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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修罗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你之前已经答应了,现在不能反悔,我已经将你家人接过来,五天后,我登基的时候一起举行婚礼!”
粟宁愕然看着他,不可思议的问:“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
“这么快就忘了?”帝修罗放下酒杯,微笑的看着她“之前我们从多瑙城回来,我向你求婚,你答应我了。”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后来我们发生了这么多事,一切都变了,你怎么可以把那次的决定当一回事?”粟宁皱着眉。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能改变最初的决定。”帝修罗很平静,唇边勾着浅浅的弧度“比如我,从来都没有变过。”
“结婚是二个人的事情,怎么可以由你单方面做决定?你会不会太霸道了?”粟宁有些气恼“就算我当初答应了,可我现在也有权反悔吧?”
帝修罗抿唇一笑,根本不理会她,继续用餐。
帝星泽和苏慕面面相觑。
龙千尘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粟宁不悦的盯着帝修罗。
帝修罗将最后一块牛排放进嘴里,优雅的咀嚼着,吃下之后,他慢条斯里的用餐巾擦了擦唇,然后冲她笑了笑:“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于是,他竟然起身走了。
粟宁愣住了,错愕的看着帝修罗,他无视她的目光,大摇大摆的离开,还对手下吩咐:“唐箫,明天要很早出发,记得把一切都要准备好,不允许有任何闪失。”
“是,殿下!”
“通知下去,后天我们从敦煌宫回来之后,召开记者招待会,宣布登基和婚礼的事。”
“是。”
直到帝修罗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粟宁才回过神来,不可思议的说:“他这是什么意思?耍无赖?”
“嘿嘿”帝星泽傻傻的笑了笑。
“很明显。”苏慕耸了耸肩,继续用餐。
“没想到他这么厚颜无耻。”龙千尘一脸的鄙视,随即又很认真的说“不过,这样好像比较有作用,可以缠住女人,要不然,你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我?”
粟宁彻底无语了,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好像觉得她是一个小孩子在闹别扭,居然全都无视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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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后,帝星泽和龙千尘最后一次去巡察帝啸王的后事准备,避免明天会出什么差错,苏慕这几天也够忙的,所以早早回房休息,粟宁本想找个人聊聊天,可惜没有人陪她,她只得回房间,女佣侍候她沐浴之后也离开了,房间就剩下她一个人。
女佣将一杯热牛奶放在床头桌上,然后就退下了。
就现不议。房间很安静,灯光很暗,粟宁静静的躺在床上,可是怎么也睡不着,心情很沉重,可她不愿意多想,不管怎么样,至少也要等帝啸王的后事办完之后再说吧,她端起床头柜上的牛奶准备喝下,却发现牛奶杯下压着一个小纸条,她怔了一下,拿起那张小纸条打开一看,纸条上写了一段话:“你答应过我,我告诉你你父母的骨灰在哪里,你就会帮我的,现在居然对我置之不理,还要跟殿下结婚,你果然是个虚伪恶毒的女人,你会有报应的!”
粟宁的眉头皱了起来,泰妮儿被帝修罗禁锢在偏殿,不准她与任何人联系,她大概是知道了帝修罗要跟粟宁结婚的消息,气得抓狂,所以忍不住收买女佣将这个小纸条传给粟宁,或者这是她最后的挣扎了,她知道不一定能起到什么作用,甚至有可能给自己带来祸端,只要粟宁在帝修罗面前揭穿她的小动作,她免不了又要吃些苦头,可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因为她宁愿冒险也要弄个明白。
粟宁将纸条揉成一团丢进垃圾箱,这时,外面象征性的传来二下敲门声,然后帝修罗就走了进来,还亲自端了一盅燕窝,体贴的说:“你晚上吃得很少,我让人给你炖了点燕窝,趋热吃了吧。”
“谢谢,我没胃口。”粟宁的态度冰冷而疏离,好像在对一个没有交情的人说话。
帝修罗将燕窝放在床头柜上,顺势坐在床边,习惯性的想要握住粟宁的手,她却将手放进了被子里,偏过头不想看他。
“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帝修罗轻轻捏着粟宁的下巴,将她的脸扳过来,温柔的安抚“别生气了,你现在身体不好,应该保持愉悦的心情。”
粟宁深深的看着他,严肃的问:“你打算怎么安置泰妮儿和她腹中的孩子?”
