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草缘

白墨笑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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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完整个夏天,心情并没有好一点,骑车行使在马路上无际无边,有种离开自己的感觉

    我无心把这条短信发给了草,她很关切地回道:

    你怎么了啊?我今天下午才到武汉,明天在华工和你聊聊吧。

    时值2004年八月底,七月流火,武汉炎日的烈度减轻了些。

    我依然喜欢骑着单车,轻哼着黄昏,在楚天大道和珞瑜路上游荡,魂不守舍,几多次差点被过往车辆撞倒。

    骑车出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还能不能把车骑回去呢?

    高考过后穷极无聊,早早地来到武汉,也不知道能干些什么。结识一网友哲,让她带到我华工走走,熟悉了一下我未来大学的环境。除此之外,便是去qq聊天,我一度迷恋过qq,就是这个时候的事;或是骑着单车在无边无际的马路上漫无目的地行使着,唱黄昏时,泪流满面

    感觉和h的感情已近黄昏

    认识草便是在这个落寞之秋。

    上网也不知道上什么网,无聊到在qq里查找年龄介于16-22岁的女生,厚着脸皮无赖似的主动搭讪,只想有个人和我说说话。

    在这种情况下,佳对我说:

    介绍个同学给你认识吧,也是广水一中的,也是学医的。

    那好啊!难得遇到志同道合之人哪!

    就这样,草便在我qq里出现了。

    第一次听说“郁闷”这个词,便是出自草之手。

    没见过她,也想象不出她是什么样子。言谈中,她操着流利的广水话,喜欢“呵呵”笑,也会说广水男生常用的俗语,似是文静的大家闺秀,又似活泼的假小子。

    你听说我过不?我问她。

    听说过!

    真的么?在哪儿听说的?

    大会上。

    看来她的记性还不错,表彰大会上也没念过几次我的名字,居然能让她有印象。

    你是几年制的?她问我。

    七年,你呢?

    八年。

    呵,厉害!咋这么个强人没能进入培优班咧?

    你高考是超常发挥还是能力的真实体现?

    应该是如实反映我的水平吧。我平日没怎么努力,但到了高三狂学了一年,瘦了几斤!

    唉,我的做法与她相反,结果

    小草,发起飚来,也能一鸣惊人!

    论家境,作为广水城关的千金,衣食无忧;论学业,注定将成为同济博士生,前途无量;论亲情,系父母宠爱的金枝玉叶,众星捧月。

    如此幸福的小姑娘,怎么还会将“郁闷”二字挂在嘴咧?不明白。

    我以为佳是因为看她和我将是同一条道上混的人,便说与我认识。我也没想过草和佳会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只知道在我最需要朋友陪伴的时候多了一个朋友,而且有可能还是将来的同事。

    我只知道我那时比她更了解我们的新去所——华中科技大学,便答应带她去熟悉环境,借此机会也可以面对面地谈谈心,增进友谊。

    我告诉她一进华科大门便可以看到咱们伟大的毛主席,在像前碰头应该不会阴差阳错。

    那天,我依然踩着那辆破旧的单车前去。她未到之时,我便随心地到处转悠,接到她电话后,便疯也似地飞奔过去。

    毛主席面前的那个小姑娘,便是她了。短发,毕恭毕敬地站立,俨然雕刻在那里。

    手机又震起来了,我看她正把电话放在耳边以求对我的确认。

    我腾出一只手来去挂机时,慌乱中未停稳的单车立仆于地,糗!

    然后冲她傻傻一笑,算是告诉她:

    没错,我就是白墨!你就是草吧?

