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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我和哥哥在重庆过新年,哥哥爱面子,就说我们过年有钱的。快到新年和哥哥在一起吃了上顿没下顿,有次实在太饿了,我煮了白米饭,加些辣椒酱,就这样撮合着一餐。哥哥说:“好日子来了,应该记得有这样的日子,想不到我们那时候是这样过来的。”
前一段时间女房东来要房钱,其实她挺好的,对哥哥很热情,去年过年哥哥就在她家过年,哥哥是个很感性的人。后来实在交不起房租,女房东也不好意思来要,能拖就拖。实在不行,不得已就交给远房亲戚来要房租,远房亲戚一般中午来,那时我和哥哥都在睡觉,她敲门的声音很响,我准备开门,只是哥哥叫我不要开门,说开了门再也不好解释。
过年那天下午,街道上冷冷清清,哥准备打电话回家给母亲,ic卡上面的钱早就用完了,身上又没钱,哥哥说他前几年过新年很随意,那就算了吧。晚上和哥哥去边缘网吧,那里曾是哥哥和几个温州同学办起的,后来某种原因几个温州同学把哥哥踢出了局,为此哥哥一直耿耿入怀,心里很不痛快,几个温州同学都在上学,两个读研,一个读mba;就只有哥哥毕业就出来经营生意,在外打点的其实都是哥哥。其实哥哥内心里是想多读些书,只怪家里太穷,支撑不了哥哥的雄心壮志,或许是从小到大穷怕了,精明的哥哥就做起了生意,出钱的是他们几个温州同学。2002年读研的同学约哥哥和我去吃饭,哥哥推辞了,叫我去。吃的是自己炖的排骨,吃的很清淡。不同和哥哥在一起平时吃饭,一百钱一餐是小事情,刚来重庆哥哥说我太老土了,穿着没品位。哥哥要带我去步行街买衣服,只是去的时候上天桥转地下通道,我找不到方向了,哥哥给我买了一套衣服,就花掉了一千多块钱,晚上为我接风洗尘,请了一桌大学同学来吃饭,来了就碰杯畅谈生活,哥哥说这是我弟弟?哥哥还强调说我的亲弟弟,我就那么一个亲弟弟?大家挺羡慕,便问怎么弟弟会比哥哥高那么多,看起来弟弟还要成熟些。其实哥哥从下到大一直很呵护我的,我要是受到谁的欺负,哥哥就毫不客气。我文绉绉的,又不爱说话,善良有点过头。就像在华阳河农场挣工钱,遇见一个凶煞的莽汉,哥哥就好不客气地把他击败在地,怪不得村里几个野丫头挺怕哥哥。
哥你说会花钱就会挣更多是钱。这个我信,至少在重庆我是信的。不过哥哥那时真的很风光。做事雷厉风行、有勇有谋。钱每天都有进帐。在当时他的同学里谁都钦佩哥哥的胆识和智慧。
可能是怕我无故伤心,大年三十晚上并没打电话回家,在边缘网吧上了一会儿网,哥哥明白我的心事,好不容易我哥俩能在一起,总得吃一顿团圆饭。也不知道哥哥在那弄来的钱,刚离开网吧,网吧的工作人员说就在一起过吧,哥哥说不了,和弟弟在外面吃。哥哥说只是去吃饭,并非是吃团圆饭。和平常一样随便点了些菜,哥哥和我尽可能地表情无样,这次吃饭和平时没什么两样的,我和哥哥是这样的认为。10点多,在这一带是禁止烟花爆竹,但还是能看到星点的烟花声,划过长空,时不时能看到骑着摩托车的年轻,放在手上的烟花,旋转出美丽的花圈,像遥远的故乡儿时哥哥放爆竹的神情。
大年初几,我和哥哥实在不行,就迫不得已打电话回家,说没钱,母亲没说什么就准备寄些钱过来,母亲还问怎么大年三十晚上不打电话回家,哥哥说那时太忙了,抽不开空打电话,母亲还是责怪了我和哥哥,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好难受,我眼泪不知怎么就掉了下来,我拿手掩饰住泪水,却怎么也停不下泪水,哥哥看到了问我怎么了?我没说话,就知道眼泪直往下流,哥哥坐不住了,出去了。我知道哥哥心里也不好受。
可能是出钱大方难以改过来,又一时找不到商机。很快家里寄来的钱就用完了,苦撑了几天,哥哥一位大学同学来拜访母校,顺便看看哥哥,临上飞机他给哥哥几千快钱;而时间走得真快,一个月不到钱就花完了。住在汉渝路新华书店旁的房子再也交不起房租,女房东不在重庆,所有事宜都交给了远房亲戚打点。期限到了那天,我们搬到了沙中路成人学院和自学学生住的楼层,说白了我们搬进了宿舍。