帝修罗沉默了几秒,低沉的说:“你希望我怎么处理?”
“请别把这个难题推给我,现在是我问你。”粟宁不悦的皱着眉。
帝修罗垂下眼眸,淡淡的说:“我今天下午已经对贝蒂下过命令,将泰妮儿腹中的孩子打掉,然后让唐箫送她离开鹰国。”
粟宁怔住了,惊愕的睁大眼睛:“真的假的?”
“这个答案对你来说是好还是坏?”帝修罗微笑的看着她。
粟宁愣愣的看着他,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说真的,她心里突然就慌了,眼神十分凌乱,心里有一种强烈的负罪感,忐忑不安的问:“你怎么忍心这么做?她腹中的孩子可是你的亲骨肉。而且我又不能怀孕,如果你打掉这个孩子,以后有可能会无后的。”
帝修罗微微一笑,平静的说:“这个孩子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趁它现在还没有成形,早点打掉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好事。至于有没有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也许你的身体可以治得好呢?就算真的治不好也不重要,我们不一定非要有孩子,帝氏皇朝还有星泽和千尘,以后让他们多生几个,过继一个给我们就好了,这不是什么问题。”
“可是”粟宁心里很不是滋味“可是那始终是一条生命,这样做太残忍了。”
“也许是有些残忍”帝修罗的声音变得很低沉“可是,如果将他留下来就更残忍。既然我不能给他一个幸福的人生,还不如不要让他来到这个世上,我不可能把泰妮儿留在身边的,这个孩子一出生就没有母亲,他不会幸福的,无论我们给他多少关怀,都不及亲生母亲,残缺的人生会造成残缺的人格,多年后,他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个帝文臻。父亲当年就是因为心慈手软,接纳一段错误的感情,接受一个不该出世的孩子,所以才会造成这么多悲剧,这个教训一次就够了,不要再错第二次。”
“不一样的”粟宁沉重的摇头“帝文臻不是亲王的亲生骨肉,他是的血统不正宗,再加上出生时先天性智障,后来治好的时候也没有经过心理铺导,所以才会造成心理扭曲,但这个孩子是你的亲生骨肉,如果我们好好扶养他,教育他,也许他会不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留下这个孩子?”帝修罗挑眉盯着粟宁。
粟宁低着头,伤感的说:“不管怎么样,孩子是无辜的。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残忍的伤害这个孩子。”
“其实也不仅是因为你,我只是不想再重蹈覆辙。”帝修罗无奈的叹息“我刚才说的那些话不是借口,都是真心话,这个孩子还没有成型,一切都还来得及”
“可是”
“好了。”帝修罗打断粟宁的话,捧着她的脸颊,温柔的说“别想太多,把燕窝吃了早点休息,我要去处理一些政务,明早再回来,你一个人睡记得盖被子。”
说着,他在粟宁的额头烙上深深的一吻,然后起身离开。
粟宁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复杂难言,其实帝修罗刚才所说的那些道理她也明白,可是一个孩子还没有来得及出生,谁能断定它以后一定会变坏呢?她这一生背负了太多罪孽,甚至还间接害死了帝啸王,她真的很不希望在临死之前再背负一条生命。
粟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凌晨二点多,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犹豫了一下,还是接听了电话,泰妮儿凄凉的哭喊声传来:“fair,我输了,我投降,我投降,我不该跟你争,不该跟你斗,不该害你,我该死,我真该死,可是我腹中的孩子是没有罪的,我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放我一条生路,求求你”粟宁呆若木鸡的愣在那里,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这时,电话那头传来另一个声音“泰小姐,快把电话给我,如果被侍卫发现我就死定了。”
“fair,我知道你恨我,你要杀我,我无话可说,但是我求你再等一等好不好?让我把孩子生下来,生下这个孩子再死,我求你了,求你了,念在我爹地当年真心实力安葬你父母的份上,求你给我的孩子留一条生路吧,fair,fair”
“贝蒂医生来了,快把手机还给我”
那边传来一阵混乱的争夺声,然后手机就断线了。
粟宁怔怔的愣在那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的盲声,心里如同被一个重锤狠狠敲着,一种强烈的负罪感涌上心头,她再也没有犹豫,迅速起床,披上外套,拿着手机准备离开,可是当她的手放在房门门把上的时候,她又想起什么,转身打开柜子,拿了一样东西塞进口袋里,然后走出房间,守在外面的二个女佣诧异的问:“粟小姐,您有什么吩咐吗?”
