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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世安听到顾念的问话,震惊的抬起头,静宁的死也有问题吗?
顾念前段时间在顾家寻找陈嬷嬷破绽的时候,她原本是想问当年服侍静宁郡主的那些人的。
但她发现侍候静宁郡主的那些人,和陈嬷嬷差不多年纪的嬷嬷们这些年已经陆陆续续的得病死了,年轻一点的丫鬟,因为静宁有遗命,在落葬后都被护国长公主放了出去。
有些已经嫁到很远的地方,有些找到了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如果这样都不是有问题,那还有什么是有问题?
让顾念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当时爹爹和外祖母都没有发现?
陈嬷嬷哈哈大笑起来,两手撑着地,努力的想要爬到顾念身边,可腰间被铁链箍着,动弹不得,怎么也挣脱不了。
她颓然的坐在地上,脸上渐渐的扭曲起来,眼神癫狂,她忽然指着顾世安骂了起来,
“你就不该独自活在这个世界上,你就该孤独终老一辈子,你不应该得到这么多的幸福,你这个下贱胚子……”
顾世安靠在椅背上,冷冷的看着疯了般的陈嬷嬷,问萧越,“王爷能否让人来帮她醒醒神?”
萧越拍了下掌,外面就有人拎着桶水泼向陈嬷嬷,陈嬷嬷的咒骂声忽然停了下,看向顾世安的眼神又带着一丝伤感,
“你其实已经很幸福了,老夫人当初没把你掐死真是太心软了。
不过,她也就是个小事明白,大事糊涂的人。
当年在娘家时,就很刚愎自用,但凡有什么事,先是别人的错,眼里看不到别人半点的好,
只要有一点不如她的意,你之前对她的好,那都是一笔勾销了。
没想到,在对待你的事情上,倒是心软了。”
顾念凝神听着陈嬷嬷的话,虽然她没有明说,可里面却隐含着一个信息,那就是爹爹可能不是于老夫人亲生的孩子。
可是什么样的身世,竟然能让于老夫人退步,答应老国公用嫡子的身份养着,而且值得老国公花了毕生的心血去教导?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么多年爹的不受宠,她的被嫌弃都能解释得通了。
顾世安抿着唇,站了起来,靠近陈嬷嬷,正要伸手去摸陈嬷嬷的面庞,萧越抱胸靠在墙边,懒懒的道,
“已经看过了,脸是真的,没有伪装。”
顾世安看了他一眼,道,“王爷人抓过来多久了?就没问出点什么来?”
萧越道,“五姑娘让本王手下留情,本王的性格是不说就打到说为止,这不让本王打一顿,自然是问不出什么的。”
“你是谁?”顾世安嘴唇抿的紧紧的,死死的盯着陈嬷嬷,不放过她任何的表情。
陈嬷嬷茫然的看了一圈,道,“我是谁?我谁也不是。也许就是个将死之人吧。”
顾念默默的思考了半响,忽然开口道,“你的侄儿其实是你的儿子吧?”
陈嬷嬷吓了一跳,抬头碰上的却是顾念波澜不兴,看不出半点情绪的眼睛,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顾念道,
“王爷,她侄儿抓过来了吗?”
开始还会骂人,还态度强硬的陈嬷嬷只觉得不仅腿软,连手都开始抖起来了,看顾念就像是看着一个怪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顾念很知道抓她的软肋,她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不要,可儿子,比她的命还重要。
“嬷嬷听好了,我只说一遍,只要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不但你侄儿的命,还有你的命都能保全,另外我还可以帮你准备好路引。你想去哪里都行。”
顾念的声音听起来半点温度也没有,听的人心头发凉。
陈嬷嬷不知道顾念什么时候变的这样心狠手辣,没有感情了,可顾世安却是内心有些酸涩又有些骄傲,女儿能够这样聪慧,实在是大幸。
陈嬷嬷摇摇头,道,“我不说你们不会放过我,是死,说了,主子不会放过我,还是死,我们这样的人,本就不能有后代,就看他的命吧。”
顾念抱胸在原地转了一圈,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人?暗卫?奸细?探子?