我和哥哥的生日才相隔2天,母亲现在却模糊了,不知是我先还是后,母亲只说弟弟小,就放在后一天,这样我比哥哥就小三岁零一天。要是我和哥哥都在家,家里人会安排我和哥哥在一起过,要不中间一天;要不提前一天或退一天。只是这次过生日我和哥哥在一起,其实那么多年来,我和哥哥没一次能在一起。哥哥和我都忘了生日到了,中午都在床上睡觉,哥哥一帮大学同学来了,说给哥哥过生日,哥哥不好推辞,拉我去,我说不了,不过哥哥是难受的,我知道哥哥心里是难受的。2003年初夏,非碘袭来,对我和哥哥来说上不网络,便有更多的时间空闲下来,听听收音机听听雨,没事看看重庆晨报找找工作。而我准备回家,把行李都收拾好了,对哥哥说我明天就回家。哥哥说没路费等等再说吧,没几天哥哥还是打电话回家,母亲说家里查的也很严,从外地回家的人都要检查,部分人员隔离观察,就不要回家。
当qq系列礼品在重庆不够卖;当我不再在重庆十桥铺塞博电脑城上班;当渔人头网城的生意无从经营;当路走不通之。哥哥的情绪变动很快,哥哥从小到大都是我的英雄、家人的骄傲。父亲没事就说我家出了个名牌大学生,全村全镇找不到几家。哥哥常说要是母亲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会很难受。其实我明白哥哥不论是感情及事业受到的波折,让他自己都心寒。哥哥一直喜欢霞,此生都爱着霞。他们初中在一间学校,高中在一个班级。霞姐来过重庆几个,每次都度流很长一段时间,霞姐的话哥哥是听的,我曾经接到霞姐的电话,霞姐没说什么,就寄了1千元过来。以前每次哥哥送霞姐回南昌后,又马不停蹄地回到重庆,要坐上五六天的火车,但哥哥是幸福的,有这一点对于哥哥来说就足够了。其实霞姐在南昌大学有个朋友,朋友家人在高中资助霞姐完成了学业,朋友说霞你不跟我,我就自杀。朋友自杀了几次,霞姐心软了下来,对哥哥说我们来世再做一对好夫妻吧。哥哥为此躺在床上几天几夜起不了床,哥哥说那时真的想到了死。我想哥哥不恨霞姐,也没理由恨霞姐的。但哥哥不相信有什么来世,我也不信;但母亲信。
生意日渐难做,来找哥哥的朋友比较多。有来融资的、有来要钱的、有来送钱的等等。渐渐哥哥不知为何什么都失去了兴趣,更或者说是逃避他们;却让我应付他们。我要把解放碑大型商场及各城区里的qq系列产品搬回家,我要把存放在角落的qq系列产品送出去,我要和他们解释哥哥不在,有事情去了,我要说行的会的好的,一切都会接受的。我请他们吃饭谈些开心的故事,我说那个这个什么的。我不知道为什么哥哥对什么都失去了兴趣。
非碘后期,在沙中路的房租又到期了,胖老头天天要,这几天要不把房租交了,要不就得搬出去,只是哥哥想不通的是破宿舍房租价那么贵。哥哥很讨厌这个胖老头。温州几个合伙的同学常来找哥哥,说钱拖了很久,你卡在网吧的钱该到手了吧。哥哥只能说快了快了,当再也难以解释的时候,哥哥不知该怎么办,其实每次温州同学来,哥哥就叫我出去,哥哥都不乐意让我看到他商量的事情,怕影响了我。初夜哥哥带我去重庆大学校园内,其实我去过几次大学里面,只是没那么空闲望夜色下的重庆大学。前几年哥哥上大一,带的明信片上的诗情画意般的图片我都看见了,哥哥说这是幽情谷,以前情侣都爱来这里,后来发生了几次恶性事故就很快有人来这里。幽情谷靠近江边,一眼望能眺望嘉陵江,路两边青翠如阴、鸟儿也在传情,我和哥哥走的很慢,回忆起过去。哥哥带我去运动场,在石凳上坐下看初夜快乐的学生们,看他们打网球、打篮球,他们充满朝气、充满理想 在电影学院边不远坐在不湖水边,听夜。青蛙在湖水里戏水弄声,青柳迷人,湖面泛起点点波澜,风吹过来,那是醉的夏季带来的“气味”上完夜自习的学生,他们的脸上挂满笑容,人渐渐稀少,心就安静了下来,安静了却不想说任何话。我说不可以重新再来吗?哥哥说不可以。
