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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最高待遇
晨起,和z一起到比特绍蒙公园散步。
早饭后出发,前往卢森堡。“奥军”周导儿把我们移交给“德军”童导儿之后,今晨踏上归程,至此,我们由“德国鬼子”接管。而两位导游的风格也迥然不同:周导儿性格内敛,认真负责,人很实在,很敬业,但帐算得很清楚,锱铢必较。童导儿则性格外向,颇有读书人“君子远庖厨”和老北京“大爷我不伺候”的气魄。可以想象得到,在未经蹭蹬之时,此人绝对是一张扬之徒。大约是为了活跃气氛,尽快与大家缩短感情距离,一上车,童导儿就开了一个突兀的玩笑,结果被两位老大姐私下斥之为流氓。为了防止前任导游“阴魂不散”童导儿又有意无意的模仿起周导儿打电话来,极尽贬低之能事。不过,平心而论,他的模仿还是很得周导儿之神韵的,尤其是那一声长叹——被我称之为“周氏咏叹调”——模仿得维妙维肖。然而,毕竟是临时客串,童导儿的导游业务不能令人满意,服务态度也欠成色。
车上谈起更换导游,c用新闻联播的语气说“中国政府代表团一行八人,刚刚结束了由奥国政府陪同团陪同的对奥、意、摩、法四国的访问,现正由德国政府陪同团陪同前往卢森堡,卢国政府官员亲自到边境迎接。”c的感觉总是很好。到边境迎接之事是有的,不过不是政府官员,而是我们将要去解决午餐的餐馆老板。老板一家人本来已经开车到了一百多里外,听说有团队就餐,又疾驰而回。老板看重的并不是这一单生意,而是希冀以后能有固定的团队生意可做。因此才不辞辛苦的往返奔波,从边境开着大奔给我们带路,来到了他开在边境小镇上的“异乡人”餐馆。这也的确是我们在欧洲之旅中就餐时所享受的最高待遇。
这边境小镇非常宁静。因为节日刚过,商店橱窗里依然陈列着圣诞的装饰。马路上间或有车子轻轻驶过,几乎见不到行人。时间在静静地流淌,生活是悠然安闲的慢节奏,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油然而生。“异乡人”的店面布置有着浓郁的南国气息,而店老板长相酷似影星王志文,据说常有国人要求与之合影留念。在这里,我们换到了欧盟十国的流通硬币(缺少芬兰货币),店中的小伙子则向w和y淘换到了国产香烟,又回赠了他们一瓶卢森堡酒。总之,大家都各得其所,这也算是旅行中的意外收获吧。
饭后,参观卢森堡。由于无法停车,童导儿不能陪同前往,我们只好自己自助参观了。在很象市政厅的建筑门前,盘据着两只铜狮。但因为门楣上有hotel字样,又让我很轻易的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如果不是门前有士兵站岗,也让人无法相信那街边普通的四层小楼就是大公馆——真的还不如怀柔县城的办公楼呢。至于大峡谷,只有c一人有幸汗流颊背的扫了一眼。这大公国是我们旅途中的一个鸡肋。但童导儿对市政厅的“解说词”倒还值得一记:曾有很多旅游团被卢森堡市政厅门楣上的“hotel”一词所迷惑。有一次,当童导儿把人带到楼前,告诉大家这就是市政厅时,有人愤怒地抗议:“你蒙我!我认识这字,这是旅馆!”其实,hotel在这里是法语,房间的意思。“hoteldeville”与“cityhall”意思相同——市政厅也。又如法国香水,很多名牌香水瓶上都有“toilette”字样,千万不要误以为是在卫生间使用的,同样“toilette”也是法语,化妆的意思。化妆间可以理解为洗手间、卫生间,但化妆用的香水可不等于洗手间香水哟!
