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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宗即位当年仅12岁,朝鲜政权的运作表面上由赵大纪垂帘听政,实际上一切事务均委以大院君。大院君依靠和赵大妃达成的联盟体制,稳稳地站住了脚跟,大刀阔斧的改革,以对抗安东金氏势力。
从高宗元年开始,大院君开始实施自己的改革设想,致力于废止四党均分的弊端,以惟才是用的原则选定了新内阁的成员。
赵斗淳任领议政
金炳学任右议政
李义翼任左议政
金炳国任户曹判书
郑起势任兵曹判书
李承报任宣惠堂上
李京夏任左捕盗大将
申明顺任右捕盗大将
李长炎任禁卫大将
李京右任御营大将
李房玄任总鹰师
新内阁成员中,金氏家族只有金炳学与金炳国两人,因为人品出众而重新得到任用。在兴宣大院君的统领下,安东金氏无论如何都无法恢复以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盛况,随着改革的深入,安东金氏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没落。
大约在兴宣大院君掌握实权之后的4个月,到了当年的端午节。紫英正在书房中看书,任职参议的养兄闵升镐走进来责怪妹妹道:“紫英啊,今天是过节啊,为什么要窝在家里?”
“不在家里还能去哪儿?”
“什么?没地方可去么?你可真是的。云岘宫有喜事后,你也不去道贺,今天过节了,总应该向云岘宫姊姊问安吧。”
“像我这样的人去了,云岘宫姊姊会高兴接待我吗?”
“真是没用的话!纵使成为摄政的府大夫人,她还是你的姊姊呀,还能装作不认识你吗?还有,难不成见了我这个亲弟弟,也装做不认识么?不要瞎担心,去看看吧。”
紫英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吧,那咱们就去拜访云岘宫姊姊吧。其实,我也想看看现在姊姊变成什么样子了。”
紫英连忙换好衣服,坐上轿子随哥哥到云岘宫。
如今的云岘宫与以前判若两地,大门外面设立了下马碑及红马木,柱子及屋檐底下新上了颜色,屋顶瓦缝油亮亮的。
闵升镐牵着马走到守卫士兵面前通报:“我来拜见府大夫人。”
守门士兵认得是夫人的弟弟,施礼道:“里面请。”
紫英从轿中走出,闵升镐在前面带路,转到府大夫人居住的二老堂。闵升镐停在阶下,朗声道:“姐姐,我带紫英来了。”
“是升镐么?紫英也来了?”
“是。”
“那快进来吧。”
紫英和哥哥走入内室,府大夫人独自呆在房内,高兴的上前迎接:“紫英啊,多时不见了,这段期间你跟你母亲都好吧?”
紫英恭敬地行过礼后回话:“是的,大家都很好。姊姊家里有喜事,我恭喜姊姊了。”
府大夫人笑道:“紫英越来越像大人了。这次对我们家来说固然是喜事,但是责任也很大,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呢。”
此时,房中走进一人,正是大院君。紫英忙低着头向大院君行礼,升镐也见过姐夫大人。
大院君在上位坐下,打量着紫英问道:“这个孩子是谁呀?”
“这是我叔叔闵致禄府上的小姐,升镐的养妹。”
“哦,长得这么大了,都快认不出来了。你今年几岁了?”
紫英轻声答道:“今年14岁。”
“14岁,比我们家的载晃不,比起圣上还大一岁。”
大院君喃喃自语,仔细打量着紫英,看她清澈、明亮的眸子,娇柔美丽的脸庞,身材婀娜多姿,大院君不由得点了点头。
“嗯。你识字么?”
“是,自小跟先父学习,现在跟哥哥学习。”
“那么,现在在学什么书啊?”
“现在正在读左氏传。”
大院君吃了一惊,提高声调问:“什么,你在读左传?你看得懂吗?”
紫英清楚地回答:“有些重点不太明白,但是大致都可以理解。”
“哦,真是聪明得让人惊讶啊!”
府大夫人在一旁微笑倾听,这时对丈夫说:“这孩子身世可怜,和寡母相依为命,除了每日读书习字,还要负责照顾家中事务呢。”
“是这样啊,你们家也没什么亲戚吗?”
