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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年老了,还有一年就退下来了。全村关于下一任村长这个话题无疑在枣花村可谓是最热门的一个。比哪个寡妇跟谁谁好了、哪个男人又打他女人了、村支书背着他媳妇跟哪个小娘们又对上眼了之类的更为让村名关注
“你听说了么?咱村下任的村长有可能是老王家的二虎子”“俺可听说的是他家大虎子”“二虎子咋就传成大虎了,咋俺都不知道捏?”“不管咋着说,他老王家这回可有指望了,以前跟老王家不对付地那个老寡妇,看她咋弄”“咋弄?跟人亲热现在都晚了,弄啥?。。”
村头西一棵老槐树下,两位妇女坐着小凳子正在窃窃私语,边说边笑还纳着鞋底。时不时拿针轻轻的挠一挠头皮,然后继续,她们口沫横飞的谈论着全村最热门的传闻,乐此不疲。
对面走过来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汉子,冲她们其中一个喊着“小凤,还不赶紧回家烧火做饭去,这大热的天,坐外面表总说着人家家的事,不知道跟你有个屁的关系,个熊娘们”说着又自言自语骂骂咧咧的往庄家地儿方向走去。刚走没多远,路上又碰到了村里的李小和他刚过门没几天的媳妇,李小一见他,便对着他嚷道:“风姐夫,你咋又自己个去地里干活捏,你家小风又跑去哪里神呢”“滚你个小王八犊子,我王田没名儿啊,整天风姐夫凤姐夫地喊”小两口捂着嘴又笑,他媳妇在李小的耳朵边嘀咕了一句,李小又说道“王大哥,你咋也姓王,咋不当下任村长?都姓王,人的差距咋就这么大?”王田没作答,气吼吼的下地干活了,惹不起俺还躲不起吗?可他的心里还在嘀咕着什么,俺姓王咋也姓错了?关你们鸟事?完了,真是老王家出个村长,想自家那熊娘们还跟人老王媳妇为只鸡吵的面红耳赤,现如今,可如何是好?哎。王田边干活,边时不时叹声气。
大槐树下,那个叫小凤的妇女站起身,把纳鞋底的东西都收进一个竹篮子里,右手拎起了小板凳,说道:“行了黄花,不叨叨了,俺回家给孩子煮饭去,还要给俺家男人送三个馍去”另一个妇女看也无趣了,便招呼一道回去,对小凤说:“俺也回家拿上玉米去换点馍回来,家里没馍了”两个妇女就这样散了。
“二楞”小凤对着前面约十五六的孩子喊着,这是她的二儿子“娘,你咋才回,俺正要听你的话,背着俺爹去老王家偷鸡呢”二楞笑嘻嘻的说道,小凤一听,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她拿手指戳了二楞脑门一下骂道:“你个笨蛋,跟你爹一样不会看事,人家老王家要出下任村长了,你还偷人家的鸡,你不想好了”“娘,不是你”话还没讲完,孩子委屈的眼泪就掉下来了,二楞搞不清楚娘咋变化这大,明明她自己说的,这会子又骂他。小凤转过脸又笑了,摸摸二楞的头“好小子,听娘的话,咱给他老王家送只鸡去,就说认错了,就是他家的,走”“为啥呀娘”二楞问“咋你学习也没见你这多问题,表问那多”小凤说完就带着二楞回家捉鸡去了。
小凤捉了只母鸡,想给老王家炖鸡汤用,二楞在旁说公的肉好吃,她一听,干脆一公一母都给老王家,好好巴结巴结,以后真出了村长也好照顾她家,至少也提拔自家男人也到村里混他个一官半职,这以后看谁还敢在讲她穷叨叨,母子二人一人拎着一只鸡,往村东头老王家去了,小凤想到自家男人以后真要谋个村干部,这在村里她也是干部她媳妇,看谁还敢在喊她神婆,一边走自己还一边傻笑着,早把男人饭还没吃这茬抛脑后勺了,现在,她哪还顾得上吃饭。
到了老王家门口,咋喊里面都没人应,自然也没人开门“娘,这咋整?”二楞问,小凤还未出口,就听旁边有个妇人说了一句“咋整?你晚啦,黄花说家里添个新家伙,烧火请客呢,结果就请了老王全家和村支书这两家,鬼知道她买个啥新家伙哎”小凤闻声看去,拐角处坐着不是别人,正是老王家那个死对头邻居,那个老寡妇“这个黄花,我跟她刚散了,她也没说烧火吃饭这事”小凤单手叉腰说着,母鸡也开始叫起来,小凤拍了母鸡头一下,没好气的说:“叫个屁的叫”老寡妇笑道:“村里就这风气,你不是也来巴结的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跟黄花说你送鸡来了?也没有吧,都是一样的人,谁也表说谁的不是”小凤呸了老寡妇一下,心想这寡妇呆老王家门口,肯定也是巴结的,不便久留,于是她对二楞说了句咱回吧,母子二人便又拎着鸡回去了。
这来时的路上可谓是春风满面,还抱着自己男人当村官这个梦想的小凤,此刻笑容全无,心里还诅咒着黄花,路过庄稼地,看自己男人也不在地里,很是无趣,正要回家,听见她婶子喊她,小凤回头“呀,婶儿,你咋在这”“小凤啊,咱家还有啥值钱的不,给你小叔捐个村官做做,我早就说,他老王家不简单,以后没准从村长变县长都不一定呢,咱可得巴结好,要不回头请他全家吃个饭,叫上村支书?”“够了,婶儿,叔多大年纪了,你咋不想想俺家王田,苦劳力,要当官也是俺家男人。”真是利益面前什么亲情友情便很难存在了,两人吵着回到了小凤家,二楞在回来的路上一句话未说,想着人心咋都这样丑陋,连自己的娘都是那样的自私。突然有点后怕。
这时王田也回来了,原来王田听说刚刚宣布了新村长,下礼拜上任,不是老王家的儿子,这不第一时间知道这事,赶快回家来告诉小凤,可回家看不到人,无意看到鸡少了两只,怕她把鸡打了水漂,白赔别人两只鸡。变出去找她了,谁知两人走错了,这前后一进门,便把这事说与小凤和婶听,两人大笑“我早就说老王家哪有那本事,就他家那熊样,咱村谁当他们家也当不了”“谁说不是,还担心老王家上任后给俺家穿小鞋呢,咋忘了老王家哪有那本事,差点白给他家两只鸡,我看黄花知道了新村长该哭了,晚上俺就去找她看她咋说”“这也不知道新村长啥人啥模样”“就是,估计错不了,要不人家能当村长?”
于是村里下个话题又开始继续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是人生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