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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看了几眼,哈根这才发现,那个女人是自己见过的。就在上一次空军联机大队副队长请他们二人到城中餐馆用餐的时候、告诉他们这个就是故事中的女主角、那个有着外国血统但还是嫁给飞行员的女人。哈根觉得很是意外,他看着镜子里的二人,又想起前不久营长在空军基地里与那个飞行员交谈的情景,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突然出现:
“难道少校认识这对夫妻?!”
不过他的猜测目前还得不到证实,因为他在倒后镜中,只能看到尤琛与那个女人在一起说话,可说些什么,就没法弄清楚了。在那边,尤琛与罗蕾莱默默地站了一会儿,突然说:
“我该走了,打扰你这么多时间。”
“不,一点也不会……”
虽然这么说,不过罗蕾莱还是看着尤琛,目送着他走回吉普车上。尤琛在向对方告别后,头也不回,一坐到车上就命令司机开车。车子越驶越远,将身后的一切越抛越远。尤琛坐在后座上,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反倒是哈根,忍不住回头看看那个已经看不清的女人的身影。他本想问尤琛,是不是认识那个女的。不过在面对着尤琛的时候,哈根就把话吞回到肚子里。
尤琛虽然在看着窗外路上的风景,不过照道理来说,这些景物他早在以往不知看过多少遍了,不可能那么感兴趣。所以哈根觉得他比往常更沉默,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车子即将到达营地的时候,哈根终于鼓起勇气问:
“长官,刚才那位是谁?”
他原本以为尤琛多半会瞪自己一眼,或是干脆不回答。不过,他没有猜对,因为尤琛转过着来看着他,平静地说:
“她是我以前认识的人,是一位空军飞行员的妻子。”
这样的回答对身为副官的哈根来说,也足够详细了。但哈根看着尤琛的侧脸,心里却想:既然是这样,那刚才为什么少校你跟那个女人说话的时候,总是不看着对方的脸呢?当然了,哈根可没有将自己的这个疑问问出口。与尤琛共事这么久,他清楚有些话是不能问的。刚才那个问题,还是他想来想去觉得无关紧要才问的。只是从营长的态度中,这个精明的副官也似乎是看到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接下来的几天,由于忙于进行人员补充和重整,3营的士兵们几乎都时间休息,更别说是到他们最爱的海边晒太阳兼约会了。他们这群离前线有一定距离、但又不算是在大后方的官兵,显得比前线的军人更忙,不过看到军官们都和自己一样,所以抱怨归抱怨,倒没什么人真正感到气不平的。
当西线仍然是处于暂时的风平浪静时,东面的战事,却已经发展到令人意想不到的境地。虽然“城堡”计划被中止,但在施泰因等人的强烈要求下,首相卡尔·海因茨依然同意让南方集团军群在罗亭地区作战,击破路军防线。然而随着战事的越来越深入,路德尼亚方面的战略优势越发明显。地面上,他们与奥军展开对攻,迫使原本计划打算突入其阵地的奥军放慢了脚步,而且有不得不后退的迹象;在空中,简直快成了路德尼亚空军的天下。在这样的双重夹击下,奥军只能苦苦支撑着,完全没有了开战之初时那股子进取的劲头。奥登尼亚人曾经有机会踏进罗亭之内,但现在一退再退,甚至连原来的阵线也有失守的可能。这个军事强国巨人的双脚,被路德尼亚越推越远,直到最后也没能站稳在罗亭地区之内。在这种情况下,胜利已经成了妄想,奥军前线将领唯一能做的,就只是拖延失败的到来。
在奥登尼亚国内,出于最高统帅部的乐观以及首相本人对施泰因的信任——再加上那位上将本人确实在指挥方面屡立奇功——所以对东面战事抱有乐天想法的人也有不少。随着传统陆军一派将领的纷纷离去,如今奥登尼亚军中占据前线高级指挥官地位的,多半是被新提拔起来或是由首相和最高统帅部指派的将官。其实也不能说他们对于军事指挥不在行,而是在教条书本与现实之间,还有许多大而深的鸿沟,想要跨越它们,到达真正的现实彼岸,恐怕还得花上不少时间。
东线不妙,西边也同样好不到哪儿去。虽说艾昂联军看似止步于加里波第群岛、没法再进入翁波里尼亚本土,不过在这个半岛之内,已经开始酝酿出阴谋的气氛。在控制了翁波里尼亚南部的局面后,奥军自然没有马上撤离,而是继续驻守在当地——这是当然的,因为如果他们要离开,恐怕第一个不同意的就是翁波里尼亚人,因为他们没有办法应付这一切。相对平静的日子后面,军人之中开始流传着微妙的传言。虽说奥登尼亚男人与胜利党总是口径一致地称“女人是世界上最具有长舌天性的动物”,不过到了军队之中,有的人就会发现,其实男人们也爱说闲话,只是表面上不像女人那么热衷罢了。最后,这股闲话终于像翁波里尼亚海边的海风一样,吹进了当地的上级指挥官耳朵里。
“法尔洛总统要下台?!”
头一次听到这个传闻时,是在7月下旬。当时尤琛还在为敌军何时登陆、在何处登陆等作战问题而伤脑筋。所以当有人将情报告诉他的时候,他半信半疑,之后就更加忙得没空理会了。而后随后总督哈希曼回国、当地的军务有所减轻,尤琛在一次闲聊中,无意听到又有人提起这件事,他才有所觉察。他与身边的军官讨论,到底这种传闻从何而来。如果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么这股歪风又为什么会吹出来。实际上,就算法尔洛真的下台,严格来说,也与他们不算有太大的切身关系。可是这位翁波里尼亚总统,却是奥登尼亚的忠实盟友,在胜利党刚上台不久、仍被外界质疑的时候,他是头一个站出来替海因茨以及胜利党说话的。随后,更加确立了两国的友好盟国关系。万一这位总统下台,由别的人掌握这个国家的政权,那么两国间的关系可就很难说了。到时候,说不定翁波里尼亚人就会反过头来,第一个对付奥军。曾经被“自己人”袭击过的尤琛,想起那时在城外遭遇的袭击和身上军服的子弹孔,冷笑着说:
“就算他们的总统不换人,他们不也照样反了吗?联军拿枪这么一比划,这些混蛋就慌了,掉转枪头对付起我们来!所以不换人,我们照在这儿;换了人,我们还在这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