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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的剑瞬间落地,他忽然一愣,可是已来不及了,手中的剑已直直地刺进我的衣衫。他急忙扯去剑力,硬生生将内力收回,又一支剑落下,我捂住肩头裸露之处。
他松了一口气,紧皱着眉头,凝望着我。
我笑笑:“没事,只是衣服破了,谢谢大人手下留情,这局我输了。”
说罢转身离去,却碰倒了身后端着砚台的下人,墨汁撒了我一身。
陆离上前一步,定定的望着我:“你真的没事?”
我推开他:“没事!没有受伤,只是不小心。”
“还要比下去吗?”
“当然!”
只剩下“书”这一环节,云娘展开高丽贡纸,拿起笔冲陆离笑言:“我未曾练过写字,这一局还是你替我吧。”
陆离愣愣,点了点头。
我左手捂住右肩,右手艰难的拾起笔,已没有多余的手去展开纸,陆修和韩玉峰上前来想帮我,我淡淡地摇头,躲开他们的手。
我端着笔走向东面的白墙壁,运力于指端,落迹于墙壁:
玉碎春风忧,遗恨何时休。
忍泪不能歌,爱恨皆可抛。
已不在乎韵律是否讲究,格式是否工整,只是随性而题,写着写着便飞湍直下,最后一字写完“啪”的一声摔笔老远……
我转过身来,望着瞠目结舌的人群,冷冷扫上他依旧温和的脸,那双深瞳紧紧盯着墙壁上的字迹,眼中确有隐隐约约的闪烁,是泪光的闪烁,还是一瞬即逝的惆怅?
他怔怔回头看着我,衣裙早已被墨水染的肮脏,青丝散落,此番的我该是多么狼狈……
泪水无言的留下。
被他羞辱时,不曾落泪,亲手斩断情意,也忍着没让泪水落下,即便含恨离去,亦不曾流泪……可是现在,却在他的眼前静静的落泪,没有悲愤,没有恨,只是淡淡的无奈……我是多么骄傲的人!
“容姑娘的字写得真好,秀丽中透着洒脱,不拘一格,陆大人的字深度严谨,连末至细节,运墨的浓度,都完美倒无可挑剔,这一局平了……”
我五局,一平两负三胜。
此时此刻谁还会去在意这些,我缓步走至云娘:“云娘,恭喜你,你赢了。”
“不,你赢的局数多于我。”
我笑,淡淡的。
“你至少——赢了他的心。”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我一定会输!从一开始,我就输给了你……云娘。
我从人群中走出去,落英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她眼眶湿润着,她……定是读懂了我的诗。
“落英此生……佩服的人……唯有你。”她在我身后,缓缓地说。
我走出菊园,一幅落魄的样子……一直捂住右肩的手松了开,血顺着右臂流下。刚刚陆离的那一剑,虽然及时松掉,却也伤着脉络,好在并无大碍。
陆修不知何时走了上来,从身后将我抱起放入马车中,不曾开口。
沉寂了许久,直到再望不见飘渺华丽的菊园,陆修轻轻搂上我,冰冷的湿漉落在肩上,只听声音沙哑:“死女人,为什么总让我心疼?”
我转身迎向他的目光,轻轻为他擦去泪,那泪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我闭上双眼,轻吻这张落满泪水英俊的脸,泪是为我而流……双手绕过他的肩头,不去顾还在流血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吻去每一滴为我而流的泪,我只能这么报答他……顺着泪流向下,是他柔软的唇,唇边散溢着他的味道,我颤了颤,他紧紧拥住我,两唇贴得更紧了,甜甜的,还有泪水的咸涩……
我在羽觞斋静静坐着,睡不着,肩头隐隐作痛。窗下车马穿梭,还真是不夜城。
“容姑娘——有客。”
一声起,我起身,满心以为是陆修来送药,笑着迎向门边,却瞬时愣住!
是他!还有她!
引他们二人入门,相对无语。
云娘笑了又笑,“我们来看看你。”
我含笑以对,忽转头看向另一侧的陆离,满心的恨意愤怒还有纠结混杂出自己也无法控制的情绪。
“吻我!”我望着他,突然道,竟是当着她的面!
他明显一怔,可随意还是满面淡然,看着我的眼神不再清澈。
“用我说第二遍吗?”我执拗着宣泄恨意。
“不用!”
话音刚落,冰冷的唇覆上,不急也不慢,呼吸渐渐淡薄了,还真是凉啊,很快就不会了。我死死睁着的双目似有流光一闪而过,也几乎是在同时,他双眸一颤,微抬双目,迎上我的视线。唇畔厮磨,就算呼吸困难,也要坚持住!他不再看我,似乎决定了忍受,微微阖目,唇间果然炙热起来……
云娘几乎苍白着脸瞪着眼前毫无理由便吻上的二人,终是承受不住,黯然离去!
