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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住,你准备去哪里?”长宁大长公主沉着脸从外面走进来,身后跟着莫夫人。
莫大少爷看向管家,只见管家不自然的,小声道,“老奴让人去叫的公主。”
“这封信明明有问题,你为何还要去?”长宁大长公主呵斥道。
既然莫大少爷的随从就已经禀报过送信来的人被打劫了,那么四皇子那边不可能这样快就知道,也不可能马上就送另外一封信过来。
莫大少爷不是不知道这封信有问题,但他必须去,因为也有一半的几率真的是四皇子送来的信。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孙儿总要去试一试。”莫大少爷认真的说道。
长宁大长公主的目光深邃,定定的盯着莫大少爷看了一会,才道,“这样很冒险。”
“既然已经想要坐收渔翁之利,那就等到再乱一点才好。”
莫大少爷微笑着道,“祖母,如今已经没有旁的法子了,今日如果真的是皇上那边劫走了信件,很快,我们不动,皇上也会动的……”
“到时候,反而落了下乘。”
长宁大长公主沉默了下来,“祖母的手中握着什么,你应该知道,现在水还不够浑,你不要想着自断后路,而是应该将水弄的更浑才行。”
“四皇子和你当初也不过是互相利用,你没必要为他将命都搭上。
如今,是我们的手中握的更多,四皇子不过是个‘死’了的人,他做事还要靠我们。你安心的呆在家里,不用再管四皇子那边!”
莫大少爷的脸色立时难看了起来,“祖母,这不是背信弃义吗?这和当年祖父受到的遭遇有什么两样?”
“我们为什么和四皇子搅和在一起,不就是想为祖父报仇吗?为什么?”
长宁大长公主丝毫没有因为受到质问而有什么影响,仍旧道,“管家,不要让他出去,现在开始,一切都听我的调度。”
管家跟着长宁大长公主一辈子,自然听的是她的命令,当即就派人来将莫大少爷看了起来,不让他出门去。
莫大少爷看着长宁大长公主决然而去,抱着脑袋坐在圈椅里,祖母将他关住,以为就有退路了么?
前面的道路从来都是悬崖啊。
他身后没有退路,他的身后是油锅,是火海,是豺狼猛兽,他这个时候往回退也是必死无疑的。
……
三更已过,顾念靠在床头,看着门边,萧越从暗十三送来劫到的信后,就出门去了,到如今还没回来。
顾念的心是忐忑的。
暗十三把四皇子给莫少爷的信递上来之后,她就觉得这或许是个好机会。
借着时间的差,将莫少爷诱骗出来。
萧越和顾世安,周玉轩都觉得是主意不错,当即让早就准备好,擅长模仿的暗卫准备了另外一封信,送到莫家。
选的地点就是当初城隍庙的那间已经被端掉的四合院,而萧越带着人去四周埋伏。
如今三更都已经过去了,萧越还没回来,也不知得手没得手。
门外有响动传来。
“王妃睡下了?”是萧越在问值夜的青叶。
顾念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鞋子还未穿好,就见萧越从门口走了进来,见她穿着单衣站在那里,连忙上前将她推到床上,盖好被子,
“已经快入冬了,你这样小心着凉。现在可不止岳父和外祖母看着我,可多了个岳母……”
很难想象当初那样寡言,出口就是恶语的人如今会这样的絮叨。
顾念满眼含笑的看着他,等到他将被子盖的不漏一丝风的时候,她才开口道,
“怎么样?那边人来了吗?”
萧越摇摇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没有,你先睡,我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说完,他捞起箱笼上的衣袍去了净房。
看来莫大少没有入圈套,也是,能够埋伏的那样深,又那样沉得住气,如果没有抢到先机,是不可能将莫大少引出来。
萧越去净房的时候,顾念叫了青叶进来,让她去小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拿一点过来,给萧越垫垫肚子。
等到萧越从净房出来的时候,顾念披了外袍,坐在榻边,边上的小几上是一碗鸡丝面。
萧越见状,也没再赶她去床上躺着,而是一边吃面,一边道,“莫家那边现在比原先还要看守的严几分,我们的人想去里面探一下,都被发现了。”
顾念眉头紧皱,“那看来还要先别的办法才行。”
“你别着急,已经让画手将那个送信的人画像了,十三那边也安排了人手,沿着劫到信件的那条街秘密查访了。
一路访过去,应该能找到四皇子落脚的地方的。”
顾念沉吟道,“倒也不是着急,而是一日不将他找出来,一日就不安宁。”
事情很多,不仅仅是有四皇子的事情,还有当年将母亲偷运出京的人还没找到。
如果说四皇子的目的很清晰的话,那伤害母亲的人,他的目的并不清楚!
