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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莲儿忽然说道:“可惜有的人,得到了李大官人这样一个好心眼的男人青睐,却不知道珍惜哩!”
鲁又又有些惊讶地转过头去,看着代莲儿。她原本以为,今晚这样的消息,不论如何也够代莲儿在未来的几个月甚至几年以内都闷闷不乐的呢。但不论如何,这总是一个好现象,鲁又又很为代莲儿高兴。
代莲儿被鲁又又这样盯着看,倒是有了几分羞怯,她忘记了继续打趣鲁又又,低下头去,忸怩地说道:“人家也相通了,那些人都是害我的,我若是悲伤,若是自暴自弃,岂不是遂了他们的心愿!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活得好好的,以行动告诉他们:你们失败了!”她忽然张开双臂,仰天大喝一声:“你们失败了!”
山上峰峦叠嶂,代莲儿这一声呼唤,立即便引来了无数的回声:
“你们失败了!”
“失败了!”
“了!”
“……”
鲁又又大喜,点头道:“你能这样想,就好了!”
代莲儿又回过头来,说道:“鲁姐姐,现在我也和你一样,都是无家可归的人了,以后我就要靠你养着了。你去哪里,我也只好去哪里了。那么,现在咱们去哪里呢?”
鲁又又顿了顿,看着代莲儿道:“如果我说,咱们要北上偷渡大渡河,前往大宋呢?”
代莲儿迟疑了一下,决然点头道:“只要是鲁姐姐你要去的地方,就是我代——就是莲儿愿意去的地方!”
代莲儿假作猝然退开,摊开双手,道:“别,你这话说得我一阵心慌,一阵害怕!我可是没有磨镜之好的!嗯,不过看在你这样可怜的份上,便收留你吧!谁叫咱这么有爱心呢!你是不知道哇,想当初,我在路上随便看见什么小猫小狗,都会给口吃的!”
代莲儿正要点头,但立即就反应了过来,不依地过去抓着鲁又又说道:“鲁姐姐,你编排我!”
鲁又又“嘻嘻”地笑了几声,见代莲儿彻底没有了方才那件事的心理阴影,便正色道:“你真的就甘心这样离去吗?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去,就仿佛没有在这个地方存在过,甚至没有在这里所有人的心中留下过痕迹?”
代莲儿想要点头,但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幽幽地说道:“不甘心又能怎么样?有些事情,我不能去解开它,便只好去忘记它了。重要的是,我终于还是没有深陷囫囵,这就够了!”
鲁又又神秘地笑了笑,道:“不过,有时候,咱们若是能做得更完美一些,岂不是好。我想,你在临走之前,一定很想见一见某个人吧?当然,你大概觉得自己不怎么可能见到她,所以才根本不去想这件事,对不对?”
代莲儿没好气地说道:“想又怎么样,想也不能解决问题啊!我承认我想见到她,可那又如何,我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甚至不知道她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她长什么样子,就算当面遇上了,我也未必能认出她来。我想那么多,还有用吗?”
鲁又又神秘地笑笑,道:“有用,自然有用,我倒是可以让你见到她!”
代莲儿大喜,一把拉住鲁又又道:“啊!鲁姐姐,你不是骗我吧,你真的有办法让我见到她?”
鲁又又有些不满地撇撇嘴,斜乜了代莲儿一眼:“你鲁姐姐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
代莲儿略一沉思,道:“这倒也是!只不过,鲁姐姐,你真的知道我想要见的,是谁吗?”
鲁又又“嗤”的笑了一声,一表自己的轻蔑:“我女诸葛鲁又又什么时候算计落空过?你想要见的,是你的生母,是不是,你一定想要问清楚,在这件事情上,她是主动的还是被动的,对不对?
代莲儿便不说话了。沉默了一阵,她才忽然又说道:“鲁姐姐,你觉得,我这样寻根究底,是不是太执着了?”
鲁又又摇摇头,道:“怎么会?若是我觉得这样的想法太执着,又岂会主动挑起这个话题?我一向以来都觉得,这世上最让人无法割舍,也最值得我们珍惜的,便是一个‘情’字,不管是爱情、亲情还是友情,都是造物主赐给人类的精华。若是我们不竭力挽回一段可能挽回的情谊,那我们就是暴殄天物,就是浪费了老天爷对我们的一片好心。你看看,你父亲,不管是生父还是养父,你现在是不可能再和他们重新建立起父女情谊了,那母女之情便成为你亲情上的最后寄托了。你珍惜这份感情,是好事,绝不算什么执着,即使是执着,也是一种好的执着,鲁姐姐支持你!”
