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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军犬基地,季夏发现自己还是最喜欢这种简单的生活,虽然这个体制有些单调,但却没有那么多麻烦事,无需应酬那么多的人,揣摩别人的心思,照顾别人的感受,只需要把飞电照顾好就行了。难怪那么多人愿意留在部队里当一辈子兵,因为这样活得简单轻松。
季夏一回来,就去找领导打听罗建飞的消息,领导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返回了,对他说:“没问题,上头已经批了,通知也传达过去了,过两天人就到了。好好干,争取带着飞电取个好成绩回来。”
季夏啪地行了个军礼:“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得知罗建飞会来,季夏的心情变得雀跃又紧张,他自作主张让罗建飞过来,会不会引起他的反感呢?当时脑子一热,决定就做出来了,现在兴奋之余,难免有些不安。
惴惴不安了两天,罗建飞已经到了北京。人是基地派人去接来的,当时季夏正带着飞电在进行高空跳远训练,罗建飞提着一个军用旅行袋出现在训练场边。他看见飞电矫捷的身姿从空中跃过,然后迅速冲下来,季夏追上去拍它的脑袋,很熟悉的情景。罗建飞微微笑了一下。他开口叫了一声:“飞电!”
飞电扭头一看,迅速冲上来,扑在罗建飞身上,伸着舌头舔他的手,罗建飞放下提包,一把将飞电抱了起来,将脸贴在飞电背上:“乖孩子,真行!”
季夏早就在罗建飞喊飞电那一声时,仿佛被点了穴一样定住了,他怔怔的看着飞电扑向罗建飞,目光发直地盯着那一人一犬互动,脚步却怎么也迈不过去。
罗建飞放下飞电,心下有些奇怪地看着季夏,他那是什么表情,要笑不笑的,要哭不哭的,跟见了鬼似的,难道不是他叫自己来的吗?他垂下眼帘想了想,提起包走了过去,站在季夏面前。
季夏的嘴艰难地动了动,叫了一声:“飞哥。”声如蚊呐。
罗建飞自然也是听见了:“不高兴看到我?”
季夏连忙摇头,他急得要死,心里有很多话,嘴上却说不出来,这个季节,急得背心上全是汗:“不——不是的。”终于说出话来了。
罗建飞垂下眼:“飞电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恭喜你!也谢谢你。”谷宇要是知道飞电能这么突出成绩,在地底下都要笑醒来吧。他在心底轻叹一声:谷宇,谷宇,你能看到吗?
季夏自然知道他这句道谢的含义,也不追究,只是说:“飞哥不怪我自作主张,把你叫过来就好。”
“我知道你是为了飞电,我也想飞电取得好成绩。”罗建飞轻描淡写地说,他接到通知的时候,并非不惊讶,稍微一想,就知道季夏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借这个机会和自己多相处。看来他还是不肯死心,罗建飞轻微地叹了口气。
当初季夏表白的时候,罗建飞立即下意识地拒绝了。他心里不是不震惊的,季夏也是个同性恋?是不是受张航的影响?不过这个可能性不大,这东西多半是天生的,就算是张航影响了他,也只是唤醒了他心底沉睡的种子而已。自己不可能接受他,不说自己不是同志,就算是,那也不能是他。他的心底,刻了两个字:谷宇。一想到谷宇,罗建飞就觉得自己的心空了一块,莫名空虚不安,不敢放任自己去想。所以后来他一直控制着自己不去想这件事,也尽量不去接触季夏。
不管是季夏,还是谷宇,他都不愿意去深想。但是他现在不得不去面对,来京路上,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罗建飞有了大量空闲的时间,一停下来,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想。
仔细一想,罗建飞便有一些心惊,自己似乎进入了一个命运轮回的怪圈:谷宇离开,季夏出现,他们都是飞电的主人,而且都喜欢自己,这中间说不出的巧合与奇怪。
