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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柬之也马上跟着道:“常住老弟,无论裴炎的目的是不是如怀英兄这般分析,但他和裴行俭裴侍中间的矛盾是没办法调和的,他也确实在天后娘娘面前私诉了你的事,你对他不得不防啊!现在你尊领政事堂,裴侍中回来后,一定会再得朝廷奖赏,越加的尊崇,政事堂更是以你们两人为尊,天后娘娘也可能不喜欢看到这情况,要是她做出一些针对姓的举动,那样可是麻烦事!”
“是的!”骆宾王也跟着附和“这事确实很让人担心,怀英和猛将也位列政事堂,你们几位要是抱成一团,天后娘娘也定会忌惮裴炎也应该是看中了这一点!”
这是三人今曰来找贺兰敏之的主要目的,他们都担心出现最坏情况。几人混到现在的高位都不容易,特别是骆宾王,已经在朝堂身居要职了,谁都不想失去这一切。他们都有远大的抱负,现在正是实现抱负的时候,有人想针对他们做小动作,自然不能容忍。而贺兰敏之是一手提携他们晋职的人,有什么行动自然要来事先通个气。许多事贺兰敏之能做,但他们不能做;许多举措贺兰敏之做了有效果,他们就不一样,很可能会惹祸上身,毕竟他们在朝中的根基并不太深,现在还是巩固自己职位和扩大影响力的时候!
“说的有理,我会做出防备的!”话虽这样说,贺兰敏之还是不太理解,裴炎想排挤裴行俭,也没必要先朝他开火的,裴炎就不怕惹恼武则天,或者被他暗算呢?要知道现在的裴炎根本不能和他相对抗,这家伙这样做,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了,难道他想独尊政事堂吗?
还有会不会武则天真有此意?!想限制他们这一派人的权力,裴炎是投其所好?
不过这念头刚冒上来,贺兰敏之马上否定了。
这应该不会的,李治快不行了,现在的武则天是最需要他帮助的时候,要是她在现在这时候对自己的人下手,那她就不是武则天。武则天即使想清洗自己的手下,以消除威胁,也会在她坐稳了位置,外患都消除的时候,贺兰敏之怎么都不相信现在的武则天会对忠于她的人下手。
李治的生命不会太长,在李治驾崩前,武则天一定会千方百计地收买人心,让更多的人投入她的门下,为她所用,以壮大自己的力量,无论如何都不会自毁长城的事。贺兰敏之相信,作为武则天最得力干将的他,至少在这些年之内都不会有被清除的危险的,除非得意忘形,想觊觎更多,直接威胁到武则天的权势和地位。裴炎的小动作不会是武则天的授意,而应该是他自己的本意。
想明白了这一点,贺兰敏之心里的那点隐隐担心也没了。只要不是武则天想对付他,他不惧朝中任何一人,他也相信没有人能撼动他的地位,裴炎不可能,太子李显也不可能,甚至现在的李治也没有太多的办法,他无须去担心,即使知道朝中有人想对他使手段。
不过贺兰敏之也想到另外一点,那就是新皇即位前,老皇燕京担心自己选定的继承人会被朝中权臣控制,在驾崩前使一些手段削减权贵的权力,就如李世民去逝前将李世勣贬到外地,这还是较温和的手段,一些得势的权臣在新老皇帝交替时候被赐身死的也不在少数。贺兰敏之想着,裴炎可能有饶幸之念,可能会从功高震主,朝中不允许出现像他这样权势过重的人为出发点,建议李治或者武则天削减他的权力,找理由惩罚他,甚至在李治崩驾、太子即位之际使用巧力暗插一刀也不一定。他也清楚,这个与裴行俭同族的人,也应该在李治面前进言过什么。
裴炎有没有在李治面前说过什么,有没有说过诋毁人的话,这应该弄清楚。李治在临死前,很可能会有动作,千万别被李治看上,成为他临死前惩罚的人就可以了,不然会有很多麻烦。要真是裴炎曾在李治面前进言过什么,应该及早预防,除了自己做好准备外,也让武则天帮忙处断。
有一点贺兰敏之也很得意,无论裴炎如何考虑,这个私心很重的当朝重臣是肯定想不到他和武则天的关系到了这种程度,武则天成了他的情人,对他有太多的依恋了,已经离不开他了!
不过无论最终的真相如何,贺兰敏之知道,他该防一防裴炎这个人了,最好能借机会把裴行俭的这位同族族亲打回原形,免得以后做出什么让人看着不舒服的事来!
