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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就像电视剧,时间倒转。
这天晚上,敏在洗浴中心的自助餐厅里遇见二十年前有过小小暧昧爱情的强。电光火石,俩人身不由己地杵在那里。“是你。”“是你。这么巧。”一眼相互认识,犹如昨天刚刚分离。
二十年,容貌已经不容置疑地发生了锐变,可敏和强依然认识彼此。
时光停留,俩人在一边站着。强低低地说:“我曾到你的单位看过你两次。”敏愕然。强说:“可能你没有想到,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敏蓦然地有几分感动几分得意。感动强这二十年不曾凌乱过她风调雨顺的生活;几分得意是有个男人不声不响地惦记过她。
二十年前的一个夏季。敏和强相遇相识在一个为期半年离家在外地的培训班上。敏二十出头,是个认真学习的人,每天上课总坐在第一排。开课后第二天,强才来上课。当强在教室里东张西望寻找座位时,弱小消瘦眼神飘出淡淡忧伤的强,让敏突然觉得强有点可怜,便示意强她身边有个空位子。强顺理成章地成了敏的同桌。
敏爱笑,急性子且很热心。她的同桌看上去是个不经不慢的小男人,不言不语。敏打破僵局,课间休息敏主动找强说话,便把前天的笔记拿给强。敏发觉强笑起来很好看,细毛茸茸的脸青涩光亮,那双忧郁的眼睛总像是有无尽的秘密需要倾诉。中午吃饭他们自然而然地在一张桌子上,上课彼此似乎能听到对方微微的呼吸声。连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愿意靠近强。他们在一起闲聊时,敏得知自己要年长强四岁。敏告诉强自己正在相处的男朋友。强总是给敏一个灿烂的微笑,敏鬼使神差地对这样微笑很迷恋;强略带孩子气的表情叫人心生怜爱。他们来自同一个城市,知晓了各自的单位。
敏和强交流的话越来越多,俩人惊奇地发现,他们有着太多相同的契约点,喜欢同一个作家,相同文风的见解;甚至日常的小癖好。也不知是谁先起意,开始在学校里能制造出像是无意却是有意的巧遇。水常无华,相荡方成涟漪,后来后来,俩人开始偷偷地约会,当然这种约会是避人耳目的,不可明目张胆的。因为培训班还有敏和强连带的熟人,因为敏的男朋友偶尔会来探班,敏心里顾忌重重,举棋不定。可敏又很享受强带给她的轰然而至的感情冲击。男朋友刻板,甚至彰显出敏所不能接受的脾气。强的尔雅诚厚反倒令敏向往。这种谨慎如走钢丝的情感,一直来往着。在培训课结束的前一天晚上,敏和强再次遮遮掩掩地约会,他们亲吻了彼此,用一个双方懂得的眼神分离,不留一点音讯。
敏回去后曾和男朋友闹过分手,连敏自己也糊涂和男朋友分手,真的要去找强吗?敏朴素而固执地认为自己要年长与强,女人容颜易老,强还没长大。男朋友的一再坚持和保证下,敏最终和男朋友走进一纸婚书里。敏成了模子里铸就的传统女性,生育孩子,打理家务,中规中矩地做着妇道人家的一切,时不时的和男主人来一场家庭烽火,总之敏的生活还算得上风平浪静。只是在敏的心里会在某个时段某个点想到强,这个无疾而终的小小暧昧常常令敏回味百转,想起强的脸,闪现强一双忧郁的眼睛。敏一度武断地认为强一定和自己一样过着波澜不惊的寻常人日子。
敏的女伴在招呼着敏。敏把眼神深深地停在强的身上,甚至有点不舍离开。强亦用意味深长的眼光回应着敏。
敏告诉女伴以前的一个熟人在次偶遇。敏的脸上平静如水,其实内心汹涌澎湃。强在离敏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坐定,敏清晰地看到强的妻子,一个比敏年轻的女人。敏的心里涌出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来,她看到强夫妻的喁喁耳语。敏能感觉到强的眼睛在丝丝地窥向自己,整个晚上敏的心都在扑扑乱跳,脸颊微红
像是上苍有意安排,虽然敏和强同住一个城市,仅仅在他们人到中年时才邂逅一次。浴场匆匆一见,敏有时突发奇想地想给强打个电话,可他们心知肚明不能互留联系方式,这种绝望的爱情永远不可以续缘!无法晾晒无法炫耀!只有小心珍藏。
“就让自己这段旁逸斜出的情感写入回忆里;让它在淡然平和的生活里酝酿一坛浓香,成为诗意的永恒。”敏有时会走神地想。
2014-11-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