“是,只和母亲、兄长过活。”
大院君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低头思索着,府大夫人便领着紫英到别出去了。当天晚上,紫英和升镐离开云岘宫之后,大院君回到内室。一看见府大夫人,立刻问道:“夫人,刚刚那孩子已经走了吧?”
“吃了饭就回家去了。老爷有什么事吗?”
“那孩子说是几岁来着?”
“14岁。”
“14岁她除了母亲就没有任何家人亲戚了吗?”
“是呀,这个老爷不是很清楚吗?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嗯,我在想件事”
大院君抚须在内室慢慢地踱步,府大夫人有些莫名其妙,追问道:“到底什么事啊?老爷能告诉我么?”
大院君仿佛没听见夫人的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好半天,突然抬头对夫人说:“我说夫人,你看让那孩子,叫紫英是吧?做我们家的媳妇怎么样?”
这话说得没头没脑,府大夫人眨巴着双眼结结巴巴地问:“啊!什么?老爷,你,你是说选紫英做王妃?”
大院君点了点头。
府大夫吃惊的嘴都和不拢了,又是摇头又是摆手,连连说不。
“这怎么行啊!紫英是我的妹妹,辈份和载晃不配啊!”
“这怕什么,那么远房的亲戚,而且年龄也相当,再说你不是也很喜欢这个孩子么?”
“是呀,喜欢归喜欢,可是要把她当儿媳妇看,可真别扭。”
“这可不是一般的儿媳妇啊,王妃的人选太重要了。”
府大夫人依然皱着眉头道:“这孩子论长相论聪明都没得说,别的也可以不考虑,但是,她的身世太过孤单了”
大院君立刻接口道:“我看上的就是这一点。现今的国政之所以如此紊乱,全是因为王妃外戚横行之故。为了防患未然,新王妃一定要选一个没有亲戚的女子!就紫英而言,最亲的家人就只有闵升镐而以,而升镐是夫人的弟弟,我的内弟,这有什么好怕的呢?”
“诚如老爷所言,但是从未有失怙的女子被选为王妃的先例。”
“一切由我安排。虽然册封王妃的决定权在大王大妃手中,但是,我会向大王大妃详细禀告的。夫人知道就好了。”
在冥冥之中,幸运之神已经降临到感古堂。选择紫英当王妃,大院君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收敛起英雄气概,忍辱负重十几年,长期浪人般的生活,让大院君深入地接触朝鲜下层阶级,因此,他对当前的民生疾苦与政治弊端了如指掌。在大院君的眼中,要从根本上加以改造的国政非常之多,但当务之急,是及早铲除外戚金氏家族的势力。在大院君致力于此的时候,他想要挑选没有亲戚的闵家闺秀作为王后,以绝后患。
主意拿定了,大院君盘算着如何实施。就当前的形势而言,王妃的人选必须要得到宫中最高辈分的赵大妃的许可才行。一日,大院君决定利用进宫面见赵大妃禀告政事之机,探探太后的口风。
禀告完政事之后,大院君装做无意发了一句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呀,到十二月初八先王的丧期就结束了。”
赵大妃点了点头。
“是呀,我们三个寡妇穿着丧服在宫廷之中,每日死气沉沉的,丧期还是快点结束吧。”
大院君略作沉吟,恭谨说道:“等先王丧期结束,几年之间圣上也要大婚了,那时大王大妃可以尽情饮乐一番。”
赵大妃闻听此言,心中一动,抬起头来说道:“对了,哀家有件事想和大监商量。”
“大王大妃千岁有何吩咐?”
“按说现在就该考虑圣上大婚的事情了,先王丧期结束之时,圣上也有14岁了,那时才开始准备未免太仓促。”
大院君谨慎的答道:“大王大妃千岁所言极是。但是,圣上现在是否年纪还小了点?”