还有一点让他感到不解,季夏认识自己的时间,到现在也只有半年的时间,但是那次他却说,喜欢自己很久了,就算是从第一天认识算起,也只有三四个月,远算不上很久。难道是他在侦察连的时候,就开始暗恋自己,可那也太虚幻了,一些传闻、几张照片而已。
以季夏家里的背景,还有他个人的能力,为什么偏偏要到他们大队来做一个训导员,这个看起来毫无前途也不大能实现抱负的岗位。如果是因为喜欢养犬,为什么不去北京军犬基地,那里的条件才是最好的吧。
如果不是他不信怪力乱神之事,他还真有点怀疑季夏是谷宇的转世。想到这里,罗建飞不由得拍了拍脑袋,多少年没听过鬼故事了,怎么会想到这方面去。
想到季夏,罗建飞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很有勇气的人,至少比谷宇有勇气得多。季夏从一开始,就一直在想办法接近自己,当初谷宇也一样,总是用尽各种借口出现在自己面前,但是那时候,他不知道谷宇的心思,谷宇把他的感情埋得很深,季夏却很坦然地说出了自己的感情。季夏的意思很明显,他坦然告诉自己,让自己去决定接受不接受。自己当然不能接受。如果是谷宇呢,自己会不会接受?罗建飞在心底自问。
两个人无言地站了一会儿,季夏说:“我现在带飞哥去宿舍,你坐了很久的车吧,先去休息一下。”
罗建飞摇摇头:“不用,在火车上睡过了。我和你一起训练。”
“好。”季夏满口答应下来。
因为是参加世界锦标赛,比赛的内容更多更全面,除了体能,气味鉴别,还有扑咬,这是一条追踪犬的都应具备的基本能力。任务是很繁重的,但是季夏也没有加大训练强度,这些科目飞电早已滚瓜烂熟,只要口令一到,就会条件反射去做。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飞电的状态。
季夏和罗建飞的任务,就是研究如何最大程度调动飞电的积极性,保证飞电的情绪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罗建飞对飞电的比赛是真上了心,和季夏的交流又恢复到以前那种状态,就仿佛季夏完全没有表白过一样。
季夏心里是既高兴又惆怅,高兴的是罗建飞不躲着自己了,跟自己相处得很好,惆怅的是,他似乎完全把自己的告白抛到脑后去了。
比赛结束之后,原本和季夏住一个房间的战友已经回去了,另一个去德国参赛的训导员就是北京基地的,他住自己的宿舍,所以这个房间就剩下了季夏一人。罗建飞来了之后,就住进了季夏的房间,把季夏暗暗高兴了许久。
季夏领着罗建飞进了宿舍,紧张得心怦怦跳:“飞哥,你要睡哪张床?”
其实他们住的是基地的招待所,房间都是双人间,两张单人床,季夏住在右边的那张,左边那张空着。罗建飞看了一眼,将帽子扔在左边的床上:“就这张吧。”
季夏在自己床上坐下来,用手摩挲了一下膝盖,没话找话说:“北京现在特别干,飞电刚来的时候都有点不太适应,现在好多了。”
罗建飞没有答话,拉开袋子整理自己的东西。
季夏接着说:“我也觉得挺干的,离开家太久了,都有点不能适应了。比赛完了那天,我还回家去了一趟,我妈硬塞给我一瓶护肤霜,我放在桌上,飞哥你要是觉得干,也可以抹点。”
“谢谢,不用。”罗建飞淡淡地说,大老爷们的,谁抹那个。
季夏并没有被打击到,又说:“对了,上次在家的时候说过,飞哥来北京请你吃烤鸭的,现在可能没时间,等过阵子看能不能请假出去,我请你去吃烤鸭。”
罗建飞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急。”
季夏弯上嘴角,笑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季夏趴在自己床上,侧着脑袋看着对面的床,这段时间以来,惶恐不安的心终于安定了,他又睡在自己对面了,太好了。
罗建飞洗漱完毕,进了房间,看了一眼趴在床上的季夏,他穿得很清凉,小背心加个黑色内裤,屁股又翘又圆,被子没盖,就那么一动不动地趴在枕头上。“盖上被子,挺凉的。”瞟了一眼赶紧转过头去,他想起那天在澡堂里的那一幕了。
“哦。”季夏用一只脚勾住叠成方块状的被子,胡乱一抖,被子歪歪扭扭地盖住了上半身,屁股和腿还露在外头。
罗建飞解开皮带,准备脱裤子,看了一眼季夏:“注意军容!”
