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痛苦挣扎

北冥有条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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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奔波,风尘仆仆。明天周末,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一个休息天。从来到公司到现在,几乎没有休息过,虽然说的是六天工作制,但是很多时候都要无薪加班。一天到晚在市场打拼,休息天的到来,突然才感觉有点累。

    蓉城的夜晚虽然灯火辉煌,但是我们所住的都市乡村却显得拥挤、噪杂。卖水果、大饼的小贩不住的吆喝着,还有附近的音响声,震耳欲聋。

    和徐峰来到一家山西刀削面馆,准备喝两杯。时间已经不早,饭馆内客人已寥寥无几,旁边几个人还在“六六顺,五魁首”的划着拳。

    “老板,两碗炒刀削,两瓶啤酒!”

    随着我的吆喝,老板利索的拿来两瓶啤酒,“稍等,面马上就来。”

    “叮——”一声脆响,凉爽的啤酒灌进肚子,顿时精神了不少,驱走一天的烦躁和炎热。

    “你怎么喜欢吃刀削面?我记得你一直直对面条情有独钟吧!”徐峰说了句。

    “呵呵,”我笑了笑,“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不喜欢吃刀削面,只吃炒刀削。这个店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的,味道也很正宗。”

    “以前没见你有这个爱好。”

    “你又没问过我。”我随口道:“在学校,我们经常出去吃山西刀削面,只有这里和我们学校的口味相似,其他地方的我都吃不惯。”

    “出来这么久了,还想着学校呢?”

    “恩!”我点点头,陷入沉思,大学光阴多么美好,没想到恍惚间已经离开学校这么久了,似乎还没有适应这种生活。如果现在还能回到学校,继续和同学朝夕相处该多好!时间真的好快。

    忽然又想到许江明,这么好的一个人,竟然走上了传销的道路,一瞬之间,千差万别,不知道马炯哪儿是否有他的消息,应该打个电话问问。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拿起一看,是妹妹周慧来的电话。这丫头从小就野,让爸妈宠坏了,在家里,妹妹开朗,我内向腼腆,爸妈都说我们两个是投错了胎。

    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回家,整天不见人影,和几个女孩儿东跑西跑的。前两年,跟着村子里的人除外打工,后来因为经济不景气,又只好回家歇业。在亲戚的帮助下,在县城里找了份邮局的差事,算是稳定了下来。

    “哥!怎么一直都不往家里打电话呀?”妹妹埋怨道。

    “是呀,工作一忙,把这事儿都忘记了。”

    “爸妈都特别想你,工作再忙也要和家里联系一下吧!”

    “恩,妹妹批评的是,大哥一会儿就打。”

    “吆,怎么几天不见,学会贫嘴了?”妹妹呵呵直笑。

    “谁说的,贫嘴又不是你的专利!”

    “不给你说这些了,工作怎么样?”

    “还行,就是有点累,还好明天休息。”

    “哦,那你要多注意休息啊。春节回来吗?”

    “看情况吧,如果放假早的话,我就回去。”

    ……

    几句寒暄,想到已经一年没回去了,为了工作做铺垫,暑假出来做兼职,从去年春节一直到现在都还没回过家,希望今年能有时间回去一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草窝,父母以前一直对我说这句话,每次放假都催我回去,只有今年的暑假却一改往日作风,十分支持我工作。

    往家里拨了电话,父亲接的,随便说了两句就转身递给母亲,一直都是这样,说不到十句话,父亲就没话说了。母亲又是一阵唠叨,“你爸一直问你哪儿的情况,现在打电话,怎么又不说了?”

    我呵呵一笑,“你们身体都还好吧?”

    “都好,都好,在哪儿吃好住好,别想着攒钱,该花就花!”

    “恩。”

    “有对象了吗?该谈个了!”母亲关心的问。

    “没有呢,妈,现在刚毕业,那事儿还早呢,你以前不是不让我谈吗?”

    “以前是你在上学,现在不一样了,成大人了,该找个了。你看村里老李他家的娃,你们年龄一般大,现在人家孩子都会跑了。”

    听到母亲要我找对象,我就头疼,心想算了吧,现在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等有钱再说吧,嘴里却还应和的答应,说有时间再找。母亲叹了口气,也不再追问。

    千里之外,山区,东塘村。

    两位老人在屋内,挂上电话,母亲说:“小德这孩子,就是脾气倔,现在都毕业了,连个对象还没有。”

    父亲说:“你管那么多干什么,咱村在外边的小伙子,有几个这么早就结婚的。”

    “都怨你!”母亲埋怨这说:“要不是你一直不许他在学校谈对象,还不是早就领个媳妇回来了?”

    “我那还不是为了让他安心读书吗?这怎么能怨我呢?”