只听陈嬷嬷又道,“静宁郡主确实是意外,但是不是我下的手,具体什么人,我也不知道。”
顾世安忽的站了起来,一把揪住陈嬷嬷的衣领子,把她给揪了起来,铁链被弄的哗哗作响。
“你再说一遍,静宁的死到底是因为什么?”
陈嬷嬷‘嘿嘿’的笑了起来,“你知道也晚了,郡主的尸骨都化了吧?这就是你的报应。”
顾世安把陈嬷嬷定在墙上,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手越收越紧,陈嬷嬷的脸涨的紫红紫红,双脚在墙上乱蹬。
“爹,她死了就真的什么都问不出来了。”顾念在顾世安身边焦急的说到。
顾世安愤恨的把手收了回来。
陈嬷嬷被扔在地上,拼命的咳嗽着呼吸新鲜空气。
“你要死本王不拦着,但如果你说出静宁姐……呃,静宁郡主的死因,本王可以保住你儿子的命,说到做到。”
萧越居高临下的站在陈嬷嬷面前,面色阴寒。
陈嬷嬷听到萧越的话,从对死亡的极端恐惧里回过神来,惶惶然抬头看了一眼萧越,“说话算数?”
“你没得选择。”萧越道。
陈嬷嬷犹豫片刻,道,
“夫人是被人毒死的。有人在夫人的吃食中下毒,是慢性毒药,夫人不想打草惊蛇,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任由毒药侵蚀她的身体,消耗她的生命。”
顾世安目光陡然一寒,声音里都是凌厉,“下毒的人是谁?”
“反正不是我。”陈嬷嬷道,“我问了,夫人不愿意说,她还叮嘱我,无论如何不能把她死的真相告诉你。”
顾世安站着没动,心里缺像有团火在烧。
能在妻子的吃食中下毒的,必然是顾家人了。
他还记得妻子临死前那瘦骨如柴的手抓着他的手,让他答应,不管发生什么事,一定要照顾好念念。
可恨他什么都没做到,他自以为自己很厉害,自以为天下最受伤的是自己,没想到静宁……
顾世安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的嫌弃自己,他都做了些什么?
顾念看着顾世安如此,不由叹了一口气,她娘到底是因为什么才会被人下毒的?
“我娘身边那么多陪嫁之人,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和你说了?”顾念问道。
“不知道。”陈嬷嬷苦涩道,“也许是因为我和她的眼缘吧,就和她选我做你的奶娘一样,当是有几个比我更好的人选,最终夫人选了我。”
“给我娘下毒的人是和你一伙的吗?或者应该说是不是你主子派来的另一拨人?”顾念又道。
陈嬷嬷却闭上眼睛,道,“这已经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意思就是她不用再回答。
顾念踱了两步,“你应该很疼爱你的儿子吧,每次从金陵回来,你都会带很多东西送过去,还有亲手做的衣裳。
从前我还奇怪,你对你的侄儿也太好了吧,以为真的像你所说的,他是你唯一的亲人。
确实是你唯一的亲人,只不过是侄儿变成了儿子。”
她顿了顿,“我先前就说过,只要你说,我会保证你和你儿子的安全,给你们路引,甚至改头换面,你没答应,是觉得以我的身份,做不到是吗?
王爷说保证你儿子的安全,你立马就说了,就因为他是王爷?”
陈嬷嬷沉默不语,
顾念微微一笑,“我现在要了你儿子的命,王爷也不会阻拦一下,只会给我递上一把刀,你信吗?”
陈嬷嬷愕然的看着顾念,脖子僵硬的转向萧越那边,好似在问是真的吗?
