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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越还没到京城的时候,就听说护国长公主到京城了,而且把顾念也接到了安远侯府,他撇下随从一个人入京,摸到了安远侯府,没想到竟然看到了顾念和周玉轩在一起。
顾念听到他问周玉轩的事情,防备的看着她,“你想干嘛?”
“你确定你要嫁给他?”萧越冷冷的问道。
顾念奇怪的看着他,同样冷冷的道,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亲事既然已经定下,我自然不会违背外祖母的意愿另嫁他人。”
萧越嗤笑了声,“只是因为这个?”
“婚姻大事本就不是女儿家能做主的事,难道男人就不听从父母之命了么?”顾念回到。
“他有什么好?你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我还是王爷呢。”萧越双手抱胸打量着顾念,眉梢轻挑,问道。
“是,殿下是亲王之尊,深受恩宠,表哥只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如何能跟你比,我说了,婚姻大事不是我自己可以做主的……”
顾念没再说下去,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实在是没有意义,就算她不嫁给表哥,也不会嫁给眼前这个杀人狂。
但她又不敢说别的,她不能连累表哥。
萧越对许多事情都不感兴趣,就连杀人,有时候也会觉得很闷,唯独顾念,让他时常记挂在心里,想要见到他。
可顾念分明是不想见到他,避他如蛇蝎,这让他接受不了,虽然他接触的女子很有限,也不懂得那些人情世故,但他知道,哪怕他性格狠厉,也还是有许多女子趋之若鹜的。
为什么到顾念这里行不通了呢?
顾念本想说让他以后注意点,不要再这样忽然出现,但见他那煞神的样子,又不敢说,怕说了,萧越会对周玉轩出手。
“你那个奶娘并没有和你大伯母的人见面,那日你询问过后,就一直在筹钱,咦,没想到你钱很多嘛,不过,你奶娘也很有钱,卖了很多东西,不过并不是你那里出来的……”
萧越想用属下收到的消息来讨好顾念。
陈嬷嬷确实是很古怪,只是,她如果真的想让她相信自己身上的毒是大伯母下的,不是应该着急忙慌的去找到大伯母那边去吗?毕竟,她已经暴露了呀。
顾念不得其解,萧越看着她思索的样子,眼睑轻垂,睫毛一颤一颤的,仿佛挠在他的心上,痒痒的。
他捻着衣袖的大拇指轻轻的摩挲着衣袖上的绣纹,一圈一圈,慢慢的抚平心头上的瘙痒……
“你不要担心,我会再派人帮你盯着的,是狐狸总能露出马脚,按照我的意思,是把你那奶娘抓来审一顿,不怕她不说出幕后之人……”
萧越嘟囔了一句。
顾念只是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瞪着他,“你以后不要这样突然出现了,这里是安远侯府,我外祖母也在。”
“哟呵,外祖母来了,就底气足了,想把我踢开了?”萧越一只手撑着额头,懒懒的道,带着一点莫名的小委屈,眼神中似乎还带着忧郁,配着他的长相,看起来很像一个寂寞,忧郁的男神。
顾念失笑,此刻萧越的表情好似被人嫖了却不给钱一样的委屈,她心中叹息了一声。
“王爷,我已有婚约,从前,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顾念道。
萧越笑了起来,道,“看来你是真怕我坏了你的好姻缘,行,以后会正大光明的来的。”
他有几分打趣的说着,看着顾念笑,好似要把她看透一样。
顾念任他打量,一幅并不在意的模样,心里其实有几分头疼。
“好了,你中毒的事情不要再告诉别人了,包括你外祖母,等我查清楚事情缘由再作定夺。”萧越脸上满是凝重,认真的与顾念说到。
那个陈嬷嬷,看起来并不简单,萧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如外表看起来那样没有大脑的样子,否则,永平帝也不会把谍报的事情交给他。