    我和佳的交往其实还不多。

    在培优班之时,有段时间他坐在我后面,偶尔进行一下学术交流。多半是我问他答,不厌其烦。

    佳时常回家,家中还有电脑,挺让我羡慕的。上机课我连一个网址的输入都要弄半天,佳那时已是一个电脑高手了。

    奇怪的是,我时常见他拿着一块石头在闲暇之时用小刀刻着画着,要来一看,石面上一个英文单词“hope”分明可见。

    高考之日将近“hope”也越来越深刻鲜明。

    我也曾效仿他的作法,不过我刻的是“helen”(h)

    我一直很佩服佳,在学习上的实干,居高不傲。

    他也曾毫不避讳地说:我就是要把人们聊天的时间用来学习,呵呵!

    我听了,不知是哭还是笑。

    我一直很感激佳,对待同学的真诚,默然相助。

    还记得培优班组织去山上春游之时,我扭伤了脚,老师递来一根粗大的木棍给我作拐棍,佳见了:这怎么能行呢?来!说完默默地走到我旁边,示意我可以借他的肩膀一用。

    下山的路上,我一直搭在他的肩膀上。他晃也不晃,不知是的确很健壮还是定力好。

    很想说几句感谢的言辞,看着他时却说不出来:一副似乎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的样子。

    高考过后见过佳一次,留下了联系方式。

    他以广水状元的身份成为一名清华骄子,进入他所钟爱的计算机系。

    “hope”实现了。

    我推着单车,和草走在华工棋盘格式的校道上。

    每到一处,我告诉她我所知道的信息。

    更多时间是在闲聊。

    我给他讲好多好多我童年时在乡村里的趣事,她听得似乎有几分羡慕,城关的孩子,似乎少了些童年的回忆。

    我给她讲我对文学和书法的爱好,我对医学这个专业的执著,羡慕她能成为八年制的学生。

    “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把自己全部交给了同济,而你还可以考博去别人地方,多自由!”

    这话我爱听,嘿嘿,很有道理。那就是说,我的北大梦并没有彻底破灭?!

    越聊越亲切,却不似初次见面之人,倒是多年相交的老友一般。我甚至还打趣地说道:

    你和我表哥有几分相像?

    是吗?哪里?

    牙齿,都有两道铁箍儿,哈哈!

    我踢你!

    她把一条腿向我扬来,却又在半空折回,样子滑稽可爱至极。

    临别之时她突然说道:

    你不是说要唱歌给我听吗?唱社!

    哎呀,这事被我搞忘了。我情知自己虽说没事儿喜欢乱哼哼,却没有几首拿得出手的。当下喜欢的黄昏,又过于忧伤。

    我现在会唱的多半是些伤感的,现在唱多有不适。要不先记下,下次唱与你听?

    好在草也没多计较。

    话别之余,她回叔叔家,我回姐姐家。

    大学开学之后,也不曾与草保持紧密联系。同住于紫菘公寓,平素也很少碰面。

    偶尔在qq见到。她网名叫:忘忧草。

    很好听的一个名字,又那么适合她。

    忘忧草这首歌很好听啊,你喜欢不?我问她。

    那绝对社,要不然我也不会拿她来当名字社!对了,莫忘了你还欠我一首歌!

    呵呵,冇忘。你喜欢唱歌不?要不你现在唱几句我听听,这样才公平嘛!

    她真唱起来,听不清楚唱什么,却分明感觉到这嗓声不似平日说话的声音,动听得多!

    我问过佳,你听过草唱歌不?

    没有,很想听!

    很少同时在qq上碰到佳和草。

    第一次碰到时,气氛很有几点不对劲。草似乎很想问明什么,佳却一直保持沉默。

    洞悉男女之事的我明白了三分。但没想到刚得知他二人的关系之时,已近分离的边缘了。

    我努力在中间搓和,企图挽回,但我哪有那本事。

    我唯一能做的,便是充当传话工具。

    我问过佳:你给我老实交待,草在你心目中占据什么地位?

    这个问题的答案已经不重要了

    草对佳还是很有感情的,她提到:佳既然无意,为何又曾在高中时留下一封信?