季夏嘻嘻笑:“飞哥,这里又没别人,不会有领导来查房的。”
“慎独懂不懂?”罗建飞非常无奈,站起身将灯关了,这才坐到床上去脱裤子。
房间一下子黑了,季夏有些不高兴地鼓了下腮帮子,问:“什么叫慎独?”
“就算是一个人的时候,也要严于律己,遵守道德规范。”罗建飞躺在床上,拉上辈子盖在身上。
季夏说:“难道我一个人的时候,还得衣冠整齐,把风纪扣都扣上,这不累死吗?做人就是要活得轻松些,怎么喜欢怎么活,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
罗建飞觉得自己有点被这家伙打败了:“熄灯了,睡觉!”
季夏小声地说:“总是这么严肃,累不累啊。”过了一阵,又开始问“飞哥,你多久没回家了?”
过了大概一分钟,罗建飞回话了:“两年多。”
“跟我也差不多呀。我这次回家,我妈硬拉着我说话,说到大半夜的都不让人睡觉。”季夏嘟囔着“第二天我要走了,还哭呢,拉着不让走,可是咱们的假只有那么多,不走不行啊。我小时候,就不怎么见她管我,等我大了,怎么就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呢。”
罗建飞安静地听着,不接话。
季夏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让罗建飞多了解一些自己的情况,但是又听不到回应,便问:“飞哥你回家,你爸妈是不是也拉着不让走?”
过了许久,才听见罗建飞闷闷地回了一句:“我爸妈早不在了。”
“啊?对不起飞哥。”季夏其实是知道这事的,但是这么揭他的伤疤,自己心里还是挺难受的“其实我爸也在我三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他长什么样我都不记得了,我妈在那之前就和我爸离婚改嫁了。我跟着我爷爷奶奶,我五岁的时候,奶奶也走了,我爷爷身体不好,我妈就把我接过去了,我那时候已经记事了,所以非常讨厌她。”
罗建飞没有出声。
季夏又继续说:“我小时候可漂亮聪明了,我爷爷特别喜欢我。他是军人出身,每次我考了第一名,他就会送我一个用子弹和弹片做的模型,有坦克、装甲车、军舰、战斗机,都特别漂亮,他书房里的一个书架上,全是这些,我喜欢得要死。我一直想要那个航空母舰的,爷爷说等我考上四中就送给我,但是没等我参加中考,他就去世了。我没考上四中,也就没脸去要那个航空母舰,后来都不知道哪里去了。”说到这里,不由得喉头哽得难受,这些记忆都是季夏的,如今被他一一回想起来,想起那位坚强又慈爱的老人,却难以抑制地酸楚起来。
罗建飞转过头去看季夏那个方向,外面的路灯模糊地照进来,但是看不清床上人的轮廓,他原以为季夏这样的孩子,一看就是在蜜罐子里泡大的,娇生惯养的,没想到童年和少年也并不幸福。“以后我给你做一个。”
季夏吸了吸鼻子:“真的啊?那一言为定。”
罗建飞说:“睡吧。”
记忆的闸门一被打开,就再也控制不住地往外冒,季夏想起自己那一对暴力成性的父母,又想起谢雪莹对儿子赔着小心却又无法信任的态度,还有季爷爷给予的那仅有的温情,不由得五味杂陈。不知过了多久,那边传来了罗建飞均匀的呼吸声,季夏突然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掀开被子,下了床,光脚走到罗建飞床边,他在黑暗中居高临下地看着罗建飞,小声地叫了一声:“飞哥。”
罗建飞没有回应,季夏缓缓俯去,慢慢凑近罗建飞的脸,呼吸变得短促起来,心怦怦跳着,生怕这个途中罗建飞睁开了眼睛。在离罗建飞还有五厘米远的地方,季夏用手掩住了鼻子,轻轻地长出了口气,然后松开手,飞快地在罗建飞嘴上啄了一下,然后猛地退一步,跳上了自己的床。心里欢喜得几乎要尖叫:终于亲到了!
罗建飞倏地睁开眼,眼眸在黑暗中变得十分幽深,心思转了千百回,终于把心中的话压了下去,算了,就当是给他的安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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