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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呼唤自己的声音，从一边的破旧的屋子里面跑出来一个老太太，后面还跟着只有一只胳膊的中年男人，仅存的一只手里还拉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
“哎呦，老婆子、儿子，我不行了，你们可要照顾好孙子，我不行了！”
讹人的老头躺在地上哀嚎，程大事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家属，无奈的望向了陈阳。
“他是城卫军第九小队队长，你们确定还要碰瓷？”
陈阳看着这一家四口人，忍不住笑了。
你这碰瓷就算了，碰瓷到城卫军头上，在知道了对方身份之后，不仅不害怕，反而更兴奋了，这一家人脑袋到底是怎么想的？
“怎么滴，城卫军怎么了！你们城卫军开车撞了人就没事了？我给你说，别看我是老头子，我可不是傻子，你这车怎么也的七八十万古尔，你们就随便赔给我几千上万古尔就可以了！”
老头在地上抓着程大事的裤脚，看着黑光发亮的车身，一脸的骄傲。
古尔是下城的流通货币，陈媛以前在工厂的工作的工资是一个月三千古尔，一个月上三十天，一天少的时候十个小时，多的时候没有定数，赶完订单位置。
但只需要五百古尔，就能勉强维持二人的生活，毕竟陈媛还需要让陈阳上学以后攒后面陈阳的老婆本。
至于城卫军的工资，程大事告诉陈阳一个月是一万古尔的基本工资，还有绩效提成，但因为最近下城闹出来的事情，程大事觉得拿这个绩效的可能应该是没有了。
站在一旁的一只手的老头儿子，松开自己儿子的手，然后有些害羞的挠了挠头。
“两位小哥实在不好意，家里的婆娘生病了，差点钱，只能这样了！”
听到老人儿子这么实诚的话，再加上越聚越多的路人，程大事脸上绷不住了。
现在这么丢脸，以后还怎么管理这第九街道？
于是程大事也不管了，高举着手中的证件，对那一只胳膊的汉子道：“我就是管这里的，你们真决定要讹我了是吧？告诉你们，我从城防军先锋队里杀出来的时候，你们估计还在这里讨食吃呢，现在都敢来威胁我了是吧？”
程大事此时的气势与平时完全不同，身上的气息让人望而却步，这变化让原本以为对方只是一个毛头小子的老头始料不及。
“不，不可能，先锋队不可能会有人活着回来，你在骗人！”
独臂男人听了程大事的话，脸上多了一丝落寞，紧接着就是质疑，他用仅存的一只手指着程大事，大声的叫着。
附近的人越聚越多，知道这家人情况的围观人群原本想着也加入进来，给这家人壮壮声势，但听到程大事的话和手中的证件，全部都一动不动，闭口不言，生怕给自己引祸上身。
程大事凌厉的眼光看向独臂汉子，地上的老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松开了程大事的裤腿站了起来。
“对不住了二位，你们要抓的话就抓我吧。”
老人叹了口气，挡在家人面前，对程大事说道。
“爹，他肯定在胡说八道，先锋队就是让人送死的，他在骗人，先锋队不可能有人活着回来的！”
汉子抓住老头的胳膊，还是不肯相信。
“好了，你闭嘴！”
老头甩开儿子的手，然后摸了摸孙子的脑袋，朗声对周围喊道：“诸位散了吧，让诸位看笑话了！”
老头一脸坦然，站在后面的儿子则咬牙切齿，脖子里的青筋爆出，在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情绪。
而老头的妻子，则有些茫然的站在一旁，不知道情况怎么就变成了这样，但想到在家里商量好的，见自己老头子落了下风，老太太开始直接坐到了地上，眼泪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开始洒，边哭边去够程大事。
“哎呦歪，我滴个老太爷呀，这是个什么世道哎！二位小哥，您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看在我们这一家都快要饿死的份上，放过俺这老头子吧！”
在家里的时候一家人商量好，到时候先让老头去碰瓷，然后一家人出来开始讹钱，如果遇到硬茬子了，就是老太婆装可怜，博取对方同情心，然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现在正是老太婆需要出场的时候。
看到老太太在地上哀嚎的样子，程大事也被难住了，最后只能气的回头，往车里钻。
陈阳则和老头身边的小孩对视了一下，然后轻笑一声，也回到车里。
“那个...小哥，进了先锋队，真的还能回来吗？”
就在程大事准备开车的离开的时候，老头突然问了一声。
老头的眼睛里面多了一种难以言语的情绪，微弱的光亮着，他在等程大事的回答。
“真的！”程大事点头。
“谢谢小哥！”
汽车缓缓驶动，老头眼中流出热泪，弯腰给程大事鞠躬。
等程大事与陈阳离开，老头拉起来还坐在地上的老婆子，就要带家人离开。
“哎，今天先回去吧！”
老人看到还在流泪的儿子，另一只手去抓孙子，打算离开。
“爷爷，你看那个！”
小孙子却躲开自己爷爷，跑到奶奶刚才坐着的地方，捡起来了一个黑塑料小包。
“这是什么？”
老人伸手接过孙子递来的塑料包，有些好奇。
拿到的一瞬间，他呆住了。
“刚才那个大哥哥给我指的！”
小孙子想到刚才和那个好看的大哥哥对视的时候，大哥哥笑着偷偷指了指地上这个，回答的不假思索。
打开塑料包，与心中所想的一般，是一叠厚厚的古尔，大概有一万。
虽然钱到手了，但知情的老人与中年汉子哭的却更狠了。
......
车里程大事一言不发，就是专心看路。
“没看出来，你还挺有钱。”程大事的小动作陈阳看的一清二楚。
“反正走公账。”程大事满不在乎。
“怎么到最后心软了？”
丢下那些古尔的自然是程大事，陈阳只不过是提醒了小孩子。
“什么心软不心软，不知道我程大事人称活菩萨呀！”程大事不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