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通道

滇山老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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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彪子和王庭辉先后醒了过来,我和漆树看到他们醒过来,和他们招呼了一声就睡下了。我靠在背包上,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醒来的时候,看到彪子、王庭辉和笛子三人正围坐在一起,小声的讨论着什么。

    他们的感觉有些偷偷摸摸的,这让我不自觉的警惕了起来,悄悄的摸上前偷听,到近旁我才听到他们在谈论各自在学校里有趣的事情。我觉得很是别扭,感到一阵面红耳赤,我什么时候变得多疑起来了,这样不累吗?他们之所以说话很小声,其实是担心打搅到我和漆树的休息。

    彪子见到我过来,冲着我笑了笑:“老三,你怎么这么快就醒来了?”

    我尴尬的笑了笑,敷衍道:“睡不着。”

    他们并没有在意我鬼鬼祟祟的像一个特务一样的行为,王庭辉看到我,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事,当下,问了我一个很奇怪的问题:“老三,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

    我一时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阿色,你在说什么呀?这种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我怎么可能熟悉呢?”

    王庭辉说道:“刚才呐,彪子到周围看了看,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我就想起了当年我们遇到的那件事了。”

    彪子接过话茬,说道:“事情是这样的,刚才我到处去看了看,发现鸡鸣村有一个很宽阔的地方,在那里,我看到了一件连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只见一群鸡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一只白冠白羽的大公鸡就像是人一样一圈接着一圈的跳动着,一边跳一边打鸣,别提有多惊悚了。”

    彪子说完话的时候,王庭辉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楼房,说道:“老三,这一幢楼房你还有没有印象?”

    我顺着王庭辉的手指望了过去,果然觉得那木楼的确似曾相识。为了近一步验证我们是否来过这个地方,我当即抬腿向木楼走去,王庭辉一把拉住我说:“你就别去了,我们去过了,与当年的一模一样,只是棺材都被烧成了灰,地上只剩下一滩死血,想来就是你干爹做的。”

    我大为疑惑,说道:“既然我们来过这里,又是怎么走出去的?”

    王庭辉摊了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当时我们从楼房里出来的时候,就见到一座长着一棵怪树的大坟,上面爬满了腐尸。等到天亮,我们就出去了。”

    我并不关心当年我们是怎样出去的,我关心的是李嘉恒十几号人为什么转眼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显然,彪子也想得跟我一样,在鸡鸣村里翻来覆去的找了个遍,没发现任何通道,他看上去极为的烦躁。

    漆树睡醒之后,我们一行人整顿出发,开始了新一轮的地毯式搜索,希望能够找到李嘉恒一干人等离开此处的道路,可是我们找得眼睛都绿了,仍旧一无所获,别说供人进出的洞口,连个耗子洞都没有瞧见。每个人都很沮丧,颓废的坐在了地上,一声不吭,像是跟谁赌气一样。

    不多时,漆树的一句话,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只听他兀自嘟囔道:“眼睛前面的悬崖,怎么就这么圆呢?”

    听到他的话,我像是触电似的弹跳了起来,一看眼前的断崖,只见断崖边缘甚为平滑,远处的断崖更是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弧,当下就明白了过来,断崖里一定大有文章。

    我急不可耐的跑到断崖边,用手电往下一照,心当即砰砰的跳了起来。只见平滑的岩壁上,无数黑色的根蔓盘根错节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交错在一起,仿佛是一个巨大的网兜,把整个鸡鸣村都兜在了里面。

    其他人也赶紧跑了过来,一看眼前的情况,都明白了,敢情李嘉恒一伙就是借助这些根蔓离开的,而我们却像一个个傻×一样在鸡鸣村里寻找想当然的通道,这当真有一种骑马找马的感觉,要是流传出去,世人岂不笑掉后槽牙。

    我们也不再耽搁,当即抓住根蔓就往下爬,爬过大概四五十米的高度,已经到底了。我们来到了一处狭长的裂谷之中,一条地下河哗哗啦啦的沿着弧形的悬崖崖壁流动着,眼前也没有另外的通道,只有沿着河流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可是,我们一直走了很久很久,但是眼前的景象一点也没变样,裂谷中一条地下河,沿着弧形的悬崖向前流。

    我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路走下来,两只脚酸疼难耐,停下来揉了揉脚,转头对他们说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像拉磨的驴子一样,绕着悬崖打转着?”