只是,饭要一口一口吃,敌人要一个一个的消灭。
四皇子这边是已经有了线索,可以先找到,除之后快。
她看着漆黑的窗外,整个人透着异于往常的庄重,随着年龄增长,又生了旭儿,她眉眼间再没有往日的那种稚气。
萧越的目光无意间落到她脸上,竟有些转不开了。
“这么多人手撒进去,就是耗子窝都能找到了,何况一个大活人。”他用帕子擦了擦嘴,安慰顾念。
顾念也觉得自己有点急躁了,见萧越已经将面吃光了,让下人进来将碗筷收下去,两人上床安歇不提。
第二日顾念醒来时,摸摸身边,已经空了,睁开眼睛,外头的阳光穿过窗棂照在床前。
她拉了拉床头的铃,静宁郡主先进来,然后才是青叶。
见到静宁郡主,原本还有点朦胧的她,顿时清醒过来,“娘,您来了怎么不叫醒女儿?”
静宁郡主嗔道,“你的好夫婿出门前特意叮嘱了不许叫醒你,娘怎么敢哟?”
顾念顿时红了脸,心头是甜蜜又是羞恼。
“青叶说了,从前老太妃在的时候你也是这样的,你呀……”静宁郡主一脸宠溺的坐在榻边看她穿衣衫。
等到洗漱完了,顾念挨着静宁郡主坐下,抱着她的胳臂腻了腻,“娘,你怎么这样早过来了?旭儿昨日已经去宫里了。”
她以为静宁郡主是过来看旭儿的。
静宁郡主点了点她的额头,“还这样早?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感情上头没有人管着你,女婿又纵着你是吧。
我在家里坐着无事,就过来看看你。”
顾念斜睨了静宁郡主一眼,笑眯眯的道,“你要觉得一人在家无聊,和父亲再给女儿生一个弟弟妹妹呀。”
“以前父亲不肯续弦,还想着过继我们的孩子,可如今你看,我们也就旭儿一个。反正您回来了,您和爹爹也还年轻,未尝不能生。”
静宁郡主眸子暗了暗,垂下眼眸,嘴角扯了抹笑容,“娘可就指望你了,你和越儿争气点,多生几个。”
顾念见她的话语暗淡,也就没再继续,而是伸手摸了摸她被面纱遮住的脸,“白凤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药效好吗?你脸上的疤如何了?”
原本是想等张春子回来再帮静宁郡主医治脸上的伤疤,但白凤见过静宁郡主之后,拍着胸说静宁郡主脸上的伤她就能治好。
所以,她的住所也从晋王府搬到了肃王府。
静宁郡主隔着面纱抚上脸,有点忐忑道,“白凤在家里捣鼓那些虫虫蝎蝎的,说不跟我出门了。
娘已经许久没有照过镜子了,也不知道。”
实在是疤痕的年头有点长,当时她是下了死心不回家的,伤口划得有些深。
如果当时治的话还可能会治好,现在过了这么多年,伤口早就愈合,再想恢复,哪里那么容易?
可她又不能辜负白凤的一番好意。
再者真的能治好是惊喜,不能治好也不会失望。
顾念道,“表哥说白凤的医术很不错的,你不敢看,我来看。”
她伸手去取静宁郡主脸上的薄纱,一边好奇道,“我爹就没看?他怎么忍得住?”
静宁郡主没有言语,顾念只取了一边面纱,正要去取另一边,外头小丫鬟惊慌的进来禀报,
“王妃,长宁大长公主带着人气势汹汹的上门了,说要找您要说法。”
顾念蹙眉,手从静宁郡主的耳边收了回来,找她要说法?要什么说法?