    信的内容我无从知晓。佳和草都是金口难开之人。难得主动开口,有事相问,也只是简短回答,能省则省。

    但信中似乎能给人以某种希望,这让草一直有所期待。期待到高考结束,佳却将希望收回。

    佳曾对草说:我是不会喜欢别人的!这句话,够有杀伤力吧?

    现在佳又说,自己似乎更喜欢晓,不能欺骗自己做出违心的选择,不想伤草更深。

    我水里雾里地在中间瞎搅和,也未能闹出个名堂来。

    只有劝慰一下草了。

    而草,似乎并不需要。

    我便很少再在草的面前提起佳,或再在佳的面前提起草。

    每次和大学新同学或在学老友相约去打球时,便会想起草,考虑着要不要请她同往。

    邀请是发出了好几回,答应的次数实属凤毛麟角。她曾说想学打篮球,很遗憾的是,我不太会,我知道佳的球艺还拿得出手。

    偶尔和草一起打羽毛球,我却心不在蔫,只顾着和她说话,接球的命中率让人笑话。

    得知我和h的爱情之路到了尽头,草叫我节哀顺变,约我出来陪她买书。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呃,你还好,没有像我想象的那般难过。她对我说。

    你希望看到我爬到高楼上跃跃欲飞的样子么?我笑着回答。

    每个人都不只一面,但我努力将最好的一面展示在草的面前。

    我心中一直惦记着适时唱首歌给她听,要不然,太对不起她了,也对不起佳。

    于是我跟她说:下次碰面,记得提醒我唱歌给你听哦!如果你忘了就算了。只有一次机会哦!

    她回道:一定记得!

    我开始留意一些能引起我兴趣的陌生歌曲。

    某次文学社去k歌,社长唱的恋曲1990唤醒了我内心深处的记忆。我很小的时候便喜欢这个旋律。

    回去便下载来学,刚能背下歌词时,干脆连自习也不上了,回到寝室,来回踱着步,纵声高歌,自我陶醉。

    我决定了,下次见了草,唱恋曲1990给她听!

    “人生难得再次寻觅相知的伴侣,生命终久难舍蓝蓝的白云天”

    “下次”是在西五教学楼前,她慌张着找座儿未遂,问我占了座没。我倒希望有一大排空座为我留着。可临近考试,这可能吗?

    她骑车去了东九。

    果然是个考试动物!

    完了,我的恋曲1990

    2004年的圣诞节夜,我买了一顶圣诞帽送与她。她批评我怎么跟小孩子一般,好像她比我强到哪儿去似的,圣诞帽一戴,没人会怀疑她是初中生。

    寒假将至,在qq上碰到佳。

    佳说:我过年要去草家,教她c语言。

    你家离她家很近么?

    是的!

    那就好,隔壁临墙的,要是见面了连声都不吭,岂不会是很尴尬?

    我知道,佳和草归于平常关系了。

    过年时培优班聚会在晓家。晓很热情地招待大家,把爸妈和姐姐统统撵走,留下我们这帮昔日学友恣意疯狂。

    我留意着佳和晓,看见佳在晓忙碌时很主动地过去帮忙。我便在一旁偷着乐。

    佳还取来数码相机,给大伙照相,然后到草家上传到邮箱。

    过年前我去佳家住过两天。每天,佳都会晚九点半上床,早七点起床。

    黄河不是尿的,泰山不是垒的,就凭这一点,非状元者几人能做到?

    晚上上床后如果我不做声便很快入睡,一旦我挑起话题,佳也能滔滔不绝地聊起兴来。

    佳说他和草是从小玩到大的挚友,感情之深非同寻常。

    由友情过渡为爱情,由爱情过渡为亲情,两人情感之演化,自然而然。

    如此说来,我更希望他最终能和草在一起,而不是晓

    早上起来后佳一般会去打篮球,我便陪他同去。若在家,大冬天地这么冷,我哪会起来受冻?