顾念听到他突然变的凝重的语气,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只见萧越飞快的在她的头上揉了一把,之后就不见人影了……
*
萧越既然说先不让护国长公主知道,顾念也就没有说,其实更多的是顾念不想她也跟着担心。
护国长公主回京,各家办的接风洗尘宴已经排到了一个月后,长公主最先去的自然是皇室宗亲,以及姻亲故交,之后才会挑拣着去赴宴。
冬至前一日轮到大公主府宴请,安远侯夫人上次虽然用装病逃过了被送去庙里斋戒,但安远侯却把花园后面的一个偏僻小宅院给收拾成了小佛堂,让安远侯夫人搬了进去,管家的事情也交给了安远侯的几个积年老嬷嬷。
本来护国长公主是不去这样的宴席的,但安远侯夫人闹过之后,她就不想再把顾念吊死在周玉轩这一颗树上了。
于是皇室宗亲,姻亲故交的宴会她一场不落的带着顾念去了。
渐渐的,顾念在京中贵女圈中竟然也有了些好名声,当初大公主宴上,三公主主动挑衅,她压倒性胜了三公主那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永平帝对护国长公主也是时有赏赐,有好东西都不忘记送一份到安远侯府,顾念顿时竟然成了香饽饽。
大公主宴请护国长公主,自然还有其他的人,顾念没想到,顾家竟然也收到了帖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一多,自然就有各种拉帮结派的。
顾慈在京中圈子的人缘还是不错的,她比顾念先到,自然是先和自己的手帕交坐到了一起闲聊。
安远侯府的马车抵达公主府时,公主府门前的箱子里已经挤满了今日来参加宴会的各府马车,整整等候了一刻钟,马车才进门,然后在二门前停下,女眷们坐上公主府的小轿,男人们则被引去了男宾聚集的地方。
下了轿后,护国长公主带着顾念在公主府嬷嬷的引领下,去了花厅。
花厅里已经坐了很多妇人。
大公主站在门口,边上还围绕着几个宗室的王妃,郡王妃,皆是身份尊贵的,见到护国长公主道了,连忙迎了上来。
“见过姑母。”大公主笑着给护国长公主见礼,边上的各位妇人也纷纷上来见礼,等到了花厅,又是一通见礼。
等到坐定后,顾念才终于看清楚大公主的容貌,大公主容貌艳丽,是个不可多得的美貌女子,因公主自尊,身份贵重,身上又多了一种雍容华贵的皇室气度,恰好压过那过于艳丽的容貌,反而使她尊贵端仪。
她那一双凤眸含笑时,桃花潋滟,敛容时,不怒自威。
此时大公主面上带着笑,请护国长公主坐在上首,又朝顾念招了招手,
“上次请你来,还未见到你就散了,快,让我好好瞧瞧,说起来,你还要叫我姨母呢。”
顾念看了看护国长公主,得了她颔首后,落落大方的上前。
花厅里有很多的姑娘眼睛都要红了,尤其是下首的顾慈,心头万分不是滋味。
大公主拉着顾念的手好生打量一番,感叹道,
“从前我总以为自己很美丽,也算是见惯了世间美色,谁知世间还有如此俊丽的姑娘,姑母,以后您可得让她经常来陪我说话。”
护国长公主想要给顾念铺路,大公主如此的喜欢她,自然是好事,更何况大公主深受永平帝宠爱。
大公主拉着顾念坐在自己的身边,问了一些话,才依依不舍的放开顾念的手,和那些夫人们应酬起来。
她挥挥手对在场的姑娘们说,“你们小姑娘就不要在花厅里坐着了,都出去玩吧,虽然冷,但是园子里很多都是用屏风隔起来的,想要玩什么自己去吧。”
说完,叫了个丫鬟给她们带路。
一群姑娘出了花厅后,都忍不住缓缓的松了口气。
顾念也松了口气,先前大公主叫她上前说话时,厅内的姑娘们可是眼光如刀般的看着她,能得大公主的称赞是难得的事情,竟然被顾念得了。
刚一出花厅,就有两人走到顾念身边,笑着和她打招呼,其中一个顺天府尹刘大人的姑娘刘丹阳,还有一个顾念并不认识。
刘丹阳听了刘大人回家说了顾念的英勇事迹,对顾念很有好感,她上前挽着顾念的手,介绍道,“这位是张莹,英国公府的三姑娘。”
张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顾念,道,“上次听说你和三公主比试的事情,你是真的会用两只手写字吗?”
顾念同时也在打量着张莹,听她问的,笑了笑,是不是真的,那天在场的姑娘们都看了,这位姑娘真的会聊天吗?