哥哥说:“他已经逼上绝路了,明天要还几万钱给他们,我拿什么还?我没有了任何退路,我知道我应该怎么办?毕业时一位教授他没给我打一科“合格分”我是不爱求与别人的,结果请他吃饭了,才勉强过关,他的儿子在德国留学。哥哥还说有个女同学家里很有钱,怎么怎么着。哥哥还说有多少发财的人是通过正当手段的,哥哥还说要不是绝路,要不是绝路逢死。我知道哥哥今晚为什么带我来大学来逛逛,本来哥哥是说今夜不回去睡觉,就这样坐到天亮,我知道哥哥应该到了尽头。”在大学里哥哥一直带着qq帽、和qq包。样子是那么酷,可是哥哥包里藏着水果刀和几张白纸。
第二天醒来,哥哥说时间到了。我跟着哥哥转了几道车,来到了两路口,慢步走进小巷,哥哥把qq帽给我带上,向下拉得很深很深。重庆的天气说变就变,刚才还半阴着天,转眼就大雨滂沱,哥哥望二楼,已经看不到窗户和行人了,我说哥我买包烟来,给哥哥一支。抽完烟,哥哥说环境不好,回去吧。哥哥做什么事情都很坚决的,这次是怎么了?我想我该明白的。刚转身走,天就发晴了,很热,我和哥哥望着天空
回到“宿舍”哥哥和我都睡了,醒来我就对哥哥说,上海那边不是有你的同学叫你去的吗?还是去上海,我们重新再来,对这里的一切没什么的。哥哥没说什么话,只是在想些什么?有的时候我感觉我走进了哥哥的内心世界,又有的时候我感觉不到哥哥到底在想些什么?第二天清晨,无雨,哥哥说搬家了,把一些有用的东西搬了出来,其他的都丢下了,但哥哥却一直没舍得丢下锅碗勺盆,虽那不值几个钱,但哥哥说这意义不一样。哥哥受母亲的影响很大,哥哥一直有个心愿就是接母亲来重庆看看,哥哥以前爱唱满文军的懂你,母亲也特别器重哥哥,哥哥对我的家庭来说就是“另一片天空”哥哥常说我不可以失败,家里需要我,哥哥给自己的负担很重。房间在市区,却是个农家房,东转西找才来到了住所。和哥哥下山坡,哥哥说,你没事就写写我们在重庆的事情。这是2003年六月的一天。
我要走了,回到老家去了,这里怎么也不属于我。晚上哥哥点了几样象样的菜,1年来我就喝过2次酒,一是我初来重庆时才喝了酒,这次我喝酒脸却是红的。二来从重庆第一次回家是冬季,喝山城啤酒是加热的,很没味道。晚上在路上走,和哥哥说了些话,路边一些少数民族妇女背着孩子伸手要瓶子,哥哥喝完就递给了她们,哥哥其实是慈善的;至少骨子里是娴静如水。第一次离开重庆我穿着哥哥买给我的一套衣服,路过三峡广场。第二次离开重庆是匆忙的,但两次我都没说什么,哥哥送我,都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我说哥,多坐一会吧,哥哥说不了。哥哥怕送别,更是怕送别时的情景。只是没想到这一别就和哥哥到现在有2年半时间没见面,1年多没听到哥哥的声音,只能在他人的嘴里打听哥哥的消息。
我在家呆上了半年,哥哥向家里又要过一次钱。新年后我知道哥哥在上海,那时家里说哥哥在上海很不错,工资很高。7月我来到姐姐的城市深圳,10月家里打来紧急电话,说不立刻回家就见不到母亲最后一面,10月我在医院陪母亲呆上半个月,再转到武汉给母亲看病。10月哥哥的电话再也打通,哥哥同学说哥哥生活并不好,11月,哥哥在重庆合伙的温州同学打来电话说哥哥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有“事情的”7月初我回家一次,母亲说现在没听到哥哥任何消息,母亲说一定要找到哥哥,还说在上海打广告,我说我会去上海找哥哥的。很巧霞姐打来电话说哥哥曾经在网上和她联系过一次。2005年10月我在温州,打电话回家,母亲听说哥哥可能要去广东,或许又回重庆了,去上海找或许不在。
2005年12月底天变冷了,在上海我寻找哥哥。哥哥,你在那里?回答我,你在那里?你就这样消失了,你太自私了,茫茫人海你在那里?母亲盼望你能回家过新年,那怕打一次电话回家。哥哥,我很想你
二零零五年十月二十五號溫州紅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