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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二年级那年冬天,学校里掀起一股织围巾的热潮。那时,每一位巧手女生都会精心编织两条又粗又长的围巾,一条给自己,一条送给心上人以示爱意。所以一夜寒风之后,班里大多数人的脖子上都多了一条精美的围巾,而只有我这位在别人看来与时代格格不入的酸文人依旧“体貌”如故。
其实,我也向往纯真的爱情,可是对于文学的向往和执著却使我多次与爱之神绝缘---大多是女孩与我相处一段时间后主动提出分手的。然而,望着一个个男生脖子围上毛围巾的精神样---笑容尤如那围巾的颜色一样亮丽,我心里实在是羡慕极了。
风花和我就是在这种时境下认识的。那天,我揉着疲倦的双眼走出自习楼,突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喊我名字。我转回头原来是一位陌生而可人的女孩。“你是碧青潭吗?”她上前微笑着说,声音略显紧促“我等你很久了!”“哦?你是---”我看了她一眼,不认识!于是我努力地回想着与她有过什么交情。“我叫林风花。”她仿佛猜出了我的思虑“甭想了,大文人。我是从校报上认识你的!”这时我才想起上一期的校报刊发了我的一小豆腐块诗歌。不觉间寒风又吹过来。我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未等我回过神,她便从挎包里掏出一条红围巾,随即套在我的脖子上。然后怩忸地回我一个甜甜的微笑,转身跑了。我刹时愣在那里,轻抚着这条毛茸茸的红围巾,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涌上心头。
大男生脖子里套红围巾显得格外注目,因此我很快就成为大家谈论的焦点。风花也毫不例外。我们之间的交往也渐渐频繁起来。一起吃饭,一起上自习,一起谈心。风花也和我一样出自于农村,她有着一种农家姑娘特有的贤惠,整天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购物、洗衣全被她一手揽下。但我很少与她谈及爱情,因为我想找一个城市的女友,这样不仅有利于我毕业后留城,更有利于我继续自己的文学梦!
一个月后的某天,我意外发现风花比以前瘦多了,就问她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心甘情愿呗。”她说“其实,说白了就是--我爱你!”她似乎很认真,我漫不经心地望她一眼:“是因为你爱文学吗?”我喜欢这么推理,可风花的脸色却显得十分委屈:“你为什么要这样想?你自己分晓吧---”“我为什么不这样想!”我打断她的话,我绝对不会接受一个因为爱文学而爱我的人。我们俩第一次不欢而散后,我漫无目的地来到一家迪厅,在这里结识了时尚的雪月。
我原本不相信一见钟情,可雪月却确实使我一目倾心。雪月是一个西安女孩;她爸是一位知名作家,她是我校广播站的编导。深深吸引我的不止是她的美貌、个性和地位,而是一看到她就激起我心中欲望的火焰。日后,我天天避开风花去约雪月,陪她快乐开心,时而演绎一幕幕风花雪月的故事。就这样,我俩如此匆匆相爱了。
然而,那次不欢而散后,风花依旧对我很好,和当初一样等我吃饭、上自习,促我换脏衣服。但我渐渐地厌倦了这一切,总是借故推托,悄悄地去和雪月约会。
那是一个大雪纷飘的黄昏,雪月说她喜欢浪漫喜欢在飞舞的雪花里行,于是我陪着她去上环城道上散步。雪花漫飘,寒风劲吹,雪花打在我们的脸上、唇边,甜甜的、凉凉的---我和雪月手挽手的走着,我时不时地感到雪月被寒风刺得发抖。看着她紧紧地缩着脖子,我不禁问:“雪月,你为什么不织条围巾戴上呢?”“唉,不会织呗!”她笑笑“那如你风流才子,不用动手也能戴得花花绿绿的!”说着,她又不由抖了抖身体,我不禁把自己脖子上那条红围巾摘下来,为雪月围上:“送你啦!”“谢谢。”她又笑笑“哼,你早就该这么做,亏你还说得出口爱我呢!”因为真心爱她,我并未反驳什么。
春节一过就是雪月的生日,为了给她献上一份意外的礼物,我决定给她叠上一千只纸鹤。整个假期,我起早贪黑、马不停蹄,总算赶在开学之前为雪月折好了千纸鹤。然而,当我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为献上时,她只是弥目一笑:“只有没出息的女生才会干这样的事!”“只要你快乐,我什么都可以。”我说,能忍的我都尽量忍住,那天雪月喝了不少酒,我也喝很多。我第一次酒醉如泥。傍晚,我在宿舍楼旁遇到了风花,她看到我的狼狈样流露出满脸的担忧。但我还是和她没搭上几句话就离开了。
有一个星期天,雪月和我约好了一起去购物。我在约会地点等了好久却不见她的人影,就去那家她最爱去的迪厅找她。但走进迪厅一看却使我目惊目呆:雪月正和一个长发男孩搂在一起,两人还时不时地打情骂俏发出尖叫声,那男孩的脖子里围着毛茸茸的红围巾,分明是风花送我我又送她的那条---我顿时恼怒成羞,不顾一切地跑上前去一巴掌掴在雪月的脸上。她猛的一愣,众人立即投来惊异的目光,我想就她的脾气面言一定会跟我闹个天翻地覆。可是她没有,只是平静地笑道:“谢谢你,真的这么在乎我!原本我以为,你在意的只有我的成绩、地位和美貌,你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取悦我---”我顿感自尊大损,打断她的话:“对不起。你错啦,我也错了!”我嚎叫着头也不回地跑出舞厅
随后,我便听到雪月出国留学的消息。从此,我们再也没有见过面。
每当孤独的时候,我都要去环城河边消愁。初春,刺骨的寒风依然在挣扎,时不时地钻进我的脖子里。风花从我模糊的视线里走过来,摘下她的那条红围巾为我戴上,这时,我才发现自己把她忽略得太久了。
“风花,你为什么不问送我的那条围巾哪去了?”我悔疚地问她。“因为---我依然爱你!”她说。我不由得紧紧拥住了她,像在感受河流宽容。我泣不成声向她倾诉着一切,任凭所有懊悔的泪水在脸颊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