“大丈夫14岁选妻怎么会太小呢?再说,国王与平民不一样,国家没有国母,就如同天上没有月亮一样。所以,还是请大监赶快选一个好王妃吧。”
“臣一定依大王大妃千岁的吩咐去办。大王大妃千岁若是有中意的闺秀,还请示下。”
大院君不急于求成,先探听清楚赵大妃的意向才好。
赵大妃答道:“哀家住在深宫之中,鲜于外界接触,哪会有中意的闺秀?圣上的婚姻大事,于公来说是选国母,于私来说,不就是大监选儿媳妇吗?哀家相信大院君能慎重做出决定。”
大院君心中豁然开朗。
“原来是这样啊!这下子,事情容易多了。”
趁机抛出第二颗棋子:“启禀大王大妃千岁,关于圣上大婚之事,臣尚有一难处。”
“难处?还有什么困难的地方?”
“大王大妃明鉴,如今金氏家族随心所欲的掌控权势,正欲大力整顿,但微臣怕金氏借此时机推荐金家秀女。新王的王后若是仍从金氏家族中选出的话,将来可要如何压制外戚的横行呢?”
“什么?又是金家”
赵大妃和金氏家族积恶已久,听到金氏家族的名字就觉得厌烦,怫然道:“不论如何,绝对不能选金家闺秀当王后。”
“大王大妃圣明,臣铭记在心。实不相瞒,有关选王后一事,臣已有了中意的闺秀。”
赵大妃微笑着点了点头,问道:“大院君看中的是哪家女子?”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是骊阳府院君的后代,早年肃宗王妃仁显王后娘家第六代孙女。”
“哦?是仁显王后的娘家,这可是很好的家族了。就依大监的意思办吧。”
“但是,臣有一事难于启口。”
“还会有什么事情让大监为难的呢?”
“臣惶恐。回禀大王大妃,这位秀女是失怙女子。”
赵大妃点了点头,仿佛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问道:“选父亲过世人家的闺秀做国母,先朝未有先例呀,恐怕是有些困难吧。”
“回大王大妃千岁,这个微臣也考虑过,这种做法乍看不和理法,但从另一方面来看,反而可以说是个很好的条件。因为若选其它闺秀做国母,外戚就会再次掌权,控制天下,但是如果选这位闺秀为王后,由于没有亲戚,就不会发生像安东金氏那样的事情了。”
赵大妃听了这话,颇为赞同,不住地点头道:“嗯,这话有道理。但是选王后是国家大事,纵使我们已有内定人选,形式上仍然必须公告天下,选拔闺秀,这一定要作到。总之,这件事待先王丧期结束之后,就要尽速决定。”
“是。臣一定依大王大妃千岁的吩咐去办。”
“哀家相信大监的眼光,不过,大监可否让哀家先见一见这位闵家闺秀?”
大院君忙道:“臣惶恐。可是,宫中人多口杂,这位闺秀随意出入王宫,看在别人眼里恐怕传出什么不好的言语。”
“大监考虑得很周到。若要避免人多口杂,哀家过几天要去奉远寺礼佛,在回来的路上顺道去大监府,看看那位闺秀怎么样啊?”
“臣惶恐。大王大妃千岁驾临寒舍时,微臣一定领那位闺秀恭迎銮驾。”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大院君从宫中回到云岘宫,急急到夫人的内室,向闵氏宣布此事。
“这件事只告诉你一个人知道。我刚刚入宫觐见大王大妃,已经决定将紫英选为王后。”
“啊?真的这样决定了?”
府大夫人睁大眼睛反问道:“但是,失怙的女子果真能作王后么?”
“是啊,典礼法中有关王后的人选条件苛刻,但是赵大妃和我不反对,还会有谁不同意呢?”
闵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叹道:“可是选王后的程序那么复杂,朝臣众多,就算跟赵大妃达成一致,恐怕事情也有点难办呢。”
“形式上的程序还是要做的,但这些再怎么样也只是形式罢了,已经内定紫英为王后,你就不要乱猜测了。以后不要随便让紫英出去,要特别管着她一点,对了,请个人教她些宫中的礼法吧。”
府大夫人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伤神:“做了国母要若是能过平稳的日子,也就罢了。可是宫中原本就充满明争暗斗,处处都有陷阱,贵为王后却遭人诬陷,成为悲惨罪人的情形也不少。高宗姑母仁显王后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对女孩子来说,踏入这种冒险的婚姻,还不如嫁给平凡的男子,过平凡的生活。”
大院君看了看夫人问道:“怎么,你对自己的亲戚就要做王后一事不满意么?”
