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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摊开vfp正埋头苦读,妄图趁集训的日子把在大二时未完成的vfp课程补完。近半年未尝试过上自修的感觉,今日颇有些微词,毕竟这里还是无法与自修室相提并论。这里终究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课堂。
说到自修室,满眼又被琳琅满目的书籍掩盖。想起大学自修室通有的现象——占座,一本书,一张纸也就表示着此座有人,你不得不望其兴叹。这就是所谓的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其实课室又何尝不是呢?专业课全部往前挤,基础课则全往后躲。在大学,同学们对课程的亲疏程度洞若观火。
言归正传,这里依旧吵闹了些,难以与自修室静得落叶俱知,唯剩沙沙的吊扇声相比,大不了唯一丰富的就是繁星点点,浩瀚如烟的手机铃声。此时,人总会蹑手蹑脚地离开,脸红红的,似乎对此突来的来电感到抱愧。不过这风景绝对嘹亮。
忽然,一个熟悉的事物占据整个头脑,对啊,故乡的桃。我不知道今天又缘何想起了它。记得05年春天、夏天的时候经常想起它,每次跟妈妈通话,却避不开这个话题。特别想吃桃子,本欲说暑假回去吃香桃,可时间终是不及,妈妈安慰着说:“我给你留着,你考完以后就赶紧回来。”可我何尝不知道等我到家时,它早已成了泡影,遂终没在05年暑假回家,而是随家教服务中心去和庆小学自力更生了一个月。费尽艰辛才勉强拿到300来钱,顿知钱的来之不易,也颇同情古今中外诸多的诸如葛朗台式的吝啬鬼!
想起一句古诗是这样说的: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是的,此时正值五月,该是桃子出笼的时日了。盘算着给妈妈打电话,问问桃子的近况。及自习结束拿起话筒,还是忘了问妈妈关于桃子的故事。颇遗憾。
人在异乡,特别是夜深人静,旁若无人的时候,故乡的一切总会不停地在眼前扑腾。更严重的是,远离乡土的游子,总是极其强烈的希望在羁旅地听到关于故乡的一丁点事情,哪怕是微乎其微,或者是道听途说。关于这些,游子总会惊惶得不知所措,唯有临摹:古道、西风、瘦马、断肠人在天涯
眼前全是些萧瑟冷清的基调,脑海里回旋的总是些哀怨的诗词。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桃花烂漫时不正是雨晰阳春,由雨入花,由花及路,由路祭祖。乡情、乡节、乡怨。感嗟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羊羔跪乳,乌雀反哺,叶落归根,想家了。
打起枝头鸟,使妾不得到辽西。处于深闺的女子尚且埋怨枝头鸟惊了她的酣梦,使其不能与远赴玉门关外的丈夫共话桑麻。说起玉门关,很自然想起青海湖,继而是车辚辚、马萧萧,行人弓箭各在腰。爷娘妻子走相送,尘埃不见咸阳桥。古来征战,大多埋没随百草。一将功成万古枯,正是,君不见青海头,古来白骨无人收,新鬼烦冤旧鬼哭,天阴雨湿声啾啾。
流露着杜甫兵车行的每一个镜头。不间断地插播着自己从军的场景。是在学校入伍的,十几个同学由于去不同的地方,得分几批走。相约后走的都去送送头两批走的,因为我们都是游离于尘埃的游子,乡愁需得用友情去驱散。
十二号早早地候在东门外等学校武装部的车来接我们去市武装部。海南十二月清晨的风干裂裂的。拂得人异常清醒,校车送去市武装部后不久,到41集团军的新兵开始集合点名,看着熙攘的人群,人头攒动。眼睛总脱不开吵闹不堪、鬓角略斑的人群,已听不清他们在吵些什么,是叮嘱,是不舍,还是游目四顾,搜寻着什么,可无论我用何种眼速,我都无法从人群中找出自己要找的。忽然,手机拉回了我落魄的眼神:“喂,妈啊,我在武装部,我今天不走,16号左右才走”下意识地明白,我等不到,找不到想要的人了。在这里我是蜷缩于角落的游子,故乡远在万里之外的蜀道。
挂了电话,他们开始准备登车,还好他们仍是校车送去海口。赶紧跑过去紧紧抱在一起,没说别的,只是相互拍着对方的后背,包含了一切,无声胜有声。接兵干部开始显得焦躁了,开始不停地催促我们时间到了,现在我们又成了焦点,所有的眼光都投注于我们,似乎在打量我们这群异客。人头又开始攒动了,不得已只好松开,改成挥手道别。其实这时泪水早已婆娑了。车终于走了,没有起步去追,双脚似灌铅,挪不动,不知是何感情,只是久久地望着早已消失在视线的车队。十里长亭,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想起柳永的雨霖霖中所抒: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是的,灌注了友情的聚散,着实凄美。
轮到我走时,他们早已走光。到武装部时,忽然觉得静得令我窒息。都走了,往下走吧。很不想去武警,怪、怪、收拾四散的忧思,感叹多情自古伤别离,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故乡的桃该还有挂枝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