“杀人就不用你亲自动手了吧?”萧越皱着眉头认真道,仿佛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我很好说话,不为难你,你只要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顾念道。
陈嬷嬷摇头,“不是我不告诉姑娘,是我从来不知道我主子是谁,他都是戴着面具和我说话,我知道的就是十几年前他的声音听起来已经不算很念轻,但是身材魁梧,衣着也讲究。
他穿着举止,以及言谈什么的,家境定然不错,话里话外,和老国公爷的关系显示是十分亲近的。”
顾世安迷蒙了,老公爷是武人,他的朋友大多是这样身材魁梧之人,家境也都不错,十几年前,他们的年纪都不算很轻。
萧越不悦,“这算什么线索?来人……”
陈嬷嬷吃了一惊,以为萧越是派人去杀她儿子,又挤出了一点,“我曾听到过他的随从叫他‘公爷”
顾念看向一边因为受到静宁郡主是死于意外的打击,沉默不语的顾世安。
对于老国公的交友圈,顾世安肯定知道的很清楚。
“姑娘你还记得你五岁那年在外差点被拐的事情吗?”
顾念点头。
陈嬷嬷接着说,“其实不是意外,是有预谋的,只不过你最后被一个少年给救了。那个少年为了救你,手还被砍了一刀,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世。”
她知道自己五岁的时候被拐,可对于那段记忆却已经不怎么想的起来了,没想到还有这样一层。
顾念专心的听着陈嬷嬷说话,顾世安神思不属,没人发现萧越抱在胸前的手下意识的动了一下。
陈嬷嬷道,“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我也只是一个小棋子,他们好多事都瞒着我。”
顾念没办法,看了看萧越,走了出去。
顾世安终于从打击中回过神来,他走到顾念身边,把她和萧越隔开,“王爷,能否告诉臣您查到的线索?”
萧越脸色不自然的扭曲了一下,顷刻间又恢复了原样,嘴角衔着一抹冷笑,下巴抬了抬,道,“书房。”
*
顾念父女俩从晋王府出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三更,马车里,顾世安沉默不语,顾念动了动唇,终究什么都没说。
她眼眶微微发酸,垂下头来。
一双大手抚摸上她的脑袋,顾世安声音沙哑的道,“爹爹最后和你说一声对不起,不只是你,还有你娘。”
从前,他没能从静宁离去的打击中走出来,可以说他年轻,可这么多年,他放逐在外,帮皇帝做了那么多的事,如果还能被打倒,就不是顾世安了。
顾念脑袋在顾世安的手上噌了噌,转身抱住顾世安,道,“爹爹,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父亲能够从一个普通的世家子,变成皇帝的心腹,心境自然比从前要坚强。
顾世安怔在那里。
虽然他发誓以后要好好的保护念念,但到底她如今已经大了,在一些肢体接触上会主意避讳。
他看得出来顾念很喜欢他的宠爱,也很愧疚自己醒悟的太晚,他以为摸摸女儿的头顶已经是顶天了。
可如今顾念香香软软的抱着他,脆弱得仿佛轻轻一捏就会碎掉,他连动都不敢动,心脏的绵软简直由内而外发出来。
这是他的女儿,多可人疼啊。
顾世安满脸温柔,今晚所受到的打击,在这一刻被奇异的治愈了,他还有一个女儿,他还可以给女儿一个很好的未来。
事实上,他盘算着要如何才能给女儿找一个最好的女婿,一定要女儿说东不敢说西,最好上无公婆,下无兄弟姐妹,不用女儿受婆婆气,妯娌气,小姑气……
如果顾念知道顾世安想的,只会说他真的想多了,她对于嫁人,真的没什么期待,嫁人,有时候并不会让你更幸福,反而会是另外一个泥潭。
这样的生活,顾念已经过的够够的了。
尤其,她的夫婿从来都是那一个人,无论他的身份怎么变,可脸,还是那张脸,性格还是那个性格,如今想到这些,顾念的心里就不寒而栗。
顾世安拍拍顾念道,“以后这些事情都交给父亲,小姑娘家家不要想东想西的,你只要好好的打扮自己,和你朋友出去玩,去买东西都可以。
天气已经好了起来,不论是出门游玩还是请人过府都可以。”
顾念眨了眨眼睛,自从搬到新宅,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她还没来得及请刘丹阳过来玩呢。
不过,到底她还是没能先请刘丹阳过来玩,第二日护国长公主那边派人来接她,说周语嫣回来了,同时护国长公主病了,想让顾念过去看看。
一听说护国长公主病了,顾念顿时心跳都停了一拍,厉声问来报信的人,“到底怎么回事?”