“我去一下圣殿,看看女王陛下,你们别管了,不要惊动任何人。”粟宁撒了个谎。
“是。”女佣们并没有太在乎,最近伊丽莎白的身体很不好,粟宁也许是接到消息,得知她的病情变得严重,所以赶去探望她,这也很正常。
粟宁路过苏慕房间的时候,苏慕打开了房门,揉着睡意朦胧的双眼,懒洋洋的问:“粟宁,你去哪儿?”
“我出去一下。”粟宁心虚的看了她一眼,加快了步伐。
苏慕的眉头皱了起来,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披上外套追出去。
粟宁一个随从都没带,准备自己开车去偏殿,可是她的身体很虚弱,动作很慢,刚刚打开车门,苏慕就追了出来,不由分说的扶她坐到副驾驶室,然后自己坐上了驾驶室,启动车子。
“去哪?”苏慕瞟了她一眼。
“去偏殿。”粟宁不想对苏慕撒谎。
“去找泰妮儿?”苏慕盯着她。
“嗯。”粟宁的声音很轻。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苏慕的语气有些气恼,她不明白,粟宁大半夜的跑去找泰妮儿干什么。
“修罗要打掉她腹中的孩子,孩子是无辜的。”粟宁简单的回答。
“什么??”苏慕震惊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的说“没想到帝修罗这么绝,那可是他的骨肉,他居然要打掉?他为什么这么做,为了你?”
粟宁用手托着额头,低沉的说:“他说不想重蹈亲王的覆辙,趁孩子没成型之前,早点做个了结。”
不需要多问,苏慕就明白了粟宁所说的意思,她沉默了几秒,轻声说:“我理解他的感受,从理智的角度来说,这个孩子的确不应该来到这个世上。可是不管怎么说,这个孩子真的很无辜,我真的不忍心”
“我也不忍心。”粟宁苦涩的笑了。
她们俩都是怀过孩子,又失去过孩子的女人,想到有人要伤害一个没出生的婴儿,良心真的很过不去。
“那你现在要怎么做?阻止这一切?”苏慕沉重的问“你真的能接受这个孩子吗?”
“其实不是我接不接受的问题,就算没有这个孩子,我也不想再留在修罗身边,我毕竟没有多少时间了,而且又不能生育,我留下来有什么意思呢。”粟宁非常沮丧。
“你不要这么悲观,我们都没有放弃为你寻找心脏,也许还有救愈的机会”苏慕安慰道“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开快点,救下那孩子。”粟宁果断的说“我先给贝蒂打电话,希望她还没有开始动手。”
“好吧。”
偏殿的客厅和庭院里都没有开灯,四周一片黑暗,就像一个阴森森的牢笼。
苏慕将车停下,扶粟宁下车,贝蒂匆匆迎出来,急切的问:“粟小姐,刚才您在电话里叫我不要动手是什么意思?”
“泰妮儿呢?”粟宁问。
“在房间。”贝蒂低声说“我还没动手,不过,我不能违背殿下的旨意。”
“先进去再说吧。”苏慕扶着粟宁快步走进了大殿,贝蒂紧随其后,打开大殿的灯。
来到二楼泰妮儿所在的房间,推开房门,粟宁看见泰妮儿成大字型躺在床上,双手双脚被白布紧紧绑在床架上,手腕脚腕都有磨损的痕迹,嘴被胶布封住,头发凌乱,表情恐慌,身上的白色真丝睡衣全都被汗水浸湿,可见刚才贝蒂准备动手的时候,她吓得不轻,并且一直在奋力挣扎,当她看见粟宁,眼中立即涌现了希望,表情变得十分激动,嘴里发出“唔唔”的声音。
四个女医护守在旁边,医药箱里有一只注射器,里面已经装了药物,只要将针里的药注射到泰妮儿体内,她腹中的孩子就会失去掉。
“你们先出去。”粟宁命令。
那些医护看向贝蒂,贝蒂做了个手势,她们全部退下,当房门关上,贝蒂凝重的问:“粟小姐,您”
“给她松绑。”粟宁打断贝蒂的话。
贝蒂皱着眉,十分为难:“粟小姐,冒昧的问一下,这是殿下的意思,还是您的意思?”
