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松斯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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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松斯指挥了06年维也纳新年音乐会,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他的微笑与汗水和热烈的掌声。

    元旦下午6点至8点半,维也纳金色大厅座无虚席,廊子也站满了人,演出过程中,没有一人随便走动,舞台下几乎没有任何杂声,除了音乐和掌声,今年台下的赞叹呼喊声,虽短暂,却是历年最多的一次,我年年都要从电视上观赏演出,观众反应出来的情绪,也是历年最热烈的一次。

    杨松斯瘦高个子,充沛的精力,严肃的表情,站在指挥台上,面对乐手,抬起指挥棒,进入角色,乐曲待起的片刻,他那紧闭的双眼,告诉大家,他已经全身心融进了旋律与节奏,已经在渲染乐曲的主题的情调背景。

    今年入选曲目,保留了历年传统的斯特劳司家族风格,也就是奥地利风格,也是体现其爱国主义精神,和新年喜庆的圆舞曲风味,经他编排穿插排练,把古典的大家的乐段和现代情绪的风味容为一体,把典雅与通俗结合在一起,把欢快与沉郁拥揉相濡,确实让人在乐声中,感悟到了积极奋发的激情和悠然沉思的意境。

    有一首曲子叫‘加勒普芬森林’,描写了大自然的美景:天空大地森林微风小鸟花香草绿白墙红顶的林中小楼,当然,这是我随那轻柔婉转流畅的音符,自己心里想象的情景。乐音中加进了木管土造的牧笛和金属制作的哨笛,吹出了杜鹃百灵和银铃般颤抖的鸟叫声,一曲终了,全场轰动,杨松斯转过脸,微笑着面对观众的会心的笑声,我看到他的后脑勺,卷曲的短发根梢,已是汗珠欲滴。

    看来,音乐之都里古典音乐素养普遍高于我们的奥地利人,也是喜欢那些通俗易理解的直接描摹大自然声音的乐句。我想起来了斯特劳司的‘维也纳森林故事’那首乐曲,今年没有拿出来。那首曲子,是描绘维也纳森林的幽静和人们的恋情,轻飘缠绵的爱意,留恋不舍的回忆与期待。同是描绘维也纳森林,却完全是不同的滋味。

    音乐配舞蹈,是音乐会常有的形式,旋律起伏快慢赋予了舞蹈动作的节律与动势,舞蹈体现了抽象乐音所描绘较为具体的故事情节,相辅相成,让人们的听觉和视觉得到互补的理解和想象,从而激起听者自己特有的联想和情绪波动。杨松斯特意选了一首“拨弦波尔卡”也和历年常演的那首不太一样,这首新拨弦,和着三位年轻舞蹈演员,用现代幽默体形动作加上芭蕾的轻盈跳跃,体现了青年一代的感情友谊和交往,听着音乐,看着舞姿,让人似懂非懂地猜测着:他们仨在搞什么感情捉迷藏?

    我最欣赏的是:门德尔松贝多芬莫扎特萧邦的揉合一团,很象咱们搞的民歌大联唱,曲调是古典名家的,节奏是音响时代的,震醒了老一代音乐家的灵感,鼓舞了新一代音乐爱好者的怀旧情思,好,妙,明年再来一个我还要!

    杨松斯,在起始每一首曲子时,总是哈腰,低头,闭眼,若梦;进入主题后,或蹦蹦跳跳,或飘飘柔柔,或似有若无,或激昂慷慨,或如排山倒海,或如细雨润物,或如情侣拥吻,或如挚友道别。他的指挥棒,随身体的挺/摇/弯/旋,如演说家在广场振臂高呼,如贤淑女低眉刺绣,甚至在有个曲子的结尾,竟然抽出一只毛瑟枪,朝天空搂机开火一声巨响。试想,那音乐厅里能不群情激昂?

    摄像师很及时的把他擦汗的动作,和后脑勺的发根摄入镜头,特写,让人们看到:艺术,是不但需要神思,需要气质,需要感悟,还需要气力。而每一首曲子终了,当他面对自己的乐手时,那份欣赏感激和满意的心意,让他自然地带着微笑作为对队友的回报!

    杨松斯,在记者采访他对于指挥与乐队队员的关系时,他说:我们是平等的朋友,我尊重每一个乐手,他们也喜欢我。所以,在整个演出过程中,可以看得出:他和队友们,相处得非常协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