她对静宁郡主道,“娘,女儿去看看,您在这里等我。”
静宁郡主将面纱围好,站起身道,“娘和你一起去。”
顾念是知道静宁郡主不太愿意见外人,所以才让她在随远堂等着,她指了指面纱,静宁郡主瞪了她一眼,道,
“人家都找上门来欺负你了,娘能安心的坐在这里了吗?不管如何,我是你娘,怎么也能护你一护。”
说完,她打先往外走去。
顾念跟在她的后头,不管长宁大长公主为什么找上门来,这会,她什么都不怕。
有娘的滋味,真的很好呀。
母女俩还没到待客的花厅时,远远就听到长宁大长公主咬牙切齿的声音,“顾念呢?让她滚出来。”
她的声音里带着点气急败坏,跟往日顾念映象中的睿智,沉静的长宁大长公主一点也不一样。
静宁郡主安抚的拍了拍顾念的手,先走了进去,她给长宁大长公主见了一礼,“不知公主驾到,有失远迎,今日公主上门找念念所为何事?”
长宁大长公主坐在上首,边上跟着莫夫人和莫姑娘。
见到静宁郡主,长宁大长公主冷哼了一声,下巴抬的高高的,道,“是你啊,可真难得,回来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见你吧?”
她意味不明的看着静宁郡主脸上的面纱,冷笑一声,“装神弄鬼,戴个面纱,这是做了多少亏心事,不能见人?”
“正好,你也在,知道你一直在庙里呆着,对女儿缺少教养,今日,正好,我这个老不死的就代替你教训一下你的女儿。”
静宁郡主笑笑,平静地问道,“我做了亏心事是我的事情,也报应不到您的头上,所以无须您来关心。
不知我们念念做了什么事情,需要您来教训?我是对念念缺少教导,但我的女儿,有她外祖母的教导,她很好,不管做了什么,都无须一个外人来教训她!”
长宁大长公主轻蔑的看了静宁郡主一眼,“是吗?那么我们家和你眼里很好的女儿有什么冤仇,要这样把她往死里逼?”
顾念跨进门,给长宁大长公主和莫夫人各见一礼,随即笑着道,“殿下来找我?”
“你来的正好。”长宁大长公主沉下脸来,“我问你,外头的谣言可是你散播的?”
顾念不明所以,谣言?她可从来不做这些事情,能动手,她是绝不动口的。
而且,她还不知道长宁大长公主说的是什么谣言呢。
她回道,“我几日不曾出门,实在不知道外头有什么谣言,殿下何不把话说明白?”
“就是关于我们薰儿在宫里和白凤有过节的事情。”
“你跟我装糊涂,都说谣言是从你这儿出去的,你今日若不给我们莫家一个交代,给我们赔罪,把这事对外澄清了,你就别怪我摆长辈的谱。”
长宁大长公主沉着脸看向顾念。
“你们家的姑娘在宫里还有什么事?是说她冤枉白凤推她下水,还是说她给我端茶赔罪?又或者是我那茶盏里有毒和你们家有关?”
“这些分明都是事实呀,怎么就成了谣言了?殿下是当当日在场的人都是瞎子吗?”
顾念坐在长宁大长公主斜对面,冷眼看向她。
长宁大长公主大怒,“少血口喷人,你的茶盏里有毒怎么就和我们家有关了?”
“怎么就没关了?要不是你们家的姑娘冤枉白凤,要不是莫夫人护犊子和我打赌,会有端茶赔罪的事情吗?会给那些坏人有机可趁吗?
这些可不是和你们家有关?
您是长辈没错,可你怎么还好意思上门来?若是我,早就把那惹祸的女儿给关起来了。还会放出来恶心人吗?”
“虽然说现在都说是忠义王府做的,人家忠义王不是叫屈么?正在帮着查真正的凶手呢。
到时候,就知道到底是谁做的了……”
长宁大长公主气的手指头点着她,莫夫人见状,上前到,“王妃息怒,怪我们护女心切,没将话说清楚。”
“是今日一早,公主府的下人出去采买,回来就说如今大街上有了些与我家姑娘不好的传言。”
“殿下一审问,这传言据说是从贵府传出去的,所以,我们就想来问问,这些谣言究竟是因何而起。”
“又究竟是怎么偏偏落到我们薰儿的头上的。”
“王妃如果知道,给我们一句明话也好。我们也好找正主去算账不是。”
莫夫人不卑不亢的将话说了出来,既不气也不恼,很冷静,既有算账的意思,也有护女的意思。
顾念看了一眼和那天在宫里判若两人的莫夫人,道,“这话不但不是我说的,也不是我们王府任何一个人说的。”
长宁大长公主冷眼甩过来,“不是你们又是谁?”