    听说草家就在不远处,很想去拜访一番。

    只可惜想去时草要外出,等她回来时我要走了。

    聚会时草托言于佳让我去她家做客。佳也再三怂恿我去。

    我考虑了一下,我这人本来就怕见同学家长,跟草也是认识不久,去她家了,我手脚往哪儿放?还是不去为妙。

    哪知草又打电话过来,再次邀请我过去玩,我无条件地推辞了。她也死了心。

    老实说,若她再多说两句,我很有可能就动摇了。那么,或许我现在就知道她爸妈的模样了。

    2005年新学期开始。

    佳去了北京,我来了武汉。这时我已知道,晓也在华工,也住在紫菘。

    这时的晓,已不似高中那般朴实无华,直了发,穿着也颇有几点讲究。偶尔碰面时,我甚至都有些不好意思正面看她。

    于是给佳发短信道:

    长发女孩前面走,柔发飘飘好温柔。回眸一笑,啊,欲与芙蓉比娇羞!

    我是想夸赞晓的美貌,哪知佳回道:

    外表永远排不上第一位追女生果真是最累的运动。你总是说我是个理性之人,但对这件事,我感性得不能再感性了。只要她不明确拒绝,我是永远不会放弃的!

    我为这哥们的痴情叫绝,同时为自己的一时肤浅过头深感汗颜。

    是呀,晓是个好姑娘,不光是外表!

    可晓的外表惹来了不少麻烦。她所在的电气学院的每个男生似乎都为她倾倒。她给我发短信哭诉道:

    华工太可怕了,我走哪儿都有人缠着:去上选修课有人塞纸条,半夜十二点后还总有无聊的短信,甚至我下自习回来在路上被人拦着,硬要我接下一封信。我都不想读书了。是不是你们男生都这么无聊啊?

    这个,呃,我是么?

    不行,看来我得出马了。晓都烦成这样了,要真的被那帮厮整得辍学了,却不是一大历史悲剧?

    电气的爷们儿们也太不像话了,生来没见过美女吗?

    于是有一段时间,我便充当“护花使者”有我这个大块头,凶神恶煞哪个敢出头?

    我想把这儿的情况向佳汇报,晓不让。

    我个人认为二人世界应尽可能增大透明度为好。晓的顺其自然,佳的不闻不问,这个哪门子的恋爱?

    晓还有些生佳的气,说他这半年破天荒地给她写了一封信,开头居然是:

    我又要浪费自己的宝贵的时间和苏的宝贵的信纸给你写信了

    呵,这般写信倒颇有些创意。我听了,倒觉得佳这个人还有几点淡淡的幽默。

    晓却受不了这种幽默!

    我再在qq上碰到佳时,不满地问了一句:

    你也太不关心你的马子了吧?

    我跟这哥们说话向来这般随意,哪知他厉声回道:

    不知道就别瞎说!

    佳从来不曾对我这般凶过。

    和佳同在一所大学,广水一中的佼佼女洁对我说:

    我以前不知佳和晓之事,在叫佳帮我装电脑之时,还顺便介绍我班女生给她认识,看来是白忙乎了。要不要提醒他对晓采取行动?

    晓的观念是顺其自然,若你觉得妥当的话,你去提醒他采取行动吧!

    结果洁真的这么做了,却又碰了一鼻子灰,佳给她的答复义正辞严:

    我不想争取,今后也不会有行动,已经决定了,就当没这回事而且不后悔!

    这话如皮卡丘的十万伏特,让我的心头一紧,继而怦怦乱跳:

    操,这哥们太不像话了!清华的爷们就可以玩弄感情么?亏得晓于乱世之中一直在等他!前不久刚说过的“永不放弃”这么快就放弃了?!

    我真的好不爽,开始在寝室乱发脾气。和一室友矛盾激化达到高潮便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事。

    我开始重新审视佳这个人了。依然记得,他把肩膀借与我当拐杖;依然记得,我俩同眠一床,黑夜之中推心置腹

    但如果佳是这般朝三暮四、薄情寡义之人的话,我白某从此看不起他!

