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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仙山有数座侧峰,分别归属李副掌教、二长老、三长老,领事总管等几名结丹修士名下。其中,苍玄一脉的弟子居住于离主峰正殿最近的青火峰,峰上有弟子内院,男女分隔于偏殿东西两侧。
杨青自成为正式弟子后,便居住此。
院落虽小,却也显得雅致幽静,杨青早早起来,仍旧对剑吐纳,存想剑德。住在隔壁的李元、林少之等几名弟子听到了他的动静,心中仍旧满是感慨。
半年之前,杨青声名不显,他们几乎已经忘记自己还有这么一名师弟,但却不料,杨青忽然崛起,以记名弟子之身一鸣惊人,成为了万众瞩目的杰出天才,更在赵瑶君上门挑衅一事中表现出众,受到了门内高人的赏识,青睐有加。
他们已对杨青心存莫名的敬畏,不敢再轻视他。
“师弟,这么早便起来了?”
不久之后,李元等人也起床练功,打了几声招呼。
杨青微微点头,却是沉浸于自己的修炼中,丝毫不为所动。
“果然专心致志,怪不得师弟年纪轻轻,却有此修为……”李元与林少之小声议论。
一般优秀的弟子,他们会嫉妒,敌视,但反而是优秀到了令他们生心敬畏的杨青,却令他们生起不丝毫嫉妒之心,而这也是神火洞三祖不惜冒着揠苗助长的风险,赐杨青灵丹的原因。
“你说师弟他修炼的是何种奇功,为何我们从未见过?他每日寅时起便对剑冥思吐纳,看不出有什么稀奇,真的有用吗?”两名师兄索性不练功了,在院子另一角看着杨青,心中满是疑惑。
李元小声道:“我也不知道。李师伯说过,他因天资奇特而被门内高人看中,至于是何高人,所授何功,师伯可没细说。”
“真是令人羡慕!要是我也被高人看中,岂不也有同等机缘?”林少之谈起这个,有点兴奋。
“你就算了吧!修炼这么多年,还没那自知之明吗?天资与悟性又岂是强求可变的,不说别的,光就是这份勤奋和恒心,我们也比不上杨师弟啊,你看他搬来的这些日子,每日都是寅时起床练功,我们却总迟了两三刻时。”稍为稳重的李元感慨道。
“唔,杨青师弟不仅天资过人,还很勤奋。”林少之亲眼所见,非常赞同。
仙门中人,见识自是不凡,许多人也觉得杨青突飞猛进之事甚为可疑,但却大多认为他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那种弟子,以为他苦修剑道十年之久,近来才显现人前,所以也没有丝毫怀疑。
只有神火洞三祖和乌炎才略有察觉,但他们是避世的高人,也就以为杨青是从门内所学,并不过问。而李副掌教先是怀疑杨青功法的来源,后来便逐渐释然,不再牵挂这件事情了。
杨青进境惊人,不仅在于他勤奋刻苦,更在于功法的特性,心与剑德相合,自然无往而不利。而本门和整个修真界宽松,自由的修炼氛围,也令他如鱼得水。
不多时,在一旁谈论的两弟子终于安静下来,各自练起了功。
似乎是受了杨青感染,他们近来也勤奋了不少。
东方亮白,艳阳高挂时,杨青空腹来到青火峰顶,对着深达千尺的高崖吞吐山风,倘若有凡人路过,见了他这一功法,必定惊呼“餐风饮露”,但实际上,这是他从乌炎师叔祖处学来的吐纳功法。
现在杨青尽量减少饮食,主要以服丹,吞吐山中灵气为主。
“天之生养万物,必至小而入微也,渺渺小物,内藏乾坤……”默诵法诀,杨青“餐风饮露”了一阵,只觉神清气爽,精神饱满,就好像是吃喝过后一般心满意足。
但修士不食五谷,还是会乏力虚弱的,因此杨青从怀中掏出“辟谷丹”,仰面吞服。
“服食‘金元灵丹’后,我的体质改变,再过不久便要排尽所有杂质了,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吃喝为好。不过,辟谷非长久之计,早则半月,迟则一月,又要恢复饮食了。”
杨青服丹过后,需要辟谷静养半月以上。
中午,他来到神火洞,求见三位太师叔祖。
神火洞三召他进洞,让他在旁边的蒲团上坐着。
“杨青,昨日我们传了丹仙经六卷给你,可曾背熟?”远志老祖在讲经之前,先考验杨青。
杨青道:“禀太师叔祖,我已将其背熟,这就念给你听。”
他随即在三祖面前背诵经文,三祖欣然,面露宠溺之色。
待他背完,车前老祖又问道:“近日可曾有不适?”