闵夫人淡淡地笑了笑,并不说什么。
大院君道:“不要乱想了,好好教导紫英,不要把这种自动送上门来的福分给赶跑了!”
府大夫人将实情告知闵升镐,叮嘱其一定要保密。从此,升镐每天将紫英送到云岘宫二老堂之内,由府大夫人觅来的宫人洪尚宫教授宫廷之中的各种礼仪。紫英聪敏好学,举止得体,颇得洪尚宫的赞赏。
这年12月1日,距离先王的丧期期满前一周,宫内忙着准备祭祀事宜,赵大妃突然下令到西大门外的奉远寺礼佛。
内侍们不敢正面表示反对,只好说:“回禀大王大妃千岁,外面天气又寒冷,先王丧期又即将期满,为何突然想要礼佛呢?”
赵大妃淡然道:“就是因为先王的丧期快满了,所以才要在佛祖面前,最后一次替先王祈福。今天只带两个内侍,其他人不必跟随。”
表面上看起来是去拜佛,实际上赵大妃是想在拜佛回来的路上绕道云岘宫,看大院君所说的王后人选闵家闺秀。赵大妃坐着平轿,带了两个内侍,礼佛完毕,直奔云岘宫而来。
云岘宫已经接到通知,大院君早已叫来闵家闺秀候着,恭迎赵大妃。大王大妃出宫访问他人是绝对不符体制的,今天访问云岘宫,已是破格以降的大事了。
赵大妃进入云岘宫,大院君夫妇叫侍从们远远候着,然后把紫英叫人房内行大礼。
“这位就是太皇太妃千岁,还不快请安!”
紫英马上端正姿势,行了大礼。
赵大妃接受行礼,仔细的端详着紫英的脸庞道:“嗯,真是长得聪明伶俐的样子。你是谁家的女儿啊?”
赵大妃故意装作不知道似的问她。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民女是骊阳府院君直系后代闵致禄的女儿。”
紫英跪坐著,握着双手,清晰的回答。这是她第一次面对如此高贵的长辈,心中虽然有些害怕,却依旧神采奕奕。
赵大妃内心不禁感叹闵家闺秀的聪慧,接着问道:“令尊现今在何处任职呢?”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家父很早就过世,民女是由寡母扶养长大的。”
“是这样啊,真是可怜哪。骊阳府院君的直系后代与仁显王后是本家,你知道仁显王后这位长辈吗?”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虽然仁显王后很早就过世,民女没有机会遇见,但是,仁显王后是民女的高祖姑母。”
“嗯,连辈分都很清楚,看得出来你是个非常聪明的孩子。你几岁了?”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民女15岁。”
“是哪一年生的?”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民女是辛亥年生的,生肖属猪。”
“你可曾学字?”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四书三经大致都学过,民女现在正在读左氏传。”
紫英面对赵大妃的提问,毫不迟疑,回答得直接、明快。
赵大妃很喜欢这个女孩,对紫英的五官面貌仔细端详,说道:“你的高祖姑母仁显王后是位慈悲为怀的长辈,你知道这件事吗?”
紫英毫不犹豫的回答:“回禀大王大妃千岁,仁显王后慈悲为怀的事,民女自小就听先父说过。”
“那么,你可有自信能够追随长辈的脚步?”