    不行,我一定得把这事儿问清楚:当初,他究竟是为何放弃草的?!现在,又究竟为何放弃晓?!

    不给我一个满意的解释,我跟他没完!

    洁担心佳会说他八卦,央我质问他时万勿提及她。

    这似乎很难办到。我坚信“坦诚”二字,一切还是挑明的好。感情上的事,老弄得不明不白的,像什么话!我相信没有什么佳不能理解的,我相信没有什么晓不能接受的!现在不能编强美丽的谎言蒙住任何一个细节,我希望此事得到圆满的处理,我不希望此事伤及任何两个人之间的情谊。

    几折波折,终于在电话里找到佳。

    和佳的谈话还挺顺利,佳并没责备我的鲁莽冲动,有条不紊地解答了我心中的种种疑虑。

    原来佳所言“永不放弃”并非指晓,而是草!

    有了这个答案,很多难以理解的事都不难理解了。

    这次情感的漩涡起因很简单,四个人都犯了些小小的错误:佳的情感落点在过年前就回到了草的身上,这我和洁不知道没关系,但他不该不让晓儿明确知道啊,还让晓儿以为他喜欢的是自己,这错在佳的模糊处理;我错误地理解了佳的一句话而导致了错误的向导;洁反映情况明将问题严重化了;晓在没有弄清佳对她的感情就在心中下结论,没有提高二人之间的透明度。

    如此而已。

    我发短信告诉洁,事情妥善解决了,于她有益无害。

    也发给了晓,说明天向她汇报真相,如果她愿意听的话。其实她早在我的暗示之中明白了三分。

    还发给了草:一直以来我在可怜你;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可怜的人儿,原来是我,唉!

    草莫名其妙!

    我又回到了佳和草之间。

    我开始羡慕草了,飞走的爱情鸟又飞回来了。

    或许是佳在去草家教她c语言的时候,c语言没怎么教,深沉的爱意倒被激活了。

    可听佳说,草对他总没什么好声气:

    “可我现在是越错越远了。总感觉不发短信就显得不重视他,但一发短信基本上就是更让她反感一次。从未让她真正想说话。

    我不是说以前那废话,不过确实再好的话说第二遍总有点儿变味儿,我也想让她笑,但你有可能不理解,当你不想搭理一个人的时候他说什么都没用。

    不是我们想这样,在一起的机会少,差不多刚见面就该分开了,每次见面总不是特别愉快,隔得远的时候又想见面,所以是两难,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刚又把草气得关机,我是不是该早点儿绝望?

    ”

    我还不知道草这么难说话。我感觉我发短信她基本都会回,可佳老说她不回他的短信。我大多时候看到的是草的笑,可佳说自己一不小心就惹她生气了。

    我疑惑了:草到底喜欢佳不?

    如果不曾喜欢过,第一次佳的决绝为何让她那么难过?

    如果喜欢的话,又为何那么不肯配合,处处刁钻咱不太会哄女孩子开心的佳?

    第二次在qq上同时遇到佳和草已是大一结束之时,暑假开始不久,他俩又开始冷战了。

    草似乎很生气,而佳一个劲地承认是自己不对。

    我当发生了什么大事件,一问原委,却道只是佳在车站去接草时,连个微笑都不曾给她。

    我记得去年去佳家玩时,他来接我,见到我时,一声不吭地就往回走,仿佛一切都会像程序一样自动运行,无需多言。我当时就有些受不了了,面露尴尬之色,寻思着如何挑起话端。

    我都受不了,何况草一个女孩子?

    当满怀憧憬地走下车时,迎接自己的是一张冷冰冰的脸,如果我是这个女孩子,我会让那个男生好看的!

