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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刻在石头上的碑文,经风吹雨打也有被打磨平了的时候。二姐历经的那场动难铭刻在我心中,但我不想让岁月将它冲淡,于是,我提起了笔。
——题记
二姐虽未受良好的教育,但吃苦耐劳;二姐虽无小家碧秀的娴静,但心灵手巧;二姐虽无历经千山万水的壮举,但能说会道。
儿童时代,二姐因要照顾三个弟弟而耽误了学业;青春时期,二姐是家中的主管,管理着家中的里里外外;长大成人,自然是“女大当嫁”二姐也许并不知道什么叫“自由恋爱”二姐夫是相亲前素未蒙面的陌生人。
二姐夫相貌平平,中等身材,初中文凭,家资一般。且看起来忠厚老实。
我一直以为二姐和二姐夫的结合虽非必然,但是完美的。至少二人皆非油滑之流,且各各身怀技艺:二姐会绣枕头花,二姐夫会做生意且有一辆摩托车。新婚时,二姐的嫁妆是丰厚的,然而她并没有要求二姐夫许多。她要为今后着想,把钱留作绣花的做生意的雄厚资本。小两口的日子是美满的,直至二姐的妊娠时期。时又值农家忙月,二姐又偏偏久病不愈——不过是感冒而已。也许是生活中的不顺让二姐夫心烦,他对二姐少了体贴,多了相激言语。二姐卧床不起,更兼心中一股闷气,动了胎气是必然的。这一切的一切对二姐的打击太大了,大脑贫乏的二姐倒底难以承受,直至丧失理智。
正所谓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究竟二姐是如何精神分裂的,这其间的是非曲折,当时正在迎接中考的我是没法弄清的。但对二姐发病时的惨状我从妈妈和弟弟的口中有所耳闻,然我并不想细述,伤心的坟墓挖开无益,还是让它消失为好吧!
把二姐送往孝感康复医院,二姐夫及其家人已没抱多大希望。他们无法料到,一个好端端的比谁都能干的人竟然会变成一个只知道说糊话的疯子!此时才将消息通知到我家里,未免过迟了。要二老到病房里去看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女儿,无疑是给他们致命的打击!事实本不应该这么突然的,二姐夫对此事的隐瞒尽管怀有好意,但酿成的恶果是无人咽得下去的。
当我听说在病里的雨季姐接受打针时需用绳子绑起来,睡觉需用药物控制,吃饭需人一勺一勺喂时,坐在考场上的我好想哭,真的好想哭
医生似也无法相信一个比男人还健壮的女子竟会落到这步田地,竟怀疑此病是否属于家族遗传。直至院长亲自抽脊髓检查才确诊为精神分裂。自此二姐才不被错看成一个疯子,一个精神病患者,才不被子认为是无可救药。
一个多月的住院治疗几乎花光了二姐和二姐夫的所有积蓄。但能保全二姐,让她恢复记忆,把她从阎王面前拉回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中考过后我期盼的不是成绩,而是二姐归来。我至今清晰地记得二姐初回时仍保留着病态的模样。那副模样让人寒心,甚至有些害怕。我平生第一次对我的眼睛产生了怀疑。
在调养期间,二姐仍而临着巨大的挑战:她全身浮肿,手脚只能做缓慢的小幅度的移动,不停地流涎水的嘴无法吐清言语,眼珠转动一圈也要经历一个相当长的过程生活依然不能自理。好在在此期间,二姐夫极有耐心,对二姐的关怀真算得上是无微不至了。
约摸半年的精心调养,二姐渐渐恢复了正常。然而尽管二姐能回忆起过去的一切,但仍能一眼看出她与正常人的不同:明显地反应迟顿和神情麻木,目光呆滞,没主见,一切听从别人的安排。往日她身上的一切优良品质,现皆荡然无存。每念及此,我都感到莫大的悲哀。我祈祷着二姐能早日完全恢复
二姐曾说:“从小多吃苦,长大享鸿福”我想应该是这样的,一定会的虽然说有时人算不如天算,但终究是老天自有公道吧!不管怎么样,二姐总是我的好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