    “好好,就你对,我说的都错!”母亲气氛的说,沉默着不再说话。

    “小慧这丫头就知道疯跑,现在有了工作,也该考虑考虑了。”父亲燃气一袋烟。

    “是呀,但是问她几次,都没这个意思,这两个孩子,要把咱俩给气死!”

    “孩子都大了,不是我们能决定的,将来的事咱也帮不上忙,看他们自己吧!”父亲叹了口气。

    “看他们自己,他们都是孩子,能知道个什么?不行,春节回来就先找个人给他们说说媒,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你呀,就是瞎操心!”

    ……

    酒过三巡,我和徐峰脸色微红,我酒量不大,脑袋已经发晕,突然想到张琳,就问徐峰,“为什么张琳那么讨厌杜明涛?”

    徐峰没回答,喝了口酒,说:“你是不是喜欢张琳?”

    “我也不知道。”

    “什么知道不知道的,你没谈过恋爱吗?”

    我无语,“……很久的事情了,还有什么好想的。”

    “那你就更应该把握好现在,别想其他的,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去追求。我看张琳对你一直都不错。”徐峰开导道。

    “我们关系是挺好,但是我怕如果我说了,万一不成,那不是朋友都没得做了?”我犹豫的说。

    “还没说,怎么就知道不行?”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很矛盾。”恍惚间,张琳在脑海若隐若现。

    “明天于芳芳约她出来玩,是个机会,你已经失去很多次机会了,如果你失去这次机会,以后自己看着办吧。”徐峰肯铁不成钢的看着我说。

    “我……”心中一阵酸楚,很久未曾有过的难过涌上心头。

    “你不要犹犹豫豫好不好,喜欢就去追求,大男人连着点事情都畏畏缩缩的!”徐峰不耐烦的训斥着我。脑子一阵空虚,真的很迷茫。现在连我自己也蒙了,我到底在担心什么?……

    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儿了,掏出手机给马炯打过去,问一下那边的情况。马炯接起电话,那边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大哥,你真会找时间,我刚回到家。”

    “许江明哪儿情况怎么样了?”

    “兄弟有难,我竭尽全力。我已经通过老爸的关系,和当地公安局取得了联系,正在和他们协调。现在因为传销组织猖獗,很难办,我们希望把这个作为一个大案,成立一个专案组来抓。但是最终怎么办,现在还没讨论出个结果。”

    “我晕,你们政府部门,怎么这个事儿都要讨论来讨论去的,到最后人都讨论没了!”我也不耐烦的说。

    “你别生气,我们也有难处啊,单单为救江明,几个人的力量根本不够,你要知道传销组织的手法不是我们想想的那么简单的,况且我们也是有流程要走的。相信我,就算不要这份工作,我也要力保江明平安出来。”马炯斩钉截铁的说。

    “恩,哥们儿替江明谢谢你了,刚才说话狠了点,别往心里去。”因为心情不好,言语有失,忙向马炯道歉。

    夜晚,看着点点繁星,却睡不着,转身看去,徐峰正在拿手机看电子书,一张一张往下翻着,手机发出滴滴的声音。

    “生活怎么就这么难呢?”我问。见他依然认真的看着电子书,丝毫没有听进我说的话,我起来,拉着他说,“你丫听见没有,我问你话呢?”

    “你说什么?”

    我狂晕,“我问你为什么生活这么难?”

    “此事古难全!”他随口蹦出一句诗,继续低头看书。

    “算了,问你也是白搭!睡觉。”不在理他,翻身上chuang。

    父母、张琳、许江明不停在脑海旋转,“毕业后怎么这么多烦人的事儿?要是还在学校该多好。”

    晚上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里,父母不断的重复着:“小德,该找对象了!”忽然又是张琳,看着我,哭着说:“我要走了,我对你好失望!呜呜——我要回家,再也不想留在这里——”看着她离开,我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好似空气一般。然后又是许江明,一直在跑,后边一个凶神恶煞的人在追着他,他对我说:“德哥,救救我,救救我!”“江明——”我叫着,他却还是向前跑,我一直追却追不上他,马炯跑过来,手里拿着刀,跑过去对那个追许江明的人就是一道,看着那人血淋淋倒下,我吓蒙了,呆在原地,马炯抽出刀,嘿嘿的对着我笑,“让他还欺负江明。”刀上血还在不停的流着,滴答滴答的声音那么清晰,那么恐怖。

    很清晰,我想睁开眼睛,离开这个可怕的梦境,但是眼皮却似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想喊,嗓子似乎让什么堵上了,怎么喊也喊不出声。这是,感到一个手沉沉的拍在我肩膀上,一惊,猛的睁眼,徐峰正盯着我看。屋里黑漆漆的,只有窗外的微光招进来。徐峰的脸好似猛兽,我恐惧的看着他的眼睛,惊讶的“啊——”了一声叫了起来,从来没有任何东西如此恐怖,我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