杨青新服“金元灵丹”,故有此一问。
“弟子并无不适,只是几日未曾用餐,肚子里有些慌。”杨青面色有些古怪地回答。
车前老祖微微一笑:“我三人也不食凡谷,神气清爽,每闻火食气反而恶心欲呕,唯生果,清泉为食。此为养生要诀,望你能谨守食戒,爱惜自身。至于肚中饥慌,这不要紧,过些时日便习惯了。”
复又道:“今早乌炎在山外幽谷中摘了些鲜果回来,稍后你可去吃些。”
杨青唯唯答应,心中越发叹服。他曾经问乌炎师叔祖三位老祖的岁数,结果他也不知,只告诉杨青,自他懂事起便一直服侍这三位老祖,至今已满二百九十八年。
真是老神仙一类的人物啊。
简单问了杨青的现状之后,老祖们便开始问他对近日所学有无疑处,杨青一一提出,趁机检校自己所学。
由于灵根资质所限,杨青能够修炼的功法并不多,若不是得到奇遇,又受这几位高人青睐,恐怕一世都没有参修高深功法的机会。
仙家法诀大多需要灵根资质才能修炼,只有少数功法没有灵根之限,但却仍旧需要一定境界以上的修士才能练成,比如筑基,结丹等,但即使有不限定修炼者资质和境界的功法,也大多是不传之秘,不是普通修士可以遇见的。
若不是杨青幸运,只怕一生都接触不到这些功法,可以说,他逆天改命的最重要因子,便是那《剑藏神意经》。
三位老祖已知他灵根为末等,不能修炼五行法术,但也不介意,只是嘱咐他好好修炼先天法剑之道,将来必有所成。
不久后,远志老祖忽然向杨青提起了先天神通一事。
“杨青,你可知这世上有些功法不需灵根也可修炼?这些并非五行法术,而是先天神通,只要修士境界有成,无论灵根为何等,都能学会。”
杨青正在理解刚才听到的经文,意犹未尽,闻言不由一滞:“老祖此话何意?弟子愚钝,听讲‘丹仙经’已经吃力,实在无力再学其他神通法术。”
贪多嚼不烂,杨青并非好高骛远之人,相反,他知自己根骨不好,不愿分心。
远志老祖知他忧虑,道:“你不必忧虑,但学无妨。我今日便教你一个‘袖里乾坤’,此术为神通大法,并非五行法术。”
“袖里乾坤?”杨青微微一怔,随即想起,这是传说故事中神仙修士们收藏法宝,器物等等东西必备的法术,练成大境界,可以收人摄物,无所不能,是一门相当厉害的法术。
但他为记名弟子时,从不知丹仙门有此神通传承。
“袖里乾坤之术,乃是天下修士通用之法,不过,欲修炼此术,必须有筑基期修为,你虽然没有灵根,但本身先天元气充足,与筑基境界无异,故能学成此术。”远志老祖向杨青解释。
杨青听到,当即欣喜过望,如饥似渴地听老祖传授口诀运功心法。
……
接连几天,三位老祖都有意传授杨青法术。
“我丹仙门为丹道门派,素以外丹之术见长,但今世道,多有以力欺人者,只有内修大道,外修法术,方能有大成就。杨青,你可知道我传你这神通的用意?”
等杨青学得差不多了,远志老祖仍旧如常询问,这是他的习惯。
杨青自然回答不知,远志老祖微微一笑,道:“你看那松杉枫桧如何,酸枝短木如何?”
“乔木刚正硬朗,是栋梁之材,而酸枝短木虽有用处,不过作那家私杂物而已。”杨青答道,说罢,却是心中一动。
“没错,我们便是要你道术同优,做我丹仙门的栋梁之材。”
杨青闻言神情一滞,显露出了惊异的神色。
三位老祖却是极其认真地谆谆教导,什么“好男儿当勇挑重担”,“你乃应天承运,不可推辞”等等,都说出来了,似乎杨青便是丹仙门栋梁的不二人选。
杨青得了老祖暗示,心中震惊之余,越发用心地修炼“袖里乾坤”,不敢有丝毫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