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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板铺就的地面,能够将脚步声放大到无数倍。夏伤在黑暗的巷子中,喁喁独行着。她摸索了好一会儿,方才出了酒店旁边的巷子。
出了巷子,夏伤刚一抬头就看见屹立在黑暗中的一盏路灯。此刻几只飞蛾在灯下扑腾着,路灯下停着一辆黑色的豪车,黑色的车顶,被灯光照射出一团耀眼的光圈。此刻,一个高瘦挺拔的人影正站在豪车旁边。地上,一个黑黑的影子被路灯斜斜拉长在青石板路面上。
夏伤抬起头,看着灯光下,背对着自己的那个挺拔身影。他身上还穿着白天时穿着的那套黑色风衣,背脊挺的笔直。一头墨发在灯光下,流转出几道健康的光泽。
心跳,随着脚下的步子,奇异地吻合到不行。夏伤觉得心尖都在打颤,她一步步,脚步缓慢。越接近那个身影,夏伤的心越发地跳得快,隐隐地渗着一丝恐惧。%%hb。hua。net
短短地几步路,夏伤却走得艰辛异常。直到走到顾泽曜的身旁,夏伤方才装作漫不经心地转过头,看向顾泽曜,轻声问道:“你找我,有事吗?”
夏伤的手,一直是握着拳头的。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她很想在他面前粉饰所有太平,很想告诉他,她过得很好,现在事事如意。很想对他说,没有他她夏伤照样活得很好。没有寻死腻活,没有郁郁寡欢。吃嘛麻辣香,不知道日子过得有多滋润。
顾泽曜听到夏伤的声音,缓缓地转过身。额前黑发挡着,他的面孔半是隐匿在黑暗中,半是暴露在光下。夏伤看地心里惴惴,下意识地往后倒退了一步。
“你要怎么样,才肯离开骆夜痕?”顾泽曜声音还是一贯地清冷,可是夏伤却听得出来,他的声音里,似冒着一丝寒气。
夏伤怔愣了一下,想起白天时,跟骆夜痕在车上发生的事情。原本稳下的心湖,在这一刻突然间掀起滔天巨浪。一股深切的难堪化作浪潮,将她活生生地掩埋下去。
可这情可。“你来找我,是来谈这件事情吗?”夏伤唇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容,她缓缓地移目,放目瞭望着不远处的一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商店,淡淡地说道:“顾先生,如果你是来谈这件事的,没必要了。我跟骆夜痕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你也看见了,他对我还不错,我想要什么他”
“把卡还给他,车钥匙也还给他。花过他多少钱你告诉我,我给你补上。夏伤,把他给你的东西,统统都还给他!”一向性子偏冷的顾泽曜,难得地在夏伤的话还未说完,就截了她的话头。一口气,将他想说的话,一股脑儿地砸向夏伤。语气,是不容置疑,不容拒绝的绝对霸道和专断。
夏伤惊愣了一下,她缓缓地转过头。看着顾泽曜那张在路灯下,越发显得俊美非凡的面孔。
这会儿,顾泽曜的脸上的表情,严肃到了极点。他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夏伤,仿若是命令一般,不容夏伤有一丝一毫的拒绝。
“为什么要还,他自愿给我的!”夏伤嘴唇都是颤抖地,她仰着头,一脸不解地看着顾泽曜,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没偷没抢,是骆夜痕自愿送给我的,我为什么要还给他?”
“夏伤,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顾泽曜看着夏伤,看了好久好久,方才冷冷地开口,与此同时,顾泽曜俊朗的眉目间涌起一抹嫌恶。
“我怎么样了?”夏伤在顾泽曜嫌弃的表情中,心在这一刻,就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痛的她差一点站立不稳。
顾泽曜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贱,我夏伤下贱!”夏伤突然间激动地一把抓住顾泽曜的手臂,眼泪“唰”地一下子就流了下来。她狠狠地揪着他的胳膊,控制不住地大声质问起来“顾泽曜,你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你总让我觉得,我好像欠了你一样。从你一年前回国之后,你从来就没有找过我,跟我好好地说过一次话。你还记得吗,你上一次出现,是警告我不要接近骆夜痕。这一回,还是警告我离他远点。你知道吗?如果你次次因为他才来见我的话,我更想跟他在一起了!”夏伤说完,倒退了一步,苦涩地笑道:“因为这样我才可以见你一面,你是不是觉得,我这样还是贱!”