顾念还没说什么,刘丹阳就道,“这还用问吗?那天的姑娘可都看到了。”
张莹一边打量着她,一边笑着道,“听说你被拐过,你怎么逃出来的?那些人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她的声音并不低,边上路过的人听到被拐,齐齐停下脚步,看想顾念。
“是被拐过,那些人想卖了我和我的丫鬟,我们后来趁拐子不注意偷偷的逃出来的。”顾念淡淡的道。
“他们怎么就让你逃出来了?”张莹皱眉问道。
刘丹阳和张莹的交情还可以,从前也没见她这么不会说话,可今日她虽然看着好奇,面上一派天真,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如刀子一样,别人哪里疼就捅哪里。
“张莹,我带你来是认识新朋友的,你什么意思?被拐怎么了?我爹说了,上次如果不是五姑娘,可有很多的孩童和女子要被卖呢,她做了好事,怎么在你这里就这么不堪了。
对了,听说,你亲戚家也有一个姑娘被拐了,好奇的话,你问她去啊。”
刘丹阳不悦的说到,同时也戳了张莹一个心窝窝。
张莹抿了抿唇,仿佛没听见,“五姑娘,你都这样了,怎么还好意思巴着轩哥哥?”
到了此刻,顾念才恍然大悟,她就说她之前并不认识张莹,和她也没什么过节,怎么她这样咄咄逼人的。
原来是周玉轩的爱慕者呢。
刘丹阳不乐意她崇拜的顾念被张莹说,一把推开张莹,“我觉得五姑娘很好,你要觉得嫌弃,你离我们远点。”
说完,她拉着顾念就走。
留下张莹在后面跺脚,“刘丹阳,你……好,以后别来找我了,和那个不干净的人一起玩去……”
她的话没说完,就只听‘啪’的一声,她的脸上挨了一巴掌,张莹捂着脸怒视着顾念。
顾念站在她的面前,冷冷的目视着张莹,一字一句道,
“张姑娘,到底谁不干净,我觉得臭不可闻的那个是你才对,我仰天俯地,问心无愧,你喜欢表哥,是你的事情,你自去喜欢,没人拦着你。
但是,你凭什么污蔑我?
被拐过的姑娘又怎么了?难道就应该去死吗?不,她们应该活的好好的,这命是她们千辛万苦挣来的。
她们不应该被错待!”
顾念此刻,竟然生起一股雄心,她一定要办一个女子善堂,收留那些因为被拐,被家族赶出来的女子,她要让她们过的很好,比任何人都好。
那天萧越说她有很多的钱,她确实从小到大从来没缺过钱,但她到底有多少钱,她还真的不知道。
护国长公主虽然教了她当家理事,她的嫁妆也开始准备了,到底有多少,她心里也没数。
她决定今晚回去就问护国长公主,她要把嫁妆的一部分拿出来办女子善堂,她相信外祖母肯定会支持她的。
因为心中有了目标,对于张莹这样的挑衅,自然就懒得放在眼里了,她拉着刘丹阳转身就走。
可张莹被她打了一巴掌哪里甘心,一把拉住顾念的手,“你打了人就想走。”
张莹笑着看着顾念,一抹阴森的光芒从她眼里一闪而过。
顾念想到上次顾慈也是这样的看着她上了马车,之后,她的马就惊了。
她甩开张莹的手,抬脚就要离开,张莹却猛然冲过来,狠狠的撞了她一下,把她朝旁边的湖泊里推。
这一撞,张莹使出了浑身的力气。
她想要讲顾念撞到湖边,再将她推到湖里。
能被淹死就最好,就是不死,她也会大病一场。
至于把顾念撞下去的后果,她没想过。
她可以说失手,可以说不小心,难不成还真的要她偿命不成,她爹是英国公,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她的姑祖母是太后,她的母亲同样是长公主,谁怕谁?
只是,她没想到顾念早就有了防备,这一撞竟然没能将她撞到湖边。
边上的刘丹阳愤怒的道,“张莹,你想干什么?阿念差点掉到湖里去了。”
刘丹阳的一吼,不远处的很多姑娘们都看了过来,张莹的耳朵嗡嗡作响,分明就是顾念先打她的,刘丹阳明明看到了,却还说自己。
她又狠狠的推了顾念一把,把顾念推得一个趔趄,退后了两步才站稳,
“张姑娘,刚刚是我不对,我不应该打你,我为我的鲁莽和你道歉。
可是,你不但讽刺我,还污蔑我和表哥……你喜欢表哥是你的事情,为什么要拖我下水?”