    话又说回来,这是佳之性格所至,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错吧?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

    草不知怎么想。

    曾和草qq聊天之时,她问到恋人之间应该如何相处的问题。

    当时小马已走进我的生活,我的恋爱生活甜蜜美满。

    我便以我和小马相处是如何相处的为例向她讲解:

    我每天会和小马一起吃晚饭,一起去上自习,天气和心情好时,还一起去锻炼身体,如此,交流的时间便多得无聊,增进感情成了自然而然的事。你和佳难得见一次面,那么在长假中尽量能多点时间相处。面对面的交心在遥控恋情中甚是重要。即便是相处得很好的两个远方恋人,如果长时间不见面,一旦朝夕相伴也会出现问题。

    不在一起时,小马会经常发短信问我在干什么,有什么新事件发生,我都会告诉她,小马的短信每条都是长长的,看了让人甚感亲切。恋人之间的话也不要求非得有什么意义,说什么都比什么都不说要强吧?

    每晚,我都会跟小马道声晚安!

    我会留心小马喜欢的东西,饲机买给她。

    每每外出回来之时,我都会带些小礼物给她,当然,多半是她爱吃的东东。

    二个相处之时,一些亲密的举动是有必要的;我无法想象两个人正儿八经地坐在一起,目不斜视地谈些一本正经的话题,那叫恋爱么?就像当年我和h!

    草听了,感叹道:太难了吧?

    难么?我怎么不觉得。

    暑假还没结束,佳告诉我,草又不理他了,提出分开。

    要说又不说得清楚一些,我不明底蕴,模模糊糊地给佳发了一段话:

    她爱你,就和你在一起。如果她不爱你,还和你在一起,那才是最大的欺骗。如果你能给她幸福,她是不会离开你的。要知道,没有人会逃避幸福!

    佳回道:

    你发的那段话是我在暑假里看到的,说分手之后。我对这句话的感觉是,我以前做得不好,并没有真正让她感到幸福,我应该改变我的某些想法和做法。

    我说:

    咋不早点这么想?要是我,面对心爱的姑娘,哪会让她感到那么冷清而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也难为你了,她的态度有时实在太差!

    佳说:

    当然知道你是那种很感性的人,我和她都犟吧,有时我对别人的态度比她对我更差,能遇到让我总让步的人真不容易。我是担心若现在我不联系她,她还会想我吗?

    我说:

    这个我哪知道,你现在想这个又有何用?看看有无办法挽回吧!

    佳说:

    可能是我想得太多了吧!她又从未向我表示过什么,从来没有;现在暂时的“忘记”可能是最好又无奈的办法了。

    那就暂且放一放吧。

    第一次是佳的冒然之失,第二次是草的狠下心肠。

    他俩还会再合吗?

    如果是寻常二人,我的回答是绝对否定的。

    可佳和草似有深厚的感情积淀,藕断丝也连。

    看得出,佳对草依然有情,草对佳依然有义。

    佳原以为,凭着深厚的交情,很多话可以不说你都可以感知到的,我告诉他不要这么想,心有灵犀是骗人的,交流是少不了的。

    佳原以为,你俩的感情是坚不可摧的,即使放一放,也不会被时光冲淡,我告诉他不要那么想,石头都可以被磨平,感情经不起太长的等待。

    佳便开始一点一点地为草而改变,变得自己都心甘情愿,自己都惊叹!

    而草心中的怨气太盛,阻断了很多交流的机会;她不知道,每每她气得不理他时,他痛苦万分,左右不是人。

    我把和佳交谈的内容保存了下来,发给草看。

    也把草的哀怨,向佳传达。

    我希望:有情人终成眷属!