来人是护国长公主身边的大丫鬟明玉,她跪着哭道,“本来好好的,二姑娘回来,公主高兴的很,中午还多吃了两碗饭,可到了下午开始就不舒服了,公主以为是积食了,吃了点消食的药,可到了晚上,还是没缓解,到了今天早上,已经昏过去了。”
“大夫呢?叫太医了没有啊?”顾念心里乱成一团,她不断的想让自己镇定,镇定。
“太医院的院判已经在府里守着公主了。”明玉回到。
顾念连忙道,“快,快备车,和管家说下,派个人去衙门里和爹爹说一声,让他去外祖母家。”
顾念心急如焚的到了安远侯府,护国长公主的屋子里,安远侯,安远侯夫人,周玉轩,还有刚刚归家的周语嫣都在。
护国长公主躺在床上,双目紧闭,面色青白,上次顾念离开时还很饱满的双颊如今深深的凹陷进去。
在顾念的印象里,她从来没见过护国长公主这幅模样过,她总是很坚强,也许开始还强势过,可到了后面,为了自己,她都是退让。
“念念。”床边上坐着一个六,七岁的少女,头发散乱,衣服皱皱的,脸色苍白,满脸泪痕,是刚从金陵回来的周语嫣。
顾念没有心情和她寒暄,勉强叫了声,“表姐。”
周语嫣哭了起来,“都是我不好,昨日如果不让祖母吃那么多,祖母就不会病倒了。”
“表姐,和你没关系。”
安远侯在外间也是急的和热锅上的蚂蚁,他在太医院院判边上不断转圈,道,“李太医,我母亲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一个积食到如今还没醒?”
李太医皱了皱眉头,指着不远处的椅子道,“侯爷,您去那里坐着吧,您这样,转的我头都晕了。”
安远侯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坐到椅子上,紧张的看着李太医。
李太医道,“公主如今情况暂时稳定了,我等下再给她吃点催吐的药,我要看下是不是有其他的问题。”
“其他的问题?什么问题?”顾念从内室出来,正好听到两人的谈话,出声问道。
安远侯听到说情况稳定了,顿时松了一口气,道,“多谢,多谢,让你也跟着折腾了一夜,只要家母醒来,必然重谢。”
李太医摆手道,“医者本分,医者本分。”
“其他的问题?什么问题?”顾念从内室出来,正好听到两人的谈话,出声问道。
安远侯还没说话,安远侯夫人就上前道,“大人在说话,你这孩子插什么嘴?”
李太医微笑,“这是长公主的外孙女吧?上次见你还是这么小,一转眼就这么大了。”
顾念给李太医福身行礼,“谢谢您还记得我,只是外祖母身子一直都很好,怎么就因为多吃了两口吃食,就昏迷不醒了?”
安远侯夫人听了,顿时不高兴的道,“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娘的年纪也大了,从前还上过战场,肯定有些暗疾,说不定这次就是暗疾发作呢。
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就是怕你年纪小不经事,咋咋呼呼的,你看,你现在可不就是这样,你这样,倒好像是我和你舅舅没照顾好你外祖母了?”
安远侯越听越觉得妻子说的不像话了,于是呵斥道,“念念也是着急娘的身体,你说一大堆做什么?”
安远侯夫人撇撇嘴,停下吧嗒吧嗒的嘴。
顾念不以为意,道,“舅舅和舅母都已经折腾了一夜,要不都去休息一下吧,舅舅不是还要去衙门当值吗?表哥和表姐都去休息,我来照看外祖母就可。”
安远侯回道,“你外祖母如今这样,舅舅哪里有心思当值,已经派人去衙门请假了。哪里要你来照顾的道理,让你舅母看着就可以了。“
安远侯夫人绞着手中的帕子,暗自瞪了安远侯一眼,婆婆生病了,可不就是要儿媳侍奉汤药。
顾念摇头,眼泪流了下来,“今日还是我来吧,我从小就在外祖母膝下长大,这点事情算什么,舅母已经熬了一夜,可要好好保重自己,舅母都累倒了,谁来照看外祖母。”
安远侯想了想,道,“那今日就你来,不过往后还是得你舅母来照看。”
顾念点头,安远侯夫人在心里却把丈夫骂了个半死。
“舅舅,你是家里的主心骨,也去休息吧,我已经派人去通知我爹爹了,应该晚点会过来的。”顾念抹了抹泪,对安远侯道。
接下来,刚归家的周语嫣,还有身子本就弱的周玉轩都被顾念劝去休息了。
周玉轩看向顾念的目光依然是痛苦又纠结,他一步一回头的看向厅堂里那傲然屹立着的少女,恍惚觉得,他好像从来没有了解过她一样。
将来,也不会再有机会了解。
“表妹,祖母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你别太伤心。”周玉轩安慰道。
顾念微笑着点头,“外祖母什么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这次我相信她肯定也行的。”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顾念看向李太医,缓缓问道,“这里已经没有外人,您能否告诉我,外祖母到底是为何昏迷不醒?”