入夜,终于到达布鲁塞尔。
布鲁塞尔的夜景极美,我们在市政广场留连了许久。环广场的建筑物多为中世纪所建,且各有来历:著名的天鹅咖啡馆是马克思、恩格斯写出共产党宣言和哲学的贫困的地方;天鹅咖啡馆左侧是法国著名作家维克多。雨果的寓所;广场另一侧是独具风格的布鲁塞尔市政厅,厅塔高达90米,塔顶塑有一尊5米高的布鲁塞尔城守护神的雕像;此外,矗立在市政广场周围的十七世纪的各种职业行会会址、路易十四的行宫以及证券交易所等,都是久负盛名的建筑物。在市政广场附近的埃杜里弗小巷里,我们看到了那蜚声世界的布鲁塞尔第一公民、尿童小于廉的塑像。塑像大约有50公分高,袖珍的有些超乎想象。
回旅馆前,我和z犯了一下“自由主义”脱离大部队,抓紧时间在欧洲最长的长廊(212米)上快速地走了走。肥胖而严肃的警察携狂吠的警犬在长廊入口处、昏暗的灯光里伫立,令人不知是该担心其社会治安还是该对酷警和恶犬心存畏惧,我想,中国文人所谓的“花间喝道”等煞风景的九论该有新编了。
二、低地之国
今天,是一年的最后一天。
晨起,经原子球塔前往荷兰。将行李卸在海牙后,赶往60公里外的阿姆斯特丹。
号称低地之国的荷兰,地势平坦,四分之一的国土面积在海平面以下。因此,一路走来,与法国南部阳光下连绵不断的绿色丘陵景观大不相同,荷兰的田园风光特点是一马平川的牧场,那茵茵的绿色,湿度很大,几乎可以浸出水来。村庄与村庄之间相隔遥远,村庄里最高大的建筑肯定是风车,间或有奶牛在牧场上吃草。
由于历史上屡遭水患,荷兰人在与自然抗争的过程中也拥有了自己独特的景观:一是大坝,二是风车。修堤筑坝,围海造田,是为了向大海夺取更大的生存空间。时至今日,荷兰境内最出色、最多的人工作业恐怕仍然要算是大坝,这一点甚至从其地名上也可略见一斑。无论是阿姆斯特丹还是鹿特丹,这个“丹”字都源自“dam”——大坝的意思。荷兰之所以以“风车王国”著称于世,也与低地之国的造地工程有关。上帝造人,荷兰人造地。为了造地,荷兰人在低洼地或海边拦水筑坝,之后,安上两三架风车,车上几年水,待坝内的水抽干了,变为沼泽湿地,再撒上种子,种两年芦苇,一年油菜籽,使土地的湿气继续蒸发,硬度加大。同时,风车继续着其车水的功能,当硬土层达到1。5米的时候,可以种庄稼或作牧场,地于是就造成了。记得作家王小波在一篇杂文里,曾经描述过荷兰人所悉心营造的精巧的排水系统:“那些草地的中央隆起,四周环以浅沟;整个地面象瓦楞铁一样略有起伏,下凹的地方和沟渠相接,浅沟通向深沟,深沟又通向渠道。所有的渠道都通到风车那里。这样一来,哪怕天降大雨,牧场上也不会有积水。水都流到沟渠里,等着风车把它抽到运河里去。”
在阿姆斯特丹,我们参观了市容、田园风光、风车厂、奶酪厂、木鞋厂和钻石加工厂。童导指给我们看那跳舞的房子——由于地基很软,这些老房子已经东倒西歪,但它们在彼此的依靠中依然风情万种的“活着”所以,被称为“跳舞的房子”在一家名叫南天的大酒楼用了午餐和晚餐。傍晚,当我们在钻石加工厂门外等待买钻戒的团长的时候,四周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节日气氛瞬时把我们包围了,大家纷纷拿出手机与家人联系。c是我们一行人中打电话最勤的,几乎每天都要定时联系。此时因为家中无人,大为不安,直至找到夫人行踪,表情才缓和下来——真模范丈夫也。
晚饭后,童导儿带男士们去游花街,我们四位女士在市区漫无目的地闲逛。路过一家商店门口时,有一位姑娘在灯下拉着小提琴,琴匣是打开的。尽管我清楚的知道自己才是属于那“世界上三分之二”的受苦人,但见到新年灯下的流浪艺人,心中仍然是不忍,只有将口袋里寥寥数枚尚未暖热的洋钱放进琴匣了事,那姑娘轻声的报以“goodluck”的祝福。
深夜,回到海牙住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