张莹气疯了,还想上去推顾念,身后传来一道威严的呵止声,“莹莹,够了。”
张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过去,只见她的祖母,大公主,护国长公主还有很多的贵妇人都站在身后,
原来是这边刚才有了骚动,里头的人听了,纷纷都出来看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完了,大家都知道她喜欢周玉轩了,这是张莹唯一的想法,大家会不会觉得她不自爱?
她又看向顾念,这个贱婢,她是故意的,故意说出来,让她在大家面前丢人的。
“祖母……”她的气焰顿时降了下来,眼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朝下掉,“是她先打我的。”
“你要不那样说她,阿念怎么会打你。”刘丹阳快人快语,回击到。
英国公老夫人走到张莹前面,“姑娘家家要贤淑,怎么一言不合就打人呢?快向顾家姑娘道歉。”
张莹抬起泪眼看向英国公老夫人,明明是顾念不对,祖母竟然让她道歉,她呆住了,泪水一下子更加的汹涌。
只能说张莹是猪队友,英国公老夫人明明在讽刺顾念不贤淑,可张莹却楞是没听出来,还以为英国公老夫人在责骂她。
如果她这个时候道歉,大家只会觉得顾念不对,可偏偏她不,反而犟的不得了,“我不,是她打我的。”
英国公老夫人再要说什么,只听顾念上前一步,朝她行了一个礼,
“老夫人,刚才是我冲动了,我不应该动手的,给张妹妹赔礼了。”
“不过,还请妹妹下次能留点口德……”说完,别有深意的看了眼张莹。
护国长公主走了上来,道,“念念,过来,孰是孰非,大家心里都有数。小孩子嘛,哪里没有磕绊的时候。”
英国公老夫人笑着回到,“是啊,小姑娘家家非要争个胜负,这样不好,以后可要和顾家姑娘多学学。”
刘丹阳在边上点头,“阿念确实是姑娘们的楷模,听说上次很多被解救的人家如今想要给阿念立祠呢。”
英国公老夫人面色一梗,如今的小姑娘真的是太不会看脸色了,她在贬低顾五姑娘,难道都看不出来吗?
护国长公主笑的非常愉悦,道,“随手的小事,哪里值得立祠堂啊,这个礼太重了,可不能这样。”
边上的贵妇们纷纷夸奖顾念,于老夫人也在人群里,面色僵硬的听着边上人对顾念的夸奖。
更让她脸色变黑,想要逃走的却是大公主问顾念的话,
“我听说了两耳朵你当初被拐的事情,好像是和你堂姐做的?”到底是哪个人,却是没有细说。
护国长公主叹了口气,“是啊,因为年纪差不多,才起了妒心呢。”
大公主似笑非笑的朝人群里看了一眼,道,“那人得到什么报应没有?如今可好了,您回京了,以后可以好好的保护着外甥女了。”
“谁说不是呢,只是委屈了念念,要被人指指点点的。”
大公主看了一眼顾念,“你怨吗?会不会原谅她?”
顾念想了想,道,
“说不怨是假的,我不会原谅她,有人说你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就不能原谅了?
不怕人说我小气,我是真的不会原谅害我的人,多少年都是这样的,她认不认错,悔不悔改,是她的事。
我受到的伤害是实实在在不能重写的,我不原谅她。”
顾念知道,如果她这个时候说出原谅的话肯定会让人高看一眼,毕竟是以德抱怨,可是她就是不乐意。
因为真正的小顾念确实是被害死了,所以她绝对不会说出原谅凶手的话,那样让已经魂归九泉的真正的顾念怎么办?
这件事,也许在所有人那里终将过去,就是她被拐的不好名声,也会有一天抹去,可是在顾念这里,不会,她会记得一辈子。
时过境迁,冰释前嫌,握手言和?大团圆?
不可能!
她永生都不会原谅顾慈,而且,她会一点点的像顾慈讨债,就比如今日。
大公主是没说出害她被拐的人是谁,可是京中哪里有真正的秘密?一家知道了,就会有第二家,第三家……
今日来赴宴有很多八卦的妇人,顾家,在将来很长时间内,将会成为大家的谈资笑料。
“好。”大公主称赞了一声,她对护国长公主道,
“姑母,我是真的喜欢这丫头,不但人长的合我心意,连性子也投我的脾气,她险些叫人害了,若是这么轻飘飘的过了,天底下的恶人不是得了大便宜了?就该如此!”