李太医神色微动,刚才他说情况稳定了下来,还需要催吐才能定论,安远侯却没有任何的怀疑,还一幅放心下来的表情,连他开的药方都没有看。
“姑娘怎么就肯定长公主是因为别的原因昏迷?”他反问道。
顾念道,“外祖母她的脸色发青,眼圈发黑,病势来的这样快,一个人对自己的暗疾肯定是很清楚的,病发是什么样的也很清楚。
外祖母这个,肯定不是,否则她不会还吃消食的药汤了。”
李太医迟疑了下,道,“确实不是暗疾引起的,倒像是……”他顿了顿,道,“中毒。”
顾念努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她很想骂一句贼老天,到底想怎么样?
她的娘是中毒死的,她如今也中着毒,连外祖母,也中了毒,她们到底得罪了什么人?
她深呼吸一口气,慢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黄芪,你去给外祖母把下脉。”
说完,她抬头看向李太医,“对不住,我让丫头去给外祖母把脉不是因为不相信您,而是我这个丫鬟对毒有一点了解,一个人力短,两个人力长,所以,请您别介意。”
李太医摆摆手,连声道,“我不是那样的人,医术是学不到头的,有个人帮着一起看,也不错的。”
黄芪朝李太医行了一礼,然后去了内室。
“把脉不太能确定,如果能够催出公主腹中之物,大概可以多几分把握了。”李太医补充道。
顾念点头,叫了一直失魂落魄的站在床尾看着护国长公主的苏嬷嬷,“外祖母昨日到底吃了什么?”
护国长公主当年是上马就能杀敌的,她虽然爱好大鱼大肉,可她在静宁郡主去世后,大病了一场,后来就一直饮食清淡。
苏嬷嬷道,“昨日二姑娘护着东西到了京城,公主很高兴,也没吃什么,就是用饭的时候多用了点,还有多吃了两块大厨房送过来的红烧肉。”
说到这里,她苦笑到,“你也知道,公主一直好这些,当时她说今日高兴,就多吃一块。可也就多吃了那么一小块。”
苏嬷嬷贴身服侍长公主几十年,最是清楚自己主子的性子,为了念姑娘,她是恨不能长命百岁,所以一直都注意保养自己,身子也硬朗,可如今说倒下就倒下了。
顾念听到说大厨房送来的,道,“外祖母的吃食不都是小厨房做的吗?怎么大厨房会送东西过来?那二表姐吃了没有?”
苏嬷嬷道,“二姑娘从小和您一起长大,您还不知道吗?她是喝凉水都会胖的人,怎么会吃红烧肉这样油腻的东西?
大厨房会送东西过来,是因为这段时间侯夫人一直小意的侍候着公主,知道公主喜欢吃这些,特意从外面请了一个专门做这些菜的厨子过来。
本来说要送到小厨房来给公主使唤的,公主拒绝了,只说偶尔打打牙祭就好。
但公主只吃过几次,每次都是一两块,并不贪多。
这次,二姑娘刚回来,公主确实是太高兴了。”
顾念闭了闭眼睛,黄芪从内室出来,对顾念道,“姑娘,公主是中毒的脉象,只是具体的毒,还不太清楚。”
“昨日吃剩的东西,被收走了吗?”顾念问苏嬷嬷。
顾念道,“那就熬汤药给外祖母催吐吧,总要弄清楚是什么毒。”
李太医开了方子,让人去熬药,他目光看向黄芪,“不知道这位姑娘师从何人?”