“回禀大王大妃千岁,民女敬重仁显王后善良的个性,但是,却不赞同这位长辈处世的原则。”
赵大妃闻听此言,睁大了双眼。大院君夫妇在旁边听了,不知道从紫英嘴中还会说出什么话来,尤其是府大夫人,深知紫英个性的直爽,内心不安起来。
“此话怎解啊?你说说看。”
紫英想了想,以清晰的语调回答:“回大王大妃千岁的话,女子的性情要善良、仁慈,是女子之德。仁显王后身为一国之母,那颗对百姓慈悲的心,是非常值得后人追随的。然而,仁显王后慈悲之心过于丰富,连对谋害自己的张禧嫔也慈悲为怀、宽大以待,结果招致自身的不幸,甚至贻害肃宗,国家也因此而日渐混乱。有鉴于此,民女认为,所谓慈悲,只要对自己人慈悲就好,对想要加害自己的人,绝对不能心慈手软。民女在想仁显王后当初也许未能想到此点。”
15岁的少女再次令在场的所有人感到惊讶。对紫英的理论,不只是赵大妃,连大院君都吓了一大跳。大院君没想到这个女孩子对事物能判断得如此透彻。
“嗯你真是聪明得令人惊讶。”
赵大妃沉吟着,对大院君说道:“闵家闺秀这么小小的年纪,有如此的气魄,真是令人惊讶啊。”
“臣惶恐。闵家闺秀心直口快,还望大王大妃恕罪。”
“不要这么说,闵家闺秀说的是事实,何罪之有。”
赵大妃转头对紫英说道:“你要努力研究学问,日后一定要成为贤明的在位者。”
“民女谨记大王大妃教诲,民女先告退了。”
紫英再次行礼,恭敬的退下。
赵大妃转向大院君称赞道:“闵家闺秀是个贤明女子,哀家感叹大监的识人之明。”
“臣惶恐。就闵家闺秀来说,她的个性比较直率,但谁还没有缺点呢?”
“这一点,我倒不认为是缺点,而且闵家闺秀勇敢又有气魄,的确适合当国母。”
“大王大妃千岁似乎很喜欢闵家闺秀,身为举荐者,臣感到既惶恐又感激。”
赵大妃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那么关于选王后的程序,待本月初八先王丧期期满后,哀家会直接传令给重臣们,大监只要知道这件事就行了。”
“臣惶恐,臣一定依太皇太妃千岁的吩咐去办。”
赵大妃与大院君如此约定之后,就带着内侍匆匆回宫去了。
府大夫人在恭送赵大妃之后,进了内室,把紫英叫来问道:“紫英啊,刚刚大王大妃问话时,你就不怕么,为什么那么直率地回答啊?”
“怎么了姊姊,大王大妃千岁是人,我也是人,为什么要怕她呢?”
夫人再次被紫英率直的回答吓了一跳。
“你那样的回答,不知道在尊贵的长辈面前有多唐突。”
“可是这些是我的想法啊,如果说别的,不是在欺骗么?”
大院君转入内室,听到了夫人和紫英的谈话。府大夫人还想继续责备紫英,大院君摇头示意,命紫英退下。
“老爷,刚才紫英的直率会不会冒犯了赵大妃?”
“没关系,这孩子胆子倒大,看得出来赵大妃很喜欢她。”
赵大妃见了闵家闺秀之后,不由得赞叹紫英的人品和学识,的确是个出众的女子,她的气魄连那些堂堂的大丈夫都比不上。选个自己称心的女子作王后,而且能够遏制住金家的势力,赵大妃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选皇后是国家大事,必须向天下广征秀女,召开重臣会议,然后才能决定。虽然赵大妃身为国家辈分最高之人,几乎可以依她的意思来做,但是,这些形式上的程序是务必需要履行地。
等到哲宗丧期结束的大日子,祭祀结束后,赵大妃便对满朝文武吩咐道:“先王丧期今日结束,一个月后王上就满15岁了,该是选王后的年纪了。哀家请众臣尽快挑出王后的人选,及早定出选秀的日子。而且,从今天开始下达禁婚令,所有未婚女子都要由哀家看过,希望从中选出品德最高的一位。”
赵大妃转而对领议政赵斗淳说道:“众臣在此地讨论出结果后,请领议政大人立即至落仙斋回禀。”
赵斗淳鞠躬遵命,赵大妃起驾回宫。
众臣们商议了一阵,不过是赞成、遵命一类的话。议论纷纷之后,众臣们打道回府,领议政赵斗淳前往落仙斋觐见赵大妃,禀告选秀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