    王庭辉也满心疑惑:“鸡鸣村的面积不大,悬崖也都是直上直下,我们的速度再慢,也该绕了好几圈了。”

    漆树没啥文化,头脑简单,更认死理,他说道:“拉倒吧你,你们几时见过转着圈淌的河?”

    彪子也点了点头,说道:“老七说得没错,河要流淌,得必须有个源头,没有源头的水,也就是一滩死水。”

    笛子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说道:“我们还是再走走看,或许这条河打了一个圈就会流出去的。”

    漆树嘿嘿一笑:“笛子,你以为河水是贪吃蛇呢,打着圈的玩你?”

    笛子也不带半点妥协的样子,反驳道:“那你说,我们不往前走,你想像壁虎一样爬上去吗?”

    另一侧的悬崖与这边的不同,手电筒照上去也看不到顶,虽说不上直上直下,也并不滑溜,但想要从这里爬上去,也难于登天,再者,倘若失足滑落,不被悬崖上锋锐的石突戳个肠穿肚烂,摔落下来,也势必粉身碎骨。

    漆树对笛子的话无言以对,咽了一口口水,却耍起无赖来:“你有力气的话想走就走,反正待会儿你还会从另一面与我们相聚的。”

    “你……”笛子气得满脸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看了漆树一眼,有意埋汰他:“老七,出息了,和一个小女生斗嘴皮子,难道没感觉到自己满面红光吗?”

    “满面黑光还差不多。”漆树突然间笑了起来,指着笛子说道,“你们看她啊,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哈哈哈哈哈哈……”

    “以后我再也不理你了!”笛子害臊得躲到一边去了。

    “你怎么说话的?不会说就别说!丢不丢人呐你!”我骂漆树道。

    我们说话的时候,彪子一直到处打量着,但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却看到他顺手砍了一根手臂粗的根蔓,插在了对面的岩缝之中,随后才对众人说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我们再走过,如果我们再看到这条根蔓,那就说明我们是在绕圈。还有,我们走的时候,要注意观察周围的情况,特别是这条河。”

    我们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只能按照彪子的提议去做,知道在这里干等着也想不出办法来,只能浪费宝贵的时间,于是我们继续向前走。

    一路上,我们向前走,仔细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可是,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走了很久,也没有看到彪子插在石缝里的根蔓,这说明我们并没有绕圈,至少没有在原地打转,或者说在同一个圈里打转。可是我们分明很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绕着圈走,那条河流也绕着圈流,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把彪子插在石缝里的根蔓拿掉了,就像在硐室里那次的绳子一样,有人煞费苦心的想要我们死!

    我正想着,笛子踉踉跄跄的走了上来,对我说:“三哥,你看前面,我怎么发现,前面好像更圆了些。”

    刚开始,我听不明白笛子说的更圆了些是什么意思,当我向前仔细再看的时候,果然发现前面的河道小了些,弧度也变得更大了,我当下恍然大悟,敢情我们是绕着一个螺旋形的通道向里面走,所以才有绕圈的错觉,也难怪,在一个圆圈里,一条河怎么可能会流动呢?