“怎么?我说的话你也不听了?”粟宁不悦的盯着贝蒂。
“不敢。”贝蒂低着头,慌忙解释“我也是奉命行事,是殿下让我来给泰小姐注射堕胎药,让她流产的。”
“现在殿下改变主意了,要放她一条生路。”粟宁平静的说“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可以给殿下打电话。”
贝蒂咬着下唇,犹豫了一下,扬起笑容说:“我怎么敢不相信粟小姐的话呢,您马上就是我们的王后了,您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说着,贝蒂去给泰妮儿松绑,其实她明知道这是粟宁个人的意思,但她还是选择装糊涂,因为她知道,就算东窗事发,只要粟宁一句话,帝修罗就不会责罚她,可是,如果得罪粟宁,帝修罗反而会对她更加不满,她跟lily是好朋友,对帝修罗也很忠心,但她比lily为人处事要圆滑多了,在这个皇宫,她只能明哲保身,有时候糊涂一点反而是好事。
贝蒂刚刚给泰妮儿松了绑,泰妮儿突然就将贝蒂推倒在地上,然后闪电般抓起医药箱里的手术刀,戒备的护在身前,喘息未定的低吼:“你们别过来,谁敢动我的孩子,我就跟她拼了!”
“泰妮儿,你简直不识好歹,粟宁特地来救你,你居然这种态度?”苏慕十分气愤。
“救我?”泰妮儿阴冷的笑了,恨之入骨的盯着粟宁“如果她真的有心救我,就不会怂恿殿下打掉我的孩子,她现在赶来,只不过是想羞辱我罢了,然后用更残忍的方式弄死我和我的孩子!”
粟宁皱着眉,悲哀的看着她,一句话也没有说。
“泰妮儿,你的心理太阴暗了。”苏慕感到很不可思议“要让你流产的是帝修罗,关粟宁什么事?她好心好意来救你,你居然恩将仇报??”
“你说谎,说谎——”泰妮儿歇斯底里的大吼“殿下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杀死自己的亲生骨肉的,不会的,这一切都是这个践人做的,是你做的——”说到这里,她的表情变得十分扭曲“fair,我真的低估你了,一个快要死掉的女人,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居然还能把殿下迷得神魂巅倒,让他对你唯命是从,你到底对他施了什么魔法?他为什么那么宠你?为什么??甚至为了你,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要杀死,我不明白,我死也不明白——”
“你”苏慕彻底无语了。
“自欺欺人。”粟宁嘲讽的笑了“你宁愿相信是我害你,也不愿意相信帝修罗会这么残忍的对待你,因为你不想打破心中的奢想,你怕自己的信念破灭了,就没有支撑下去的力量。”
泰妮儿的眼泪掉了下来,握着手术刀的双手在发抖,粟宁不愧是心理学家,一眼就看穿她的心,可她不愿意承认,正如粟宁所说的,她不愿意毁灭自己的信念,她咬牙切齿的低喝:“胡说,你别以为你是心理学家就能揣测到别人的内心,更不要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迷惑我,我坚信,殿下不会这么对我的,他不会的,都是你,是你这个践人害我,是你害我!”
“这就奇怪了。”粟宁好笑的看着她“既然你觉得是我害你,为什么还要打电话向我求救?我都这么害你了,还会救你吗?你应该打电话向帝修罗求救才对,劝他不要被我迷惑,赶紧清醒,救救你们的孩子。”
泰妮儿被说中了要害,绝望的垂下了头,无言以对。
粟宁勾起唇角,冷冷的说:“你是我和修罗儿时的朋友,其实你很了解我们,你根本就知道让你打掉孩子的人不会是我,而是修罗,他做事向来干脆果断,认定是错误的东西就会早早解决掉,从来不会拖泥带水,包括这个不该来到世上的孩子”
“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泰妮儿被戳中要害,情绪变得十分激动。
苏慕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禁感叹的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一个男人的心不在你身上,就算你千般算计,也不可能得到。最后受伤害的还是自己,何必呢?”
“你们胡说,胡说——”泰妮儿大声吼叫“殿下是爱过我的,他是爱过我的,当初他对我动过心,否则他不会为我失神,不会抱我回房间,更不会三番四次的包容我,如果没有粟宁的存在,他会爱上我,他一定会的”
“真是执迷不悟。”苏慕感到极度无语。
粟宁垂下眼眸,心里很不是滋味,泰妮儿说得对,帝修罗的确为她失神,对她一次又一次的包容,如果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希望,根本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这时,楼下传来车声,贝蒂焦急的说:“唐箫来了。殿下命令,等我为她打了堕胎针之后,就让唐箫送她离开皇宫。我还没来得及打针呢,怎么办?”
