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的女儿纯洁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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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哈代经典之作苔丝

    哈代(1840-1928),既是英国十九世纪后期批判现实广义小说家的代表,又是英国二十世纪的大胆探索和开拓的“现代诗歌之父”在小说和诗歌这两个领域中为人类的艺术做出了杰出的贡献,因此有人将苔丝称为是诗化的小说,诗化的形象。哈代的创作可以分为小说创作和诗歌创作两部分,但无论是小说还是诗歌,他都满怀深情地描绘了威塞克斯的悲凉和自然风光以及自然中的人类与宗教、法律、伦理道德以及遗风旧俗的悲剧性冲突。在小说创作方面,哈代将自己的作品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性格与环境”小说,这是他具有独特风格的作品时期,标志着他现实主义创作的最高成就,这些作品包括远离尘嚣、还乡、卡斯特桥市长、苔丝、无名的裘德等,第二类称为“罗曼史和幻想”包括一双湛蓝的眼睛、号兵长等作品,第三类是“爱情阴谋故事”包括他的第一部公开发表的小说,计出无奈、埃塞贝塔的婚姻等。哈代认为,这类小说所注重的主要是事件本身,有矫揉造作的情节描写,但有些场景并不排斥对生活的忠实。

    近来,缘于对文学炽烈的追求,经过我长期不懈的勤奋炼笔,我突然感到,越是去努力的汲取文学知识,越会觉得自己的浅薄,于是我决定提升自己,在名著中追求一种精神的高度,寻找一片圣洁的天空。的确,我似乎找到了这种感觉,名著中那种撼人心魄的美感时刻充盈着我的头脑,净化着我的灵魂,当那一大片一大片灵魂之光在我脑海中闪现的时候,我不由得也感到自己的思想愈发的高尚起来。

    又一次走进图书馆,哈代的苔丝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情不自禁取了过来,再次沐浴在诗化的境界,灵魂也开始了一次真善美的飞翔。

    看完了全书,我的心情十分的沉重,不由得思绪翩然。苔丝在作者的心目中是一个圣洁的形象,尽管她曾经失身,那无疑是一个悲壮的现实,但对她的理解我们决不能以世俗的观点,给她套上一种道德沦落的帽子,她作为一个自然的女儿,在无情与麻木的社会上进行着多么坚强的抗争!的确,这种不协调的音响和这种无畏的抗争,在社会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单薄与无助,甚至连做一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的资格也不够,她最终像一切与传统礼教相悖的事物一样,最终会沦为社会的牺牲品。其实,我通过阅读大量的作品,我的思想观念与世俗社会有着截然不同,这就如同小仲马茶花女中的女主人公的形象一样,苔丝作为一个女人,能够忍受如此的屈辱且能够面对自己相爱的人时,不失真诚,坦荡自己曾经的污点,就这一点就与社会上许多自认为聪明的虚伪虚荣之徒有着本质上的不同。她的这种单纯、圣洁、秀美、丽质天成是一个远离尘嚣的自然的产物,是一种来自自然的芬芳,来自人性的大美。哈代写作这部作品时,他是倾注着自己最大的激情的,他说他是夜不能寐的,因为他不能不为自己创造的苔丝而感动,这种激情完全是缘于对人类与宗教、法律、道德、伦理的种种关怀。苔丝的形象在两位主人公安琪,克伯维尔这一正一邪的映照之下,随着情节的发展也愈发的丰满、动人,充满着一种来自原始的自然魅力,正如哈代写在本书的副标题:一个纯洁的姑娘。一个失去了身的姑娘怎么是纯洁的吗?苔丝姑娘因不幸而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这种命运降临在每一个女孩的身上都会是一个永恒的悲哀,如强奸暴力受害者等,这样的阴影也许将长期笼罩着她一颗受伤的心灵。反观社会,浮躁中一些心灵麻木的女孩,早已失去了自己的真诚,沦落在不知恬耻而又自认为虚荣的深渊。这样,在一些卫道士看来,对于这样的一个姑娘冠以纯洁二字,的确大伤风化,不可思议,成何体统,但是我还是坚持哈代的观点的,我想每一个有良心的人知道了苔丝的故事,总会怀着无比尊重与爱恋的心情,去拥吻我们心中纯洁的苔丝姑娘的。苔丝姑娘是热情的,乐观的,应是信念坚定的人们心中的偶像,她曾经忍受着多么巨大的耻辱与苦难仍然去追寻自己的爱情,她独特的个性之光足以照亮着我们这个充满浮躁与庸俗的社会。也许正是社会的浮躁和粗俗及亚雷克的无赖与庸俗,才铸造了苔丝的自然与真诚,圣洁与清纯,当我们心中永存着坚贞信念的时候,我们就会以大无畏的精神去维持我们内心的平衡,从而寻找一种高尚的思想,坚守着自己的一贯准则。苔丝正是这样的姑娘,面对强烈的爱和恨,她进行着心灵深处多么顽强而又无奈的抗争,而她对心爱之人安琪的爱又是多么的炽烈,对亚雷克的恨又是多么的痛彻全身,这两种极端的感受不停的在她的内心交织,有位哲人说:有着强烈的爱和恨的人是一个感情敏感丰富的人。苔丝虽然生活在偏僻的山村,远离尘嚣,但苍茫大地丰厚的泥土给了她质朴,巍巍大山的沉默给了她博大与宽容,不息小河的欢唱给了她不息的激情,她浑身洋溢着青春的活力,如一条奔腾不息的江水,连绵不断,无尽无头,正是这种自然的情怀才铸造了这位自然的女儿,自然中种种事物的感受和陶醉,使她成为思维敏锐、情感丰富的女性。安琪的出现,是在她历经人生最大的悲剧之后,她那时已舐干了心头淋漓的鲜血,经过了一段长时间思想的沉淀,从一个受伤的女人的阴影中已走了出来,重新去拥抱这炎热的生活之时,于是曾经焕发着迷人光彩的她终于又迎来了生命中第二次的自然纯真。安琪的强烈的爱恋,使苔丝感到了生活的欢乐,但在她内心深处,她是挥之不去曾经的阴影的,于是在她的几同伴同时爱上安琪时,而安琪只对她钟情的时候,她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感情来充当电灯泡的作用,大加称赞她的同伴,但安琪爱的正是她,不是别人。在这种人为的抑止下,她面对着抉择,心中充满着快乐与痛苦,快乐的是安琪对她强烈的爱,而她也正深深的爱着安琪;痛苦的是,在苔丝的灵魂深处,无辜的她总感到自己的阴影会影响她们的爱情,她甚至对安琪有一种负罪的感觉。但安琪用真诚消除了她心中的藩蓠,在安琪长达数月的求爱征程中,苔丝终于答应了他。

