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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笑笑,没有答言。张无忌带着郭宁莲、周芷若站到了朱雀桥上,但见夕阳残照,燕子飞来飞去,望着长满青苔的青石板路旁的青堂瓦舍,他感慨地说:“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乌衣巷了。”
郭宁莲问“乌衣巷怎么有名?”张无忌说:“刘禹锡的诗,不是有一首乌衣巷吗?”郭宁莲说:“哦,想起来了。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张无忌接着背了后两句:“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唐代的刘禹锡看到了东晋时王导、谢安这些门阀大族住的乌衣巷,现在长满了野草,感慨世运无常、人世沧桑。
同是乌衣巷,刘禹锡对王谢抚今追昔,今天我们站在这里又想到了刘禹锡,后人会不会想到有个张无忌带着爱妻郭宁莲、周芷若在此感慨万千呢?”
周芷若微笑的道:“刘禹锡的诗不通,东晋的燕子会活到唐代吗?”张无忌笑了,心想周芷若如此理解诗词,境界真的差了很多,看来周芷若学识上欠缺太多,难当大任啊。
于是说道:“这就是诗的妙处,其实这是一种意境,至少,这燕子是从前燕子的后代吧。它阐述的是人世间的变化,把燕子比作是人了,以前是王侯将相的,朝代变更之后,他们的后代也你能在寻常老百姓了。好比福寿的家眷,昨天还是一品夫人,现在还不是成了阶下囚,我就是把她们放了,她们还能做回一品夫人吗?”
“哦,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明白了!”周芷若毕竟也是冰雪聪明的人,只是用心的地方不一样而已。郭宁莲则是感叹的道:“这就是所谓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吧。”忽见有一乘官轿过朱雀桥来,一直抬进了乌衣巷中。
轿子颤悠悠轻飘飘,没有分量,一望可知是空轿。不知为什么,张无忌竟快跑了几步,跟着轿子下了桥,仔细辨认了一下才又回来。郭宁莲说:“你跟着轿子跑什么?你没见轿夫抬起来一颠一颠轻飘飘的吗?里面没人。
“张无忌是想看看,这是谁的轿子。郭宁莲笑了:“你真神了!你手下那些大官全是这样的轿子,你怎么分得清?”张无忌说,凡有品级的轿子,他都认得,方才这一乘是李善长的。郭宁莲很是惊讶,不知他是怎么认出来的。
张无忌不无得意地告诉她,定做这批官轿时,按他的意思,在每个轿的底座上都漆了个不显眼的记号,只有张无忌分得清。郭宁莲纵声笑道:“你真是吃饱了撑的。”
张无忌说功夫不负苦心人,他能认出轿子主人,又能知道李善长的轿子去干什么,去接谁。郭宁莲说:“你真神了,我不信。”于是三人下了桥,追踪轿子向巷子里走去。
乌衣巷黑漆门楼前,李善长的轿子停住。这是一个大宅子,门前有一对石狮,有上马石,还有考中举人立的旗杆。
张无忌玩笑地说“说不定当年谢安就住在这宅院里。想当年淝水之战,八万战胜八十万,那个气吞山河,气定神闲,不能不让人佩服!”
走过去看,小铜牌上刻刘宅二字,看来与谢安毫不相干。张无忌感叹道:“时过境迁了!”几只燕子在门楼上呢喃,郭宁莲说:“也许,这燕子就认得谢安宅子呢。”
只见李善长的大轿抬进大门里去了。张无忌问路过这里的一个模样像读书人的老者:“请问先生,这小院现在是何人之居呀?”
老者上下打量张无忌、周芷若、郭宁莲,捋着胡须告诉张无忌道:“你一定是外地人了。全金陵城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君子不闻”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的诗句吗?这原来就是谢家大宅,后来时代变迁,到了宋朝时,这里成了一代名妓李师师的故居,如今住在这里的也是秦淮河的国色天香人物,唤刘思思的就是,她可以说是色艺双绝。堪比当年的李师师啊!”说毕老者看了张无忌一眼,说:“足下莫非动了买春之念吗?这不是你能来的地方,一掷千金却还要看人家高兴不高兴呢。”说罢频频摇头蹒跚着脚步去了,他显然瞧不起张无忌。郭宁莲笑着说:“怎么样?叫这个刘思思来试试?那老头小瞧人,以我们家相公的魅力,天下哪个女子敢不来呀!”张无忌叹息着,说:“老头固然是以貌取人,所言也未尝不是道理。”这时已见李善长的大轿出来了,这次是沉甸甸的了。郭宁莲很纳闷,道“这李善长居然还真把刘思思请动了。”
张无忌说:“李善长是谁呀!在应天城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什么事办不到。”见张无忌脸色不好,郭宁莲小心地问:“你不会是想拿李善长开杀戒吧?”
张无忌显得很费心思,他说,如果换成别人,他会眉头都不皱一下,杀无赦。李善长是他的谋士,须臾不能离开的,又屡立功劳,杀了他,等于自残臂膀。郭宁莲说道:“要不,那就放他一马,两眼一闭,装看不见算了。”
张无忌拒绝了她的建议。岂可两眼都闭上?至少让他知道,我张无忌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周芷若道:“要不就跟当天处罚韦蝠王一样,一百军棍好了!”
郭宁莲道:“韦蝠王可是武功盖世的,一百军棍打下去就跟挠痒一样,可是这李善长是一个书生,还是老书生,你这一百军棍下去,非要他老命不可!那跟一刀砍了他没什么区别!”