舌尖腥甜着,余光中云娘阖门而去,我猛然推开陆离。他唇边染血,却还是满脸淡意。
“痛吗?”我扬着笑意问,这般粗鲁血腥的吻足够让他回味一辈子了。
他伸手拭去唇边的血迹,下唇的伤口赫然惊显。
“我刚刚吻过陆修。”我用帕子拭了唇边残留的血迹,他的血点点落在罗帕上,恰似梅花的形状,“不同的是,刚刚很温柔!”
“只是来送药。”他把药放在桌上,好似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你能撒谎,可剑尖的血迹却骗不了人。”
“是吗?”我无所谓的笑了,返身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
“朝中的琐事,不必如此上心。”这句话他说的含糊不清。原来,他都知道,是,他怎么会不知我在想些什么,他是多么聪明的人。那么,他也该清楚,我引诱韩玉峰的企图……怪不得,他那么镇定自若。
“规劝一句!”
我笑:“什么?”
“后宫不得干政。”
“笑话!”我拂袖而起,“你这话似乎不该对我说,这里可不是你的三宫六院!”
“会有人接你入宫!”
“我累了——不送。”完全无视他!
他站起身子,我缓缓地笑了:“大人也不必急着走,大人心中的世间最美就在楼下的屋子。”
他扬了扬眉头,轻轻一笑:“我知道云娘在那,还是多谢了。不过今夜多谢手下留情,留了我的命。”
我转过身子,走向楼台,扶着栏杆便可打量到楼下繁华夜景。
“我未曾输过……今夜却输给了你。”我叹了口气说。
“你可能不知,我的剑伤已痊愈。所以下次,大可不必担忧,只需一剑刺来。”
“我记下了。”没有回身,只是随口应到,这一切还同我有关吗?
“我——”
大概是剑伤的关系,再也听不清他说了什么,眼前突然一片模糊,身子轻飘飘的,向后倒去,隐隐约约感觉到身子翻过了栏杆,轻轻往下坠……
“我恨你……”喃喃道,耳边是风的声音。
一双手拦住我的身子,眼前仍一片黑……
“我知道。”一声轻轻的耳语。
也许是幻觉,也许……
傍晚,潇湘馆的百叶灯刚刚亮起,韩玉峰便来了,并非一人,陆离身着白衣跟在他身后……来找云娘。
青竹为栏,幔帘轻垂,香炉燃起,袅袅之香。
我轻笑,“就是知道公子今日一定憋得难受,所以才叫陆大人叫您出来,昨夜公子对我百般恩惠,我尚未报答。”
“姑娘要如何报答我?”
我红着脸,不语。
“我们下棋,可好?”他笑着端上棋盘,“我若赢了,姑娘今夜就是我的,要陪我至天明。”
“那我若赢了呢?”我轻问。
“姑娘想怎样吧。”
“我暂时想不出来,等赢了再想不迟!”
“哈哈哈哈——”他笑着,“我定不会让姑娘费神去想了。”
云娘在我们之间时而倒茶,时而观棋,时而……悄悄观望不远处的弹琴的他……
三局下来,我两输。
明里杀个精彩,却要暗暗输他几分,似乎比赢还不容易。
“容儿,这回你没有可推脱的吧。”韩玉峰快意的笑着。
“随……大人了。”
“哈哈哈哈哈……”
韩玉峰揽住我,回头对陆离嘱咐:“贤弟,你今夜也不要回去了,好好陪陪云娘,我们明日用过早膳再回去也不迟。”
陆离淡笑着答应,眼中清澈……
韩玉峰坐在内室听我弹琴,陶醉着……
“容儿,你的背影……跟她好像。”
“公子说的是……”
“站在云端的女人。”
他醉了,苦苦摇着头。
“容儿明白了,公子真正爱的人……”
“昨日,你从林间隐隐走出,那身影,那气质,只有她……”
我缓缓走至他身边坐下,为他斟酒。
“公子有什么心事……不必压着……容儿不在乎。”
“她真的是云端的仙子,是那么高高在上。”
我愣住,有些混乱。
他倚在我肩头,声音轻轻的。
“容儿,你不必介怀,我是永远触不到她的,只能景仰……我十八岁那年入京,第一次随父亲入宫,她坐在先皇身边,定定的望着我,我跪在她的裙下,她轻轻的问‘大蒙的扁桃花美,还是宫中的美?’那声音至今留在耳畔,不曾离去……十九岁那年,太子妃册封,我看见她站在高高的云台上裙裾轻扬,我始终跪在地上不敢仰望她的面容,我时时为她带着大蒙的扁桃花,何时她还能再问我?”
太子妃?可是姐姐?!
