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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纪元999年4月19日。帝都江山,帝国舆情江山舆情馆。
作为帝国最大的舆情馆,也是全帝国舆情的权威中心,江山舆情馆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从太祖建国后成立,历经千年之久,见证了这个浩大帝国的多少兴衰与奇迹。
此刻,在舆情馆内,上百块长方形的活版印刷版整齐的排列在场房里,上边是一枚枚排列整齐、胶泥制作的楷体汉字。近百名工民正有秩序的忙来忙去,新一期的《江山舆情》即将在这里刊印。
如果有心人走过去细看,就会看见那已经排好的活版上,在江山舆情刊名的下方,一排醒目的胶泥大字:“号外:龙阳光复!”
此刻在舆情馆内,两个编撰舆论的帝国年轻舆者正热烈的交谈着,这条在午后刚刚接到的消息,让整个舆情馆内斗弥散着一股异样的兴奋。
“长庚,雷东风作战总是出人意料,这次仅以两千骑就敢偷袭中南,先是将阿尔斯杀的大败,今日又光复龙阳。真是厉害。你说这次军部还会不会继续装聋作哑,无视他的存在?”一个舆者赞叹道。
“殿林,你却不知,坊间还有说雷军团是拥兵自重,不听指挥呢,而这些传闻估计也是那些有心人传扬出来的。军部的老爷们偏听则暗,但其中未必没有热血男儿,只是这中间牵扯的利益太多,前些日子我去访问诸葛宇华议长,他曾言现在各地军团多不服中央管理,所以高层……”另一个舆者叹息道。
“慎言,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能管的。”一个老舆者正好路过,听见两人的谈论,善意提醒道。
“帝国舆论不被任何人所干涉,怕什么?”那两个年轻的舆者并不在意。
“今日不同往时,想那建业府的《紫金舆情》的舆者因擅报镇海府东倭海盗的事情,不就被关进了监牢?”那年老舆者叹息一声,转头离开。
“余老岁数大,瞻前顾后……”一个年轻的舆者感慨道。
“长庚,我们去中南看一看雷东风和他的狂澜军如何?将他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给四民,你看可好。”另一个年轻舆者忽然道。
“殿林,你这个想法不错,那我们即刻去找馆长请示,如何?”另一个舆者兴奋道。
“好,那我们明日一早就出!”两人相视而笑。
此刻,两个在这里纵论帝国大事的年轻舆者,却不知道。未来的日子雷东风会成为他们舆情头版的常客,而他们也因为这一次兴致所至的旅途,和雷东风紧密联系在一起,并见证一段辉煌历史的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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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最新加刊的《江山舆情》被派到江山民众手中,而与此同时,帝国各地行省的府,如川陕,如燕北、如江淮、如广深……大街小巷里,刊载同样消息的各地舆情,一张接一张被帝国的民众传阅着。
而在这一个夜晚,派买卖舆情的报童和商民成了帝国最受欢迎的一群人,人们蜂拥到他们身边或店铺里,将一份份舆情带走,又拥挤进各个茶楼、酒馆等公共场所,高歌欢唱,大声谈论着帝国所取得的这场胜利。
“这是帝国伟大的胜利,雷东风军团是我辈的楷模,狂澜军、奋武军才是帝国的支柱。”类似这样的言论不时在人们嘴边响起。
几人欢乐几人愁,更有人却是为雷东风的行为所头疼。
此时,帝都江山元府的会议室内。十几个人正围坐在一起,他们面前也同样摆放着几份新刊出的《江山舆情》,而在舆情上边,更有一份关于几日前那场生在龙阳的战斗的详细战报。
“诸位大人,这些就是新传来的战报,各位还有什么意见?”一个白衣胜雪,面色温润,长身而立的青年男子微笑着室内的众人笑问,正是帝国国务枢密院执政(相当于国务院总理,前文已经出场)诸葛宇华长子。更身兼帝国吏政司监察使、国民议会监察专员、国民议会议员等职,专行监督军队高官之权。而且,诸葛庭从政后就明确的站在元程蓦一边,甚至高调兼任程蓦的高级幕僚。
对此,他老爹诸葛宇华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至于其他人因其才能卓越、家世显赫也对其没有什么办法。更何况,帝国法律也没有不允许官员充当元府的幕僚。只是很有心人都猜测这是诸葛宇华的意思,是他支持元的暗示。对此,诸葛宇华到是专门否定,说其子已成*人,行为与其无关。
