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平王府邸

无名指的束缚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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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呆在客栈内还不觉得,真是开始赶路秦亦才知道,这一过江入岭,气温似乎一下子高了好几度。空气里全都是湿热的黏腻,让人闷闷的出汗都出得不痛快,连流动的风都是热热的灼人,还不时的闯进来蚊虫,她只好把窗纱全都捂得严实,躺在车厢内烦躁不已。

    桑布得了尉迟晞的恩准,跟秦亦同在车内,她从小适应这种环境,并不觉气闷,嘴闲不住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趁着尉迟晞在外面骑马,秦亦一骨碌起身,温些水擦拭了身上,这才觉得稍微舒服了点儿,透过纱门隐隐约约地看见外面那个朱红色骑装的影子,被几十护卫团团围住,正骑的尽兴。她不禁在心里琢磨,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学一学骑马,外面虽然有太阳,但是至少比闷在车里强多了。

    从江边到平岭郡府其实并不算远,但是都是崎岖的山路,很是难行,竟足足走了四日才到。尉迟晞不许人通报,只带了秦亦和李铮,便径直去了平王府。

    平岭郡府并不是个小城,但光王府便占了三成的地方,依山傍水选址便是个不错的地方。门房见几个人的穿着不似平民,倒也不敢太过于强横,只上前拦人问:“敢问这位小公子来此有何贵干?”

    姜正是文官一路只能坐车,又不敢超过尉迟晞的行驾,只好在后边儿跟着,进城刚下车就得知六殿下已经去了王府,便又急忙地追了过来。离着老远就喊:“混账,这是当今皇子殿下,是你能拦的嘛!”

    秦亦回头斜他一眼,不知这人是无心还是有意,这部明摆着让人觉得尉迟晞专横跋扈嘛!她压下脸上的不满,又回头对那个战战兢兢的门房道:“小哥不用害怕,我家殿下是听说王爷抱恙,到了郡府下车便着忙赶来。小哥是门房自然要尽职尽责,我们来探望王爷也自然是依着王府的规矩,所以劳烦小哥进去通报则个。”说罢她掏出皇子的信物递给门房,又偷偷压在手心儿里塞过去了一角碎银两。

    那门房麻利地进去通传,这是姜正也气喘吁吁地赶到门口,上前便要请尉迟晞进去,道:“怎么能劳烦殿下在此候着,请随下官进去吧。”

    “姜大人此言差矣,我家殿下是来探望王爷,执的是晚辈礼,哪里有不通报主人便擅自入内的道理。而且这里是平王府邸,又不是姜大人的私宅,大人怎么好反客为主,还是说大人在这里如主人家一般无二?”秦亦牙尖嘴利,几句话把姜正噎得只好跪地叩头,嘴里直说不敢。

    尉迟晞似笑非笑地瞥了秦亦一眼,开口却是:“放肆,怎么能如此跟姜大人说话,这些岂是你能妄自揣度的。”秦亦也配合着跪下称罪,二人一唱一和的竟是把姜正晾在了一旁,半晌尉迟晞才好似刚刚想起一样道:“姜大人快快请起,都是吾管教无方,下人冲撞了您。”

    姜正从地上爬起身,口中连称不敢,退到一旁不再说话。不多时就见一堆人呼啦啦的赶过来,为首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到了近前一撩衣襟领着众人下跪道:“草民尉迟殷领族人叩见六皇子殿下,殿下金安。”

    来的路上秦亦还是做了功课的,知道这尉迟殷便是平王世子,说来倒也奇怪,璟朝的郡王均为世袭,但是这世子却在继承王位前毫无官职封号,虽然没人敢真的把他当做平民对待,可是从身份上来说,却也只能口称草民。

    尉迟晞坐在上位先受了叩拜,而后起身上前两步扶起尉迟殷道:“天家规矩多,只得受这一拜,其实论理应该称呼一声表哥的,你我兄弟还是头一遭见面,以后可要多亲近才是。”

    尉迟殷忙称不敢,又道:“家父本欲亲迎,无奈病体不堪劳顿,望殿下赎罪。”

    “表哥这话便是疏远了,我本就是来探望皇叔,哪里有让皇叔出来迎我的道理。”尉迟晞边随他往里走边问,“不知皇叔是何病症,我听说已经缠mian病榻有月余,怎生得如此厉害?那些个官员真是该死,如此大事竟然也不上报京师,回去我定禀报父皇。”

    姜正跟在后面,不住地抬起袖子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不用说这报上去,第一个遭殃的绝对是自己。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得罪了这位殿下,竟总好似看自己不顺眼一般。

    从王府大门到后宅,路程也不是一般的远,走的秦亦脚掌发酸,这才到了后宅的门口。尉迟晞跟尉迟殷倒是一路都在说话,也不知道这第一次见面的二人又什么可说的这么投契。

    前宅跟京内的大宅没什么区别,不过是几进院子,各自配着跨院,都是平日公干的地方,进了后院才开始看出南边儿的宅子与北方的较大区别,亭台楼阁均小巧精致、构思巧妙,每每疑似无路之时,一转又豁然开朗。

    转了几个弯这才到了一个大院门口,门上匾额题着凌擎居三个大字,见尉迟晞抬眼打量,尉迟殷忙回话道:“这是家父自己题的匾额。”

    “皇叔果然是一手好字,难怪父皇时常对我们兄弟耳提面命,让我们多多学皇叔当年练字的坚毅。”

    “殿下过奖了。”尉迟殷客气着,在前头领路,有下人撩开正房的门帘,一股中药气味扑面而来。

    门窗都拢着深色的窗纱,衬得屋内很是昏暗,让人没有来的觉得气闷。尉迟殷解释道:“大夫道家父的病不能见风,委屈殿下了。”

    尉迟晞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迈步向内走去,秦亦忙快步跟上,待到进去内室,秦亦更觉得难受的很,这屋里竟然门窗紧闭,屋内闷热不堪犹如蒸笼。难怪病了一个多月还不好,这么闷热的屋子,便是个好人都能住病了。

    尉迟晞刚靠近床边,从床帐内忽然伸出只枯瘦如柴的大手,猛地抓向他的手腕,吓得秦亦一把将尉迟晞揽进自己怀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