“你们别过来,我是不会打针的,谁敢动我的孩子,我就跟她同归于尽。”泰妮儿挥舞着手术刀,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
“放下刀!”粟宁一步一步逼近泰妮儿。
“别过来,滚开——”泰妮儿咬牙大吼“你不要以为我不敢杀你,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要是再逼我,我就抱着你一起死。”
“粟宁,不要过去。”苏慕拉着粟宁,贝蒂也慌乱的提醒“粟小姐不要啊,她真的会伤到您的。”
“只有放下刀,你才会有一条生路。”粟宁丝毫没有退缩。
“我不会相信你的,你想害死我的孩子,我知道,我知道”泰妮儿的表情十分狰狞,抓着刀的手都在发抖。
“如果我真的想让你死,你根本逃不掉。”粟宁伸手过来想要拿下泰妮儿手上的刀
“滚——”泰妮儿突然挥刀刺向她。
“不要——”苏慕闪电般冲过去扣住泰妮儿的手,反手一拧,泰妮儿尖叫一声,那把刀就跌落在地上,粟宁捡起那把手术刀,猛的刺进了她的大腿
“啊——”泰妮儿痛苦的惨叫,身体像一只虾米一样弓起来,身下鲜血直流。
苏慕和贝蒂都惊呆了,苏慕不可思议的问:“粟宁,你干什么?”
“这一刀是你欠lily的。”粟宁将手术刀上的血擦在泰妮儿裙子上,冷冷的说“至于你欠我的,下辈子再还吧。”
“粟宁,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泰妮儿恨之入骨的嘶吼。这时,外面已经传来脚步声,粟宁丢掉手术刀,冷酷无情的说:“泰伊,早在你对lily下毒的那一刻就应该料到会有今天这个下场,你肚子里的孽种已经流掉了,你再也没有任何资本留在这里,接着,我会让人送你出宫,以你的姿色,也许可以找家夜总会当妓-女,苟且偷生,熬过下半辈子!”
泰妮儿浑身一震,错愕的盯着粟宁,这一刻,她才明白,她是真的在帮她。
听到这句话,大家都愣住了,泰妮儿明明没有流产,粟宁为什么说她肚子里的孽种流掉了?
“咚咚——”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唐箫的声音传来“粟小姐?您在里面么?”
“进来。”粟宁命令的同时,脱下外套披在泰妮儿身上,冷傲的说“怎么说你曾经也是殿下的女人,不要太失礼。”
唐箫走进来,看到泰妮儿一身狼狈,痛苦不堪,还有腿上的鲜血,还以为她已经流产了,而她腿上的伤口被粟宁的外套遮住,他并没有看见,他向候在外面的女兵做了个手势,她们立即上前拖走泰妮儿。
“粟小姐,我们奉殿下之命,现在送泰妮儿离开皇宫。”唐箫向粟宁禀报。
“送远一点,不要再让我看见她。”粟宁厌恶的瞪了她一眼。
“是。”唐箫挥了挥手,女兵拖着泰妮儿从粟宁身边路过,泰妮儿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目光看着她,低哑的说:“fair,我会记住你的,一辈子都会记住你”扭过头的时候,她的眼泪掉了下来,落在粟宁的衣裙上,那么晶莹剔透,带着真实的感激。
粟宁的唇角勾着冷冷的弧度,心里却荡漾着浓郁的酸楚,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她不会后悔!
