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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路回去时,却早不见了沅真与秦晚二人。岳尧正欲带了初炜往伴月阁去寻沅真的当儿,那边九曲桥上,碧儿却恰恰过来,瞧见二人,忙上前行礼,又向初炜道:“初爷,二爷命我来寻你,说要请您在此暂住些时日!”
了然点头,初炜应道:“我知道了!”百里肃若知了他的行踪,难免是要过来一趟的,他在清苑住着,自然更要方便一些,毕竟百里肇等人确也不宜出面。
岳尧在旁早笑道:“这事我正打算要同你说,不想却被抢了先!”说过这话之后,他已转向碧儿问道:“你可知道你们东家往何处去了?秦九小姐又在哪儿?”
碧儿忙答道:“东家先前便吩咐了,让在伴月阁收拾一间屋子安置秦九小姐住下!”
岳尧听得一笑,当即开口道:“既如此,初爷便安置在我如今住的金柳轩吧!”见碧儿笑着答应,他才又回头向初炜道:“走!我带你过去伴月阁!”
初炜先前虽已来过清苑,但因来去匆匆的缘故,倒也并未太过注意清苑的布置,此刻与岳尧一路行来,放眼看来,却觉清苑虽不甚大,却真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更妙是高低勾搭,衔山环水,长廊曲折,行步之间,时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初炜道:“由园及人,你还真是个有福气的!”
听他这么一说,岳尧早乐得眉开眼笑:“那是自然!你不知道,我第一眼见她时,就下定了决心,定要娶她为妻!”对初炜,他自是全不避讳,有一说一。
斜睨了他一眼,初炜叹气的摇头:“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没出息!”言下却是调侃居多。
岳尧也不在意,只大笑着回了一句:“你何尝不是一如既往的口是心非!”
怔愣半晌,初炜方不无自嘲的摇了摇头,毕竟没有就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前面那座精致玲珑的小小阁楼:“那里便是伴月阁吗?”
岳尧点头,一时却又想起蒋琓来,忍不住道:“也不知蒋琓何时才能到?”
初炜扬眉:“他若想来,只在这一二日便会到了!”
“是啊!”长舒一口气,岳尧道:“说起来,我们三人,也有好些日子没聚一聚了!”
“是啊!我们三人真是有好些日子没聚了!”初炜徐徐的道,面上颇现怀念之色。
岳尧见状,倒不觉若有所思的拧了一下眉头,最终却还是没有言语。
…… ……
既知宁亲王百里肃将来姑苏,百里肇在征询了远黛的意思,便索性放弃了原定的出门游览打算。秦家那边,秦同旭倒也守信,绝口不曾对旁人提起百里肇等人之事,便是自己身边的几名长随,也都严令不许同任何人说起中元夜及虎丘山之事。
秦晚毕竟是黄花闺女,与初炜又已定下婚事,便愈加避嫌,在清苑住不得几日,终究还是回了秦家,远黛二人倒也并不十分挽留。韩氏大寿那日,非止远黛等人不曾亲去,便连秦家未来的女婿初炜也未曾露面,只托了沅真送了一份厚礼去。
因着秦家有意宣扬的缘故,秦家二房与“缘记”合作一事,此刻早已传遍整个姑苏,秦晚与初炜定亲一事,更令姑苏一地为之震撼。这其中,既有交口称赞的,也有惊讶嫉妒之人。
更有那号称消息灵通之人,不知从何处打听得初炜与“缘记”的关系,私底下倒编排出了好些故事来,连带着初炜的小酒铺也跟着这一波事儿出了名,成日里人来客往,一时间名声大噪,生意亦日渐红火,却让小酒铺的主人初炜私底下颇叹了些气。
他开小酒铺,原是为寻个寄托,打发时日,小酒铺所以一直不温不火,却并不是他无力打理,而是有意为之,毕竟他开这酒铺,并不为谋利,若弄得客如流水,财源广进,却不免有违了他的本意。只是不想,小酒铺之名终于还是因了他,而传遍了整个姑苏。
岳尧与他情同兄弟,自然明白他的心意,笑过一回之后,不免将这事悄悄同沅真说了,沅真便又问了远黛。远黛听得便也笑笑,她自是没那闲心去问初炜的事儿,随口指点了几句后,这事便顺理成章的落到了秦同旭的身上。
秦同旭原是做惯生意之人,如何不知名声在外的好处。初炜既将小酒铺丢了给他,他便越性暂时关了那家酒铺,请了工匠来,成日里敲敲打打,砌墙建院,又与周围邻居商议着,要买下对方的宅院来,决意要建起一处姑苏闻名的酒楼来。初炜也懒得去理。
百里肃来的也快,韩氏大寿才过,他便到了姑苏。而姑苏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儿,自然早已通过李家的耳目,传入了他的耳中。蒋琓、初炜、岳尧三人,原是自幼跟在百里肇身边之人,虽因身份的缘故,三人不便时时入宫,但与百里肃却仍可算得相熟。
事实上,自小到大,明亏暗亏,百里肃也真是在三人手中吃了不少。因此上,几乎甫一抵达姑苏,百里肃便立时命人送了帖子往清苑。秦家之事,更是只字不曾提起。
伸指轻弹了一下那张撒金贴,初炜淡淡开口:“这都几年了,他倒是谨慎依旧!”言下满满的尽是全不掩饰的不屑之情。
岳尧在旁听着,已忍不住打趣道:“听你这话,倒颇有些新仇旧怨的意思啊!”