    大一结束之时,我便由紫菘搬往同济。

    草在明年的此时,也会踏着我的足迹。

    离别之前,草说要与我饯行。然而时间匆匆,难了此愿。

    草买了些水果,送到紫菘二栋门前,我不客气地吃了些,心里美滋滋的。

    搬家之前,草还说可让她老爸送我一程。草父是出租车司机。

    我有些受宠若惊了,真没想到草还会有这份心。即使是后来有事耽搁,此事未能如愿,我的心里依然灌了几天的蜜。

    2004年国庆长假第二天早上七点,我还在梦乡之时,接到草的电话,说她和佳要来同济。

    吓得我睡意全无。今儿个的日子真是特殊至极了。

    我说:来得好,今天正好是小马过生,呵呵!

    其实我心里在犯愁:中午我宴请全班同学,佳和草混入其中合适吗?若二人皆为健谈之人就好了

    见面时我的第一句便是:难得同时见到你们两个呵!

    草又轮起那条腿,作踢人状,却在半空中折回,依然那么滑稽可爱!

    我尽量避开,让他二人并肩走在一起。

    我尽量闭嘴,让他二人多说说话。

    我在一旁看着,满心欢喜:俨然一对嘛!小两口这么和睦地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

    他俩给小马买了生日礼物:一本书——数字城堡。

    他俩也没打算在同济多呆,佳难得来武汉一次,来了自然当去草的所在地。

    佳和草第三次走到了一起,我无心再问其中缘由,只感觉自己之前的些许努力似乎起了那么一丁点儿作用,自此可以高枕无忧矣!

    我就知道:有情人终成眷属嘛!

    之后佳又遇到了难题,经常性地发短信,打电话,似乎也并不能让草对自己的态度好一点儿。无计可施之秋,问我咋办?

    试试写信,书信最能给人亲切感。只是开头不要再向写给晓那样:

    又要浪费我的宝贵的时间和苏的宝贵的信纸给你写信了

    过段时日,佳说信写了,效果不佳。

    再过些时日,噩耗便传来了:

    草再度拒绝了佳,并不再有任何反应了。

    佳陷入了绝望的境地。

    这是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吗?

    我情绪波动得大得不得了,佳似乎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佳只是说着自己以前的种种过错,很冷静地数落着自己。似乎在说这是报应,而且是应该。只是自己还不愿意死心。

    看得出,佳真的变了,变了许多,开始明白了恋爱是怎么一回事,开始关心女儿家的心事,开始潜心替草着想,不再那么犟了。

    佳越说,我越难过

    草虽说不动声色,但我敢赌她不比我好过。

    我决定去看望草了。

    自来同济后,从没专程跑回去,只为看望某个人。

    似乎是在立秋之后,华工棋盘式的道路上,已满是梧桐叶的焦容。

    草说,很喜欢踏着这些叶子,听它们发出“沙沙沙”的响声。

    我也喜欢,其实,只是同济没有。

    吃饭时,草说,喝不喝酒?

    没想过草会这么问,对了,她并不知白某向来不愿喝酒,即便是在同学聚会时,我也常常以茶代酒,且故意错过向老师敬酒这一环节。

    我犹豫再三,不知怎么回答,最后决定,两人喝一瓶。

    碰杯之后,我呡了一小口,却发现,草一口干掉了。

    草会喝酒,我并不知道。

    佳知不知咧?

    然后便在南三门前的草坪上,坐靠着大树谈心。

    我想起第一次和草游华工的光景来,想起她曾挂在嘴边的那个词,现在竟是很少说“郁闷”了。

    聊了似乎很多,却一直迟迟不切正题。

    我很想知道她和佳之间究竟怎么了,竟然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哪知刚开口,她便打住:

    再说下去,莫怪我一脚把你踢回同济!

    那好啊,省得我坐车,呵呵!

    我一笑抹过,接下来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秋风乍起,我身上衣正单,甚感凉意。

    要是冷的话就早点走,回去多加点衣服。

    在下达逐客令?