贝蒂和苏慕深深的看着粟宁,从心里感叹,帝修罗的眼光真好,这世上,大概只有粟宁配得上当他的王后,只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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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兵将泰妮儿塞进车里,泰妮儿疲惫不堪,粟宁那一刀刺得很浅,虽然流了很多血,但还不至于让她的身体受到太大影响,只是外面起了风,还飘起蒙蒙细雨,她有些冷,下意识的裹紧外套,却无意中发现外套口袋里有东西,她悄悄摸出来一截,低头一看,竟然是一条钻石项链,那是粟宁的项链,泰妮儿刚来皇宫的时候,曾经羡慕的说那条项链很漂亮。
粟宁只戴过一次就没有再戴过,泰妮儿知道,今晚这条项链出现在这件外套口袋里绝不是偶然,粟宁一定是故意留给她的,有了这条项链,无论她被送到哪里,都能保证自己跟孩子衣食无忧
泰妮儿的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低着头,悲痛的哭泣,粟宁的善良让她无底自容
“开车。”唐箫命令。
越野军车开出去,泰妮儿突然抬起头,对唐箫说:“你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我还有件事想跟粟宁说。”
“你又想刺激她?”唐箫愤愤的瞪着她。
“不是的,我真的有事情想对粟宁说,真的。”泰妮儿卑微的乞求“是很重要的事情,如果她不知道这件事,一辈子都会不开心的,你让我打个电话吧,好不好?求求你。”
“少跟我耍花样了。”唐箫烦躁的瞪了她一眼,扭过头去不想理她,泰妮儿向来都很有心计,喜欢耍花样,而且刚才粟宁亲自逼她流产,她一定很恨她,怎么可能是有好话要对粟宁说?他才不会相信她。
“我说的是真的,真的,求求你给我打个电话”
“闭嘴。”唐箫打断泰妮儿的话,冷厉的低喝“你再废话,我就把你的嘴封起来。”
泰妮儿失落的垂下眼眸,不敢再说话,车子继续往前开去,泰妮儿想了想,决定把那个秘密告诉唐箫,让唐箫转告帝修罗和粟宁,她抬起头,正准备说话,却无意中发现有一队士兵神神秘秘的从不远处一栋城堡侧门走出来,前面几个人很眼熟,她定晴一看,马上认出那几个人是帝文臻以前的手下,当初她迷晕沈诗诗和帝修罗的时候,就是这其中二个人接应的,后来帝文臻去了法国,还把他们调到偏殿监视她,他们不是应该被铲除吗?怎么还在这里?
泰妮儿正感到疑惑,突然又看到那队士兵鬼鬼祟祟的往圣殿方向走去,她隐约感到有事发生,急忙指着窗外问:“唐箫,那个城堡是什么地方?”
唐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下意识的回答:“那是皇牢,专门关押皇族犯人的地方。”说完之后,他马上凝起眉头,戒备的盯着泰妮儿“你问这个干什么?”
“帝文臻是不是被关在那里?”泰妮儿惊慌的问,她的心跳得很快,几乎可以肯定那些人是想混进去救帝文臻的。
“是又怎么样?”唐箫冷厉的盯着她“我警告你,别想耍花样,殿下现在留你一条命,已经很仁慈了”
“快通知殿下”泰妮儿抓着唐箫的手臂,急切的说“有人要劫狱,有人已经混进去了,他们要救帝文臻。”
唐箫愣了一下,皱起眉头,愤怒的低喝:“废话,帝文臻和他的党羽早就被抓起来了,处决的处决,关黑牢的关黑牢,至于沈军昊早就回美国,就连法国国王,他的亲外公和千尘殿下都不理会他的死活,还有谁会救他?”
“我不懂这些东西,但我说的是真的,是真的”泰妮儿心急如焚“我以前是帝文臻的人,我认识他的手下,我刚才看到他那几个手下混进皇牢了,他们一定是想救帝文臻的,你赶紧通知殿下吧。”
“越说越离谱。”唐箫感到很可笑“皇宫守卫森严,皇牢固若金汤,几个士兵就想把人救走?简直是痴心妄想!”
“我说的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闭嘴!”唐箫根本就不想听她说话,因为她向来都是满嘴谎言,没一句话可信。
泰妮儿恼羞成怒的厉喝:“你这是什么态度,就算你不相信我,至少也应该跟殿下说一声,或者派人去巡查一下,如果出了事你负得起责任吗??”
唐箫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帝修罗过几天就要登基了,现在正是紧急关头,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事就糟了,万事应该防患于未然,他派人去巡查一下,就算没事也没有关系。
于是,唐箫拿出手机给部下打电话,这时,泰妮儿发现苏慕和粟宁的车从后面不远处开过来,而那队士兵就在附近,泰妮儿心里一惊,马上对唐箫说:“唐箫,粟小姐和王妃有危险,赶紧回去保护他们。”
“你又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唐箫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一声枪响,他心里一惊,循声看去,苏慕和粟宁的车横冲直撞的往花坛方向开去,而在附近巡逻的那队士兵跟在后面追,还开枪射击他们的车胎,唐箫马上就明白泰妮儿说的是真的,他急切的命令“快,回去帮忙!”