    我把笛子的发现告诉给了其他人,其余人一看,也明白了到底怎么回事了,当即抖擞精神,继续向前,走得也更起劲了,脚步也似乎放快了不少。

    当我们走到河道尽头,只见河水涌进了一个洞穴,就此消失了。而这里是一个足有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圆形空间,一棵古怪的树倒吊着,密密麻麻的根蔓如同一把巨伞伸展开来,延伸到石壁之上,这棵树的根蔓蔓延到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地步,覆盖了所有的石壁,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天底下会有这样的树。

    这棵怪树的底下,是一道门,门的两边,都有一棵方形的石柱,石柱镶嵌在石壁上,石柱表面很光滑,上面拍了不少乱七八糟的血手印,血手印之间有不少的星状图案和月牙形图案。看上去极为的邪性,让人有一种掉进冰窟窿里的感觉。

    眼前的门并没有门板,一条洞道笔直的向前延伸,黑幽幽的看不到尽头,洞道并没有奇特的地方,我们并没有过多徘徊踌躇,当下就走了进去。走出大概五六百米的距离,洞壁上突兀的出现了十六个血红的大字,上面写着:到此回头,向前一步,再想回头,难于登天!

    漆树满不在乎的说道:“古代的人也真够稀奇的,贴个广告牌就想吓唬人,你以为爷爷我是从下吓大的不成?”说罢,他就要抬脚向前走。

    结果被彪子一把拉了回来,漆树有些生气的说:“你拉我做什么?”

    彪子说道:“古人可不像现代人这般造作,他们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咱们还是得小心一点,小心无大错不是。”

    漆树一根肠子通到底:“不往前去,难道要折回去?”

    彪子说:“这上面的字有些蹊跷,我们再怎么也先看看再说。”

    我觉得彪子有点太杯弓蛇影了,于是也开口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李嘉恒一伙早就从这里过去了,这里也没有看到可疑的痕迹,我们也没有必要战战兢兢,瞻前顾后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再说恐怕大家都不想折回去了吧?”

    经过我这么一说,王庭辉和笛子也觉得我们应该要继续向前走,对这种吓唬人的玩意儿可以完全没有必要去理会。

    对此,彪子也无可奈何,他摇了摇头,像是很失望的样子,但也不忘提醒我们接下来要小心。

    所有人都在笑话彪子太过于小心谨慎了,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才让我们意识到彪子说的劝解是对的,而且正如上面所说的,向前一步,再想回头,难于登天!

    到这时,我才真正理解一句话: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

    我们原以为走出这个洞道,眼前是一副全新的景象,结果,当我们看到眼前的一切,都傻眼了,一个个如同木雕泥塑一般呆立当场。

    我们眼前的是一棵不高的松树,松树上满是白纸条和纸币,最主要的是,树干上还钉着一枚飞镖。树的后面,是铺满纸币和松针的独木桥,过了独木桥,就有一个地下荒村,想都用不着去想,那绝对就是鸡鸣村。

    我们再往后看时,外面一片开阔,哪里还有来时的洞道,洞道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我们每个人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眼下,不相信都不行。

    无奈之下,我们只得又一次来到了鸡鸣村,刚走到村口,村子里突然窜出一大帮人,当即把我们团团围住,水泄不通。

    李嘉恒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疲态百出,但却佯装轻松自若的模样,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哇没想到,你们又跑到这里来了!”

    彪子见到李嘉恒,眼睛都红了,恶声道:“李嘉恒,你少得意,有种咱们一对一,谁死谁孙子!”

    李嘉恒脸色一沉,摆了摆手,娘娘腔从身后走了出来,李嘉恒随即对彪子说:“周德彪!你充什么大头蒜!就你那点本事,我李某人可不放在眼里,你也不配跟我打!”

    娘娘腔唰啦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向着彪子晃悠了几下,阴阳怪气的说道:“周德彪!你杀了我干奶奶,今个儿我势必要挖出你的心来,祭奠我干奶奶的在天之灵!”

    漆树抹了抹袖子,向前一步,对娘娘腔骂道:“你这不男不女的狗一样的东西,跟那老巫婆也就一勒子货色,少他妈在七爷面前托大,信不信七爷把你脖子上的玩意儿扭下来当夜壶浇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