愿我拥有更大的力量,或者宙斯的雷电。我绝不会手软,但也从不滥杀无辜,我要将你劈倒,碾成齑粉,把你雪白的、可爱的皮肉揉碎,让他与粪土混合在一起,那正好匹配你的名声,地位,所作所为。让他们变成灰黑的颜色,丑陋的形体,或者那正是你的原形。恢复本貌,他是有福了。去罢,找个臭水洼照一照,那正是天然的最好的镜子,你不搅和,他是那么光滑,明澈。泥污,渣滓,沉淀在底下,腐败,那是不流走的缘故啊。水啊,自由的幻梦者,生命是奔流的,停滞就会腐败,长久了,就变得粘稠了,不可救药了。除了流走,别无选择,无须犹豫,无须迟疑,这多象我的遭遇。可我还是个愤怒的勇士呢,咆哮,疯狂,乱喊乱叫,一刻不停,尽着自己的本分,以我的本能。
你,为什么忧郁呢,静静地凝视,如孩子一般天真,有什么用呢,等待,等待,等待什么?时光在飞逝,那公正的时钟正夺去我们的生命。怠慢,不会博得神祗的好感,等待只有死亡,死亡是我们唯一的来客,在深夜里造访,更增添我的孤独与悲哀。我都做了些什么,我是那么年轻,健壮而有力,我正急匆匆的赶路,却撞上了圈套。不过,这没有关系,我的忧郁是假的,也是一个圈套,毫无用处,不过是一个华丽的饰物,当我走上大路,我就忘记了它。
一个出门的人是多么不容易,走出家门就没有了依靠,没有了父母的照料,兄弟的友爱。但我还是个小孩子吗,我真的这么看重舒适,富贵的生活吗?我不同于一个寄生虫,贵胄子弟。因为还有很多同我一样善良的人不得不贫穷,不得不遭受苦难的蹂躏,躲避战争,那与他们有什么相干,与他们相干的只有自由,还有如今的眼泪。狰狞可怖的炮火,刁钻古怪的子弹与他们有什么相干,与他们相干的只有爱情和友谊,还有如今的歧视、辱骂和欺骗。我不知道这公平的世界上还有没有屠杀,如果有,我情愿献上我的头颅,否则就是不公平。我必须与他们同样贫穷,同样苦难,颠沛流离,才配得上这些可爱的人,我正渴望和他们结交,这就是爱,这就是我的爱。平等,当然也很愚昧,但是,这就是我的追求,不这样,就不能表现一个朋友的真心,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称作友谊,这东西是太少了,我愈来愈觉得自己太荒凉。我耐不住寂寥,携着影子东跑西窜,如同一个流寇。一种宾至如归的感觉怂恿我不停地流浪,一步一步地拖长影子,更加远离家园。家乡的土地已经荒芜,龟裂,生长枯萎的杂草,夹杂着庄稼的气息,高岗上的枫树仍旧正在为我送行,深情地挥手,尘封的故园呆立着等待着我的眷顾。虚假的乡愁,我从来就不曾流泪,这怎么会是真的呢。
让我前行,我将赶路,披星戴月,绝不以任何借口停留。
太阳就要到手了,长眠的巨人,我行经此处向你默哀。
我并没有喋喋不休,唠唠叨叨,我内心焦躁,但却很沉静。
我只是始终重复一句客气话:“喂,让一让,请让一让。”拨动着人群自顾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