“是!”越野军车立即调转方向往回开,唐箫打电话通知帝修罗,车子越开近,泰妮儿就看得越清楚,她发现其中有一个人正是帝文臻,他换上了士兵的衣服,拿着枪瞄准苏慕的车,原来他真的被救出来了,他的身手还是跟以前一样敏捷,表情跟以前一样狰狞森冷,根本不像一个傻子,原来他根本就没有疯,他只是装疯!
难怪啊,他最擅长装疯卖傻,,装得真像,把所有人都给骗了。
刚才,他被手下救出来,想从圣殿那边通往皇家地场方向逃离,没想到在半路遇到了苏慕和粟宁,她们发现了他们,于是想杀她们,可苏慕车技很好,幸运的避开了他们的子弹。
“砰砰砰!”帝文臻击中了苏慕车子的车胎,车胎爆了,车子像脱缰的野马横冲直撞,撞到一棵树然后停了下来,唐箫打开越野军车的顶蓬,跟几个士兵站起来开枪保护苏慕和粟宁,可惜他们隔得太远,帝文臻的手下掩护他,他跟另外一个随从跳上苏慕的车,想要劫持苏慕和粟宁,但苏慕有一点武功,跟他们打了起来,帝文臻转移目标劫持了粟宁,用枪抵着她的头,凛然厉吼“全都给我放下枪,否则我杀了她!”
枪声全部停了下来,唐箫的越野军车紧急停下,唐箫和车上的士兵全都冲下车去,举枪瞄准帝文臻和他的手下,附近也有越来越多的士兵涌过来。
“帝文臻,你不要乱来,如果你敢动粟宁,我不会放过你的。”苏慕握着受伤的手站在前面。
唐箫凌厉的警告:“帝文臻,皇宫圣地,有上千名士兵,就凭你和几名随从根本不可能逃脱!赶紧放下武器投降吧!”
“你现在连大殿下都不叫了?竟敢对我直呼其名!”帝文臻杀气腾腾的瞪着唐箫。
“你根本就不是我们的殿下,我们没有必要这样叫你。”唐箫冷冷瞪着他。
“谁说我不是??谁说的??我就是鹰国王子,我不仅是鹰国王子,还是法国王子,这是谁也不能否认的事实,这是事实——”
帝文臻的情绪十分激动,勒着粟宁脖子的手变得用力,粟宁仰着头,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你不要乱来。”唐箫马上就慌了“如果你敢伤害粟小姐,我们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叫他来啊,叫帝修罗来。”帝文臻咬牙切齿的怒吼“那天在鼎天大厦,我根本就没来得及跟他正面交锋,今天,我们就在这里作个了结!”
“大殿下,别激动,主人让我们来救您,是想保您一条性命,您千万不要义气用事。”一个随从低声提醒。
粟宁听到这句话,不禁心头一颤,原来帝文臻背后还有一个靠山,难怪到现在还有人救他,那个靠山到底是谁?
“我已经通知三位殿下,他们马上就会赶到。”唐箫说“是男人的话,就等三位殿下来了,跟他们当面对决,不要伤害粟小姐,她是无辜的。”
唐箫现在只想保住粟宁。
“无辜?她无辜?我就不无辜吗?我本来就是王后的儿子,我是大王子,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现在却落得如此下场,沦为阶下囚,这是谁的错??谁的错??”帝文臻愤怒的大吼。“这个世上没有事情是绝对公平的,只有相对公平。”粟宁十分平静“也许命运对你不公平,但这并不能用来当作你犯罪的借口,修罗、千尘,星泽,他们都跟你一样,承受着命运的不公平,但他们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没有伤害别人。而你,打着不公平的幌子到处作孽,难道对那些被你伤害的人就公平吗?”