代莲儿得了鲁又又的鼓励,喜形于色,忽然用颤抖的声音说道:“那,你, 你知道——知道那个人在什么地方吗?”
鲁又又淡淡地笑了笑,道:“我虽然不敢说绝对肯定,但已经有了九成的把握,那个人便是你的母亲!”
代莲儿脸色立即变得潮红,手也颤抖了起来:“谁,谁?”
鲁又又道:“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第一次天德庵,那忘忧师太所说的话吗?”
当时,忘忧师太说的是:“檀越太执着了,佛曰:‘缘皆有定,聚散有时耶’。人世间的一切悲欢离合都逃不开一个‘缘’字去。若是有缘,千里之外的两个人都能走到一起来相会,若是无缘,则相见也不相识。况且,世间之事是很奇怪的,相见不一定是有缘,因为有可能生怨;不见也不一定是无缘,因为有可能就避免了生怨。因此,檀越还是抛弃执念,平心静气为好。说不定,下一次檀越来此,就是相会之时呢!况且,真要是相见了,檀越还未必会高兴呢!”
这句话,代莲儿自然是不记得的,但大体意思,代莲儿还记得。只是,到现在她也还没有明白这句话的具体意思。便问道:“鲁姐姐,你的意思是——”
鲁又又沉声说道:“莲儿,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忘尘师太若是和你没有特殊的关系,为什么你若是见了她,还未必高兴呢?如此想来,这忘尘师太和你之间必然有很密切的关系,你见到她,才会‘未必高兴’,对不对?
还有,那一次咱们潜入‘天德庵’,那忘尘师太便在忘忧师太屋外痛哭。她那话里的意思,咱们在里面都听清了。好像是说,忘忧师太这几年以来,一直都在劝导她抛下执念,但她却放不下,她还要‘惩恶扬善’,对不对?她要惩戒的,是哪一个‘恶’呢?还有一件事情更加奇怪,就是你——哦,就是代连弄兔当晚也到了‘天德庵’,好像和她还十分亲近,不住安慰她。
你想一想,若她是代连弄兔的伊人,按照大理的风俗,一个丧妻,一个未嫁,不需要经过别人的允许,便可以成婚了,何必要偷偷摸摸的呢?那代连弄兔当了这么多年的鳏夫,就算娶一个新夫人,也没有什么好指摘的,对不对?
从这上面来猜测,、那代连弄兔和那忘尘师太之间,肯定不是情侣关系,而是另外一种很亲密的关系。所以他才不惜将自己获得的‘海东青’用来守护‘天德庵’。那‘海东青’是一样什么样的宝贝鸟儿,你方才也看见了。有了这样一只 鸟儿,足可保证渠帅府的安全,但代连弄兔却将它用在了‘天德庵’,也可见他对‘天德庵’非同寻常的维护了!”
代莲儿听到这里,终于用力的点点头,道:“是了,鲁姐姐你这样一说,我便明白了。正如你所说,那忘尘师太素来都被称为我求睑第一神秘人,她虽然掌握着那样一座‘天德庵’,却没有一个人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而且,代连弄兔也十分的担心有人看见她的真面目,潜入‘天德庵’的人,不论是谁,一旦发现,立即处死。如今看起来,这还真是因为当年的那桩隐情,怕一旦现身被人看见,会怀疑起忘尘师太的身份,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鲁又又点点头,道:“莲儿你真是变聪明了,你所言不错,这也正是我起疑的一个原因!”
代莲儿忽然又低下头去:“这样说起来,咱们岂不是还要回到求睑?”
鲁又又笑道:“回去不回去,你自己决定。若是你觉得你和那忘尘师太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咱们可以立即就离开大理,径直奔北方去了。”
代莲儿抬起头来,看着天边渐渐升起的晨曦,心中犹豫不决。她一方面自然是希望见到忘尘师太,把事情问清楚,另一方面,她现在再也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了。万一这一切都是忘尘师太首肯的,或者她根本就不认自己,甚至痛恨自己这个给她带来屈辱和不幸的女儿,那她回去,就完全没有意义了!
寻思良久,她终于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好,鲁姐姐,咱们就走一遭求睑!”
鲁又又放松的笑了笑,点点头,却没有说话。(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