黄芪道,“家父只是一个游方郎中,会的也只是微末小技。”
李太医笑笑不说话。
等到汤药熬好,喂给护国长公主用过之后,护国长公主吐出了腹中的积食,室内顿时一股酸臭味,李太医和黄芪都没什么厌恶的表情,上前查验。
“果然是中毒。”李太医道。
“绞情丝。”黄芪道。
李太医抬头看向黄芪,双眼发亮,“对,确实是姑娘说的这种毒。”
顾念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发软,颤声道,“还有救吗?”
黄芪没说话,李太医道,“现在腹中之物已经吐出来,我再给公主扎针,最后再用汤药慢慢的调理,排毒。只是……”
“只是什么?”顾念紧张的问道。
“公主已经花甲之年,再如何的保养,身体肯定是不如年轻人的,我怕这次之后,公主的身体再也好不起来。”
李太医支支吾吾的道。
顾念拎起裙摆就要跪下去,“还请一定要治好我外祖母。”话未说完,眼泪已经止不住的流下来。
李太医一把扶住顾念,“你放心,不用说,我也肯定会尽全力治好公主的。”
顾念含泪点头,苏嬷嬷道,“姑娘,难道是夫人……”
“这个天杀,没良心的,怎么能这样?我这就去大厨房把那个厨子给抓来,好好的审问一番。”
顾念止住了苏嬷嬷,“嬷嬷,厨子不过是个棋子,他和外祖母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对外祖母下手,你也说了,那是个没良心的,你别急,这仇,我总要给外祖母讨回来的。”
她坐到长公主床边,紧紧握住她瘦骨嶙峋的手,一字一字的道,“外祖母,你可要好起来,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你不是还想抱重外孙吗?我还等着外祖母给我找一个十全十美的外孙女婿呢。”
回应她的只是长公主紧闭的容颜。
顾念哭了一会,和黄芪道,“你去告诉父亲,让他带着锦衣卫,把这府里的大门,小门,角门,只要是门,都给我通通的守住。”
黄芪点头,让阿镜好好的看着顾念,快步出去传信。
阿镜流着泪对顾念说,“姑娘,难道真的是侯夫人指使的?她这样做是为什么啊?”
顾念愣愣的坐在床边,为什么?她也不知道,大概就是觉得外祖母压在她头上太久了吧。
大概舅舅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和表哥的婚约已经解除了,她以为外祖母没了,就可以自由的做主了吧。
大概得太多太多了,她已经不知道是哪一个了。
正院里,安远侯夫人坐在炕上,想到前两天进宫,贵妃拉着她的手,问轩儿说亲了没有,那一刹那,也不知道怎么了,她脱口而出的是“没有。”
贵妃一脸笑意的道,“那正好,我想给世子做一门亲,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她迟疑的问,“不知道是哪家姑娘。”
“英国公府的孙女。”贵妃道。
英国公府的姑娘,太后娘娘的侄孙女,安远侯夫人觉得这门亲比顾念好太多了。
于是,她点点头。
回府后,她试探性的和安远侯说了句,却被安远侯训斥了,说英国公府门第太高,轩儿配不上。
可在安远侯夫人来看,她的轩儿是全世界最好的孩子,公主都能尚,不要说区区一个英国公府的孙女了。
她心里下了决心,一定要定下这门亲。
“夫人,不好了,外面锦衣卫还有一队禁卫军把咱们家给围起来了,姑老爷带着人过来的,还有,晋王殿下也在门外。”有下人在外面禀报。
安远侯夫人惊吓着站了起来,“他们到底想干什么?这样把家里围住,想干什么?侯爷呢?侯爷呢?去哪里了?”
“侯爷已经去见姑老爷了,听说是念姑娘让姑老爷带来的人。”
安远侯夫人心头咯噔一下,缓缓坐了下来,就算围住家里又如何?该死的还是会死,该退亲的还是会退亲,她以后会是太后娘娘的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