他淡淡笑着,我感觉到有泪水从肩头缓缓流过。
我将他扶至床上,为他褪去衣物,将烛光灭掉……
“落英——”我轻轻唤着。
一个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
“今夜——”我的声音流出一抹苍然,“你不仅可以为他弹琴——”
已是清晨,我潜回房间,将床上的落英唤起。
他醒来的时候,我故意坐在镜前梳洗,镜中看着那双手缓缓由我肩后伸来。
“容儿,你是我的人了。”
我笑,“公子睡得可好?”
“当然……你起得这么早。”
“公子洗漱后,就去楼下用早膳,我在那里等您。”
轻拍着他的手,缓缓站起。
到了楼下的厅阁,云娘和陆离已等在一边。我径直走上桌前,端起那碗准备好的莲子羹,淡淡的品了一口,尝出了云娘的手艺,“又劳云娘亲自下橱了,这种事交待丫头们就可以了。”
云娘笑着坐过来,挽住我的手。
“我让厨子回家奔丧去了,临时请来帮忙的,要晚一会才能来。也本是想要丫头们准备,可都听说你昨夜里伺候韩公子,丫头们都哭肿了眼,一个个都不肯出屋。谁还会有心情做什么莲子羹。”
我点点头,怪不得一路走来,这么清静。
“你快尝尝这红参蜜枣糕,可是陆大人的手艺呢!我在厨房时,陆大人在一旁竟做起了这个。我吃过了,味道都快赶上金咏楼的厨子了,补气元血……再适合你不过了。”
不好意思地笑笑,暗暗的望向一边,他神情些许的憔悴,想必又是畅叙天明,不曾歇息。
韩玉峰推门而入。
“公子一夜睡得可好?”云娘笑着迎上去,“公子身上的女人香太重了,是要用过早膳,净身后再回府。”
韩玉峰面颊上一抹红晕扫去,只是轻笑不语,在我身边轻轻坐下。
我给他盛了碗莲子羹,推至他面前,他轻轻握上我的手。
“容儿,随我回府吧。”他不顾旁人,径自说道。
我猛地推开他……
“你怎么了?”他微微皱起眉,“昨夜,你躺在我怀里,我就问了你,你说你的心,还有你的身子,都是我的,昨夜,你明明答应我的。”
是落英……应该嘱咐她不要说话的。
“公子……那时醉了。”
“我昨夜却是醉了,但依然很清楚,我并不是情不自禁做了逾越之事,而是……打定主意让你做我的女人,在那之前,我就想好……愿为姑娘负责。父亲那边,我定会说服,我今生……只要容儿你,哪怕带你远走高飞。”
我愣愣的看着他,没有人曾说过我是他的唯一,没有人肯带我远走高飞,更没有人……打定主意让我成为他的女人……南宫没有,陆修没有,陆离……更不曾有过……可是眼前这个并不出类拔萃的男人却愿意,他及不上他们中任何一个,却有勇气给我这个诺言,我此刻更多的是感动。
我不可思议的摇摇头……
他轻轻将我揽至怀里,声音柔柔的。
“容儿,你是怎么了,你反悔了吗?你不相信我?若是这样,我真不该碰你的身子,玷污你的清白。我应该清楚,你不同于其他女人……”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可以不在乎周遭的任何环境,任何眼光,执拗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说自己想说的……也许, 落英的眼光并没有错,他是值得爱的人,因为,他对所爱的人……竟会这样不顾一切。
他不像陆离的淡漠,不似陆修的隐忍,更不是南宫的华丽……
也许只是这么一个平凡的男人,一个敢爱敢恨,直率坦然……值得女人托付终生的人。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韩玉峰不时地会来,大多时候,他不会勉强我,喝过酒聊到深夜,便驾车离去。偶尔,我也会将他灌醉,让落英装扮成我与他过夜,每一次,都做得不留痕迹。陆离偶尔会来,每次在云娘房里坐一小会儿,便离开。
潇湘馆每过几天,就会出现几个打扮成普通人的异族人仕,他们聚在云娘房中似是商议。而那个时候,韩玉峰往往也在,他并不来我楼上,只是商议完了就走。
南宫瑾回来了,也带回了我想要的消息。
“你在西域可过得快活?”我淡淡地笑。
他不理我,只是问:“我听人说,除了陆家三公子,你又有了新的男人?”
“是啊,你猜猜?”我笑得更欢。
“韩玉峰,不用脑子都能猜到。”
“不愧是南宫啊。”我突然止住笑声,压低了声音,“……韩玉峰的身份证实了?”
