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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办公室里忙得天昏地暗,不知哪位同事从外面回来发出兴奋的呼喊:你们不出去看看那,下雪了,好大的雪花呢。我忙丢下手中的活计,冲到窗前:果然,天空呈现白色,有些明亮,大片的雪花如鹅毛般的飘飘而下。公元2004年12月22日,对我来说仿佛是场久远的约定终于在那一天得以实现——渴望一场雪,一场属于我的冬雪,来解脱被灰色充斥已久的灵魂。
下班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路人神情凝重,行色匆匆;等车的人抱怨着打不到出租,更无心眷顾雪景。但这一切并不因此影响我赏雪的心情,漫天的雪花缤纷飞扬,飘落在我的发端,睫毛上,凝成小水珠。雪中隐约有风的手指抚在我的脸上,有点冰冻,却没有寒冷的感觉,毕竟是等待了太久的第一场雪。下雪天我是从来不打伞的,怎么舍得错过与雪花的亲密接触呢。我走在雪地上,留下一行新鲜的脚印。
看着我的米兰,不知道什么原因竟落了满地的叶子,因为下雪才刚刚有的那点欣喜被熄灭了一半。那是一位远方的朋友在春天的时候送的,小小圆圆的绿叶,看上去很普通,朋友告诉我,米兰不需要太多的水,但要给它充足的阳光,别看它现在不起眼,只要你付出了爱心,它会给你带来惊喜的。果然,初夏时分,那株米兰施展出了朋友预言的魅力,看上去还是那么不起眼,连花朵都几乎看不见,却时常在不经意间释放缕缕暗香,无所不在,令人陶醉。我因此很钟爱它,一半为它那不张扬的馨香,一半为了朋友的友情。一直很努力很小心地呵护着它,今天为什么会呈现频死的迹象,我有些伤感,想从网络上寻求拯救米兰的良策。
还没有找到落叶的病因,却被收信的铃声所惊扰,那是一位网友的email,确切地说是笔友,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一位良师益友。一直很依赖他在文字上给我的指导和庇护,一直带着很虔诚的心学习他的文字技巧和做人的道理,一直很有分寸地把握着那份惺惺相惜的知遇之情。也许是我的天分还不足以汲取更多的知识,也许我的文字还是枯燥乏味令他失望,也许是我无意中违反了所谓的游戏规则。但我真的已经很努力,我无法表述,只能倔强的用一篇篇文字来支撑我并不坚强的脊背。但这一切却已随那封email烟消云散了,他告诉我以后不能再教诲我了,因为人生无不散的宴席终于明白上天为什么会在今天降下第一场雪。
曾经是那么渴望一场大雪,在它真的来临时却给了我疼痛的记忆和纷飞的眼泪。原来今天的雪是场白色的祭奠,祭奠我缺憾的人生:还有什么比落叶和朋友的离去更让人心碎呢?遗憾和忧伤总是结伴而行,一直活在一种悲苍的氛围中,生命中的风景如车水马龙,但我只爱那抹纯净的绿色和心灵的撞击,我无法活的潇洒,渐渐地习惯了这样低调的人生,天地间的浑然空阔都与我无关,今天的大雪难道是我的宿命?
窗外的雪还在纷纷扬扬,我的思绪早已飞向远方
岁月中还有多少值得留恋的情感我们可以分享
忧伤,是今夜雪的祭奠,童话的散场
2004/1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