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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拉氏盘着腿,坐在炕上,蓝色的裙摆盖住了脚和腿,上面搭着薄薄的凉被。炕桌上放着冰镇的西瓜和剥好的荔枝,上面淋了点蜂蜜,那拉氏捻起一颗荔枝,轻轻的剥了皮,放进了嘴里,凉凉的感觉让身子瞬时舒爽了。
她笑眯眯的看着靠着墙坐着的润福,“这东西,也亏你能想起来,你啊,整日里,也不知道琢磨些什么东西,十七八岁的年纪,想我当年,可是天天换着花样的打扮呢,你倒好,整日里粗衣滥布的浑然没个讲究,总是不在乎这些事儿,对爷也不上心”。那拉氏说到这儿,语气里也带着点责怪。
润福不接那拉氏的话茬儿,抿嘴笑了笑,“福晋,下个月你的寿日呢,最近府里的事儿不少,也热闹热闹下?”
“你自己觉得过的闷,还想把主意打在我身上呢”那拉氏故作嗔怪的瞥了一眼润福。
润福皱了皱鼻子,“哪里呢,这一个多月的雨下的,让人浑身不舒服,和发霉了似的,好不容易雨停了,也要好好活动活动呢”。
“你给我的那个方子,我给了爷了,这都过去半个月了,也没个信儿,不知道那面怎么样了”那拉氏低低的和润福说着话,言语里尽是担心。
润福有些默然了,一会儿索然的说着“福晋,那方子我给了你,就归了你处理了,你给了谁,都和润福无关的——”
“钮钴禄氏——”那拉氏不赞同的拧起了眉头。
“主子,李福晋和马佳格格过来了呢,还带着弘时阿哥——”荣嬷嬷从外间走了进来,附耳那拉氏低声说,打断了那拉氏的话。
那拉氏闻言抬头看了眼润福,“哦?那我们出去看看吧”,边说,边从炕上下来,荣嬷嬷连忙伺候着穿鞋。
润福本来就是侧坐在炕沿处,跟着那拉氏出了内屋。
弘时见着润福在了,眼睛一亮,刚想上前,又小心翼翼的看了下李氏,后又老实的呆在了李氏的旁边。
“呦,这钮钴禄福晋也在呢,姐姐,你也太偏心了呢”李氏看着站在那拉氏旁边的润福,眼里闪过一丝不屑,阴阳怪气的说。
甫一出门,外面的空气带着暑气,那拉氏略略咳嗽了下,清清喉咙,旁边的荣嬷嬷马上递上一杯八宝茶。
“可不是呢,李姐姐,你和福晋都是咱们府里的老人呢,福晋的身子骨不是很好,是不是平日里就劳累姐姐了呢。”马佳氏看了看福晋,又看了看李氏,状似浑然不懂的样子。
那拉氏没说话,不过荣嬷嬷却带着鄙视的眼光望向马佳氏,润福试着解读那充满着意义的眼神,却很无语。
那拉氏冷哼了一声“马佳氏,我是病了,不是死了——”
马佳氏听见那拉氏的话,脸上有些不自然,话儿在嘴里含着,喏喏的辩解“不是的福晋——”
“行了,你既然是跟李侧福晋打一个院子住着,平时的时候多学学李侧福晋的为人处事儿,别整日就想着嚼舌是非,没得败坏了我们贝勒府的名声——”那拉氏连敲带打的说了一通,说的不但马佳氏的脸一阵红一阵青的,就连李氏也是神色不豫,两人确说不出什么不是,只能低头称是。
润福在一旁不做声的旁观着,心里咂舌:这才是真正的高杆啊,高手高手。一席话下来,不但摆明了李氏的身份,意思里还透着你自己院子里的人都管不好,手还想伸长——。
李氏见自己讨不了好,瞪了马佳氏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忙不迭的把话题岔开,“姐姐,是这样的,今儿个过来,是想求了姐姐的恩典。”说到这儿,李氏把弘时从旁边拉了出来,“快给那拉氏额娘请安——”
小孩子么,大人说什么就做什么。
弘时今儿穿的是白色的绸缎马褂,下面套着青色的灯笼裤,蹬着软底布鞋,带着瓜皮帽,胎毛都还没剔,全部拢在脑袋后面扎成小辫,略微有点瘦弱,长得眉眼似了李氏。
听了李氏的话,规规矩矩的给那拉氏请安,“孩儿弘时给额娘请安,额娘万福大安——”奶声奶气的,一板一眼的煞是可爱。
大人千错万错,孩子没有错儿,那拉氏见着弘时行礼,神色缓了过来,不亲却也不是很冷淡,依照嫡母的份儿“起来吧,弘时,这几天都学了些什么啊?上书房的老师都教你们什么呢?”,年后弘时就足了岁进了南书房。
弘时还没回答,刚嗫喏了下“嗯——”,李氏就抢着开口了“姐姐,这就是我今儿个过来的缘由,这个弘时在上书房,哎,”李氏拿着手绢拭擦了下并不存在的眼泪,润福看着这个场景觉得很抽象“这个臣妾的位份儿低,连累的弘时在上书房也不受着老师疼宠,昨儿个还挨了板子,你看,”李氏拉出弘时的手,果然掌心红红的。
那拉氏见状心里也有些恼,别看家里的你争我抢斗的不亦乐乎,但在外面这些人可都是贝勒府的脸面,这上书房的老师打了弘时,不啻于打了贝勒府的脸面一样。
于是那拉氏冷冷的说“是哪个师傅竟然连皇孙都敢打?”