护国长公主笑着道,“这孩子是个口硬心软的。”
“只要心性人品正直,就是好姑娘,我就喜欢这样的。”大公主笑道。
顾慈本是在禁足的,她退了长春侯府的亲事后,势必要再找一门亲事,大公主好不容易下帖子到顾家,她苦求了于老夫人带她出来露脸。
可她没想到会变成这样的,她站在人群里,边上的人都在看她,好像那种看杀手似的目光,感觉自己好似变成了地沟里的老鼠,又好似别的什么脏东西,不能见人,不该见人,却硬生生的被丢到人群里,扒衣剥裳,千人指指点点。
这一刻,顾慈才终于明白她到底干了什么,这是顾慈第一次知道自己原来是个这么坏的坏人。
她接受不了。
她承受不住!
那种当中赤果着展示在人们面前的感觉太恐怖了。
她什么也想不了了,也许她从前说过没脸见人之类的,可再没有这一次感受强烈,她想撕下自己的面皮,她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
她要藏起来。
她捂着脸冲了出去,只想快点逃开。
于老夫人见她尖叫着冲了出去,又点措手不及,她好不容易回神,歉意的对大公主道,“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了,还不快去看看?”
她吩咐边上的丫鬟,然后有对大公主行礼,“那我就先告退了。”
说完,也不顾别人怎么看,匆匆的朝外而去。
护国长公主看到那狼狈而去的背影,唇角勾起了笑容,这才刚刚开始呢。
不过,她隐晦的看了眼大公主,不明白大公主怎么这么帮忙,肯定不是因为她喜欢念念。
英国公老夫人也拉着张莹朝大公主告辞。
英国公府和护国长公主,也算是结了个小仇了。
*
从大公主府回来,顾念刚进院子,就见被留下看家的阿镜笑吟吟的对顾念道,“姑娘,刚刚世子打发人送了一对雀儿过来,说给姑娘解闷的。”
说完,指了指廊下。
顾念看了过去,是一对彩雀,叽叽喳喳的,冷清的院子顿时热闹了不少。
她逗了逗小鸟,周玉轩是真的很有心,也很努力,努力的让她开心,努力的弥补安远侯夫人对她的伤害。
不管他在侯府还是在学院,断断续续送了许多东西过来,说不上多贵重,确实难得的精致与细心。
似乎用在用这些东西诉说他的情谊。
她唇角含着笑意,心情非常的愉悦,她确实没有周玉轩有心思,愿意花时间想这么多东西送过来,她吩咐阿镜,
“你翻点布料出来,我想做荷包。”
阿镜一听,当然知道顾念是要给周玉轩做荷包,顿时欢喜的去翻布料了,黄芪垂手站在一边,目光微闪。
“姑娘,徐姑娘来了……”外头有一个小丫鬟隔着门禀报。
顾念正逗着小鸟,欢快的神情一点点变的冷漠,“请进来吧。”
上次徐娇来过顾念的房间,但当时全副身心都在周玉轩的身上,也就没顾得上参观了,今日再次走进来,才觉得顾念的房间真是华丽。
她抿了抿唇,对顾念道,“念姐姐,今日去大公主府好玩吗?”她一脸羡慕的看着顾念。
顾念笑了笑,点头,道,“还好吧。”
徐娇顿了下,顾念的态度不冷不淡的,很是疏离。
两人寒暄了一阵,竟然有些冷场了……
徐娇有些不适应,她看了看被顾念提到桌上的小鸟,得意的道,“这小鸟好玩吗?这可是我和表哥一起去选的。”
顾念逗鸟的手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徐娇的身上,她该有十七八了吧,怎么她还没嫁人呢?
若说没有合适的人家,徐家虽然不是高门,但也不是小门小户,这个年纪都应该已经成亲了的。
她想到周玉轩,难道徐娇还在等着周玉轩?或者说徐家在等着?
可分明她与周玉轩已经有婚约,虽然说还没有换庚帖,这个徐家不可能不知道的。
总不能说徐家还想着送徐娇进来做妾吧?
她和周玉轩一起去选的鸟儿?周玉轩不是去了东山学院么?