    当面对她曾经的屈辱是不是应该坦荡给自己亲爱的人的时候,善良的她茫然失措,她的母亲用过来人的经验给她数次写信要求她决不能将这一污点告诉安琪,并举了大量的实例给予强烈的警示,因为男人是怎么样的,以她几十年的阅历,她绝对有发言权。但善良的苔丝有着一颗纯真的心灵,在答应与安琪结婚的前夜,她写了一封信详细的向安琪说明了她的过去,并把信放到了安琪的门缝内。第二天,安琪仍然一如往昔,对她充满着深深的爱意,苔丝错认为安琪已经原谅了她,但不幸的是,安琪由于当晚大醉根本就没有看到这封信。可是苔丝已答应了与安琪结婚,也不得不将这份伤心事深藏心中,就是这一阴差阳错,再次的造就了苔丝的悲剧。

    然而,安琪的“习俗和成见的奴隶”去出于自私的用心,在新婚之夜得知了苔丝的失贞之后,却狠心地抛弃了她。而这一切是出于安琪承认了自己曾经放荡的经历之后,苔丝所作的真诚的回应。同样是一段那样的经历,为什么男人总有许多借口加以淡化,并不被社会所唾骂与谴责,而女性则只有忍受误解和屈辱呢?苔丝发出了她那震天般的喊声,这正是这个社会男女的最大不公,且似乎有长存人类之势。

    安琪所谓的不能忍受的道德,终于使他离开了苔丝而去非洲流浪了,世俗的信念使他对人间的伦理有着根深蒂固的传统而又固执的坚持,他所认为的深爱着自己的纯洁的苔丝姑娘,竟然是一个失了身了姑娘,世俗的庸俗使他陷入了极其悲苦了境地。苔丝姑娘也不得不离开了安琪,不得不用劳动来继续维持残喘的家境,于是她在家劳动一段时间后,为了减轻家庭的负担,她去了一个农场和老友玛莲一起干起了农活。当时的英国社会,正是社会激烈变革的社会,农民的土地以租借的形式劳作,从此可窥资本主义蚕食的雉形。