“诸葛议员,如你说说,雷东风此次攻占龙阳,到的确是大功一件,可是他这些行动都没有经过军部或者国民议会的批准,其行为恐有失妥当吧?而且,前日奔雷军团军团长夏侯骏捷来信,说雷东风派人分裂友军,虽无明确证据,但总不是空穴来风吧?”一个身材魁梧。有着一缕漂亮长须的中年男子慢悠悠道,正是帝**政司令指挥部的部长关博文。
关博文为人冷峻,素有威严,是掌握实权的帝国三大巨头之一。
“嗯,关军部所言极是。”国民议会议长曹乾龙轻捻着手指,附议道。
“我觉得两位大人所言差矣,现今帝国情势危急,很多事情都无法及时传达,更何况战场上瞬息万变,若雷东风非要先请示上级,很可能耽搁大局;至于夏侯骏捷一事,帝都还有人传闻是英国侯为战事需要,派人将其暂时调入了狂澜军,难道这些是空穴来风不成?”一直坐在上的一个华服男子悠悠道,正是帝国元程蓦程冲之。
“元所言有理。”几个部门的官员看了看关博文、曹乾龙和诸葛宇华等大佬的神色,见他们没有反对的意思,出声附和道。
“元,按照您的意思,将来帝国各地军团行动,都不用上报军部和国民议会批准了?而自家的军团就可以随便任人调动了么?元,前些日子你召集各地军团长入帝都一叙,我等都未阻拦,难道你以为现在就可以违反律法。干涉军政了么?”这些人不反对,不代表没人不出头,军部副部长太史铮忽然反问道,言语间颇为不屑。
“你……”元程蓦一时语塞,他本就不是擅长激辩的人。
“太史部长,你那是什么态度!”关博文脸色一冷,喝道。
“元久居府内,不问世事,有些事情是不懂的,你何必为难与他?”曹乾龙干笑一声,劝道。
他这话看似是打圆场。但却等同于是说程蓦是不知大局不懂战事,却胡言乱语,其意实在恶毒。果然,此言一出,场内的高官无不明白过来,有那见风使舵的,见帝**政两大脑都反对程蓦,立刻高声赞叹,有那清高的,却也知机的选择了闭口不言。
而身为程蓦幕僚的诸葛庭脸色不变,始终带着一丝微笑,忽然道:“我常闻智者所言:有子为良,能体长者心,度幼童意;有臣为忠,能解上位忧,察万民情。曹议长,太史部长,你们是大人,亦是臣子,自以为聪明过人,对上言语轻佻,难道不觉得有失大体么?还有在座诸君,汝等皆为名门之后,这名门二字可压了多少人的口舌。但若细算千年之功过,汝等这名门是谁赐予?是太祖!如今却汝等仰仗他人之赐予,不思为国为民思虑,却为行趋炎之行径,装聋作哑,谄媚附和,汝等可还有羞愧之心否?庭相比诸位,尚属年幼,尚且知道忠孝礼仪,汝等不知否?既知,又因何明知故犯,行此之所为,与禽兽何异?!”
诸葛庭这番话虽然是带着笑意而出,但却藏着一股桀骜的凌厉与不忿的怒气。真是字字如刀,刺得满座帝国政要面面相觑。
而曹乾龙更是面如红枣,气得双眉倒竖,想要反驳却恐堕了身份。
盖因诸葛庭说的这番话,句句都压在道理之上,而帝国从古至今,可以不重强权,甚至不重律法,但却始终摆不脱道理二字,至少在明面上,没有人敢公然说:我就不讲道理,我就专横行事。如前朝大恶人董卓,想要立费皇帝,还要寻个借口,更何况这些自命不凡的大佬。
“各位,元说的还是有道理的,非常时期,行事自然要有些非常手段。”国务枢密院执政,帝国政界三大巨头之一的诸葛宇华开口道,算是为自己的儿子掩饰了一下,但却也剜了诸葛庭一眼,毕竟诸葛庭刚才的话等于把他这个老子也绕进去骂了一顿。
场内的气氛这才缓和了一下。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吏政司司长田松仁眯缝着睡眼惺忪的小眼忽然插了一句话,接着又一上一下的晃着脑袋,进入了昏昏沉沉的状态。
随着田松仁的话,众人都不再争吵,屋子内死寂一片,只闻得细微的呼吸声。
此刻,元程蓦的脸上已经是铁青一片,他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不受这些掌握实权的帝国大佬的待见,但却没想到,关博文和曹乾龙能一点面子不给他,而诸位高官也是不闻不问,实在叫他心寒。
就在众人各怀心事,气氛尴尬凝重之时,一阵高喊打破了众人的沉默。
“英国侯赵辉城到!”一个近卫在门外高喊道。
闻听此言,屋内众人神色各异。
关博文和曹乾龙对视一眼,面带差异,诸葛宇华却是一脸淡定,而田松仁却忽然抬起头,嘟囔着:“老赵家的三小子可是好久没出现了,怎么今个儿却忽然来了……”
而元程蓦却是一脸惊喜,因为他之前曾派诸葛庭去赵辉城的府邸请他参加这次会议,但赵辉城当时并没有明确答复,只是说看一看再说。
如今,赵辉城一来,程蓦知道自己最大的助力终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