徐娇呆了一会,见顾念不冷不淡的,于是匆匆的告辞而去。
*
萧越自从在顾念那里见过周玉轩后,心里越发的想要会会周玉轩。
他不明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面书生,怎么就比他更能让顾念喜欢了。情敌一场,总要亲自会会才放心。
这日,终于给他找到了机会。
周玉轩丛东山书院回家,经过胡同口时,突然有人叫住他。
天色已经擦黑,胡同里有些暗,看不清对方的脸,但看身形,口音,并不是他认识的。
“你是?”周玉轩疑惑。
萧越‘呵呵’了一声,摇着折扇从阴影中走出来,懒洋洋的道,“找你聊聊。”
走到光亮处,周玉轩才看清楚萧越的脸。长身玉立,俊美非常,一声书生打扮,和他身上的类似,单纯看外表,绝对能迷倒一大片的姑娘,可当与他的眼睛对上时,周玉轩有点想后退。
很危险,如同豹子闻到了血腥味一样,蠢蠢欲动,虽然对方的脸上挂着笑意,但却让人莫名的不战而栗。
“在下周玉轩,不知兄台是?”周玉轩见礼后,疑惑道。
他平时没什么仇人,甚至可以说,因为他的性格原因,他在京城,学院的人缘还是不错,对方虽然做书生打扮,却并不是一个学子。
贵气,谈吐,举止都说明这个人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学子。
“我找的就是你。”萧越说到,他背着手缓步走到周玉轩跟前,上下打量着他,道,“护国长公主眼光倒是不错,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是个佳婿好苗子。”
周玉轩听的皱起眉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好像是夸奖,又好像是贬低,不过,他笑了笑,“不知阁下找我有何事?”
“你把亲事推掉!”萧越说到,顿了一下,“京城名门闺秀那么多,比顾念好的多的是,你看上谁,我帮你请旨赐婚。”
周玉轩看着萧越的眼神非常冷淡,
“我只看中了表妹一个,不知道你是谁?京城名门闺秀那么多,你做什么又要我退婚呢?你可以自己去找啊。”
“萧越。”
周玉轩微微变了变脸色,京城知道萧越这个名字的人很少,但真正见过萧越的人更少,外面流传的只是关于萧越不好的名声。
不是皇子的皇子,是个杀人如麻的杀才。
可周玉轩并不惧怕她,“该称呼您晋王还是九皇子的呢?只是我和表妹的亲事已定。”
“我要娶顾念。”萧越强硬的道。
周玉轩冷笑,“我再说一遍,我和表妹的婚事早就定下了。”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我没有让皇上直接下旨,是在给你面子,也不想顾念难堪。”
“如果真的不想表妹难堪,王爷又如何会如此咄咄逼人?我们的亲事是长辈定下的,你若是强行求旨,那表妹将来怎么办?你让她如何在京城立足?她跟你不一样,她还要出去应酬,还要与人来往。”
周玉轩冷淡的说到。
萧越摸了摸下巴,“所以,我才让你去退亲!反正你娘也不喜欢她。”
“那你娘就会喜欢她吗?”周玉轩不答反问道。
“我和念念小时候就见过了,她说了要嫁给我的。”萧越神秘的一笑。
周玉轩越发觉得萧越胡言乱语的,他嘲讽道,“念念小时候在金陵,您在京城,你们两个又如何会见过?更不要说童言无忌了。
你不用挑拨离间,我和表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想逼我放手,没那么容易。”
萧越冷笑,道,“放心,我马上就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放手。话尽于此,好自为之。”
说完,好像不屑于再和周玉轩说话的样子,一跃而起,就不见人影了。
周玉轩看着他离开的放心,面色淡淡的,无人看见处,他的掌心在滴血。
回到安远侯府,他先去了护国长公主那里请安,正巧顾念也在。
他行完礼后,看着顾念,一双眼睛里包含了数不清的浓亲蜜意,欲语还休,他静静的看了看顾念。
“表哥,你的手怎么了?”顾念眼尖,看到周玉轩手边有隐隐血迹,连忙上前,翻开他的手看。
手心里都是模糊的血,她连忙让丫鬟打来清水,帮着擦洗,然后又上了金疮药,用纱布包裹好。
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周玉轩都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任顾念打理。
“你是怎么弄伤的?”等到包扎好后,护国长公主关切的问道。
周玉轩摩挲了会纱布,道,“握在手中的茶盏不小心碎了,没事,一点点伤口。”
长公主听了一惊,又让苏嬷嬷开库房,把周玉轩院子里的东西全部都给换了。
“祖母,我有件事想求您。”
“你说。”
“我想早点和表妹定下婚期,表妹今年十七,明年十八了,如今快要过年了,赶不及了,否则老人不是常说,有钱没钱,娶个媳妇回家过年吗?”