“那那怎么办?”周芷若说着,两女都望着张无忌,心想或许只有张无忌心里知道如何处罚了。“相公,你有主意了吗?”郭宁莲小心翼翼的问道。张无忌摇摇头,道:“没有。”
“那怎么办?”郭宁莲道。“等着看吧,或许过了今天我就有主意了,走,回家去!”张无忌说着,带着极其沉重的心情离开了乌衣巷。郭宁莲和周芷若都深知他的心情沉重,要知道张无忌生平最喜欢美女,来到金陵,来到十里秦淮都没有寻花问柳,可见这一次张无忌真的一心想着严肃军纪,给大家树立榜样,没想到偏偏是自己最信任的谋士触犯了自己的命令,你让张无忌如何能不伤心?
回到府邸,郭宁莲和周芷若特地弄了一坛老酒给张无忌喝。黛绮丝、小昭、辉月使、杨不悔、殷离、王难姑、胡青羊都过来陪,剩下众女都因为担心喝酒伤身体,都保胎去了。
饭菜摆上来,周芷若对下人说:“秀英没怀孕,你去楼上请她下来,一起吃吧。”那婢女说道:“回夫人,早请过了,夫人说她今天要吃斋,和大家吃不到一块儿。”
周芷若目视张无忌道:“是借口吧?”郭宁莲说道:“芷若,是真的。秀英她每逢初一、十五、释迦牟尼生日、观音大士生日什么的,都要吃斋。”
“我们波斯伊斯兰教也有规定不吃猪肉的,不过来中原久了,也就入乡随俗了。”黛绮丝感叹的说道。“我还是不吃猪肉,这一点还请各位姐妹和相公原谅。”辉月使说道。
“大家随意就好,吃吧。”张无忌早已经拿了筷子。众女见张无忌喝了一大口酒,夹起一大块肉吞下去,郭宁莲笑道:“相公,你还是明教教主!你瞧你,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哪像个明教徒啊?”
张无忌说道:“中土明教与波斯明教已经分道扬镳,两不相干!绮丝说得对,入乡随俗,你们有宗教信仰,我尊重,但是我的事情你们还是不要管了。”郭宁莲说:“唉哟,嫌我们碍事了是吗?那就不管了,以后你别叫我跟周姐姐跟着你,给你鞍前马后当跑腿,你以为不累啊!我也想在府里做夫人享受生活!”
“我就怕你闲不住!”张无忌大口喝着酒。“闲不住我也不跟你行军打仗、微服私访!”郭宁莲说“我跟姐姐们一起练练剑不行啊!”张无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算了,别生气了,跟你逗着玩。我心里还烦着呢!”“有什么好烦的,都回家里了,李善长的事情就别想了!”
郭宁莲道:“陪我们吃一餐饭都你心事重重,那你还要这府邸做什么啊?直接到衙门住就可以了。”张无忌稀溜溜地喝着菜汤,说:“我住衙门倒也是可以,就怕你们都跟着过去,那就不好了。”
“谁稀罕。”郭宁莲小嘴一嘟,不理睬张无忌。众女看着,都忍不住要笑起来。晚上,就权当赔礼道歉,张无忌到郭宁莲的房间去睡。张无忌走进郭宁莲房间,只见里面众人齐聚,郭宁莲、周芷若、黛绮丝、小昭、辉月使五个人都在。
小昭和周芷若两女拉着张无忌到椅中坐下,郭宁莲转到身后替张无忌拿捏肩上肌肉,小昭则蹲下来给张无忌捶着大腿,黛绮丝和辉月使去给张无忌倒茶,周芷若则是仰慕地望着张无忌娇声道:“相公,你胸襟广阔,心地善良,未来一定是明君!”
张无忌摸了摸她的脸蛋,叹道:“大多数情况下,我也不愿杀人只是成就大事者,牺牲再所难免。”黛绮丝端了杯香茗递到张无忌手上,轻轻道:“相公,正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就别再想了吧!”张无忌抿了一口,微笑道:“也是,如果我再谈论公务,只怕绮丝都不放过我了。”黛绮丝脸红低声道:“人家哪有?”张无忌微微一笑,抚摸着郭宁莲的小手,良久才道:“莲儿,今天惹你生气,相公特地给你赔不是来了。”
郭宁莲柔声应道:“是臣妾不对,相公无需挂在心上!其实有姐妹们开导,莲儿心里可宽慰了。一切以天下大事为重”
张无忌叹道:“这天下一统的日子还长着哪,东有张士诚,西有徐寿辉中原是韩山童,另外北方还有朝廷大军,何年何月才能得偿所愿!”
小昭把脸贴在张无忌腿上,痴痴地说道:“贱妾只要和相公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郭宁莲俯身上来道:“相公今儿有些提不起劲来,不若让周姐姐、绮丝她们一起侍侯你吧!”四女顿时大羞,脸红垂首,张无忌心中大乐,半月前若是郭宁莲说出这话,四女多半还会有些委屈,如今却是一副欲拒还迎的娇俏模样,笑道:“这个感情好,今天我一龙战五凤,你们就接招吧!”郭宁莲抿嘴微笑道:“只怕相公你吃不消哦!”周芷若娇笑道:“莲儿,你就放心好了,别说我们五个了,就是五十个,我们的相公也会金枪不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