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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平生有两大爱好:一曰“酒”一曰“眠”为吾之好酒,特写了一文谓之“酒”为吾好酒找一“借口”也。眠,即睡懒觉也。我爱睡觉也很是有名,以前每日早晨不到非起床不可的时候决不起来,早饭自然是不用吃了的。中午,不管是夏日炎炎,还中寒风凛冽,一定要睡午觉,那怕只能睡上20分钟也行。
陶渊明老先生说:“五六月中,此窗下卧,遇凉风暂至,自谓是羲皇上人”(与子俨等疏)。此乃夏日之午睡。想古无空调,在此炎炎盛夏午时,正是气温最高之刻,老天爷送来几阵凉风,岂不是神仙过得日子。所以,陶老“自谓是羲皇之人”了。“南风不用蒲葵扇,纱帽闲眠对水鸥”(李嘉佑)。此时此刻,就连当官也不去想了。不过若是宅近公路,车如狂潮,或楼上下邻居正在装修,锤凿交加,不是如当头痛击吗?即使“凉风暂至”亦不敢谓之“羲皇上人”也。
有什么办法可以使人一闭眼就昏昏睡去,地震不知,山崩不醒呢?有,就是喝酒,而且醉了最好。“一醉三日不知事”还管得了其它。我酒喝醉了就得睡觉。不管你欲怎样,不管你怎么处置我,一定得让我睡觉。不管是龙床还是狗窝,能睡觉就行。李白“长安市上酒家眠”皇帝宣旨进见也视而不见,还“自称臣是酒中仙”这种感觉,我是深有体会啊!杜甫说“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底眠”贺老的睡姿,最是高难度。幸亏那时没汽车,要不然老贺就要长睡不醒了。
有人知道醉后须卧,便择佳境。“谁家无事少年子,满面落花犹醉眠”(陆龟蒙思春)。红楼梦有“憨湘云醉卧芍药衤因(打不出这个字了)”一回,不知曹雪芹是否感觉过醉卧花丛青石上的那种爽?“李白斗酒诗百篇”好酒的李白自是常醉,常醉卧的。他喜欢游名山大川,走到那,醉到那,卧到那。他在庐山隐居时,一面观赏庐山瀑布,一面饮酒,醉了就卧在香炉鼎上,也给后人留下几多佳话。
吾辈醉卧就无这许多浪漫了。只是人生在世,许多人总为名利而奔走,为财富而忙碌,往往难以睡得安稳。就是喝酒,也是点到为止,决不喝醉。不似吾辈三两日即要小醉一回,五六日即要大醉一次。名利已不是吾等追逐的对象,财富不要多,现在的工资已够吾辈每日小饮了。由此借孟浩然的一首诗,送给那些无法安睡之人如何:
似鹤如云一个身
不忧家国不忧贫
拟将枕上日高睡
卖与世间荣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