说到最后,他温柔的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看着顾念。
“祖母肯定想要你们快点成亲,但你娘那里你准备怎么办?”长公主问道。
周玉轩道,“我会努力的说服母亲,母亲最疼爱我,必定是会以我的意愿为准,我向您保证,孙儿不会让表妹受一丝委屈的。”
护国长公主却是不信,如果是一个月前,也许她会很高兴的给两个人定下婚期,可是如今,她迟疑了。
周玉轩哪里看不出自家祖母的迟疑,可他如今只想快点定下婚期,把表妹娶近门,成为自己的人,这样他的心才能落到实处。
人越想做什么,越想得到什么,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阻扰。
安远侯夫人虽然在小佛堂里呆着,可是徐娇却还是继续在安远侯府住着,做的最多的就是陪着安远侯夫人念佛。
周玉轩从护国长公主那里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的肯定,但她说了会考虑考虑。
天色已经很晚了,安远侯府一片寂静,他从护国长公主的院子里出来后,想了想,略微加快脚步朝花园边上的小院子而去。
他到院门外,看到里面灯还亮着,安远侯夫人没有睡,还隐约传来敲木鱼的声音。
他推门进去,见安远侯夫人正跪坐在榻上,敲着木鱼,边上两个丫鬟陪着,徐娇并不在。
见到周玉轩进来,安远侯夫人徐氏露出欢喜之色,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迎接他。
“娘,夜深了,怎么还不休息?”
安远侯夫人看着儿子,她生了两女一子,女儿都和她不亲,儿子比女儿好一点,“娘知道自己作错了,只能诚心在佛祖面前求得原谅。”
她说的时候,面色带着忏悔,目光中带着一丝惆怅之色。
周玉轩微微一怔,同时也一喜,他的心慢慢的柔软下来,神色温和道,
“那身体也很重要,还等着您帮我带孩子呢。以后儿子常来看您。念念她很好的,肯定会把你当成亲生母亲一样侍奉。”
安远侯夫人露出笑容,微微点头,“我也相信,你看人的眼光总不会错。”她又从边上拿出一套叠好的里衣,
“这是我这段时间亲手给你做的,你拿回去试试看合身不合身,要不合身和我讲,我再给你改。”
周玉轩连忙接了过来,“这些自有下人可以做,您还是多多歇歇吧。”
“小时候都是我给你做的衣裳,如今人老了,不中用了。”安远侯夫人怅惘道。
周玉轩捧着衣裳,看看沙漏,天色已经很晚,于是他与安远侯夫人告辞。
“刚刚已经有下人去给我拿点心了,有你最爱吃的杏仁羹,你喝了再回去吧。”安远侯夫人慈爱的说到。
周玉轩想想回来先是碰到萧越,之后去了护国长公主那里,精神消耗太大,确实有点饿了。
于是,他放下手中的衣裳,等到下人端进来后,他接了过来,低头很快就吃完了。
“好吃吗?”
周玉轩放下碗,对上安远侯夫人慈爱,期待的目光,点点头,笑道,“好吃。”
“当然好吃了,可都是你小时候爱吃的。好了你回去吧,以后你可要常来陪母亲说话,至于顾念那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都听你的。”
周玉轩朝安远侯夫人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安远侯夫人连忙把他扶了起来,“我就你一个儿子,真是恨不能心都掏给你看。你回去吧。”
周玉轩点头,“夜深了,娘,你也早点休息。”
安远侯夫人微笑着看他离开。
周玉轩一走,徐娇就从另一间屋子出来,“姑母。”
安远侯夫人爱怜的拉过徐娇的手,“你说的果然有用,轩儿不能硬来,如今他刚走,你追上去正正好。”
徐娇露出娇羞的神色,面色红红的,“姑母,那我去了。”
安远侯夫人点点头,推着徐娇出门。
周玉轩出来后,也没有把安远侯夫人给他的衣服给边上的小厮拿,而是一直捧在手里。
他的院子要经过小花园,空旷的地方,冷风一吹来,周玉轩顿时觉得一阵冰凉,他抖了一下,内心深处却感觉到一股火热。
这样的冷风并没有让他觉得冷,而是觉得舒爽,让他忍不住想脱去外面的厚衣裳。
他的呼吸也深沉了起来,边上的随从感觉到了他的意向,上前扶住他,“世子,你不舒服吗?”
正巧,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表哥……表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