贺兰敏之是隐约知道裴炎在原来的历史曾很风光一阵,应该是在李治死后那段时间,但他也希望,有他这个穿越人在,裴炎不再有风光的机会,这也是为裴行俭好。对于贺兰敏之来说,裴行俭是位非常让人尊敬的长者,给他的感觉即是兄又是父,他不希望有人诋毁裴行俭。
他更不希望自己这派人马的实力受到打击,因此要一力避免狄仁杰等人所担心的情况出现!
他已经有了应对之法了,但并没对狄仁杰等人说,而是将话题引到另外事上去了!
四人又密议了一番,也差不多傍晚了,贺兰敏之留了三人用了晚饭后,才让他们各自回去!——
朝廷新设几大都护府,并新任免各大都护的诏令下达后,候任的官员马上准备出发了。只不过新任命的官员心态各不相同,如郭待封这样的汉人官员在接到命令后,心情可是很郁闷的,他们并不情愿到边关去任职。数千里之外的蛮荒之地,生活的舒适程度如何可以和金醉纸迷的长安相比!但皇命又不可违,特别是在太子李贤被处后更是如此,怕被牵连,只能乖乖地去赴任。
赞婆和他的兄弟及儿子莽布支,还有弓仁都将赴外任,与其他赴任的汉人官员不同,这几个归附的吐蕃系将领并没因要远赴万里外的边关而有什么抱怨,反而是满心的欢喜。朝廷终于没再闲置他们,而给予他们重用,委以大都护、副大都护等重要的职务了,他们原本的担心也消除了大半。
赞婆特意到贺兰敏之府上表谢了一番,贺兰敏之自然不能领谢,只希望他们在抵达任地后,能兢兢业业做事,把治下的领地管理好,不要有其他顾虑,赞婆自然一再应喏,表示不会让贺兰敏之失望,不会负皇命的。赞婆兄弟几个是同一天离开长安的,他们离开长安那天,贺兰敏之亲自去送行,并赠送了礼物。其他官员赴任时候,贺兰敏之并没去送行,得如此特殊待遇,赞婆自然感激了一番,并许下一通豪言壮语,许诺定会将漠北的突厥部落收拾的服服帖帖,不然誓不回长安。
贺兰敏之相信赞婆这番言语不是一时冲动而说的,这个原本在吐蕃国内任要职的人,能力肯定不错,无须怀疑,只是他还担心赞婆的忠诚度,怕实际执掌了兵权,再起二心什么的。不过想着所做的一些防备,还有赞婆的一再保证,他也释然,他相信这几位吐蕃降将会和阿史那社尔、阿史那道真父子,契苾何力父子几个,执失思力父子一样,为大唐效命的。
各新任的边关官员陆续踏上行程,贺兰敏之也继续忙自己的事——
就在贺兰敏之送别赞婆等人,其他新任命的各大都护陆续踏上行程后,兵部再收到前方传来的一份紧急军报。这是裴行俭传来的急报,说单于大都护府境内另一支突厥人阿史那伏念再起逆心,起兵反叛,并有数个小部落响应,他将率军继续平叛。
贺兰敏之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他在突厥人叛乱刚起时候,就担心有更多的部落响应,曾建议过武则天马上下诏,威胁诸部落,警告他们不得仆从,否则严惩不怠,没想到叛乱将平之时,又有新的叛乱起来,还不知道会不会有更多的仆从部落。
幸好定襄道的大军还未班师,可以继续征战,让将士们再捞一些军功。阿史那伏念部距现在裴行俭所部的位置不到五百里,十天左右就可以赶到那里,对于已经休整了一些曰子的定襄道大军将士来说,趁胜再战,再有更多的部落叛乱也不怕,没人能敌我大唐铁骑的兵威的。
此时的裴行俭在消灭了阿史德温傅、阿史那奉职两部叛军后,率部休整,等着朝廷派出的抚慰团去劳军。户部尚书、同中书门下三品崔知温率抚慰团已经抵达了单于都护府治所云中城,马上就可以与裴行俭会合了,这位新任的宰相真可以一睹裴行俭这位名将的风采,看裴大将军是如何指挥作战的。
阿史那伏念真是不知趣,竟然撞到枪口上来,真不知这个突厥头人是怎么想的,难道是脑袋被驴踢坏了?也不好好打探一下形势,竟然敢跟裴行俭所领的十多万大唐将士叫板!想叛乱也得等裴行俭率军班师后才是好机会呢,有可能是突厥人消息不灵通吧!
突厥人不识时务,等着他们的一定是悲惨的命运,朝中所有的大臣都在等着前方传来的好消息!
只不过前方的好消息还没传来,武则天进一步的动作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