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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大院儿随着童年的远去,越来越显得空旷,方砖缝隙的野草,随着春天的到来使劲挺出地面,似乎要填满寂寞的空间,却带来了荒芜的蔓延。偶然发现,院子东北角有人用方砖围起一个正方形的所在,从此便总能看见一个忙碌的身影:翻土,捡石块,打垄一角田地出现在人们的面前。
这一角田地被分割成大小不等、平平整整的条状,并在上面均匀地撒下精心选购的种子,再细细的以土覆盖。当细雨敲打春天的窗,所有沉睡的种子,便睁开朦胧的睡眼,伸展腰肢,挺起弯曲的脊梁。当细雨滋润这干涸的土地,唤醒沉寂的生命,这里便蓬蓬勃勃,铺展满眼的新绿。
随着春色的漫卷,那一角田垄新禾出土,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映入眼帘:一片绿油油的小白菜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青翠欲滴。一排韭菜挨挨挤挤的旺盛葱郁,小香菜在风中悠闲的晃着小脑袋,不时送来清新浓郁的香气。还有一垄丰姿绰约的大蒜从种上菜的那一天起,种菜人每天都要来此照看。清晨巡视,傍晚观察,看到那些菜长势茁壮便欣喜异常,爱怜的用手摸摸这棵,用土培培那棵,极其用心的守护着心爱的杰作。满园小菜在他的细心照看下,一天天长势喜人,而且成了修饰大院儿的小景。
随着天气的渐暖,这一茬春菜很快被不知哪里弄来的一小盒一小盒的禾苗取代,随后一根水管延伸到地里,不时地喷涌着清亮的井水。虽然还认不出都种了些什么,只看见棵棵幼苗,舞动着春风,沐浴着春雨,跳着高的往上长。只几天工夫,便见满园叠翠,跃动着深绿、浅绿的生机。我想,随着夏日的到来,小园一定更加欣欣向荣,并能飘出香香甜甜的奇迹。
这盎然的绿色,日益茁壮,但前进的脚步,因失去了方向而茫然、犹豫。正在它们随风飘舞不知所措时,秧苗间,被有规律地插入了竹竿,支成架子,让甩开的藤蔓有了目标,惊喜之余,便欢快的顺着架子一路向上攀登。一天,两天,藤蔓攀上半腰,继而藤蔓缠绕运足气力,很快便将竹竿淹没,形成一面绿色屏障。那么多的绿叶,一片叠在另一片上面,不留一点缝隙。一阵微风拂过,肥硕的叶片翻转,如漾起粼粼的碧波。那翠绿的颜色明亮地在我们的眼前闪耀,似乎颤动着无限的生命的活力。
嗨——快看,开花了!顺着手指看去,攀上高处的叶片下面,一朵朵小花儿如一张张带着粉色娇羞的脸庞,分明想看看外面的精彩,又羞羞答答,遮遮掩掩,像从未走出过家门的小姑娘。而那黄色却大方得多,它从根部绽放花蕾,张开笑脸的同时,便顶着带刺的“狼牙”那样子有点凶巴巴的,似乎在说:躲我远点,别想打我的主意。我感觉很有趣,便每天关注他们,只要有时间就去看看它们长的好不好,看看它们的花还开吗?或站在那里感受乡间泥土的气息还有夹杂着的各种菜好闻的味道,一种舒爽便从心底溢出。
再去看时,我发现粉色小花枯萎了,昨天还开的灿烂,只一夜之间便没有了色彩和生命的迹象,这令我感到哀伤。我凝视着,沉思着,忽然眼前一亮,发现那枯萎的小花儿后面,长出了一根细细的扁扁的嫩绿,哇——原来是豆角。再看那黄色花朵,蔫蔫的依附于带刺的狼牙,虽然已无任何精彩,但始终不忍与它的孕育分离。原来花儿的生命已赋予它的果实,它的绽放虽然短暂,也便因此有了奉献的意义。
豆角生长的速度要慢得多,你看黄瓜,一场雨过后,还没去注意它怎样长大,便已经成为夏日餐桌上一道清凉可口的菜肴。一天,种菜人(退休的老教师)摘下一根小黄瓜给我,他说:你尝尝吧,一定比市场上买的好吃得多。没洗怎么吃呀?哎——纯绿色,没污染,吃吧。我不好意思的咬了一口。嗯!清香的,微苦的,甚至可以说回味悠长的,我想这苦味蕴含着生长的不易吧。之后只要看到我在院子里,种菜人一定会摘一根或者几根给我。有时候摘下一堆,便你家两根,他家三根的分给同楼的邻居,没在的,还会送进家里去。大家觉得一个人辛苦忙碌,我们倒成了受益者,总是不好意思。而他却说:是呀,菜园侍弄起来需要下功夫,种菜如绣花,但我就喜欢种菜的过程,这是一种真正的锻炼,是一种绝妙的享受,是一种体验的快乐,这也需要大家的分享啊!
于别人,这小园可能会不屑一顾,于我却是一种欣喜与震撼。我喜欢吸吮这里的新鲜,希望这纯净在心的原野弥漫,沉淀,再清新地注入我的心间。因此每天看书写字累了,便来到菜园。我向圆鼓鼓的西红柿致以亲昵的问候,我俯下身去感受蔬菜刚刚醒来时的娇嗔。我问它们昨夜睡得好不好?如果在太阳刚刚升起,晨露还在绿叶上滚动时,站在这清新的菜园里,会切实体会到“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意境,这的确是一种古老而又极致的生活情态,有谁能不喜欢呢!。
夕阳西下,最妙的是到菜园去。想一想吧,那些可爱的小家伙正睁着好奇的眼睛望着我,并骄傲地向我讲述:种菜人为它们创造了一个舒适的生存空间,为它们松土、浇灌、施肥,除草,捉虫因此它们才生长更欢,更旺盛,更快乐。我想菜园的幸福没人能体验得到,唯有种菜人——这个拥有着菜园的幸福与快乐的国王。
这一角菜园,昂扬着生机,成为一道别致的风景。这风景中蕴含了劳动创造一切的真理。园里的精灵啊,蓬蓬勃勃,在清寂里生姿摇曳,动情的的描绘着生长的旖旎。你蛰存的温情啊,是朦胧的月色,嫣然激荡的清香,仿佛在娓娓讲述这一角菜园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