润福就站在旁边,看着李氏自己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差点打出哈欠来了。
“还不是那个法海”李氏狠狠的说。
“可是钮钴禄家的那个,侍讲学士法海?钮钴禄福晋,你可在族里听过这个人的名儿?”那拉氏一双秀眉如同打结一般的拧了起来。
润福还没有从那个法海的名字中清醒过来,法海,润福憋着笑,这人的名儿起的,就被那拉氏给点了名。
润福想了想,还真没有从自己周围的人里听说过这个名儿,否则的话,她早就得去见见这个“穿越”到清朝的法海了。
于是她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儿,想必是旁支的吧”
李氏嗤笑了下“钮钴禄福晋,这个可是你们钮钴禄的正枝儿呢,他可是国舅爷佟国舅的次子呢”
润福默然了,这钮钴禄这支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名人轶事不在少数,谁去留意一个名不声显的人呢。”
那拉氏淡淡的接了话茬“这人我倒听贝勒爷提过,是十三爷和十四爷的老师呢,能得他指点,也倒是弘时的福分,而钮钴禄福晋不知道也不稀奇,这男人家的事儿,越少打听越是本分”。
几句不咸不淡的话儿,就把这个事儿打断了。
“如今这个爷在外面有差事,而这弘时虽然受了乏,但师父教导学生是本分,想万岁爷当年也要喊陈廷敬大人一声老师,哪儿做的不周到了,也免不了乏,更何况,这弘时能不足岁就入了上书房,可是我们贝勒府的福气,你可要好好引导,要不然,把弘时放我这儿我带几天吧”那拉氏喝了口茶,又说。
这话,可让李氏急了,这孩子不放她身边儿教养,放福晋身边,这养大了不就成了那拉氏的么。心思极快的打着小九九,李氏面上涌起一抹笑“哎,福晋教导的是呢,是臣妾驽钝了,不过福晋的身子一向不大利索,弘时正是皮的时候,怎么敢再劳累姐姐?这还是臣妾自己照顾吧”,一边说,一边银牙紧咬。
那拉氏摇摇头,“难为你也体贴我了,话说,这弘时弘昀都是贝勒爷的骨肉,你把他俩带好了,可就是帮了我的大忙了,这个事儿可比什么事儿都重要”,她本来就是敲打下李氏,别让她没的忘了自己的本分。
“多谢福晋教导,臣妾醒得了”李氏忙回答,伸手紧紧的拉住弘时的手,弘时被拉得疼了,喊了声“额娘——”
李福晋和马佳氏两人坐了半响无语,就悻悻然的辞了去。
那拉氏无奈的笑了笑,扭头对润福说“你看,就是这帮人,算计你来算计我,都忘了本分”
润福笑笑也不接话。
两人又闲扯一会,润福就告了退,让那拉氏休息去了。“福晋,你咳嗽让荣嬷嬷伺候你用砂糖熬些梨子,冰的少吃,给你送来也是图个新鲜劲儿”
那拉氏拉着润福的手,笑着“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去吧,我这个身子,咳咳,虽然不济,但撑个三五年的也不成问题,你啊,就赶紧生个儿子,让我给你养着,这贝勒府交给你就行了”
润福讪笑着不接话“那我就先走了”
回去的路上,绿袖提着那拉氏给的食盒,走在润福的旁边儿。
“主子,你说今儿个这李福晋干嘛找了福晋去?”绿袖怎么觉得今儿这事儿有些小题大做。
润福笑了笑“笨丫头,她不去找了福晋,这事儿谁去给她圆这个场啊,被人知道了,说她面子不够,现在这那拉氏知道这事儿了,管,得罪人的是那拉氏,不管,贝勒府被抹了脸面也是福晋的事儿”
绿袖啧了舌“真是个个都不能小看呢,看着李福晋平日里一副大大咧咧的泼辣样儿,什么事儿都摆在明面上,这肚子里也有这么多的曲曲折折的”
润福又笑开了“你这丫头啊,平日里闷不出声的,今儿胆儿还大着了。这李氏要是个善茬的,怎么能被贝勒爷纳了房,又怎么能接二连三的生下了皇孙”
绿袖一听,果然如此呢。
那个为啥我一下推,,就推荐票那么少哇。。。。555555555555润福伤心咯。。。收藏也噼里啪啦的降,俺真的越写越差了么,郁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