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落尽时你依然牵着我的手

冰雨冰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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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春时节,细雨绵绵,桃花含苞欲放,似娇非娇,满眼望去,在清凉的脸上滑过一树树相思,人面桃花不相映,一个人走在路上,一丝惆怅从头到脚,怎堪褪去?

    离别,如同平常夫妻般,缠绵后,道声珍重,道声祝福,然后在掐指翘首中等待相聚。离别非第一次,然而此次却深感漫长,如此难耐,遥望天空,不知大洋彼岸的你是否也如我一样,眼前会浮现往昔的徐徐温情?  

    我喜吃琥珀青椒,然而胃不好,怕辣,你便一个一个尝过,把不辣的夹在我碗里;我膝盖有病,每每上楼,你便拉着我,让我省力,特别是重东西,更是不让我提;当我做事很乖巧时,你便表扬我好乖,小孩一般的称赞对我来说,胜过为我购衣买鞋的喜悦,或许是因为童年姊妹众多,重男轻女的缘故;每当你在国内出差或单位值班时,晚上总会打电话提醒我关好门,关好气阀,我非粗心之人,但你的提醒却如同天籁之音,蔓延着温情;每次和你出去时,我从不识路,你知道有你在,我便失去了辨别,因为我也知道,有你在,就会找得着回家的路一幕一幕,我从未细细想过,你给予我的爱,只是习惯了你的呵护,习惯了你的宠爱,任由岁月漫漫流淌。

    直到去年底,你住院开刀。那天,当你从手术室推出来,苍白的一张脸,看不出血色,嘴唇干裂异常,但却清醒的、机械的重复对我说:“我就是想不起是什么时候开的刀”看着你眼睛里的清澈,你努力做着回忆时的无辜表情,一种震撼渗透我心,这就是亲人!不需要华丽的辞藻,不需要爱的表达,一种真实的语言,一种无辜的表情,于我便是最亲的人。

    第一次守护着病床上的你,才感知平时那么强健的身体,是那么弱小,那么大一个子却害怕打针输液,此时,我像哄小孩似的“乖,听话,别动,一会儿就好!”护士笑着,我却视而不见,在我的眼里,只剩下需要我照顾的亲人,如同一个小孩子。

    当看到你躺在病床上,焦急等待肠胃通气时,我也一样焦急,尝试了护士提供的几种方法,试图让你肠胃通畅,均不奏效。当第三天傍晚,你告诉我终于“打屁了!”肠胃通气了,咋听到,如同你取得了空前的成就,不由得连连夸你“太棒了,太棒了,真了不起!”想想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有对你用上如此赞美的词语,不论你在事业上如何突出,取得何种成绩,于我都不是很重要,只为你骄傲;唯有这次,是欣喜,欣喜你终于可以吃饭了,欣喜你终于可以补充营养了,欣喜你终于可以好起来了!  

    临走前,我特地为自己做了一个作息时间表,是不想让你担心,我会照表按时就寝,按时起床,按时锻炼身体,按时练琴。我知道没有你在家的日子,你怕我会没了规律,生病无人照顾;是呀,正因为我知道,知道,才会强迫自己按照时间表执行,强迫自己不要偷懒,由自己懒惰随意,一定要健康的等着你回来。虽然我现在还是偶尔会忘记晚上关天然气阀,也许正是这样的“偶尔”才会在离别后时刻记念着你在家里的好来,才会让我在练琴时都难抵这份绵绵的思念。  

    望着熟悉的路上,恍惚你就在我身旁,你常常牵着我的手,已习惯了别人说我小鸟依人,习惯了!习惯了握在你手心里的依赖,习惯了握在你手心里的安全,此去经年,并未有特别的不同。然而当你这次从病中慢慢恢复过来后,却感觉了不同,你还是如以往一样喜欢牵着我的手,只是手握得更紧更勤了,发现少了些依赖,多了些甜蜜与温情,只要我们一起走路,你便总是牵着我的手,我不知道是不是经过此病痛一劫的缘故。

    春节时,我和母亲等家人前望南山老君洞烧香时,看到你的生辰运程远不如我时,母亲安慰道,说我的会给你带来好运。我不知道我会不会给你带来好运,但我知道,我定会让你牵着我的手,在这里沐浴桃花,不让桃花独自笑春风。

    就这样的念着,记着,数过一朵一朵的桃花,依然是一个人凝望,我不知道桃花还会盛开多久?但我想,即便是桃花已去,繁花落尽时,你终会回来,你依然会牵着我手像过去一样,走在熟悉的路上,走在慢慢老去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