“夏伤,你好好地,安安分分地过你的日子,不行吗?”顾泽曜看着夏伤,眸中闪过一抹痛楚。
“你以为我不想吗?你以为我就这么犯贱,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吗?顾泽曜,我也不想这么爱你!”夏伤突然间觉得头很痛,痛的就像是整个脑袋都快要裂开来了。她抱着脑袋“砰”地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我真想一觉醒过来,觉得自己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样。我根本不想记得你,不想记得你的一切。我好痛恨,为什么跟你发生的事情,不是梦!顾泽曜,我好爱你啊。你到底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蛊,让我要这么爱你啊?”
顾泽曜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克制要克制。可是终究在夏伤哭成泪人的时候,他控制不住地走上前,缓缓地蹲下来。
“夏伤,你还年轻,你还有很远的路要走。你不该这样糟蹋自己,听我的话,离开京都,好好地过你的日子!”顾泽曜抬起手,轻轻地拭去夏伤脸颊上的热泪,柔声说道。13179705
“不,我不走。泽曜,要走我一定要跟你走!”夏伤一把抓住顾泽曜的手,仰起头,看着顾泽曜,哀求道:“泽曜,你不要介意我跟骆夜痕之间的事情。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只想更接近你,泽曜。我不能没有你,我们重新开始。没有钱没关系的,就算跟你乞讨我也不在乎。我求求你了,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好不好?泽曜,我爱你,我爱你”夏伤捧着顾泽曜的手,轻轻地将他的大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眼泪不停地流着。
顾泽曜悲悯地看着夏伤,他抬起手,温柔地拭去夏伤脸颊上的热泪。夏伤仰着头,隔着泪雾,她痴痴地看着顾泽曜俊美的面孔。
“泽曜,泽曜,你能不能为了我,放弃官家的一切。泽曜,你可不可以为了我放弃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幸福的,我会的,我真的会”
顾泽曜看着路灯下,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夏伤。这一刻,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情不自禁地低下了头,吻上了夏伤喋喋不休的嘴唇。
夏伤惊怔了一下,紧接着一股狂喜从心口溢出。她伸出手,紧紧地抱住顾泽曜的身子。仰着头,热烈地回应着。
在夏伤热情的回应中,顾泽曜失了一惯的冷静。一手托着夏伤的脑袋,另外一手搂着她的纤腰,吻得**而缠绵。
他知道,他不该这样做!如果他足够的冷静的话,他现在最该做的事情,就是推开她。可是,他突然发现,他舍不得。怀中的这一缕温香,原来与他而言不是可有可无的。从抱住她,吻上她的那一刻。他发现,他其实是想念她的。不,是很想念很想念。他好想就这样,抱着她一起到天荒地老。
可是,他终究还是那个理智的顾泽曜。即使再沉迷这个女人的味道,他还是会清醒,还是惦记着他的责任。
等顾泽曜忘情地吻着夏伤,有些把持不住的时候。眼角的余光,无意间瞥见了一道亮点在他的侧方闪烁。他吃了一惊,伸手推开软在他怀中的夏伤之后,连忙站起身去追那个黑影。
方才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的夏伤,在顾泽曜的这一推中。瞬间从天堂跌下来,她怔怔地转过头,看着顾泽曜飞奔离去的背影。眼泪一瞬间,再一次席卷她的眼眶。
太过美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她方才,又做了一个痴心妄想的梦。
“夏夏,夏夏!”
不知道何时,许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夏伤在许诺的轻唤声中,缓缓地抬起泪眼。
“夏夏,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突然间在这里呢?”许诺看着神情恍惚,满面清泪的夏伤。皱了皱眉头,蹲在夏伤的身旁,关切地问道。
“糯糯,你听过荆棘鸟吗?”夏伤将头埋在膝盖上,喃喃地问道。
“夏夏!”许诺愣了一下,不明白夏伤这是什么意思。
“听说那种鸟很奇怪,它一生只歌唱一次。从离开巢开始,便执着不停地寻找荆棘树。当它如愿以偿时,就把自己娇小的身体扎进一株最长、最尖的荆棘上,流着血泪放声歌唱。据说它的歌声凄美动人、婉转如霞,使人间所有的声音刹那间黯然失色!一曲结束,荆棘鸟气竭命陨,以身殉歌。”夏伤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地面,喃喃地讲述道。
“那又怎么样,与我们而言可能是残忍的。不过,那就是荆棘鸟的命运。”tidt。
“糯糯,我想我已经再没有爱人的能力了。顾泽曜就是我的荆棘树,我一头扎在他身上,把我最动听的声音,都唱给了他听。虽不致死,却让我耗尽我所有的元气,此生怕是都会苟延残喘中,度过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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