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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我去加拿大首都渥太华探亲,在渥太华小住了几日。大洋彼岸这座繁华都市的欧式建筑和迷人的浪漫情调,令人陶醉痴迷的红枫叶、诱人的西式餐点无不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快要爱上这座城市了,然而就在我即将踏上归途之时,遇见了一位在餐馆里端盘子的中国姑娘,她的遭遇使我感受到所谓西方文明的冷漠和无情。
事情是这样的。
那日上午阳光灿烂,我忙着在渥太华的超市里采购着物品,打算带回去分送给亲友。我那连说带比划的洋泾浜英语足足耽误了我三个小时,才把所有的东西备齐。出了超市大门已饥肠辘辘,我想:连吃了好几天的西餐,今儿换个频道,尝尝渥太华的中餐,没准还能碰着个老乡。在韦尔斯路的中段忽然看到一家徽州菜馆,我有些欣喜若狂,咱老乡的餐馆!我兴冲冲地推开门走了进去,室内的陈设及门窗的式样都被改造成中西合璧的模样了。我能原谅,毕竟是在异国他乡啊,被同化一些在所难免的。正打量间迎面走来一位中国姑娘,她用英语说道:“hello,先生,您需要点什么?”我急忙用汉语说:“我是中国人,你的同胞呀。”话音未落,我看到姑娘憔悴的脸上一双原本失神的眼睛刹那间注入了灵气,她那机械的动作也变得婉约起来了。我点完饭菜待要邀那位姑娘一道用餐时,里间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的洋人,他用生硬的汉语对我说:“我叫沃尔森•皮特,是这个中餐馆的老板,我还知道那么中国的长城,您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提出邀请那位中国姑娘与我一道用餐,他露出会意的微笑,连说ok、ok。
姑娘润湿着双眼说道,她叫芳。从国内一所名牌大学毕业后与男友一同移民加拿大。芳在渥太华的一所大学mba硕士学位,明则放弃了攻读学位打工以维持两人的生计。明打工的公司里有一个洋人叫菲里姆,是一个典型的种族主义者,歧视异族,因而经常欺侮明,明不堪其辱终于忍无可忍,一次在菲里姆破口大骂“中国猪”之后给了菲两个重重的耳光,打落了他两颗门牙。后来渥太华法院判明罚金3000加元,拘役3个月。雪上加霜,芳攻读硕士学位的那位大胡子加籍导师又经常对芳进行性骚扰,芳义正辞严地拒绝了这位导师,导师师德泯灭,恶意报复,竟然给成绩优异的芳开了两门“红灯”使芳的硕士学位成了泡影。芳泪流满面地向上申诉,学位委员会那帮洋人冷漠而无情地拒绝了芳。拿不到学位,又要养活自己,她只好四处寻找工作,多次碰壁之后还是好心的沃尔森•皮特收留了她。
芳说拿不到学位,无颜回祖国,但特别想念祖国。我劝慰道:“祖国不会嫌弃自己的女儿的。”她沉吟了良久才流着泪说等明出了狱一道回祖国。临别,我看到姑娘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这次加拿大之行,我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物欲横流的西方文明湮没了多少充满智慧的学子!别了,戴着红枫叶的面具、穿着文明外套的渥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