冷冷睨他一眼,初炜终究没有言语,只看了一眼端坐上首,已有许久不曾言语的百里肇。
摆一摆手,百里肇淡淡道:“不必理他!等他找上门来再说吧!”他说着,却又想起蒋琓来,因问了一句:“蒋琓已到了哪儿了?”
岳尧忙答道:“他这一路来的甚快,我计算着,最多再有三日,便该到姑苏了!”
百里肇颔首,而后却道:“命他小心些!我想着,我们一行自平京而来,虽不曾大张旗鼓,却也没有刻意掩饰,若有心打探,仍不难打听出来!”一面说着,又看一眼岳尧:“我与你倒是无妨,蒋琓他抛下公务,一路到此,若然传扬出去,却不免要担个罪名了!”
这事儿,岳尧还真是不曾放在心上,这会儿被百里肇一提点,不觉一惊,忙起身答应着。初炜在旁则皱了眉,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却还是没有出口。岳尧看在眼中,倒也并不多问。直到告退出来后,他才问道:“才刚在里头,你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略一点头,初炜道:“我原想说,既如此,不如叫蒋琓折回去也还罢了!再一想时,又觉就算王爷与你都肯,蒋琓只怕也是不愿的,索性便没有说出口!”
岳尧闻声,也不免沉默,过得一刻,他才勉强一笑道:“小雨的忌辰,就在这一二日吧?”
初炜颔首,俊秀的面上不期然的闪过一丝淡淡的伤感:“是八月初二日!”
岳尧没再多说什么,只抬手重重的拍了拍初炜的肩。初炜原非沉溺往事之人,静默片刻,便也很快恢复如常,再抬头时,目光已似若无意的落在了离着绿杨苑不远处的湖心亭内。他二人如今正立在九曲桥上,从此处放眼看去,虽不能清楚看到亭中之人的细微动作、面部表情,但其举止,却仍能看到个七不离八:“这位王妃,你怎么看?”他突兀的问道。
湖心亭内之人,正是远黛与沅真二人。
听他这么问起,岳尧仍不免沉吟了一刻:“不好说,不过……她很明哲保身!”
“明哲保身”这一评价无疑让初炜有些意外,转眼去看岳尧,他问:“怎么说?”
“她其实是不想沅真嫁给我的!”岳尧面上含笑,眉峰却隐隐蹙起:“但沅真不肯听她的!”
“不肯听她的”这几个字一入了耳,初炜自然便觉出了其中的异常之处,未免引起亭中远黛二人的注意,他也并不多往湖心亭方位看,只深思的道:“这位王妃的过往,你可知道?”
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岳尧道:“王爷虽命我无需细加探查,但她毕竟出身南越,我又岂能轻忽之!”说到这里,他倒忍不住顿了顿:“说来也怪,南越方面,似乎也在有意抹杀她的存在,探查起来分外艰难且不去说,更难得能打听出些什么来!”
初炜显然也没料到岳尧竟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皱一皱眉后,他干脆道:“她……应该就是当年南越那位明珠郡主吧?”虽是带问,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岳尧点头:“是!说到这里,我倒想起来,据说这个封号还有一段故事,言道当年景轩帝因弃嫌她出身不明,不肯赐予封号,广逸王立于内廷之上,公然回说,既得此女,一生足矣!惟视此女若掌上明珠,珍之、惜之,竭己之力,不使匮乏之!”
初炜淡淡接道:“景轩帝闻之大笑,因封之为‘明珠郡主’!”
这一番话,却并非二人杜撰,而是出自于南越一本名唤《广逸王传》的野史评话。此评话早前在南越流传甚广,广逸王故去后,不知怎么,这出评话竟以妄议宗亲贵胄罪而遭到毁禁,一夜之间,无数酒楼茶馆的说书之人被牵连其中,拉进衙门打了板子。再往后,南越一地便再无人敢顶着官府重压,在大庭广众之下评讲此书,几年下来,便也逐渐为人淡忘。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