    我不是那个意思那好吧,你想坐到啥时都行,反正我穿得多。

    很实在的话。

    我选择了打道回府,既然她依然不愿再将往事重提。

    那就让她尘封吧,永眠于地下。

    寒假再至之时,佳心比天寒。

    之前忙于应付考试,无暇伤痛。现在一个人,无所事事之时,不得不独自舔舐伤口。

    你还好吗?我问道。

    大多数时候还好,但有时就老想不通,去回想以前的伤心事不能自拔,也不知道怎么调节。不知她有没有这样的情况。

    怎么会没有咧?只不过没让你知道罢了。过去了就算了

    我不要她只把我当作过去了的事,呵呵!初中高中时我特信任她,老天保佑,她还是那个让我死心踏地信任的人!

    那闹成这个样子怪谁咧?在我看来距离并不是个问题,如果你两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终相见。

    我也一直就没把距离看成是很大的问题。这如你所说的,现在主要是心不齐,才会去怪这怪那。——刚发现曹晨送给我的那块雨花石断成了两半,我一直把它放在钱包里还没来得及让她给我带上看来再坚固的东西不精心呵护也不会长久。

    什么时候送的,为什么不戴在脖子上呢?

    去年暑假,才给了我几天就分手了,本想让她给我带上的,结果现在又断了,算是没机会带了。不知是不是天意,放在钱包最不会折的地方。

    其实外物的丢失与损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感情贵在两人心中有对方。你不要太伤心。寒假将去,你在干什么咧?

    我没什么可干啊,明天上午就走了。你怎么想的跟我有些相近啊,现在我突然觉得她送不送东西给我给不给我发短信已经不是很重要了,只要她心里还有我就好。

    我无语。

    我再也不曾过问佳和草之间的事了。

    或者说,他俩之间不再有什么事了。

    2006年夏,草搬来同济。

    我戏剧性地当上八年制地辅导员助理。帮助他们尽快融入同济这个新家。

    很想请草吃顿饭。

    和草一起吃过两次饭,都是她请客:一次是大一上,她的文曲星丢了,陪她买完之后,她请我去百景园搓了一顿;另一次便是去年秋天

    或许我提出的不是时候,刚搬完家的她太累了。

    几天之后她来借医学书,我抱回一个西瓜,与她同吃。

    这时的她,穿了连衣裙,梳了小辩儿,牙上的铁箍儿早已不在。很是美丽!

    她依然喜欢“呵呵”地笑

    很少再和佳交流了。他这阵子精心准备着备考gre,他要出国。

    我还是我。只是没了h,有了小马。

    后记:写此文之前征得了草的同意,她说也想看看我是怎么看待那些事的,虽说她现在已有些谈佳色变。

    我便边写边给她看,看着看着,却看不下去,叫我停止写。我知道,我触及了她的伤口。

    我说:真正地遗忘是在勇敢面对后的坦然。

    草说:看的出来你很用心,很多事情我记不得了你今天告诉我了,真的感激我也晓得你开始了一件事就会好好做下去,我这么说话肯定没道德,但是你要不要教教我面对一个好象从来不认识你但是你认为是重要的人的时候怎么坦然?

    我发了一些佳的原创短信过去,最后加了一句:怎么说他不认识你咧?她无语。

    过会儿。

    我说:我知道,我又吃力不讨好了,你不知道,我为了唤起记忆,翻箱倒柜查了过去很多零星记载

    草说:没有。只是每次和你说到他都想后悔其实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变这样,一直觉得自己想要的不过分啊,为什么即使有他还是经常觉得孤独?

    我说:你所说的孤独是指?

    草说:想在累的时候找个可以靠的肩膀但是能有的只有短信或者电话

    我说:这个能怪他吗?他又不是孙悟空,能从北京一下子变到武汉来。你试着憧憬未来,还会有这种感觉吗?

    草说:没有未来了吧,或者我看不到

    我说:佳一直相信未来吧,所有不曾有孤寂之感。其实,他何尝不希望一个人的时候,有你在身边呢?

    草半晌无反应。

    我知道,她在电脑那边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