静宁郡主道,“公主这话就好笑了,您问我们,我们又如何知道?”
“虽然我上次没去中秋节宴,但也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情的起因是你们家姑娘和马姑娘,我们家可是受害人。到现在,我的女儿,都被吓的不敢出门去。”
我们虽然人微言轻,但也不能任由家里子女平白无故的受委屈。
殿下为了您的曾孙女着急上火,我能理解。
只不过,回头我们家王爷,还有我母亲若是为了念念气上头了,到时候还请殿下也得忍着才好。”
长宁大长公主脸色微变,一言不发的看向静宁郡主,说道,“少在这里说这个那个的,如果不是你们说的,你们去把那个说的人找出来。”
静宁郡主护着顾念,冷笑道,“我们又不欠你的,凭什么把人找出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我们说的那又如何?我们说错了什么吗?冤枉她了吗?
既然是实情,有什么不可以说的?”
“你们莫家的人可真好,事情都做下了,还怕人说?真是应了那句话,既想当表子,还要立牌坊。”
静宁郡主拍在桌上,‘啪’的一声,说话间已经是满脸寒霜。
满屋子的都都被她这番话给震了一震!
顾念满脸崇拜的看着静宁郡主,当年父亲就是这样被母亲吸引的吧,她唇边露出一抹笑。
莫姑娘当日在宫里做下的事情,他们早就该有风声走漏的准备,那天可是五品官员和家眷都在场,如今不关上门来赶紧善后。
反倒寻上门来找他们的麻烦,想逼着顾念出面帮着澄清,当时白凤受的委屈还没找莫姑娘要回来呢。
他们可不是阿猫阿狗随便都能招惹的。
顾念本就因为莫大少入圈套而恼火,这会是一肚子的火,原本想发泄在长宁大长公主的身上的。
这会静宁郡主的话是又毒又辣,让她心里觉得痛快。
不过,面上她到是没显现出来。
“今日你们这样气势汹汹的上门来,指着鼻子说我们造谣生事,这外头的人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殿下,您是长辈,应该比我们更懂得这些,更应该以身作则,晋王府大门耗尽,却也不是那么好出的。”
长宁大长公主闻言怔住。
孙儿被她关在府里,暂时切断了他和四皇子之间的联系,宫内,现在已经暂时没可能弄浑水了,要搅和她也只能在外头。
她已经做了两手准备,送了一份礼物去安远侯府,到时候安远侯府也是好戏一场。
而晋王这边,她想到了当日在宫里发生的事情,曾孙女做的事情不可能瞒得住的,所以,她正好借着这个事情来闹一闹。
她也并不是想怎么样,只是想把声势弄大点,逼得顾念无奈之下认个错,赔个不是,全了自己曾孙女的名声,同时,也是做给外人看的。
到时候顾念上门赔礼澄清,这也是场面上人惯常用的方式,但凡晋王府还顾忌点情面,她们上门后,一般情况下都会帮着遮掩着,对外说几句什么。
但没想到顾念这块骨头这样难啃,还加上静宁郡主,都是这么的不留余地。
不过,反正,赔礼不是她的最终目的,长宁大长公主捂着胸口道,“既然你们说和你们没关系,那就算了。
到时候莫家请你们过府吃茶,还望你们能够赏光。”
过府吃茶?
顾念听到这里随即不遮不掩地冷笑起来。
刚刚还是咄咄逼人的,忽然间就软了下来,里头没有猫腻,她的姓倒着写。
到时候叫她们去吃茶,给莫家长脸吗?
顾念垂着眼眸,慢条斯理捧起茶盏,长宁大长公主又换了一幅模样,对着静宁郡主苦口婆心的道,
“说起来,你回来也有段时间了,也不见你打理肃王府,也不出去见人,你这脸上的面纱,可是遮丑的?