    在苔丝劳作期间,安琪刚开始一直与其保持着信件联系,但苔丝因为自尊,中断了与他的联系,因为她不愿无故的使用安琪的钱,于是在生活的百般困顿下,一场绝境悄然而至,她的母亲得了急病,而就在母亲的病渐渐的好了之后,但父亲却突然死亡,这突如其来的苦难,逼迫她们不得不开始了流浪生活。而一直纠缠着苔丝的亚雷克此时乘虚而入,苔丝眼见家境的凄楚和幼小的弟妹们无助的目光,为了全家的生存,她不得不怀着万般无奈与悲伤的心绪又重新走入了邪恶的亚雷克的生活。

    亚雷克是一个极其粗鲁庸俗淫荡的人,他仿佛是邪恶的化身,总是给苔丝以无情的亵渎,一份自然的美丽的纯洁的姑娘总摆不脱他邪恶的身影,然而如我所述,他的出现,反而凸现了苔丝姑娘的反抗与牺牲的精神。

    由此可见,哈代是用对立面烘托的手法,以亚雷克的粗鲁庸俗来突出苔丝的纯洁善良。从这个意义上说,亚雷克德伯维尔如同歌德笔下的魔鬼靡菲斯特,是“作恶造善”他越是对苔丝行恶,就越使苔丝显现出非同异常的力量和魅人之处。苔丝面对亚雷克的蹂躏,面对他的邪恶的威逼,面对四处流言与毁谤,毫不屈服而独存于世间。

    作者又借助于亚雷克这一形象的反复无常,来反射出苔丝的内在的光彩与动人。在苔丝这一纯洁形象遭受蹂躏之后,亚雷克也曾一度悔恨自己,为了抵销内心的罪恶感,一度成为一个宗教狂。可是,在纯洁的苔丝面前,他又恢复了兽性,也掀起了披在宗教下兽性的外衣,再次失却了自己的意志力,拜倒在苔丝这一圣洁的形象之下。

    于是,在一个夏日海滨,苔丝和亚雷克度蜜月,而苦苦寻觅苔丝的安琪找到了她,再次激起了内心的深情,亚雷克也被愤怒的苔丝杀死。于是,苔丝和安琪为了躲避警察的追赶,开始了短暂但浪漫的爱的流浪,在最后的日子里,他们活得很充实,但好景不长,最后的日子终悄然而逝,给人们留下了这亘古缠绵的悲剧。

    以下如同以往之写法,缩写一下这部作品,以期留下亲切而持久的回忆。

    在自然山村生长的苔丝有着丽质天成的纯洁形象。他的父亲车夫一天从一位牧师那里得知他的祖辈是一位赫赫有名的伯爵,于是贫困的他也似乎高大起来,在酒店中他为了这件值得炫耀的事喝得酩酊大醉,回到家中,误了赶车的时间,于是只有苔丝和弟弟替父亲赶车运煤,马车在路上撞到一个邮车,他们的马也被撞死了。

    马是他们赖以生存的基础,他们失去了它,生活顿时陷入了绝境。

    当他们得知了有一位克伯维尔的家庭是他们的本族时(是冒牌货),他们让苔丝去寻找亲戚,看是否能得到他的资助,于是苔丝遇到了一个粗鲁庸俗的家伙,这个人就亚雷克,在他们认识之后,一个疲惫的晚上,苔丝与亚雷克在森林中迷路(其实是亚雷克故意的安排),这时苔丝由于过于疲累而躺在草地上睡了下来,寻找路径的亚雷克,抑制不住自己的兽性,在浓黑的夜幕中糟蹋了苔丝。

    失身的苔丝在经过痛苦的履历后,埋了自己的孩子,舐干了内心的鲜血,在一年多的劳作及大自然的熏陶下,终于恢复了过来,她又以自然纯洁的形象,以饱满的激情再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

    于是,她来到了农场去挤奶,在此遇到了她的最爱——安琪,由于对自己的往事深深的内疚,以使其对安琪的爱不敢有任何非份之想,但她是真的爱恋着安琪的,她尽管理压抑着自己的真情,但真诚的安琪还是引发了她的自然而纯真的爱情,但为了不让安琪因自己而受到影响,她还是决定不答应安琪的求爱。但安琪足足追了她半年,她始终没有合适的理由给予拒绝,再加之自己的确爱安琪,她决定坦诚自己的一切,这样才会无愧自己的内心,她写了一封自己经历的信放在安琪的地毯下,安琪因为当晚大醉而没有发觉,可苔丝面对第二天一如往昔的安琪,误认为安琪已原谅了自己,于是她答应了与安琪结婚,但她发现了那封原封未动的信件,才发觉这是个误会。

