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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同事说起怎样才能到我家,他们羡慕得不得了:先乘飞机到福州,然后坐火车6小时,再转汽车3小时,接着坐小轮船1小时,下船后坐摩托车半小时。哇!好远。听起来象是去探险旅游一样,每个同事都跃跃欲试想和我走一趟。国庆的假期不也就是出去看看山看看水吗?真正风景区的民风绝没有我们家的好。
又快两年没回家了,下火车的时候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象当年去流浪回来,一脚踏下火车,涌过来的是人亲土也热。上一辆面的,每人1块5,只是感觉路很窄。面的随时上下,坐在司机边上的一个女孩告诉我,就交1块5,别让宰了。我说,这么小的城市还能宰到哪去?说出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有点脸红,好象我是衣锦还乡的款一样。
没有告诉任何人我回来了,到了小镇上才打电话给家里,让弟弟开摩托来接。在风驰电掣的摩托车上,两边山还是那些山,小河还是那条小河,只是那些河边野炊过的小沙滩已经荒凉得剩下几只野鸭子了。熟悉的田地变得陌生而异样。弟弟的车技好得一塌糊涂,往前开,深山里头就是我的家。
父亲明显的老了,50多岁的年纪,有了许多白发。
随后的两天就是走亲戚,好亲切的,翻过一座山是舅舅家,外公两年前去世了,他们没有告诉我,怕我伤心。我过了好久才知道。外公一生好赌,输了两个女儿,几片山林,他死的那天,打了一宿的麻将,然后说有点累了,回家睡一会,一睡就再也没起来。我来北京上学的时候他偷偷塞给我100块钱,100块钱!当时政府给他的工资是60块钱。他是解放后我们县第一批共产党员,是我们镇第一任乡长。因为儿女太多,我外婆不让他当乡长了,回家种地才可以养得起家。
在我家的北面同样翻一座山是我姐姐家,吃饭时我一个姨夫开玩笑的对我说----千万别说我们现在已经小康了。满桌的菜,小康其实又怎样,一个枯燥的数字只是让人温饱而已。大家都叫这个姨夫懂事长,镇里最大的商场是他开的。
家就是这样,一个电话,亲戚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