你出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要带面纱呢?你丈夫为了你守了那么久,你可要对得起他啊。”
长宁大长公主的话没头没脑的,她的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静宁啊,你侍奉了佛祖那么多年,身子应该干干净净的啊,这个是好事,应该大大方方的,怎么要用面纱来遮丑呢?你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来,让我来看看你这脸上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不让人看?”
静宁郡主听到‘身子应该干干净净’的时候,脸色‘唰’的变白了。她情不自禁的后退一步,躲避长宁大长公主伸过来的手。
长宁大长公主见她躲开,不以为意地收回手,笑呵呵的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道,“世安是个好孩子,可惜啊。”
说完,她招呼着莫夫人还有下人就要离开。
“难不成殿下今日在王府耍够了威风,就想一走了之?”
屋子里猛然想起这道沉喝声,震得纷乱的屋子里瞬间归于平静。
顾念坐在椅子上,身边茶几上的青花瓷盖碗被她一拍桌子震得跳起来。
长宁大长公主慢慢转身,目光幽幽地看着顾念。
“怎么?你今日还想拦住我不成?”长宁大长公主问道。
顾念淡淡回望,“你们当然可以,我没有意见,只是,殿下那么关心我母亲的脸,如果不让你如愿,就是我们的失职了。”
说完,她走到静宁郡主的面前,柔声道,“娘,殿下这样好奇,我们做晚辈的总要满足她的好奇心是不是?”
静宁郡主露在外面的眼睛,看着顾念,微微颔首。
只见她抬手取下面上的面纱,她的手颤抖着,竭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
长宁大长公主冷笑着看向母女俩,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本宫就等着看好了。”
只是面纱取下那一刹那,她如同见鬼一般看着静宁郡主,失声道,“怎么可能?”
静宁郡主脸上的疤痕已经消失,脸上白皙,透红,犹如一个花信少妇般的美丽。
顾念敏锐的觉察到长宁大长公主的失态,紧迫的问道,“殿下说什么不可能?难不成……”
她话并未说完,长宁大长公主掩饰般的说道,“佛祖保佑,你娘的面容和从前倒是没怎么变,倒是和以前一样美丽,一样干净……”
顾念只觉得长宁大长公主话中有话,但一时间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长宁大长公主阴寒着脸道,“现在可以走了吗?”
顾念颔首,端起茶盏送客。
等到长宁大长公主走了,顾念笑着对静宁郡主道,“娘,刚刚是女儿莽撞了,我不应该那样做,幸好的是已经好了。
娘,您可真美……”
静宁郡主摸着脸,笑着道,“脸上的疤痕真的好了吗?”
顾念连忙点头,连声让下人去取镜子来,“您不相信,您自个照照镜子就知道了。”
静宁郡主脸色不太好,道,“不用了,只是对着疤痕脸这么多年,忽然好了,还有点不习惯呢。”
“娘,长宁大长公主见过您以前的样子吗?我是说脸上有疤的样子……”顾念想到长宁大长公主的失态,问起静宁郡主来。
静宁郡主摇头道,“没有,虽然从前她也在兖州,但那人并不让我和任何人联系,回来后,我一直都是深居简出,她应该是没见过的。”
顾念若有所思,长宁大长公主那失态的样子怎么都抹不去,正思索着,青叶从外头进来,禀报道,
“王妃,安远侯府公主那边的苏嬷嬷过来了,正在外头候着呢。”
“苏嬷嬷?这个时候过来?”顾念只觉得今日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苏嬷嬷是外祖母身边贴身服侍的人,轻易不会离身,她这个时候过来,定然是有什么要紧事。
她赶紧让人将苏嬷嬷带了过来,苏嬷嬷走的有点急,急匆匆的过来后,连礼都没来得及见,就说道,
“表姑娘,夫人不知道怎么,被人送回来了。”
夫人?顾念还一会没反应过来这位夫人是谁。
苏嬷嬷解释道,“就是姑娘的舅母,安远侯夫人……”
顾念一惊,安远侯夫人……
这个人,已经快要被人遗忘了。
她怎么回来了?当时周玉轩说让她去金陵的家庙呆上十年,这会,可还没到时间啊……
而且,被人送回来?被谁送回来?
当时安远侯夫人说是去家庙,其实半道就被萧越送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去了。是怎么被人找到的?