“是。”他直了直身子,“大蒙察合台汗国二皇子,此次皇上与窝阔台汗国联手似乎密谋除掉察合台。”
“离间各大汗国,分散大蒙的势力,他想得还真是多。”我忍不住笑笑。
至于云娘,不过是那个男人又一次发掘出的好棋子。
南宫凑了上来,“陆离那男人还常来吗?我甚为想念!这一次能解下几个锦扣呢?”
“你要了他不是更好?!”我恶狠狠的回道,站起身来,对镜整起了衣装,“不管怎样,先替我保住韩玉峰,如此真性情的男人这世上怕是少有了。”
“呦,你这也算怜香惜玉?非要保那些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梨花也是这样。”
提到梨花,扶鬓的手霎时顿在半空中,梳妆台前那月扇形的牛角梳落在眼底,微微扯出一丝疼痛。
“我从你的床上闻到男人的味道……”他自顾自道。
无非又是哪个丫头跟他聊了八卦。他直接跳到我身边,在我旁边坐下。
“我碰你一个指头,你都哇啦哇啦半天。难道,我不如韩玉峰男人吗?”
我看了看他一幅美到极致的女人装扮,摇摇头,笑着说:“你是不如他男人。”说罢,突然觉得此番话竟是如此熟悉,似乎当年亦是对他这么说,只不过那时是陆离。
说他不像男人的是他的禁忌。他不再说话,而是嗔怒的站在窗前……我连忙消消他的火气。
“那个人是落英……”
“嗯?”
“和韩玉峰过夜的。”
“噢!”
“你吃醋了?”
“切——谁在乎。”
口是心非的家伙,我转过头,不再看他。
推开房门,只看见陆修牵着隙儿俩人一步一摇走了上来,我张开双臂,任隙儿冲进我的怀抱,却被身后迎来的南宫抢先抱了过去,“儿子!”
“你还我!别吓着我儿子!”
陆修扬着笑意看我和南宫争儿子,突然觉着这样的日子……简单而又幸福。
“乖宝宝吃一口。”
“爹爹吃一口。”
“娘亲吃一口。”
只一个灌汤包竟在隙儿的分配下由我们三个人共同解决掉。
一旁的南宫喝着冷酒,满嘴酸意,抽着冷气,“真真的肉麻啊。”
我都不屑去瞪他,只看着隙儿,觉得他越发的漂亮,心下比吃了蜜还甜。隙儿吃的满嘴油,向来好洁净的陆修也毫不在意的任隙儿蹭得他身上满是油污,还饶有兴致的埋下头去亲那油乎乎的小脸蛋,直到亲的满嘴是油。
我捏着帕子擦隙儿的脸,陆修亦凑上来,我笑着也替他拭去满嘴的油渍。
“我今儿带隙儿入宫了,我跟他们说是我儿子,他们还不信。”陆修傻傻的笑,“还去拜访了太上皇,皇父竟然夸我难得生出个精明儿子,明眼人一眼能看出这孩子的聪明。”
“不过是奉承你!也只有你这笨脑子能当真。”我叹了口气,“难得我儿子这般聪明,却有个笨蛋爹爹。”
“倒不是!这半辈子可从未听皇父夸过我。”
我止了笑,这般自嘲的陆修总是让人心生感慨。
“你俩酸不酸?”南宫适时插了进来,“我牙都倒了。”
我和陆修同时回过头扔出一个“要你管”的眼神,南宫干喝了几口酒,突然拍了桌子抬步而起,“不干了不干了!讨老婆生儿子去!生出一个绝世大宝贝煞煞你们的傲气,有儿子了不起吗?”
南宫正无理搅三分着,屋门被猛然推开,又是那铁三角!韩玉峰迎在最首位,陆离和云娘次之。
“早啊,韩公子。”我笑着挥挥手,一手抱起趴在地上玩打滚的隙儿。陆修亦随着我起身,笑着打招呼。
“容儿——”韩玉峰看着这一幕,似乎在等我解释。
只可惜没得解释,只有介绍,我面不改色的笑,“介绍一下,这是我男人,还有我儿子。”说着还不忘加上一句,“我男人好看吧,我儿子更好看!”
气温急转直下,韩玉峰似要站不稳,看了我半晌,有些落寞,突然什么也不说了,怔怔地转身离去。
云娘看着我,撇了嘴唇,亦随着离去。倒是陆离停下了脚步,他竟对留着口水的小隙儿极为关注,看了看小的,又看了看大的,才对陆修道,“孩子同你很像。”
陆修似吓到了,都不知道该怎么笑了,直到陆离身影淡去后,他方摇头晃脑道,“敢情他这是夸我呢!”
“似乎吧!”我随着点点头,低头认真地给隙儿擦口水。
“韩玉峰怎么办?”
“受了点打击,不过问题应该不大。”我回身寻着自娱自乐的南宫,讨好的一笑,“拜托你了!一切!”
南宫恨恨的看我一眼,“好事都轮不到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