    安琪与苔丝终于结婚了,在结婚之夜,安琪坦诚了他曾经有过放荡的生活,面对他的坦诚,苔丝也告诉了自己的经历。可一向注重传统礼教的安琪却忍受不了这个现实,对苔丝开始冷漠,最后实在理解不了这种现状,去了非洲过起了流浪的生活。

    下面的情节在前文已有涉及,在此不在赘述。

    注:以下为精彩描写及数位国际知名人士的精彩评论。

    精彩描写:

    这样一个优美的女性,像游丝一样敏感,像白雪一样纯洁,为什么偏要在她身上绘上粗野的图案,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一样?为什么常常是粗野的把精美的占有,邪恶的男人玷污纯洁的女人

    (对苔丝受辱的议论)

    “你,还有你们那号人,在人世间拿我这样的人开心取乐,让我伤透了心,受够了罪,可你呢,作孽作够了,开心开够了,就想着变换花样,皈依宗教,准备着以后享天国之福了,想得多美啊,真不害臊!”

    (对道貌岸然者的控诉)

    苔丝既想不到时间,也想不到空间了。她以前所描绘的那种由凝望星星而产生的超然升腾的意境,现在不请自来了。她全身随着旧竖琴的细弱的曲调荡漾起伏,和谐的旋律像清风一般沁入她的心田,使她眼中噙满泪水。飘浮的花粉仿佛是旋律的化身,温润的庭园也好像是受了感动而哭得泪水涟涟。虽然夜幕即将笼罩大地,那气味浓烈的野花却大放异彩,仿佛过于热切而无法闭合。色彩的波浪和声音的波浪融汇一体。

    19世纪现代诗非理性的深沉莫测

    她周身洋溢着诗意,她的一举一动都是她把诗人只在纸上写写的诗,活生生地显现出来了

    (诗化的形象)

    精彩评论:

    苔丝富于美感和存在的悲哀。

    悲怆与优美是苔丝反复的体验。她是一个极其敏锐和充满激情的姑娘,但她在严酷的世界和心胸狭窄的恶人手中遭受了残忍的折磨,她只是在痛苦之中发现了完美而又短暂的人生的实现。

    (哈格曼:评哈代的)

    苔丝早早的悲剧告诉她:“凡有甜鸟欢唱的地方,总是有毒蛇嘶嘶地叫。”但是“大自然”对她苦难的冷漠态度,却主要反映在鸟儿的歌声中。当她精神上得到了康复,动身去塔尔勃塞的时候,可以在每一只鸟的啭鸣中,听出她对生命的热望。然而,鸟儿的快乐的音符却又很少出现,她回想起过去时“唯有一只嗓音粗哑的芦雀,从河边的树丛中,用悲哀、板滞的声音对她表示问候,那声音好像是断了交的故友似的。”鸟儿的意像总是与苔丝的心情相连的,鸟儿的悲痛是人世间的自然界的残酷与冷漠所造成了,它强烈说明了“粗厉冷酷”的普遍性。

    (皮尼思:哈代指南)

    “明正”典刑了,埃斯库罗斯所说众神的主宰,结束了对苔丝的戏弄。德伯维尔家族的那些武将和夫人却长眠墓中,对此一无所知。那两个默默注视的人,跪倒在地上,仿佛在祈祷似的,他们就这样一动也不动地跪了许久许久,同时,那面黑旗仍在风中无声地招展。

    后来,他们刚刚有了一点气力,便站起身来,又手拉手地往前走去。

    这个段落的开头一句,经常被人单独的引用,当作哈代这部小说的“结论”实际上,哈代忠实于自己的实践,使自己的结论具有显著的多重性。第一句是阴郁地承认世界上存在着我们似乎绝少有能力或者根本没能力控制的力量 。接下去的一句则从玄学转向历史,表明“过去”对“现在”无动于衷。这两句话的后面,紧跟着另外两句暗示相反可能性的话语。我们可以在“无言的注视者”中看出一种人类复原力的暗示,因为他们是在大地本身——本人类生存的条件下——寻求希望(而不是失望)。在最后一句中,希望转变成力量,一种证实人类团结和引导行动方向的力量。

    格雷戈尔:对立的意象:哈代与宗教

    公元二零零一年三月二八、二九两日晚初稿

    二零零二年十二月四日改存于电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