“不愧是帝修罗的女人,在这个时候还能临危不乱、面不改色。”帝文臻眯着眼,阴森森的盯着她“你敢对我这么说话,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本来就是个快要死的人了,死亡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可怕,你现在杀我,我还能少承受一些痛苦,应该谢谢你。”粟宁无所畏惧的说。
“是么?”帝文臻轻佻的冷笑“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的,就算要死,我也要让你受尽侮辱。”
说着,他用勒着粟宁脖子的手抚摸粟宁的耳朵、脸颊、脖子,还缓缓往下移
粟宁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从心里感到极其的厌恶,刚才的镇定随着帝文臻无耻的动作渐渐瓦解
“住手,你这个bt,你干什么??”苏慕激动的厉喝。
“帝文臻,你不要乱来,我们殿下会杀了你的。”唐箫也急了。
“嘿,我要让帝修罗亲眼看见他心爱的女人被我玩弄。”帝文臻兴奋的狞笑,那只手从粟宁的衣领探进去
“住手——”泰妮儿突然从车上冲下来,拖着受伤的腿走到前面“帝文臻,要斗就跟男人斗去,拿女人出气,算什么男人?”
“原来你也在这里。”帝文臻停下了动作,眯着眼,复杂的盯着她“你不是很痛恨她,为什么还要帮她说话?”
泰妮儿复杂的看着粟宁,缓了二秒,马上愤恨的说:“没错,我恨她,恨不得她马上去死。所以,我希望你将她留给我,让我亲手杀了她。”
说着,泰妮儿就向帝文臻走去,帝文臻眯着眼,半信半疑的看着她。
“泰妮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粟宁刚刚才救了你,你居然又要害她??”苏慕激动的怒骂。
“她救我??”泰妮儿阴冷的瞪着粟宁“她只是想彰显她的高傲善良,所以才假仁假意的放我走,可她害死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不会放过她的。”
苏慕心里一惊,粟宁明明没有让她流产,她为什么又这么说?难道她是想救粟宁??
唐箫也听得有些糊涂,虽然他还不知道泰妮儿没有流产的事,可是刚才在车上,泰妮儿的确让他开车回来救粟宁,而且之前也是她及时发现了帝文臻他们,现在怎么又这样说?他正在纳闷,泰妮儿已经走到帝文臻面前,向他伸出手:“把枪给我,让我杀了这个践人,为我的孩子报仇!”
帝文臻的目光从泰妮儿脸上移到她身下,看到她腿上的血,他的眉头紧紧凝了起来,森冷的盯着她的大腿“你流产了??”
“我”泰妮儿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怕再多说几个字,帝文臻就会说漏嘴孩子是他的,她刚才本来想打电话告诉粟宁,这个孩子不是帝修罗的,她跟帝修罗根本就没有发生过关系,可是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又觉得很羞愧。
“是不是这个践人弄的?”帝文臻咬牙切齿的盯着粟宁,枪口更用力的抵着她的太阳穴“践人,你敢害死我孩子,我杀了你——”
“你别乱来,我没流产,孩子还在。”泰妮儿脱口而出,说完之后,发现所有人都在盯着她。
粟宁不可思议的睁大眼睛:“泰伊,这孩子不是修罗的吗?”
“这孩子是帝文臻的??!”苏慕恍然大悟“你想当帝修罗的女人,所以瞒天过海,说孩子是他的?”
泰妮儿羞愧的低下了头,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了。”帝文臻冷傲的盯着粟宁“这孩子是我的,我上她的时候,她还是第一次,她根本就没有跟帝修罗发生过关系,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死了,就算知道这个真相也没有意义。”
“他说的是真的吗?”粟宁深深的看着泰妮儿。
“真的!”泰妮儿点头“其实那天晚上,殿下中了迷-药,不省人事,根本就不能做那种事,可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帝文臻为了让我继续留在殿下身边当他的内应,所以就强j了我,让我怀上他的孩子”
“天啦,没想到真相是这样。”苏慕感到很不可思议。
粟宁却并没有太多欣喜,虽然从事实来看,现在这样的结果,帝修罗能够减少一些负担,她也不用对那件事耿耿于怀,可她更在乎的是帝修罗的心,如果他当时没有对泰妮儿走神,根本不会发生那么多事,他没有跟她发生关系,只是因为一个意外的契机,并不能代表他的心没有出轨。
这时,不远处传来车声,泰妮儿急切的说:“快把枪给我,让我杀了这个践人。”
帝文臻因为孩子的事,已经对泰妮儿放松了警惕,把枪递给泰妮儿:“用枪抵着她的头,先别杀她,我们要把她当人质,利用她逃离这里。”
“好。”泰妮儿接过枪,顺势将粟宁推出去,然后开枪射向帝文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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